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莹先生“关门弟子”张元昕:学诗最重要的是学做人 | 赠书
在叶嘉莹文学纪录片《掬水月在手》中,有对叶嘉莹先生的“关门弟子”张元昕的采访,电影受时长所限并未对这一段因缘做详细的展开。
张元昕,13岁被南开大学文学院破格录取,成为古典诗词大家叶嘉莹先生年纪最小的爱徒,旁听叶先生的博士生课程,19岁陆续收到哈佛大学、耶鲁大学等6所美国名校的录取通知书,目前为哈佛大学东亚系博士研究生——这位出生于纽约的美籍华裔女孩,人生颇有几分传奇色彩。
在同名图书《掬水月在手:镜中的叶嘉莹》中,出版方将采访资料全文整理,为我们详细讲述了这段诗词佳话,从中我们亦可见叶先生在为人为文方面对弟子的要求和影响。
p.s.为了回馈读者,我们准备了2本图书《掬水月在手》作为福利,具体获取方式见文末。
叶嘉莹先生“关门弟子”张元昕
学诗最重要的是学做人
○
张元昕
(哈佛大学东亚系博士研究生)
我从小学诗,其实是我家三代人一直以来的渴望。我的外祖父母都是热爱诗词的人,因为时代的影响,直到“文革”之后才得以全心全意研究诗词。20 世纪80 年代他们出版过一套《中国历代花卉诗词全集》,在国内引起过很大反响。我外祖父母的理念,是希望把中国诗词这种美好的传统文化传给下一代。
《中国历代花卉诗词全集》
所以,当我母亲怀我的时候,他们从广州用快递寄了很多诗给我的母亲,让她每天在上班路上给肚子里的我读一首诗。我还没出生,就这样一天天地,与诗词一起成长,所以我出生以后就自然而然喜欢诗词了。我很感恩,是我的外祖父母和我父母在我小时候给了我这种熏陶。
我生长在美国纽约皇后区,那里是移民聚居区。很多父母都觉得孩子应该从小学英文,融入美国社会。可我家里长辈们的理念是,孩子应该知道自己祖国的根,知道祖国的文化。
我舅父说过:
“中文是母语,在家讲中文是尊师敬祖;英文是工具,在校说英文是求知上进。中文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智慧的语言,英文是世界上最有用、最方便的语言。”
所以我们从小就能说中文。当我四岁那年,我外祖父母从广州来到纽约,就能开始系统地教我们学习诗词了。
儿时张元昕和家人
我外祖父母选诗的标准很有意思,而且很适合孩子们学习。他们是按照浅、近、活、细、亲、类、教、纯这八大原则为我们选诗的。
浅,就是浅显,能够让孩子们读懂;
近,就是贴近孩子们的生活,不要离孩子们的生活太远,不会听不懂没法学 ;
活,就是活泼、富有活力,富有生命力;
细,就是细致,比如说早春、仲春、晚春,万物有什么变化,为什么早春的“草色遥看近却无”,到了仲春是“浅草才能没马蹄”,晚春又变成了“马上怀中尽落花”;
亲,就是一定要让孩子们觉得能够亲近诗作、亲近诗人。
外祖母有时会按照诗人分类,为我们选出白居易、元稹、杜甫的诗。我小的时候曾经因为读过很多白居易的诗,梦到过白居易三次,梦到皇帝下圣旨把他贬到了江州,我哭着闹着要跟他一起去。这就是亲。
类,就是对诗歌进行分类,不仅有自然方面的分类,更有人文、人伦、道德方面的分类。
比如说,爱国的诗词、思乡寄远的诗词、孝亲尊师、关于友谊的诗,等等。
教,就是说诗歌一定要为孩子起到感情教育的作用。这是我外祖父母一贯以来的理念,他们认为教育孩子应该齐头并进,一方面是诗教的感情教育,一方面是伦理道德的教育。
这两种教育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同等重要的,因为学诗与做人是同步的。这些感情纯洁、光明美好的诗词,能够无形中对孩子的感情起到塑造、熏陶的作用。所以孔子很早就说过:“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所谓的“兴于诗”,就是要通过诗,通过最美好最纯洁的诗,熏陶孩子们的感情培养他们的善。我认为这是诗教最重要的价值所在。
那么我外祖父母是怎么把他们的理念付诸实际的呢?那时候,他们每天晚上为我们选诗,分类之后订成小本子。这样,第二天在送我们在上学的路上就能够教我们了。我们上学路上背一首,放学路上背一首。
