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文学】《市场街的斯宾诺莎》|近代文坛短篇的经典。

如何正确看待理性和感性的关系？

核心书摘：

《市场街的斯宾诺莎》是美国犹太作家艾萨克·巴什维斯·辛格的短篇小说，这篇小说以无穷的想象力、洞察力和特别的叙事艺术，勾勒出一个旧式东欧犹太社会的素描，成为近代文坛短篇的经典。

小说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哲学博士菲谢尔森把斯宾诺莎的《伦理学》奉为人生信条和至宝，并从中体会到了“理性之爱”。晚年后，菲谢尔森博士开始体弱多病，这时一个叫做多比的姑娘照顾起他来，这让博士有了异样的感觉。最后面对多比大胆的表白，菲谢尔森博士不禁浑身颤抖，有生以来第一次面临着理性与感性的抉择......

关于作者：

艾萨克·巴什维斯·辛格，美国犹太作家，1904年出生在波兰，15岁时开始用希伯来语写作，17岁时改用意第绪语创作，被称为“20世纪短篇小说大师”，并在1978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学什么：

1、《市场街的斯宾诺莎》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

2、如何看待理性和感性的关系？

今天我们要品读的是艾萨克·巴什维斯·辛格的短篇小说集《市场街的斯宾诺莎》中的同名经典篇目。

本书作者辛格是美国犹太作家，1904年出生在波兰，15岁时开始用希伯来语写作，17岁时改用意第绪语创作，被称为“20世纪短篇小说大师”，并在1978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因为辛格是一位犹太裔作家，所以犹太民族的历史成为他创作的大背景。在同名篇目《市场街的斯宾诺莎》这篇小说里，辛格以他无穷的想象力、洞察力和特别的叙事艺术，勾勒出一个旧式东欧犹太社会的素描，成为近代文坛短篇的经典。

辛格认为自己的短篇小说胜于长篇小说，在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辞中也特别指出辛格“在短篇小说中显示出自己是一位炉火纯青的故事叙说家和文体家”。同时，辛格更是中国先锋派作家的文学导师，影响了格非、余华、苏童、马原、鲁羊等一批短篇小说巨匠。

《市场街的斯宾诺莎》主要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哲学博士菲谢尔森把斯宾诺莎的《伦理学》奉为人生信条和至宝，并从中体会到了“理性之爱”。晚年后，菲谢尔森博士开始体弱多病，这时一个叫做多比的姑娘照顾起他来，这让博士有了异样的感觉。最后面对多比大胆的表白，菲谢尔森博士不禁浑身颤抖。他要继续坚持斯宾诺莎的信条，还是接受这份沉甸甸的感情呢？

菲谢尔森博士是个倔强的犹太老头，他把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视为自己的精神导师，更把斯宾诺莎所写的《伦理学》奉为自己的人生指南。

菲博士在苏黎世学的是哲学，当他刚回到华沙的时候，大家都说他前途无量。不仅报社请他去做撰稿人，就连华沙的犹太会堂都找上门来，请他担任图书馆主任，热心的媒人更是给他提起了亲，介绍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可这些并不符合菲博士的理想，其实他想做一个无拘无束的人，就像斯宾诺莎本人一样。

由于想法过于离经叛道，同事都把他看作异类，这样一来，人际关系也就到了冰点，最后他不得不辞去图书馆的工作，去靠教书过日子。再后来，菲博士因为生病，书也教不成了，只能用津贴维持生活，这笔津贴是柏林的犹太人团体通过投票后决定给他的，一年有五百马克。就是这么一笔很小的津贴，却要应付一年的光景，菲博士只好把家搬进了阁楼，开始了在煤油炉子上动手煮饭的日子。

