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新书】《大国大城》|北上广的城市病,根源在哪?
房价陡升、雾霾遮天、交通拥堵;空巢老人、留守儿童、农民工的窘境……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刚刚过半,但大城市的病状和乡村的隐痛已经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限制大城市人口流入,让农民工返乡...
核心书摘:
房价陡升、雾霾遮天、交通拥堵;空巢老人、留守儿童、农民工的窘境……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刚刚过半,但大城市的病状和乡村的隐痛已经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限制大城市人口流入,让农民工返乡,问题就能解决吗?不!去往城市,来谈乡愁。社会经济学家陆铭比较全球经验,立足本土现状,基于实证,力倡中国发展大城市的重要性。社会问题宜疏不宜堵,只有让市场本身充分发挥对包括劳动力在内的生产要素的调节作用,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当下棘手的社会问题。政府的功能不是与市场博弈,而是在市场失语的地方,以长远眼光,布局科学的基础设施、提供公共服务供给。《大国大城》将告诉你,只有在聚集中经济发展才能走向均衡,地理的因素不容忽视,只有以追求人均GDP的均衡取代追求区域GDP的均衡,才能充分发挥出大国的国家竞争力,最终提升全体人民的公共利益。
只要读懂《大国大城》,我们就能明白中国下一波的风口在哪里,个人该怎么在这波风口中找到自己的发力点,从而成功地站上时代的潮头。所以我向各位书友隆重推介这本书,不管你是在创业,还是在上班,亦或是刚出校门决定去哪个地方、哪个行业发展,都应该好好研读,找到属于自己的机会。
关于作者:
陆铭,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中国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他同时以兼职教授身份受聘于复旦大学、新加坡管理大学、东北财经大学等国内外高校,并曾担任世界银行和亚洲开发银行咨询专家。他的主要研究领域是劳动经济学、城乡和区域发展、社会经济学。他还多次参加国内顶级智库的宏观战略研讨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国家级的宏观决策。
学什么:
1、在集聚中走向平衡
2、何必限制人口流动
3、向大城市病宣战
一、在集聚中走向平衡
首先,我们来看本书的第一个重点内容:我们该如何通过城市化实现产业资源、劳动力资源在空间上的集聚,进而实现不同区域的人均生产率的平衡。
1、集聚的中国和分散的印度
我们先从一张世界夜晚亮灯地图讲起。2017年,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发布了全新的夜间灯光地图。为什么美国会关注这张地图呢?因为它能基本反映各地区生产、服务、居民消费等经济活动的活跃程度。比如在亚洲金融危机之后,科学家们就通过夜晚灯光亮度来分析东南亚各国经济的恢复程度。
这张图公布没多久,就有人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为什么印度的灯光比中国和欧美还亮?莫非这个国家真的开了挂了,这几年埋头搞发展,使得经济和电力水平都超过中国和欧美了?从常识出发,这样的答案自然是错的。
那印度的灯光为什么会显得更亮呢?这是因为图上主要反映的是光点的数量。印度的灯光分布很分散,显示出平原上坐落着一处处村庄,像错落有致的星星;而中国和欧美的灯光分布就没那么均匀了,主要是以城市群为中心的大光点,像几个小月亮,映衬得其它区域一片漆黑。除了表示光点数量,NASA还用不同的颜色来表示灯光的强弱。其中印度的光点以蓝绿色居多,红黄橙色极少,而中国和欧美很多地方的灯光是红橙色的,这标志着经济发达,人口高度集聚的城市。
仅仅从灯光图上,我们就能看到印度和我国,以及欧美在城镇化发展方面的差距。事实上,我国早在2016年城镇化率就达到了56%,且分布并不均匀。在东部很多地区,如长三角和珠三角,城镇化率已经达到了80%以上,大的都市圈、城市群几乎连成了一片。但印度的城镇化率只有35%,除了几个大城市孤独地屹立在半岛上,剩下的就都是散落分布的小村庄了。