最重要的是,我们背的诗和我们眼前所看到的景色是完全一致的。当我读到“一片飞来一片寒”,真的就在飘雪花,我感觉到每一片雪花飘来都寒冷地粘在我的脸上、粘在我的围巾上。
到了春天之后,我就看到了“草色遥看近却无”,这个道理是我慢慢地观察才明白的,因为早春刚长出来的新芽才会有这种现象。每天在这样的环境中,我的生活就和诗逐渐融为了一体。不知不觉中,我觉得乐在其中、醉在其中。
有一年春天,我外祖父、外祖母在送我上学的路上教了我一首诗,是唐朝于良史写的《春山夜月》。全诗是这样的:
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兴来无远近,欲去惜芳菲。
南望鸣钟处,楼台深翠微。
这首诗讲的是,诗人在春天的晚上去山上游玩所看到的景象,我觉得很美。其中比较复杂的是“掬水月在手”和“弄花香满衣”。
我问外祖母,“掬水月在手”是什么意思?她当时没有回答,而是等到那天晚上,带着我和妹妹来到了后院。那天的月亮正好又大又圆,特别明亮。她让我们把手捧起来,再往我们手里面倒了一点水,领我们到月亮下,然后问我们:“手里看到了什么?”我们两个争着回答:“我看到月亮了,月亮在我手里!”
那个时候我们就明白了“掬水月在手”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又想到“弄花香满衣”,难道也是这个意思吗?我们家里当时正好开着花,我就摘了几朵花瓣放在衣服上,衣服果然是香的。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于良史这两句诗,是形容自己在山中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感受。如果没有身临其境,是无法写出这两句诗的。到现在我都很喜欢这首诗,因为它这么生动,这么优美,读之令人神往。
《掬水月在手》同名图书
能够成为叶老师的“关门弟子”是我的大幸。叶老师和我们家有很深的渊源。当年我外祖父母编撰《中国历代花卉诗词全集》时,就是由四川大学的缪钺先生帮叶老师把她的一些诗词寄给了我正在广州的外祖父母,最后收录在全集中。我九岁时,有一次通过家中的卫星电视台看到《大家》这个节目。《大家》每一期都会介绍一位在某个领域成就很大的学者,那一期正好讲的是叶老师的人生。我看了就觉得叶老师实在太伟大了!她当时打动我最深的一句话就是:
“如果我要倒下去,我也要倒在讲台上。”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信念,能让叶老师愿意倒在讲台上,愿意为诗词贡献她的一生?我很郑重地告诉我的外祖父母,告诉我的母亲,我要跟着叶老师学习。
当时外祖母和我就各写了一封信寄过去,没想到叶老师真的回信了。她在信中说:
元昕如此爱诗甚为难得,其所作亦有可观。只可惜未习音律,如有机会见面,我可当面为她讲一讲。
2009 年春天,母亲第一次带着我和妹妹去拜见叶老师的时候,正好是温哥华樱花最美的季节。那天下午,见到叶老师是在 UBC 亚洲图书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掬水月在手》剧照
一开始,我以为叶老师会是一个很严肃的人,有点怕怕的。见面之后发现叶老师很慈祥,是一位很可爱的老奶奶。她第一天就教了我们诗词的格律,她先教平仄,在一张纸上用横的线代表平,用竖的线代表仄。她教写五言诗平起应该如何、仄起应该如何;如果写七言的话又应该如何;又说平仄并不是死板的,如果死记硬背很难写出好诗。
叶老师教导我们,如何让自己的诗合乎平仄,那就是要学会吟诵。教完了平仄之后,她还亲自给我们吟诵了好几首诗,她给我们吟诵的第一首诗就是王昌龄的《塞上曲》。
此后的十天中,我们每天都会去 UBC 图书馆看书,到了中午,我们会扶着叶老师一起到地下室吃午餐。叶老师每天都带着很简单的花生酱三明治,还有一个小罐子,里面放着烫过的西蓝花、小橘子,还有几块萝卜,有些时候还会有小番茄。她的午餐非常简单,我们就也跟着带三明治。现在回想那些时光,真是太美好了。
我们大概早上10 点就到图书馆,中午12 点半时,叶老师会准时去吃饭。妹妹耳朵很好,她听到叶老师鞋子的声音就知道叶老师来了,我们就会跑出去扶着她一起下楼。