生活的窘迫让菲博士苍老得很厉害，他变得胡须花白，头顶光秃，只有颈窝上还稀零零地剩着几撮毛发。

在一个炎热的夏夜，菲博士穿着一件长到膝盖的上衣，围着硬领，打着领结，慢慢地在屋里散步，他从门口走到屋顶斜面的窗户跟前，再从窗子那儿走回来。

离窗户不远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铜烛台，蜡烛在燃烧着。形形色色的小飞虫绕着蜡烛嗡嗡地打转。每隔一会儿，总会有一只小虫子飞得太靠近火焰，甚至把身子都烧着了。菲博士看着这些小生命做了一下苦脸，对虫子表示既同情又憎恨，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向小飞虫挥动着，嘴里骂道：“飞走吧！你们这些傻瓜和白痴啊，你们在这儿得不到温暖的，只有烧死的份儿！”

小虫子被驱散了，但是一眨眼又飞回来了，继续绕着火焰打转。菲博士叹气道：“还是和人类一样，这些虫子只顾贪图眼前的快乐！”在他看来，贪图享乐只会自取灭亡，而精神和灵魂的升华才是最宝贵的。

在房间的桌子上，还放着一部打开的拉丁文书籍，菲博士在空白处写满了注解和批语。这部书就是斯宾诺莎的《伦理学》。菲博士研究这部著作已经有三十年了。每一条命题，每一个论证，每一个推论，每一个注解，他都能背出来。即使这样，他每天仍在研究《伦理学》，一看就是几个小时。菲博士发现书里的每一句话都有着含蓄的深意，这是其他研究者都不曾探索过的，当有这些发现时，他都会感叹以前的认识太肤浅、太无理了。

这一段时间，菲博士的胃病越来越严重了。但他并不怕死，因为《伦理学》里有这样一段话：“人的心灵是不会随着肉体而完全消灭的，总有一部分留下来永生不灭。”这让他觉得即使死了也是活着，既然活着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可是就在今天晚上，菲博士感觉到体力不行了，他的膝盖在发抖，脉搏也很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病，但感觉和绝症差不多了。他想坐下来看书，可是眼前一片模糊，书上的字母先是绿色，又变成金色……一行行字成了波浪状，而且书页上出现了一块块的空白，原来的文字都不见了……

菲博士难受得不得了，他摇摇晃晃地来到了窗口，把头探到窗外，这样晚风就能一阵阵地吹到脸上，这是无意中发现的“治疗”方法，虽然不能治愈，但也解除了一些痛苦。

菲博士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他喃喃自语道：“这可是一阵好风啊，真愉快啊！”这时他又想到了斯宾诺莎的哲学：道德和幸福是同一性的，一个人最符合道德的行为，就是尽情享受并不违反理性的趣事。

菲博士望着窗外，他看到了反差极大的两个世界。头上是布满了繁星的天空，望着星空，他意识到了无限的延伸，根据斯宾诺莎的学说，人类个体和星空都是上帝的属性之一。尽管自己是一个瘦小衰弱的人，可也是宇宙的一个组成部分。既然是神性的一部分，那就是不可毁灭的。想到这里，菲博士顿时感到一种巨大的安慰。

这时他的腿就会变得很轻快，似乎没有了重量，菲博士双手紧紧抓住窗框，生怕自己站立不稳，会从窗口飞出去。他看星空看的久了，于是赶紧把目光落到下面的那条市场街道。另一个世界出现了，只见长长的街道沿途都装着煤气灯，一家家黑色的铁皮屋顶上，烟囱在冒着烟。面包房里人们正在生火，不时有火星随着黑烟冒出来。

夏天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在街道的一头是个广场，从上面望下去，这广场竟像是缀满了罂粟种子的椒盐卷饼。窃贼、妓女、赌徒都在广场上荡来荡去。对面有一个哈西德派学堂，穿过学堂的窗子，菲博士看到那些留着长鬓角的孩子们，在摊开的书本前摇晃着身子。他们一边做着鬼脸，一边用单调的嗓音高声读着课本。

在楼下的酒店里，屠夫、门房、水果贩子正在抽着烟喝着啤酒，烟雾从酒店里飘出来，就像蒸气从浴室里冒出来一样。在酒店外面，妓女们扑向喝醉了的士兵和从工厂下班回家的工人，一副要赶在末日前尽情疯狂的样子，让人觉得堕落又颓靡。

