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人生｜从菲律宾到美国：我和我执拗的对外汉语之路
艳君注：《七彩人生》这个系列主要是我约身边的朋友、同行老师们写的文章。他们有的在海外奋斗过，目前不一定依然在对外汉语这个行业里。希望借由这个专栏，通过展现他们的生活状态、正在从事的行业，对过去几年生活工作的思考，给对外汉语专业的本科生、国际汉语教育在读硕士、以及刚刚入行的新老师们扩展一下思路。让大家看看出路有哪些，怎样到达。
这是本系列的第30篇，来自付少芳老师。在菲律宾的最后一年，我接到了她的一个电话，后来缘分从QQ延续到了微信。如今她定居在美国，在一所私立学校任教，爱情事业双丰收。于是我约她写下了她的故事与大家分享。
和艳君虽未见面，却似相识已久的老友。应该是在2013年的时候，我们都在菲律宾任教。但是艳君大我一届，是我的前辈。那时候我对于未来有些迷茫，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所以打电话给艳君，她非常耐心地指导和安慰我，也给了我很多中肯的意见，我非常感激。那份情愫就一直延续到现在。后来知道她去了美国、英国，意大利，也一直跟随她的简书和公众号，所以异常亲切。
感谢艳君让我可以借这个机会梳理一下从毕业到现在的对外汉语教学经历。希望我的故事可以给那些有对外汉语梦的人或者是已经奋斗在汉语梦路上的人一些借鉴。如果有什么疑问，欢迎大家与我交流。
关于我
我出生在山东的一个小农村。小学就在隔壁的村，是非常简陋的小平房。老师不会说普通话，打学生也是很正常的事。依然清晰地记得我因为回答错了两道数学题被老师扇了两个耳光。那时对上学是抵触的。初中开始每天要骑12里路的泥路上学。下雨和下雪天是我的噩梦，因为路非常难骑，经常到了学校就满头大汗了。
初中最后两年开始住校了。好几十个女生睡一个平房里。是大通铺那种，连床都算不上，更不用说什么隐私了。但是现在想想那时候根本没有隐私的概念。大家都这样，那也就这样了。好在初中开始学英语了，我文科开始突出了起来，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那时候也懂事了一些。开始理解爸妈为什么经常带我和弟弟下地干活，体会到了农民的不易，隐约意识到想要改变命运的唯一的途径就是上大学。
这样抱着考大学的梦一路读完高中，不料高考成绩不理想，只考上了专科。妈妈说专科挺好的，女孩子不需要读那么多书。亲戚们都说读书没有用，不能挣钱花，还不如去日本打工。但当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得勇气，也许是不服输的性格，也许是不想大学梦就这样破灭，也许是还想再和命运搏一搏，自己非常坚定地要复读，谁都没能劝动我。
复读那年，一个月回家一次，那么爱美的我，一个月没有照镜子，一个月没有洗澡，回家的时候妈妈说我闻起来馊了。但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充实，最充满希望的时光。每天早上6点到晚上12点，不知疲倦，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和信仰。后来如愿考上了山师英语系。
大学打开了我认知的大门，让我萌芽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想法。可是留学太贵，家庭条件不允许。执拗的我另辟蹊径，跨专业考研到汉硕，然后有了通过汉办去菲律宾任教，认识了艳君的故事。在菲律宾任教两年后，通过中介来到了美国北卡的一所公立小学当沉浸式中文老师，是那个学校第一批中文老师。两年后自己找到了现任的费城的一所私立学校，担任初高中中文老师一职。我是这所将近三百年老牌私校中为屈指可数的亚洲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中国人。
热情似火的菲律宾
研究生时就读的青岛大学与韩国有合作的孔院，所以大部分有意向出国的汉硕的同学都选择去了韩国做志愿者，有的去了泰国，因为美丽的海滩和度假胜地，只有我选择了菲律宾。很多同学都不理解，说菲律宾有什么好的，又穷又热。爸妈也阻止我去，说菲律宾太危险了。我之前也没有师哥师姐去过，没有人可以给我任何经验可以借鉴。执拗地我又一次选择了与大众背道而驰，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菲律宾，只因为他们的官方语言是英语。