她吃午饭的时候会给我们讲诗,会教我们吟诵,讲诗人的人生,告诉我们学诗与做人的道理。到现在我都还珍藏着一张她写过字的餐巾纸。有一天她跟我们讨论过中国的两个半诗人,屈原、陶渊明和半个杜甫。为什么杜甫是一半呢?因为杜甫说过“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说“语不惊人死不休”,就说明还是有和别人攀比的心。而人生最高的境界就是不和别人攀比,是实现自己内心的一种价值。这也就是中国传统文化向来所强调的“内明”,“无求于外,但求于心”。
其实这个境界正好对应马斯洛所提出的需求理论,他提出人生有七种需求层次,最高层次就是自我实现(self-actualization)。当时叶老师拿出了支钢笔,在一张餐巾纸上把 self-actualization 写给我们。她说陶渊明的诗
“千载后,百篇存,更无一字不清真”。
陶渊明不是为写诗而写诗,他直抒胸臆,心里面想什么就写什么,从来没有过和任何人攀比的心。他任真固穷、抱洁以终,这样的诗人、这样的品德才是我们现代人真正应该学的。
叶老师这些话在我心里种下了颗种子,那就是学诗最重要的是学做人。通过诗我们能够感受到古人的高尚品德与修养,感受到他们在面对人生困境的时候的持守,感受到他们为了理想而不惜奉献出一切的精神。
《掬水月在手》剧照
2009 年暑假我们又去了一次温哥华,住在谢琰老师和施淑仪老师家里。施老师和谢老师对于我们正式拜师的恩德很大。当时叶老师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很好,可以教她格律。直到有一天,施老师闲聊的时候问我们为什么来温哥华,母亲说我们是专程来拜访叶老师,希望能够拜她为师的。他们听了很惊讶,就打电话告诉叶老师这个事情。叶老师听到后,才约了我们第二天一起去中山公园。实际上那算是一个考试,看看这个孩子到底背了多少诗。
经过了这次考试,叶老师告诉我们她愿意收我们做学生。几天后,我们正式跟她行了拜师礼。UBC 图书馆很大,外面有很多的书架,但是位于图书馆角落里的叶老师的办公室房间非常之小,可能只有几平方米大。我们就是在她的小小房间外面行的拜师礼,三拜九叩。
那年,我十一岁,妹妹九岁。叶先生跟我们提起,她小时候其实也行过拜师礼。叶老师的尊师重道之心,一直是我们最敬仰她的品德之一。她这一生颠沛流离,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但是她记录顾随先生讲课的八本笔记,却一本都没有丢失过,后来还找到了顾先生的女儿正式出版了。
顾随信件
叶老师真是性情中人。我们第二次、第三次去温哥华的时候,也去听叶老师的暑期讲座。有一次我们在讲座结束之后,叶老师一边拉着一个,带着我和妹妹回到停车场的车子旁边。路边有一个池塘,池塘里面有很多小鸭子,特别可爱。我说:“有鸭子!”叶老师立刻用高八度的声音说:“小鸭子,哪儿呢?”就马上返回去找鸭子。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每一次在温哥华UBC 图书馆地下室一起吃完饭之后上楼,叶老师都会在前面带队,像个鸭子一样晃着她的手,一摇一摆地走到她的办公室,我们在后面也晃着手像小鸭子一样跟着她一起走。
暑假有一次我们一起去 Wester山度假,叶老师提出要和我们住一个房间。我和妹妹睡在厅里的沙发床上,她住在睡房。晚上的时候她担心我们睡不好,起身照顾我们。当时我其实是醒着的,我躺在那假装睡着,看着叶老师走出来,给我们盖好被子,她才走回去。那么多年的师生关系,其实她基本上把我们当成她的孙女来对待。
十三岁那年,我去南开跟叶老师学习,在南开我读了三年本科、三年硕士,一共六年。叶老师后来跟我讲过不止一次,她希望我跟她读完硕士后,回美国继续读研究生,她真正希望我能够去西方接受严格的学术训练,这样更有利于打通在西方讲授中国诗词的道路。
张元昕
叶老师自己就是从台湾到美国又到加拿大的,她在加拿大教外国学生诗词时,也会去旁听一些关于英美文学和西方文学理论的课程。
叶老师非常好学,现在还在继续学习。当时她用她并不是那么好的英文,非常努力地阅读这些书,而且她竟能够看到这些现代理论与一千多年前中国诗人、词人、文学评论家所说的暗合之处。她把这些暗合之处讲给外国学生们听,学生们非常高兴,一下就听懂了。