菲博士对这里很无奈。他觉得这些家伙们满脑子都是虚荣的激情，陶醉在七情六欲之中。而按照斯宾诺莎的看法，七情六欲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追求的是欢乐，结果得到的却只是疾病、监狱、羞辱以及无知带来的苦难。

虽然菲博士有着自己的坚守，但这份坚守却并没有给生活带来改变。

每隔三个月会有一个专门送汇款的邮差来送津贴。菲博士在七月初就在盼望着这个钱了，可是一天天过去，那个邮差一直没有出现。这让他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手上的钱不多了。

这时又爆发了战争，据说一个奥匈帝国的王子被人暗杀了，几个国家的关系因此变得非常紧张。用街上一个书店老板的话说就是：“我们就要开始一场战争了。”书店老板劝菲博士多储藏一些食品，因为过不了多久，食品也要紧张了。

当菲博士打算用最后的零钱去买些食品时，却发现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店铺老板和老板娘站在门外向人解释：“现在货物紧张，没有来源啊。”可是肯出大价钱的顾客却被拉到了一边，从后门放了进去。

街上一片混乱，菲博士想找个熟人给他出出主意，可转了一圈，偏偏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碰到。

菲博士好久没有走这么远的路了，他感觉小腿又酸又疼，眼前又出现了那些熟悉的黑点和金点，胃也隐隐作痛起来，瞬间冷汗从他脸上渗了出来。

菲博士心里想道：“我快要死了，这下子该完了。”但他又一想，要死也得死在家里，躺在大街上像什么样子？

凭着这股坚定的信念，他一步一挪地走回了家。一进屋门，他就瘫倒在小铁床上，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像是生命垂危的病人，在吞吐着最后的呼吸。

就在菲博士以为自己只剩最后一口气时，女邻居多比把他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多比是个老姑娘，长得又高又瘦，而且还很黑。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她黑的就像面包房里的那把铁铲，所以也被邻居叫做“黑多比”。多比的鼻梁断了，上嘴唇还长着胡子，说起话来粗声粗气像个男人，所以男人缘很差。这些年来，多比一直靠卖面包为生，她先从面包房里把这些食品买来，然后在大门口卖。生意不好不坏，总之还能维持生活。

这天下午，多比接到从美国寄来的一封信。她不识字，通常是到一个叫莱泽尔的裁缝那里去，让裁缝读给她。可是那天裁缝出去了，所以多比想到了菲博士。

她走到博士家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多比心想：这个人大概出去了吧？虽然这么想着，可她仍旧不停地敲门，这回门稍微动了一下。多比推门而进，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只见菲博士穿着衣服躺在床上，他脸色蜡黄，喉结高高地突出，胡须还朝上翘着，看上去就像个死人。多比吓得尖叫起来，就在这时菲博士晃动了一下身体，因为他被尖叫声吓到了。

多比赶紧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来到走廊，她在水龙头上接了一杯水，又赶忙回来。这满满的一杯水瞬间被泼到了菲博士的脸上。

只见菲博士摇了摇头，慢慢地睁开了眼。

多比问道：“你什么地方不舒服？你是得病了吗？”

菲博士答道：“多谢你。我没有病。”

多比又问：“你有家属吗？我去叫他们来。”

菲博士摇摇头说：“我没有家属。”

多比想要去把街对面的理发师叫来照顾菲博士，可博士却摆了下手，表示他不希望请别人过来帮忙。在他看来这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不希望太多人看到。

这天多比没有去市场。她决定要做一件好事。

多比先是扶着菲博士坐到了椅子上，然后把床铺平，接着又帮博士脱掉了衣服，让他更舒服地躺在了床上。

多比还在煤油炉上烧了一锅浓汤。烧汤时，她仔细打量了下房间。她自己的房间是照不进阳光的，可是在这儿，有几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了褪色的墙上。地板是暗红色，除了角落有些灰尘外并不算脏。在床头还挂着一个男子的画像，看上去很端庄。多比一边打量着，一边暗暗赞许：“难为这样一个老头儿了，居然能把屋子收拾得这么利索。”