因为以前从没出过国，所以去菲律宾前既兴奋又忐忑。在网上做了很多功课，带了很多防蚊水和各种药，还有各种教具，做好了去做苦行僧的准备。就这样和其他老师们一起坐上了去往菲律宾的航班。当飞机落地小城的“机场”（荒草地中的一小片儿水泥地，“机场”只有我们一架小飞机）时我强忍住自己失望的泪水的那一幕依然历历在目。
好在菲方老师非常热情友好，帮我们一一办理好食宿，电话网络等，我们都可以经常和家人朋友通话。虽然是第一次出国，但是文化蜜月期，再加上几个老师分享一个大房子，没有感到想家和孤独。大家一起做饭，一起并肩备课，假期时一起旅行的欢乐时光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十分怀念。
菲律宾人天性快乐，无忧无虑，能歌善舞。菲律宾人自己开玩笑地说“作为菲律宾人，要么会唱歌，要么会跳舞，要么两者都会，不然就不是菲律宾人。”即使下个月的食宿还没有着落，也要唱歌跳舞和珍惜当下的生活。刚去菲律宾时还比较白，当地人能看出我们不是菲律宾人。走在大街上，经常有菲律宾人用中日韩语很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当地老师说他们大都很穷，上不起学，吃上顿没下顿。可是在他们脸上看不出对生活的忧愁和未来的焦虑，而是永远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和欢乐。
有时候我常想，国内的人工作压力那么大，每天奔忙，经常焦虑。虽然物质富足，却没有菲律宾人那种纯粹的快乐。要是我们能学习菲律宾人无忧无虑的快乐天性，多跳跳舞，唱唱歌，生活应该会多好好多欢笑吧。
我第一年任教的是一所宗教大学，在当地是最好的大学。由于是大学，我一个周只给他们上三节课。学生们学习主动性都很高。孩子们又听话又聪明，上课听讲很用心。由于课不多，老师们有大量的时间备课，学校又不要求我们必须坐班，所以教课和时间都比较自由。
我抓住学生们爱唱歌跳舞的特性，教了他们很多中文歌，学生自己加上简单的舞蹈动作，学得很是起劲。同时我们还办了中国文化俱乐部。老师们各显神通，书法啊，电影啊，中国美食啊五花八门，每期都有很多学生慕名而来，办得算是有声有色。
期末考试我没有中规中矩地给他们卷面考试，而是让学生们分组准备一个小短剧/小品。我给他们评分的rubrics ，学生们可以自己写剧本和准备道具。也可以参照中国有名的话剧或者影视作品，改编成自己的小短剧。学生最终呈现的作品大大超出我的预料。他们不仅自己写了剧本和准备很全面的道具，还自己写歌和唱歌，甚至加入了舞蹈和乐器。
我完全是看了一场精心排过的演出，非常享受同时也很自豪。学生们得知因为学校经费问题，明年没有中文项目了，还非常用心地为我准备了惊喜送别派对。他们表演结束后，学生拿着鲜花，蛋糕和厚厚的一打感谢卡慢慢走向讲台时，我瞬间泪目。
总结第一年在菲律宾的教学和生活，很幸运没有感到第一年工作的挫败感，没有很多第一次出国的孤单感和文化冲突感，更多是自由，成长和惊喜。
第二年来到了宿务的一个私立学校教小学和幼儿园。每天三节课左右，上午教小学，下午教幼儿园。其他时间用来备课和改作业，时间很宽裕。由于是第二年，基本熟悉了菲律宾的文化，再加上当地中文老师的指导和帮助，很快适应了新的工作和生活。小学生与大学生最大的不同是他们的自控能力。再加上菲律宾学生生性活动好动，所以课堂管理成了教学成功与否的最关键因素。同去的老师有的因为课管问题或者英语交流不畅，一年的课都上得比较煎熬。
第一次教四五十多个学生的大班，所以基本都是国内的以老师为中心的教学模式，老师讲，学生听。当地的华人中文老师们也是这样教，当时就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每天的教学就是这样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倒是下午教幼儿园时有一个第二年的有经验的汉办老师带着，园长个人能力很强，从她们身上学到很多关于怎么和小朋友互动，建立课堂的routines，还有和家长的沟通技巧。现在回想，非常感谢她们在我教学小白阶段的启蒙和指引，没有她们，也许我的美国教学之路不会那么平坦。
除了教学以外，我充分利用了课余时间。来菲律宾之前就给自己定了一个一定要学会游泳的目标。我是一个急性子。到菲律宾一安顿下来，我就开始找游泳课程和教练。因为没有经验，加上终于学会游泳的兴奋，完全没有顾及到阳光的暴晒。第二天起床后，全身通红我都没有意识到严重性，直到第三天皮肤开始烧伤般地剧痛，我才意识到我被晒伤了。疼了两三天后皮肤由红转黑，开始脱皮，然后我就拥有了菲律宾肤色。从此打入当地人，走在路上大家只对我说菲律宾语了。大家一定不要学我，记得一定要防嗮。
