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封建迷信』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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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命小鬼
（17）
【苏格不拉底】：不，我发现，我还能看到他。
【苏格不拉底】：这意味着什么？
傅茶斯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皱着眉思索了许久后，对季谬发过去一句“稍等”，然后给自己的师父打了个电话。电话被接通后，手机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女声：“嗯？干嘛呀，孽徒。”
傅茶斯惊了：“你不会是才起吧？！”
“对啊，我又不用上学。”
“……”
“干嘛？有屁快放。”
“……说起来，我都没找你呢，你上次给我的那个什么进口新西兰牛眼泪，根本没用，我给人喷了她还是看不到鬼。”
“新西兰的牛嘛，牛还要倒时差呢。”
“师父，你再这样我要闹了。”
傅茶斯说完后，电话那头浮夸的叹了口气说道：“真经不起逗……虽然我有忽悠你，但那个牛眼泪确实有用啊，我都没跟你说，就为了弄这破眼泪，我大晚上的拉了十几个野鬼去吓那小牛，把它吓得哭了整整一小时，天啊，太可怜了，眼泪可真多，我下次还要找它。”
“……”傅茶斯还是有点不信，实在是自己这位师父在自己这里的信用早就破了产，她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后，又问道，“好吧，对了，师父，我后来就给她开了阴阳眼，但那人的阴阳眼特别难开，我灵力都用完了才绘完咒术图，最奇怪的是，我明明用的你教我的借灵之印，按理说她也只能看7天鬼啊，但是刚才已经过了7天，她还能看到……”
这一次，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道：“和那个用了牛眼泪后还看不到鬼的是同一个？就你那个马哲老师？”
“嗯。”
这一次，电话那头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借灵之印是我自己发明的吗？”
“记得，我当时学了整整三年才学会。”
“那当然，这可是我发明的东西，它和那种大路货破障印不一样，破障印的原理是暂时的将一缕阳魂化为阴魄从而让人看到鬼，我的借灵之印其实是以天师灵力为筹码，从阴间借一缕鬼气引致人身破七日障目……诶？说起来，我这个阵叫破障阵才比较合适嘛！你说我给天师协会写信能不能和原来的破障咒交换个名字？”
“师父！”
“好吧好吧，说正事……既然是借阴间鬼气，那么它除了能破七日障目外，还能破一种只有用阴间鬼气才能解开激活的封印，比如诸鬼伏藏印，这个印是最温和也最为高深的咒术，它不仅能封印一个人的阴阳眼和对鬼魂的亲和力，还能将后者转化为无形的气运，施展这个咒术甚至需要动用一位大天师积攒的功德，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你个孽徒快去把那个人的阴阳眼给我重新封起来啊啊啊啊，麻溜的！快！立即现在马上！人后面肯定有个大天师在呢……诶不行，这个封印咒你现在还使不出来，诶你个废物点心？！你等着，我下周一就来你学校！”
“啊，大天师为什么要封掉季老师的阴阳眼和天赋啊……”
“你别管什么理由，你以为在阳间的功德那么好结算的吗？你以为你认识判官啊？！能让他们不惜耗费功德也要做的事，现在被你给搅了，你要不解这个印至少也能再维持二十多年。”
“听上去好严重……诶？那这个什么诸鬼伏藏印这么厉害的嘛？那我居然给解开了……师父？！我是不是又进步了？！”傅茶斯居然还能从这个坏消息里发现亮点。
“进步个屁！你那马哲老师不小了吧？人既然不信鬼，这印少说也用了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的陈年老印你还解不开你看我打不死你！”
“……喔。”
挂掉电话后，傅茶斯站在大学路上一时间有点迷茫，季谬的身后有位大天师？季谬还有成为天师的天赋？难怪诸鬼伏藏印被解开后对方能摸到替命小鬼，她居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可是背后的那人为什么要封掉季谬的阴阳眼和对鬼魂的亲和力呢，这岂不是相当于断掉了对方做天师的天赋吗，如果对方有天师天赋，那这次的事也不至于这么危险……而就在这时，脑海中好像有个思绪闪了一下，她觉得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可等她想要去抓住那一抹灵思时，却又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傅茶斯头疼地拍了拍额头，转念又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招惹到了一位大天师，这让她心都凉了半截，但就她在准备给季谬打个电话，问对方能不能推迟一下见父母的时间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了傅茶斯身边。
前排的车窗缓缓落下，坐在驾驶位的季谬歪着身子正在冲自己招手：“傅茶斯？上来吧，我爸爸妈妈提前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结果电话一直打不通。”
还不待傅茶斯说话，后排的车窗也缓缓落了下来，一张保养得极好的、和季谬有六七分像的美丽妇人出现在了车窗后，那美丽妇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傅茶斯，然后在后者惊恐的目光中，微微一笑：“你好。”
季谬肩膀上的替命小鬼也指着美丽妇人，超大声地跟傅茶斯炫耀道：“呀呀呀，呀呀呀呀~！”这个人超好，她给我吃香香了！
