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90秒×2】请瞧瞧《周易》中的这头鹿！

孙教授 陪你学《周易》第 597天

I 我们都知道“逐鹿中原”这个成语，也知道它来源于《史记·淮阴侯列传》中蒯通的那句话：“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最近读《易》，读到屯卦六三爻：“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忽然“脑洞大开”，有个奇想：蒯通以“鹿”喻指权位，说不定就是受到屯卦此爻的启发呢！

II 这段爻辞的白话文大致是：“眼看就要追上鹿了，但没有向导，只会迷失在山林之中。君子知几，不如舍弃，因为再往前追，就要倒霉了。”但我们知道，屯卦卦辞讲“利建侯”，《大象传》讲“君子以经纶”，所以这里的“即鹿”，绝对不光是讲打猎的事，肯定还喻指争夺权位的事。

其实中国人老早就崇拜一种叫做麒麟的瑞兽，《春秋》中“西狩获麟”的故事很有名，但麒麟是想象中的动物，其现实中的重要依据之一就是鹿，据说麒麟的身体就像鹿，所以鹿和麒麟在比喻中是完全可以彼此替代的。

III 那鹿这种动物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呢？它为什么被成功地选择为权位的象征呢？前几天正好买到墨西哥作家胡安·何塞·阿雷奥拉的一本小书《动物集》，其中对鹿的描写是这样的：

“在空间和时间之外，鹿走着，带着敏捷的迟缓，没有人知道它们怎样更好，是在静止中还是运动里呢，它们将这二者结合得那么好，让我们不得不把它们放进永恒里…...不管它们是迟滞怠惰还是精力充沛，总是能不断地改变自然的边界，完善我们对时间、空间以及对运动物体的移动轨迹的看法。它们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解决那古老的悖论的。鹿同时是阿喀琉斯和乌龟，同时是弓和箭……它是最佳的猎物，所有人都要捕到它，哪怕只是用眼睛！”（《动物集》P79-80，胡安··何塞·阿雷奥拉著，轩乐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7年版）

IV 这段描写简直太精妙了，尽管作者肯定不知道中国的成语“逐鹿中原”，但他却将人们为什么提炼出这个成语的深层原因说出来了！

我们知道，鹿是优雅的和高贵的，在阿雷奥拉看来，鹿的优雅和高贵就在于，鹿将“敏捷”和“迟缓”、“静止”和“运动”、“阿喀琉斯”和“乌龟”、“弓”和“剑”等等统一在了一起，而且更关键的是，鹿还具有某种永恒性！鹿的这种“悖论”式的特征，是不是和权位所具有的两面性很相似呢？所以它才成了“最佳的猎物”，并逐渐成了权位（以及利禄）的专有喻体。不错，“鹿”的发音和“禄”相同，估计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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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福萬（字抱一）：

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

中国周易学会常务理事

国家开放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论语易解》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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