如果你去了菲律宾，一定要体验他们的 Zumba（尊巴）课。尊巴老师的激情还有菲律宾人的热情在这里可以体现得淋漓尽致。我是奔着健身和好玩的目地开始尝试去上Zumba的。一开始去我还放不开。老师在前面各种激情澎湃，大汗淋漓“come on, ohh yeah, that's right”, 一大群人跟着老师用生命般跳舞！每个人脸上都溢满了自信，觉得自己好美（请自己脑补罗志祥版朱碧石）。就像韩国唱跳组合的专场演唱会。我自己在后面胡乱比划，心想”菲律宾人真能疯，老师直接是疯子! “ 后来适应了，跟得上动作和节奏了，自己也跟着疯了起来，一边跳一边也觉得自己美美的（比朱碧石还美，哈哈哈）！
Zumba像是突然打开了我的新世界的大门，让我在菲律宾每天都充满期待。然后下班后先游泳后Zumba成了我生活的routine。一起跳Zumba的有一位大约70多岁的奶奶，跟着一群年轻人跳 Zumba毫不逊色。我一次不经意问她“Why are you always so happy and so young?” 她郑重其事地说“ Sophie, you are who you think you are!” 我沉思了好久，然后回宿舍默默地记到了我的小本子上。离开菲律宾以后，我在好几个国家都尝试过Zumba，遗憾的是，再也没找到菲律宾Zumba那样的激情。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吧，去过大溪地、夏威夷、巴哈马、墨西哥和泰国等很多国家的我，依然觉得菲律宾的海岛和沙滩最美。每有假期，就和老师们结伴去菲律宾不同的小岛和沙滩。看到长滩岛美出天际的无垠白沙滩时的震撼，caramon海平面无数漂流小亭的唯美和壮观，巴拉望的小巧和静谧还有薄荷岛的磅礴与静美的碰撞，与鲸鲨游泳的紧张与兴奋都让语言显得好苍白无力。来之前对菲律宾的刻板印象被一点点打破。越来越爱这个美丽、可爱、热情似火的国家。
每当学弟学妹问我去菲律宾后不后悔时，我都会说“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但这纯属是我自己的个人经历和感受。我知道也有老师因为不适应菲律宾的环境生病提前回国的。也有老师因为不堪教学压力度日如年的。也有老师非常想家，感觉很孤单。但也有老师在菲律宾找到自己的爱情，留在了菲律宾。我想说的是路是自己走的，好与不好，冷暖都是自己的。
我属于幸运的那一类，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式。如果可以给后来人一些建议的话，我想和大家分享以下几点：
大胆走出自己的舒适圈，多和当地人交流。充分利用那里的语言环境，多练习英语。
学习一两个技能或者爱好，比如游泳，潜水等。技不压人还能帮你打发时间，让你忙起来，不至于太想家，太孤单。
教学上找到自己的导师。和导师和有经验的老师多交流和请教。
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开阔自己的视野。
找一个小本或者用Google docs记录自己的生活和教学，以后会有帮助。
去美国，汉办还是中介？
有了菲律宾两年教学经验和汉硕背景，我决定申请去下一个目的地：美国。当时面前有两条路：一，走汉办大理会项目。二，自己花钱走中介。在我之前有两个同班同学已经通过汉办来到了美国。另外两个同学也已经在申报过程中，他们都建议我走汉办。但是执拗的我第三次选择与众不同，决定自己走中介。爸妈和同学都不解，后来也有师弟师妹联系我，问我的意见。我想借此机会和大家分享我当时的想法和权衡的过程。
汉办的优点是：免费、有保障、有声誉。说白了就是大企业，有钱，靠谱儿。但是也有很明显的不足：老师不能决定自己的地方，要被随意分配。有可能是大城市，也有可能是十里地内见不到人的（鸟不拉屎的）乡郊野岭。如果是后者，可想而知。还有就是很多条条框框的规章条例，老师的人身自由被很大程度地限制了。
中介的优点是：一，自己可以选择去的地方。不管是州，学校还是薪资待遇，所有信息都是透明的。自己可以选择签与不签，去和不去。二，中介合作的美方可以sponsor 5年的签证，但是汉办一般是两年。三，可以接触美国前沿的沉浸式教学模式，接受相关的培训，得到第一手教学实践经验，拓宽自己的职业道路。中介的不足也很显而易见：中介费和中介的可靠性（所以本文不能给大家推荐任何中介信息，大家需要自己判断）。
踌躇不定时，我问了我自己三个问题：“钱和机遇，什么对于你来说更重要？为什么去美国？将来想要怎么的生活？”然后我有了答案：走中介。
因为我知道我去美国是为了机遇和成长，不是单纯挣钱。如果走汉办，被派到了没有人烟的小镇，人都见不到几个，怎么开拓眼见，怎么成长？那我两年的时光不就白费了吗？如果中介费能帮我买先进和包容的成长环境和机遇，我觉得是非常值得的。