叶老师把她的经验传给了我,她告诉我,如果我希望把中国的诗词带给西方、带给世界,那么就应该对西方的传统、西方的文论也有所了解。因为我是在西方长大的,按理说我应该既了解中国也了解西方,这样最后才能集中西之大成。这是叶老师对我一直以来的期待。
我现在绝对不敢说,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达成这个宏愿,我只是每天努力地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她希望我到美国继续深造,所以现在我在哈佛大学跟着宇文所安教授和田晓菲教授学习。
美国著名汉学家宇文所安教授,现任教于哈佛大学东亚系
哈佛的学风和南开的差异非常大,这也让我很想念叶老师。我经常给叶老师写信,叶老师也希望我多写信跟她汇报学习情况,汇报得越细越好。中秋节我给她写过一首词,词牌是《清平乐》,题目是《中秋节寄叶老师》。因为我们在美国住的楼房在河的南边,叶老师在南开住的楼在西南村,所以我在词中第一句就写了
“金秋佳节,同是南楼月”。
叶老师专门给我写了封电邮,说你的词写得确实不错,情词俱佳,只是以方位而言我的楼是西楼,不是南楼。所以我又改成
“今秋佳节,同是西楼月。何事楼中仓促便,从此海遥天阔”。
我写的是当时因为正赶上我外祖父病重,不得已很仓促地和叶老师道别了,现在我到了波士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南开见到叶老师,天气转凉了,但是我也要站在西风里看月亮,因为我知道叶老师也在看着同一轮月亮。
关于这首词的音韵、格律、平仄问题,她没怎么说,只是说我这首词写得极好,让我非常感动。
我曾经问过叶老师一个问题:如果我这一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经过什么动荡,也没有经过什么离乱,我怎么能够去体会古人经过的离乱?
叶老师就说,难道你要亲自经过离乱才能够写好诗吗?你要用心去体会古人的感情,为什么古人写的诗能感动我们?因为“人禀七情,应物斯感”。古今时代不一样,但无论古今中外,人心却永远是一样的。只要人心不改变,中国的诗词就能作用于世界上所有的民族;只要人心不改变,中国传统文化的道就能作用于世界上所有的民族,就能放之四海而皆准。因而当我们在读古人的诗词的时候,唯有以最真诚的心去阅读它,否则就无法体会古人的感情。
古人用自己最真诚的心写出来的诗,才能够流传至今,让后人能从中得到莫大的激励。那么,现在我们也一定要用最真诚的心去阅读古人的诗,才能够与古人感应道交。所以说,功夫确实在诗外,无论是读诗也好,写诗也好,首先要有真诚的心。不能有杂质和私心,不能有太多的污染。如果你用真诚的心去体会古人心的话, 那么你自己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动荡与苦难,你也能够间接地体会到古人的心,就像是自己历经的一样。
叶老师讲课能够有这么大的感召力,我想就是因为叶老师讲课时,她是用心灵去感受古人的心灵,这就是中国古代传统学术的“以心印心”。自己的心要真诚, 否则读多少诗都是徒劳无益的。
我觉得,《论语》实际上是对叶老师这一生影响最大的书籍。每当她在生活中遇到大事也好,小事也好,她脑子中所浮现出的,一定是《论语》中圣人说过的话。我想她一定是从中得到了很大的能量。
比如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中国古代不知道有多少伟大的士人,为了道,为了所追求的理想和目标,牺牲自我。当叶老师对这句话产生了强烈的感应的时候,她实际上已经加入了这几千年来仁人志士的传统的长流之中,这些人能够给予她很多的能量。因为叶老师一旦学习了圣贤的教诲,她的心和道永远是相应的,那么她就永远不是一个人走在这个道上。不管是她所研究的诗词也好,她所敬仰的孔子也好,这都是在长夜之中一盏一盏的明灯,照亮着我们每一个人向前的路程。
《掬水月在手》剧照