 过了一会儿，菲博士缓了过来，也逐渐有了精神。他向多比要求，希望能把那本《伦理学》拿过来，多比把书递给了他，心里却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书，毕竟菲博士从没去过教堂做礼拜，这本书或许是异教徒的祈祷书。

趁着菲博士看书的时候，多比又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她提着一桶水进来，擦起了地板。不知怎的，多比今天干起活来并不觉得累，虽然这是在帮助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多比也很奇怪，这是什么原因呢？她没有想明白。

菲博士喝完汤后，多比把信递给了他。信是多比的表兄从纽约邮寄过来的。在信里，多比的表兄说到，要给她寄过去一封“真正重要的信”和一张到美国去的船票。这话对多比来说已经是陈词烂调了，她和博士说：“表哥在撒谎，他早就把我忘了。”

到了晚上，多比又来了。菲博士正点着一支蜡烛坐在床上看书。多比向床边走近了几步，关心地问道：“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菲博士轻声答道：“好了很多，谢谢你。”

多比又问道：“你是改变宗教信仰了吗？”因为周围的人，包括她自己信奉的都是犹太教，而菲博士看起来就像人们口中所说的异教徒，所以她想确认一下。

菲博士说道：“改变宗教信仰？不，我是一个犹太教徒，跟别的犹太人一模一样。”

这个回答让多比放心不少，她笑了一下，转身找到了煤油瓶，点燃了炉子。接着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一瓶牛奶过来，她打算为菲博士煮麦糊。

菲博士望着多比忙碌的身影，心里流过一股暖流。虽然他继续读着那本《伦理学》，但书里的内容一点都没看进去，这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博士不禁纳闷：这是为什么呢？然而他没有找到答案。

菲博士怕自己随时会死掉，所以立下了遗嘱。他把所有的藏书和手稿都捐给了图书馆，把衣服和家具留给多比，毕竟这个女人照顾着他。

可是死亡并没有来临，不仅没有来临，反而越来越远了，在多比的照顾下，他的健康一天比一天有起色，脸色红润了许多，看上去也更精神了。

多比像以前一样，每天都去市场做买卖，回来后就去博士那里，为他准备浓汤和茶水。多比把在市场里听到的消息讲给博士听，这时博士的眼里总会泛起某种色彩，就像孩子在听童话故事。

菲博士也讲起自己在瑞士留学的情景，讲起他经过的大城市。多比问他懂得几种语言，菲博士告诉她，自己能说希伯来语、俄语、德语、法语，还有拉丁文。这让多比十分吃惊：这么有学问的一个人竟然住在市场街的阁楼上？当多比知道对方是个博士时，就更加不解了，她问道：“为什么博士不会开药方呢？”

菲博士笑了，他温和地说道：“我是一个博士，但不是一个大夫。”

多比又问：“你是什么博士呢？”

菲博士答道：“我是哲学博士。”

虽然多比不懂得什么是哲学博士，但她觉得这应该很厉害，于是惊叹道：“噢，我的妈呀，你是从哪弄来这么聪明的头脑啊！”

那天晚上，多比给菲博士带了些饼干和牛奶红茶。博士吃完后，询问起多比的出身，问她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这不禁让多比吃了一惊，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些问题，她知道这代表着关心和在意，不由地感动起来。

多比用平静的口气向菲博士讲述了自己的苦难身世。其实菲博士知道，在市场街生活的人大都出身卑微，并且经历了不少苦难。同时他也发现艰辛和磨砺让这些人变得更会迎合生活，这是他所不具备的。

听着多比的讲述，菲博士的眼光变得更加柔和。多比感觉到了这个变化，同时心里也在坚定着一个想法。只见多比忽然站起身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她手捧着一叠衣裳走了进来。

多比看着菲博士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让你看看这些衣裳，这些是我的嫁妆。”接着她把衣裳在椅子上摊开，然后一件件举起来，贴在自己身上。

多比一边试着衣服，一边对菲博士说道：“我是一个省吃俭用的人，也有足够的钱去美国。”

