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90秒×2】“你有对象了吗？”——谈谈史景迁所谓的“文化利用”问题

孙教授 陪你学《周易》第 797天

I 在我的山东老家，在我年少的时候，人们一度经常使用“对象”这个词儿。比如有人问：“你有对象了吗？”那就是问：“你有女朋友（或男朋友）了吗？”当然，“对象”还不仅限于指男女朋友，还可以指结了婚的对方（丈夫或妻子）。

II 现在想来，“对象”这词儿，倒是很符合《周易》文化中的阴阳观念。《系辞传》有云：“一阴一阳之谓道。”这个阴阳之道表现在男女关系上，就是双方互为镜像，谁也离不开谁，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来知德将“错卦”（即同一位置的阴阳爻全部相反的卦）称为“对卦”和“旁通卦”，也是强调从对方中来观察和了解本卦自身。

III  其实在两种文化的交往过程中，也有这种情况。比如史景迁在《文化类同和文化利用》一书中，就讲到，迄今为止西方曾有那么多的作家对中国感兴趣，就是将中国作为一个“他者”来研究的，或者作为一个“对象”来选择的。

但史景迁反复告诉我们，这些作家是在“他们感到自己所处的文化前途未卜的时候”才研究中国的，“对于那些深怀不安全感和焦虑感的西方人来说，中国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他们的一条出路或退路”（史景迁《文化类同和文化利用》P186，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也就是说，他们这是在“利用中国文化”。史景迁甚至说：“中国历史的发展进程在很大程度上与西方人为研究中国所进行的努力是互不相关的。”（同上P185）当他们一旦觉得“他们已不对中国怀有任何希望的时候”，他们就“放弃了对中国的研究”。

我觉得，关于文化间的交流，实际上史景迁在此提出了一个很深刻的洞见，那就是始终存在着一个“文化利用（culture use）”的问题，当然“利用”在这里是个中性词。如果我们以此来考察西方文化在中国先进知识分子心目中的形象变迁，估计结论也会是一致的：我们也不过是在“利用西方文化”而已。扪心自问，对于真实的西方文化，迄今为止，我们到底又了解多少呢？

IV  比之男女关系，在其接触的初期，虽然双方互为对象，但彼此的印象肯定是肤浅的、模糊的甚至是歪曲（或者美化或者妖魔化）的，其中很大一部分也许只是自己的一种想象甚至虚构而已。只有到了双方定情结婚之后，长期生活在一起，彼此才会有更深程度的了解和理解，才会逐渐合为一体，才会产生所谓的“夫妻相”（当然，也可能双方谈不拢而分手，或者结了婚再离婚）。由此来看，中西文化间的“文明互鉴”过程，亦将“道阻且长”，绝非一帆风顺，吾辈待之！

---

推荐链接：

---

孫福萬（字抱一）：

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

中国周易学会常务理事

中国实学研究会常务理事

国家开放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论语易解》作者

（长按二维码，关注玩易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