叶老师绝对不是孤独的人,她看似孤独,看似独来独往,可是她的心灵中,我相信是与往圣先贤的心灵交相辉映的。我们从远处看天上的一颗星星很孤独,可是这颗星星在我们看不到的另外那头,总会有和它一样明亮的星星与它交相辉映。
叶老师的心灵永远和这些伟大的诗人们、伟大的圣人们,融合在一起感应道交,那么她所走的路就不会孤独。她直到现在都能够散发出这么强大的人格魅力,能够影响一代又一代的学生们,我想这正是她最重要的品德之所在。
作为学生,我能够从叶老师身上学到诗品与人品的统一,就是说通过诗词所能够得到这么多古圣先贤、这么多诗人们伟大的理想、品格和境界,实际上是提升我们人生的境界和提升自己的修养。
诗词绝对不只是一种文学形式,更不是生活的一种点缀,它是一种教育。我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把诗词当作感情的教育,当作做人的教育。我跟叶老师学习之后,这种感觉有增无减,因为叶老师每一次讲课,她一定会提到这首诗和做人有什么关系,我们看到这个诗人面对人生中的困苦、面对人生中的困境,到底有没有持守住自己的本心,还是说他随波逐流。
叶老师喜欢的诗人们,叶老师敬仰的词人们,没有一个人不是在面对困苦而保持住自己本心的人。所以这也能从侧面让我们看到,叶老师对于诗的理解,应该也不限于诗是一种美好的文学体式,诗实际上是中国传统文化道德的一种道,诗是承载着道的一种体式。所以当我们在学诗的时候,我们实际上能够与传统文化的道、能够与更广大的场交相辉映。
《掬水月在手》剧照
诗的教育也许是中国古人留给我们最宝贵的精神财富之一。叶老师经常说一句话,这句话我要作为一生努力的目标。叶老师说:
“人生到了最后什么都带不走,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但是有一个东西是能够带着走的,那就是你自己的灵。”
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要在有限的寿命中,提升修炼自己内心的灵。这个灵,是在千难万劫的轮回中,唯一能够和你一起走的东西,所以,灵对于人来说,是最重要的。这些如梦幻泡影的身外之物,真的不值得我们去花那么多时间在它的身上。我们真正应该做的,是在有生之年做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东西,提升自己的灵。对于我来说,最有价值的事,就是继续研究中国诗词,继续走叶老师的路,在中国和西方之间传播我所热爱的中国诗词文化。
叶老师读诵诗词的方式对我的影响很大,我现在尽量用叶老师读诵的音调来读诗。因为我觉得这正是诗歌的生命所在,不用古人的音调来读古人的诗,学多少诗都是徒劳无益的,感受不到古人的心灵,就没有办法“以心印心”。古人是以声音为中间媒介来把他们的心灵留给后人的。如果不通过声音的媒介重新追寻作者的话,诗不能够对你的人生起到任何作用。
中国的诗歌不只是一种文学上的形式,而是作用于生命、作用于心灵,甚至是能够作用于社会和谐的一种形式之所在。所以古人会说:
“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诗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
我想,古圣先贤会这么说,把诗歌抬到这么高的地位,这正体现了诗教的重要的意义之所在。到现在这些话也不过时,叶老师就是最好的代表。
赠书获取方式
1.在本篇文章下留言,讲述您对叶嘉莹先生及其诗词人生的感悟;
2.转发文章至朋友圈;
3.将转发截图发送到公众号后台;
4.等候获奖通知;
《掬水月在手:镜中的叶嘉莹》
行人文化 活字文化 编著
四川人民出版社
2020年10月
如果你喜欢我们的内容,请动动手指点一个“在看”,并把公众号“设为星标”!
延伸阅读
给孩子
由诗人北岛发起并主编的“给孩子”系列
推出的线上儿童阅读推荐平台,
持续"给孩子一部好作品"。
微信公众号ID :tochildren
转载:联系后台 | 入微信群请加:missfanyi
▼ 点击文末"阅读原文",点亮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