说到这里她脸涨得通红，这样的暗示太明显不过了，多比胆怯地看着菲博士，眼神里是热情满满的期待。

这是菲博士始料不及的，大胆的表白让菲博士喜出望外，他激动地说道：“很不错啊，多漂亮的东西！”听到这句话，多比笑了，她知道菲博士答应了。

当大家得知多比要和菲博士结婚时都很意外。有人认为这个老姑娘运气很好，菲博士应该有不少钱；也有人认为菲博士之所以身体不好，是因为他是性欲倒错者，他会把梅毒传给多比。

不管别人怎么看，婚礼还是照常举行了。虽然菲博士想悄悄地举办婚礼，可还是有一大堆宾客不请自来。虽然气氛很热烈，但这种杂乱和喧闹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这时他的胃又疼了起来，胸口也有些发胀。多比以前的雇主来到菲博士面前，说道：“新郎，恭喜恭喜，愿你的幸运就像新娘一样美好。”

菲博士强忍着不适，喃喃地回复道：“多谢多谢。”此时他只想赶紧回到阁楼去，在他看来，眼前最大的好运就是婚礼赶紧结束。

婚礼终于结束了，菲博士躺在那张铺得整整齐齐的床铺上，又开始读起了《伦理学》。多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菲博士已经向她说明，由于身体的原因俩人不适合同房。可是多比回去换了一件丝绸的睡衣，又回来了。她把头发披散在了两肩，脸上露出害羞的笑容。菲博士看到这样的多比，身体再次颤抖起来。“砰”地一声，那本《伦理学》从他手里掉到了地上。

烛火熄灭了，在黑暗里，多比向菲博士摸索过去，她亲了他的嘴，低声耳语道：“我亲爱的丈夫啊，恭喜，恭喜。”

当晚的经历可以称之为奇迹，菲博士居然把斯宾诺莎的名句忘得干干净净。身体上的各种不适也都一起消失了。他把多比紧紧地拥在了怀里，感觉自己一下年轻了几十岁，涌到嘴边的话居然是：“我爱你。”要知道菲博士对这句话曾是那么地鄙视。

那一晚菲博士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瑞士，他在爬山，在奔跑，在快乐地飞。

第二天黎明，菲博士睁开眼，他感觉有人在耳边吹气，原来是多比在打鼾。菲博士凝望着多比，觉得那张黑黑的脸是那么的美妙，散发出一股特殊的魅力，就连雀斑和皱纹也是如此的可爱。

菲博士不愿叫醒多比，他静悄悄地起了床，穿上长衬衫走向窗子，向外望去。

在窗口，他闭上了眼睛，任凭微风吹散了胡须。菲博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发抖的双手支撑在窗台上，嘴里低声说道：“神圣的斯宾诺莎啊，宽恕我吧！我愿意变成一个傻瓜了。”

结语

菲博士一辈子反复阅读哲学家斯宾诺莎的著作《伦理学》，亲身实践着斯宾诺莎在书中提出的理性道德准则，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他在遭受着折磨，却认为这是无比的崇高。可面对女人的示爱时，他却把自己的人生信条扔到了一旁。

新婚第二天早晨，老博士感到疾病痊愈，精神舒畅。因为那是非理性的欲望苏醒的力量。

辛格的这篇小说哲学意味非常强，他似乎在向我们揭示人类所处的这样一个普遍困境:人类可以向往夜空所包孕着的理性，那意味着无限和永恒。但人类又住在充斥着欲望和混乱的市场边，这是矛盾而对立的。在理性道德和个人欲望冲突时，人们会如何选择，这是个争论不断的话题。

作者在最后给出了答案：欲望战胜了理性，让人获得了新生。但是没有什么是固定的答案，理性和欲望，究竟哪一个占据上风是好的，即便是欲望，也要有个边界，“一个人呢一旦为自己掌握了一个真理，并称它为真理，努力地依此真理过生活的时候，就会成为畸形人，拥抱的真理也不过变成了虚妄。”最后，最重要的不过是自己的选择。

【编辑：金水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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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文字、图片部分来自今今乐道APP和网络，老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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