傅茶斯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下：“…………”我招！我全招！！
她已经想到自己刚才灵光一闪的思绪是什么了，那就是就算她不去找季谬，按照对方的家庭聚会习惯，这位大天师肯定能发现季谬肩上的替命小鬼，换句话说，她根本就是在多事吧她！现在不仅得罪了大天师，还很有可能得罪那个要替命小鬼命的幕后人……
傅茶斯瞥了一眼站在季谬肩膀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替命小鬼，小鬼今天已经换上了新衣裳，一身雪白的婴儿服，软绵绵的黑发服帖的贴在小脑瓜上，看上去乖巧又可爱。
她突然觉得，得罪那个幕后的天师，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
（18）
傅茶斯抱着包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心情和当年师父第一次带她去坟地野餐有的一拼。
季谬介绍道：“这是我爸和我妈，你叫他们季叔叔和段阿姨就好。”
傅茶斯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腹诽：你让我叫爷爷奶奶都行！
但表面上，她却立即扯出一抹堪称灿烂的笑容，转过脑袋艰难地冲坐在后座的两位长辈小幅度鞠了个躬：“季叔叔好，段阿姨好！”
后座的美丽妇人冲傅茶斯笑着点了点头：“嗯~小姑娘长得真漂亮。”
一旁的男人五官英俊硬朗，此时也微微点了点下巴，沉声道：“你好。”
许是因为父母在的关系，季谬的脸上一直带着轻松愉悦的笑：“这是我学生，她叫傅茶斯，帮了我很多。”
后座的段阿姨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帮了很多啊，谢谢你啊，傅同学。”
傅茶斯只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是那么的言不尽意耐人寻味，她干笑了几声：“哈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
傅同学此时就像个出轨的丈夫发现小三找上门一般惊恐绝望，她在心中呐喊：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我完了！我完了！
穿着新衣服的替命小鬼从季谬的肩膀上站起来，冲后座的美丽妇人拍了拍肚子：“呀呀呀呀呀呀~~~”对呀，对呀~要不是她，我妈妈都看不到我。
傅茶斯咬牙：求求你快闭嘴吧你！！！
美丽妇人：“我们真应该好好感谢这位同学呢。”
季谬轻笑道：“当然。”
傅茶斯急忙道：“不用不用！”
美丽妇人此时后面递过来一个小盒子：“见面礼。”
不待傅茶斯找理由回绝，季谬就道：“收下吧，不要客气。”
傅茶斯根本没机会拒绝，此时再回绝就有些不太礼貌了。
身后的美丽妇人还催促道：“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
傅茶斯觉得自己此时像一头被人抽着走的驴，她颤巍巍地打开那个盒子，白色的丝绸方帕上，静静地躺着一串白色的手链，手链是由一个白色的、完整的长条形“石头”制成，奇异的是，这“玉石”竟然如此柔软，能制成一串手链，傅茶斯心里咯噔一下，她伸手一摸，这绝对不是什么玉石，上面透着浓浓的鬼煞之气……这手链竟是由人骨所致，就在傅茶斯已经心生寒意之时，手里的手链居然轻微的动了动。
傅茶斯：？？？？？？
此时，车已经开到了校门口，趁着季谬在和门卫说话，傅茶斯迅速将手里的手链对着阳光端详了一下，而这一眼，惊得傅茶斯差点将手里的这串东西给丢出去。
在下午阳光的照射下，那白色的近乎透明的手串里，居然藏着一条蜈蚣？！
傅茶斯努力保持着微笑，哆嗦着手将手链轻轻放回到盒子里，在心中哽咽：师父，外面的世界好可怕。
季谬将停车卡放回到车里，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于是略显亲昵地笑着说道：“喜欢吗？”
傅茶斯将眼泪吞回肚子里：“喜欢，特别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傅茶斯突然想到了上周这个时候，自己给季谬开阴阳眼把人吓得哇哇叫的事了，天师这个行业，果然讲究一个因果报应、天道轮回……
替命小鬼：“呀呀~”好羡慕~
傅茶斯：“……………”
身后的美丽妇人伸出手，轻轻在傅茶斯的肩上拍了拍。
傅茶斯看着车窗外飞驰的街景，开始思考自己跳车逃生的可能性。
替命小鬼还在那试着跟后座的美丽妇人套近乎：“呀~”你是奶奶嘛？
美丽妇人：“嗯。”
季谬：“妈？你说什么呢？”
美丽妇人：“我跟傅同学说话呢，是不是啊，傅同学？”
车内的后视镜里，美丽妇人正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傅茶斯双目噙着泪花，憋屈地说道：“……是。”
替命小鬼仿佛已经发现了谁才是这个车里最厉害的人，他羞答答地从自己的白色婴儿服口袋里掏了掏，掏了许久，掏出一颗米粒大小的巧克力，双手举到空中：“呀~~”奶奶吃~
季谬：“………”天啊，我儿子！这是我儿子！
美丽妇人：“………”操，这孙子有点萌！
傅茶斯：“………”我叫你一声爹！你卖个萌救救我！
……
【小剧场】
替命小鬼高举小巧克力：“呀！”
这里谁最强？
傅茶斯：“小爹最强！小爹最强！耶！”
年纪不小了的季谬：“……………………”
……
我觉得我最近勤奋地像被鬼附身了一样……准备写个劳碌鬼，那些因为拼命加班而猝死的人在死后就会变成这种劳碌鬼，他们不稀罕投胎，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附身在懒汉身上，让他们开始变得勤奋起来……哇，真是人间不可多得的好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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