那两年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继续留美国？还是回国？如果去了以后想留，那怎么留？来美我之前不确定。但是有两点我很确定，汉办给的两年签证不能给我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了解美国。还有就是如果我想留美，汉办在J-1 waiver这方面会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多番考虑以后，我经过中介和美国面试，来到了美国。现在回想起来，很庆幸自己当时做了这样的选择，不然不会遇到我现在的老公，也不会在现在的学校工作。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最好的安排。
美国的诗和远方
来美国前正是高晓松《晓说》最火的时候，到处去都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和田野”的鸡汤。我也很认同他说的“脚长在自己腿上，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脚下的路和想去的地方”。从初中开始学英语时，课本中常提到的美国就在我心中种下了种子。当远方就在自己面前时，瞬间梦醒了。没有看到时代广场的高楼大厦，没有好莱坞的精彩纷呈，没有拉斯维加斯的纸醉金迷。看到的是两三层的小楼，平房和数不尽的车。
现实与理想形成鲜明的落差。还没来得及平复自己内心的失望，还没有适应新的环境和学校，就被丢到了工作中。后来才想明白，在美方聘用时，就已经假设你完全胜任你的工作了。假设你英语流利，和家长同事交流顺畅，教课没有问题了。所以完全不会因为你是外国人给你优待或者特别照顾。如果你有不懂的问题，可以自己问，美国老师们会很热心地帮你，但别期待别的老师对你嘘寒问暖，因为他们自己也很忙。
我任教的学校是第一年开设中文沉浸，我和同去的两位老师都是开拓者。不同于其他学校的中文沉浸项目，我们学校没有中文助教。同来的两位老师都有美国教学经验。唯独我第一次来美国，没有经验，时间短，教学时间长，科目多，每天除了一节special课，其他都是我和孩子们在一起，压力可想而知。
刚开始的两个周连去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连续吃了两个周的冷饭。晚上也没有时间和家人联系，在家备课到12点。周末的时候和家人抱怨，委屈的泪水止不住流。可是抱怨之后，擦干眼泪告诉自己，自己选的路，要自己走。想要的生活，要自己去争取。就这样，连续三个月备课到凌晨。慢慢熟悉了新环境，学校的文化, 摸索到适合自己的教学方法，建立了有序的课堂管理，一切慢慢走入正轨。圣诞节时，收到家长和学生很多感谢信和礼物。读信时，三个月来的汗水和泪水交织着感动止不住往下流，那一刻我知道我做到了。
后来还因为中文项目收到学生和家长的一直好评，被学校和学区大势宣传，上了当地的报纸。那应该算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了吧。学生对中文从零到学期末可以用中文和老师犟嘴和开玩笑，也是我教学以来最有成就感的一次。我觉得从老师体验来说，这应该是传统二语教学和沉浸式教学的最大的大同吧。
后半年什么都顺手了，终于渐渐有了时间出去看看了，生活逐渐丰富了起来。出去看世界的心又躁动了起来，一有假期就出去旅游了。对美国才算是有了真正的认识，从以前的狭隘的失望中走了出来。
一路走来，旧金山、洛杉矶、圣地亚哥、拉斯维加斯、休斯顿、迈阿密、奥兰多、波士顿、北卡、南卡、北三角藤校。见识过高山与大海，奇山与怪石，沙漠与峡谷，雪山与盐湖，还有知识与思想的碰撞。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也有机会与世界各地的人交流，然后遇到了我的那个他。恋爱结婚绿卡顺理成章，继而跟着他来到了他长大的城市——费城。但却面临着一个重大问题：重新找工作。
私立学校还是公立学校？
重新找工作非常麻烦，但也意味着你有重新选择和重新开始的机会。那问题来了。选什么样的学校？公立还是私立？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美国的私校和公校也一样。我所在的费城中文老师的职位少之又少。好在刚来不久，附近的一所老牌私校招中文老师。经过很多面试，（一面HR，二面试讲，三面教导主任和语言部主任，四面四个校长。如果将来你自己要找学校，这是美国学校基本面试流程，大家如果有问题可以在留言区提问。在此也要非常感谢我面试期间艳君给我的指教和建议，没有艳君，也许我找工作不会那么顺利）。收到了三个offer， 两个私校和一个公校，在网了做了很多调查，也问了很多老师和家人的意见。最终我选了现在任教的私校。
