有一段时间，网上流传我在调查大学生处女率，还煞有介事地公布了调查数据。此事纯属误传。我在1989年的确做过一个北京市随机抽样调查，当时发现有过婚前性行为的人在样本中占15%。换言之，婚前“处女率”为85%。30年的这项调查中，“处女率”之所以如此之高是因为那个样本的年龄跨度为30岁至80岁。老辈人中将童贞保持到结婚的比例还是相当高的。

现在，30年过去了，后来别人也做过一些调查，婚前性行为比例在提高，换言之，“处女率”在降低。在年轻人群中，在大城市中，有调查显示，婚前性行为已高达七成（换言之，“处女率”降低到三成）。但是在老辈人中，在农村，婚前性行为还是少数，“处女率”还是比较高的。

大学的情况我并未做过调查。那个所谓调查报告漏洞百出。因为从统计上看，某高校“处女率为0”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出现。即使只有10%的人是处女；即使只有1%的人是处女；即使只有一个人是处女，“处女率”就不是0。因此网上流传的所谓调查报告只有两个可能的来源：一是出自一个极不专业的调查；另一个可能就是完全是瞎编出来的。

有意思的是，大家对“处女率”如此津津乐道。我想，原因有好几个：第一个原因是将童贞保持到结婚的处女越来越少，而且是在最近这几十年这么短暂的时间段内发生的剧烈变化；第二个原因是怀念人人将童贞保持到结婚的时代；第三个原因是对处女越来越少的时代潮流感到恐慌和手足无措。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像高尔基的海燕那样，欢呼这场改变习俗的暴风雨的来临。他们想说的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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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设计：胡晓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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