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家红：两条鱼

Original 龙家红硒园雅吟 2021-10-27

龙家红，湖北巴东绿葱坡人。一个热爱生活，情感真挚的80后女生，希望能用简单的文字记录生命的美好。

两条鱼

文◎朗诵／龙家红

在一条宁静清澈的小山溪里，住着两条鱼。大个头的黑色鲤鱼可可，和长着一双漂亮大眼睛的红色鲤鱼楚楚。

这里树木丛生，溪水潺潺，花香鸟语，清幽静谧。它俩过着悠哉游哉的日子。白天晒晒太阳，在温暖的水里泡泡澡，有时去逗逗鹅卵石旁边的小青蛙小螃蟹，或者去练习练习怎么捉小鱼儿小虾子......无忧无虑，好不惬意。

一天，可可听见燕子和黄鹂在树上聊外面的世界如何如何精彩，它听得出了神，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可可很好奇。

它问楚楚:“楚楚，你想象得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

“我从小就在这小山溪里，怎么想得出。”楚楚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要不，我们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怎么样？”

“可是，我们从来没离开过这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安全还是危险。”楚楚有点担心。

“我们俩一起，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我们不出去看看，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燕子说的那么好呢。”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呢？”

“明天，就明天怎么样？”可可有些急不可耐。

“这么急，我都还没准备好呢！”楚楚嘟囔着嘴。

“有什么好准备的，我们去看看就会回来的。”

第二天一早，可可和楚楚匆匆向小青蛙小螃蟹告了个别，就欢欢喜喜地出发了。

温柔的阳光洒在清澈的水面上，映出柔和迷离的色彩。它们沿着曲折蜿蜒的小溪，游过那些光滑圆润的卵石，游过两岸倒映的婆娑的树影。有时遇上一道坎，它俩缩紧身子，再用力一跃，飞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随着溅起的晶莹水花，一起跌落在下面的水潭里，真刺激。

不知不觉间，它俩已经顺着小溪，游到了一条大河里。

“哇！这里的水面好宽呀，好像从这边望不到对岸呢！”可可惊呼起来。

“是呀，比我们住的小溪宽十倍，也许二十倍。”楚楚也很兴奋。

它俩徜徉在这没有卵石阻挡，没有沟沟坎坎的河水里，东瞧瞧西望望，说不出的高兴。

“可可你快看，那是什么？”楚楚用鱼嘴朝岸边的建筑撸撸。

“噢，这也许就是燕子说的城市吧。我听她和黄鹂说过，建着许多又高又大房子的地方，叫做城市。”

“城市？哦，那么多漂亮的房子，都用来干嘛的呢？”

“住人呀。燕子说，城市里面有好多好多人，好多好多车，有汽车火车，还有飞机呢！所有这些，都是人建造出来的呢！”

“可可，幸好你约我出来，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见识这些。”楚楚靠近可可，温柔地蹭了一下它。

水流的速度比小溪里平缓许多。它俩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东张西望，目不暇接。有许多比它们体积大一些的鱼，从它们身边匆匆游过，楚楚想跟那些鱼打个招呼，可它们都爱理不理的样子。

晚上，城市的灯火璀璨闪耀，将附近的河面照得流光溢彩。一艘华美的游轮从它们眼前驶过，掀起连绵不断的波纹。楚楚和可可浮在水面上，被这奇异的色彩和壮观的场面看得惊呆了过去。

“难怪燕子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真的好美呀！”可可一脸艳羡的样子。

“可可，我们继续游吧，说不定前面还有更精彩的呢！”

“好吧。可是楚楚，你累不累？”

“不累不累，看见这么新奇的世界，我怎么会累？”

它俩像两个未见过世面的孩子，被陌生的世界深深吸引。满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劈波斩浪，一往无前。

又过了几天，楚楚在飘着塑料泡沫和各色垃圾的河面上，探出脑袋，嗅了嗅鼻子:

“可可，我好像闻到了很臭的味道。”

“等等，”可可也嗅了嗅鼻子，“好像真的有好臭的气味，哪里来的呢？”

它俩皱着眉头，嗅着鼻子，沿着一股浑浊的河水，来到近岸的河边，看见两股又黑又臭的水，从又大又圆的黑洞里，喷涌而出，冲进河里，溅起数尺高的浪花，漾出一圈一圈黑色的泡沫，然后混进浅绿的河水里，缓缓向前流去。

“奇怪，那么臭的水，怎么也要流进河里。”可可有些疑惑。

“是啊，在我们的小溪里，那些从山沟里流出来的水，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楚楚也表示不解。

它俩逃也似的离开那可怕的洞口，感觉游了许久还能闻见那刺鼻的气味。

灼热的阳光照在辽阔的河面上，蒸起一层细密的水烟，连那缕缕的波纹，都泛着热气。漂浮在水面的塑料袋塑料瓶，像小小的船，摇摇晃晃，向前荡去。

“可可，这些飘着的东西，它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呢？”

“反正，不是从我们来的地方来。也许，它们也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呢！”可可晃晃脑袋，猜测着。

“这里的太阳火辣辣的，好热呀！”

“嗯，在我们小溪里，多么凉爽，这时候我俩正在树荫下睡午觉呢。”

它俩有些疲倦，渐渐放慢了速度。

忽然，像是有一股电流，从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它们袭来。可可和楚楚颤了一下，有点眩晕的感觉。接着，它俩连同灼热的河水，都被裹在一张大网里急速上升。水从网眼里泄流出去，可可和楚楚，惊慌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水都流掉了，只剩它俩和一些别的鱼，还有一些瓶子罐子的，被困在一张巨大的网子里。网里一片慌乱和惊恐。

“我们被包围了，”可可使劲儿摆了几下有点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许多，“一定要逃出去！”

“天啦，怎么逃？”楚楚都要哭出来了。

“你别哭，冷静冷静，”可可安慰着她，“这口袋样的东西再往上收的时候，我们用力，从那些大的缝隙里挤出去。记着，要用力，像我们在小溪里飞坎一样。”

“好的好的，我用力。”楚楚忍着快要流出的泪水，慌乱地点点头。

渔网还在往上收。它俩借着上升的力，迅速向网底坠落，快要接近网底的时候

它俩屏住呼吸，对准网眼，以冲刺的速度，直奔网眼。

嗵——

楚楚扑在了水里。她睁开眼，旁边没看见看可可。她抬头焦急地张望，看见可可还卡在网眼上，正在拼命挣扎。船上的渔夫正在加劲收网。

“可可，快呀！快用力，冲下来！”楚楚边哭边喊。

“可可，你左右扭动身体，把鳍收拢，使劲儿挤！”她的声音在颤抖。

半空中的可可，加速扭动自己的身体，用力，再用力！

就在渔夫把网完全收拢的瞬间，可可，像个壮士一般，挣脱束缚，从空中飞落下来，坠入水中，溅起一团扑面而来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