公立学校 | 私立学校 | |
班级学生人数 | 25-40人 | 3-15人 |
老师课时 | 4-6节 | 2-4节 |
老师职责 | 专科老师 | 老师，班主任，教练等/一人多职 |
老师标准 | 统一培训，必备教师资格证 | 不需教师资格证，各行人才 |
工资待遇 | 网上公开，看州，学历和工作年数 | 不公开，老师自己谈，看老师职责和能力 |
退休待遇 | 根据州不同可达到退休前工资80% | 和白领一样 |
职业培训 | 不多，比较受限 | 很多，很好 |
学费 | 免费 | 2-6万美金 |
学生考核 | 统一标准 | 比较多样 |
学生和家长群 | 鱼龙混杂（看学区） | 中产及以上家庭的孩子 |
做了以上的对比图，然后了问自己“你在乎什么？在哪里工作会更享受还有成就感？在哪里能学到东西？”然后有了答案。
现在每天两到三节课，一节课一小时。教4个level的班，每个班大约4-8个学生。同时是5个孩子的advisor，也带小学enrichment program，典型的私校一身多职的角色。虽然课不多，但是其他责任和任务不少。每8天的cycle有四种不同的会，邮件也不断。非常喜欢自己的学生和同事，上课时也很enjoy。
很多人问我，“你觉得中美教育的最大不同在哪里？” 这很难一言概之。但是我觉得从老师教学的角度来说，是衡量老师的标准。中国老师最主要的衡量标准是学生的成绩，只要学生出成绩，出升学率，老师就是好老师。不管用什么方法，受不受学生欢迎，都无所谓。
但是对于美国的老师，尤其是私立学校的老师，学生的学习成绩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学生喜不喜欢你，你能不能把每个学生当成独立个体，和学生建立良好的师生关系。你有个人魅力，课程精彩（这关系到老师的教学法，课堂管理和课堂文化），和学生关系好，你就受欢迎，就是好老师。至于你的对外汉语专业知识，更多的是要考虑怎么让它们变得可理解、用到课堂上让课堂更生动。卖弄专业知识，宣扬中文多么深奥、多么复杂都是不可取的。
第二就是能不能搞定家长。最后是和同事建立好良好的关系。这些你都做到了，无论是私校还是公立学校，谁都动不了你的饭碗。来美国之前，没有人告诉我这些大实话。第一年重点完全放在学生成绩上，画错重点，给自己造成不少压力。
第二年开始慢慢摸索出这个道理，重心开始转移。但由于受那么多年国内传统教育的影响，很难一下改变自己的mindset，直到现在还在电脑上贴着小纸条不断提醒自己--成绩不重要，学生们学得开心，喜欢中文课最重要。美国家长和学校也都是这种心态。开家长会，孩子得了一片B和C，家长还很开心地说，孩子很喜欢上学，很喜欢你的课，很喜欢sports，这就够了。B和C也挺好的。（三道黑线）
不像是泰国和韩国，老师有天然的权威。美国没有尊师重教的传统，老师既要和学生做朋友，又要做老师。老师自己要巧妙地把好这个度。不能和学生走得太近，又不能让学生觉得你有距离感。学生喜不喜欢你，尊不尊重你，全凭老师个人魅力和课精不精彩，与权威没有半点儿关系。
最后还想说，英语真的很重要。你的学生、家长、同事都是美国人。能不能用英语进行有效和高效的沟通，很大程度决定于你的英语水平。英语流利，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甚至是谈恋爱都会方便和自信很多。
结语
纵观自己汉硕毕业的八年，中国-菲律宾-美国。先后执教于大学-小学-幼儿园-中学-高中。有笑有泪，一路坚持与热爱，终有成长和收获。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想去的地方得自己去跋涉，想要的生活需要自己去争取。要有向上变优秀的信念，有想要抵达的梦想，亦有付诸于实践的努力。如此，生活也会馈赠你想要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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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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