历史规律告诉我们,都市圈、城市群只会在发达国家出现,而且会越做越大,这是由经济发展模式决定的。发达国家的经济结构以工业和服务业为主,天然地具有集聚性。尤其是现代服务业,它以知识、信息和技术为核心竞争力,这些资源易于流动,而且具有马太效应,基础越好的地方资源集聚能力会越强,相应地产业就会发展得更好。而知识、信息和技术以人为载体,跟产业相关的劳动力资源也会随之流向大城市。
但印度这样的不发达国家则走的是另一条路。尽管孟买、班加罗尔等少数几个城市已经建立了现代工业体系、服务业体系,但大多数区域仍以农业为主。农业的主要投入资源是土地,劳动力资源处于次要地位,依附土地进行生产。所以农业天然具有分散分布的特征,在这样的经济模式下,人口自然会集聚在小村庄里,自然也不会产生大的城市群了。
2、这个世界越来越不平
十多年前,普利策奖得主托马斯˙弗里德曼曾经写过一本畅销书,叫《世界是平的》。在他看来,科技和通信产业如闪电般迅速进步,使得全世界的人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彼此接近,这种世界级的平坦化将剧烈改变人们的生活。对这个观点,本书作者陆铭则持相反的观点,他通过研究发现,从城市发展的角度看,世界不但没有变平,反而高低差异更加明显。简单地说,就是大城市的规模越来越大,而小城市和村庄却在萎缩,“大国大城”的态势愈演愈烈。
我们先看美国。美国总人口为3亿多,大约80%集中在大约4%的国土面积上,主要分布在东海岸、西海岸和南部个别地方,光纽约一个市的人口就达到了美国总人口的2.7%。从经济集聚程度看,这4%左右的国土贡献了大约50%的GPD值。
接下来看日本。日本的GDP集中分布在东京、大阪、名古屋三大都市圈中,这里集中了全国50%以上的人口。其中,东京的人口1200万,占日本人口的十分之一(2021年3月,日本官方统计人口总数量为1.26亿);东京都市圈的人口是3600万,占全日本人口的三分之一。东京圈的面积仅仅相当于上海加上苏州,由此可见这个地方的人口密度有多大了。
我们再简单地看下欧洲。法国的经济就像一座埃菲尔铁塔,塔尖就在巴黎附近,人口达到了全法人口的15.9%。还有英国,伦敦城的人口占了英国人口的13.1%。在欧洲所有发达国家中,唯一的例外是德国,它的经济和人口分布相对分散,呈现出“大国小镇”的特征。
那么,德国为什么会成为例外呢?这就得讲到德国的历史。和英法这些国家不一样,德国历史上是由300多个独立小国组成的联邦,直到1871年才正式统一。后来,这个国家又因二战分裂成民主德国和联邦德国,直到1990年才又统一。即便到了今天,德国经济和人口的分布,仍然受到长期分裂历史的影响。所以,德国的例外无法成为否定“大国大城”这一城市发展规律的反证。
3、区域平衡应体现在人均效率上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大国需要大城,现代经济同样也需要大城。但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是反对大城模式的。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南下,提出了“让一部分区域先富起来”,之后东部集聚了中国最多的人才和最好产业资源“先富起来了”。邓小平当时还说了第二句话“先富要带动后富”,所以很多人认为,东部地区抢占了“时代红利”,现在就要反哺中西部地区,让中西部地区也富起来,实现区域发展均衡。从2003年开始,我国大力推进“西部大开发”战略,就是建立在这套区域发展均衡的逻辑之上的。
但近二十年过去了,西部开发政策的实施效果并不好。当时国家给了这些地区很多的项目和资金,让这些地方的路越修越宽、房子越盖越多,工业园区的面积也越来越大,硬件设施越来越漂亮。但吊诡的是,中西部地区再怎么努力招商引资,那些漂亮的工业园区还是没有多少企业愿意入驻,当地的就业同样也没有好转,人口流失照样严重,甚至还让很多地方变成了空城、鬼城。这是为什么呢?作者在书中指出,这主要是因为这种逻辑违背了产业经济发展的规律,中西部地区在发展工业和现代服务业方面缺少比较优势,具有先天不足。
更重要的是,大家对“均衡”的理解错了。当年邓小平说的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先富带动后富”,强调的是人,而不是区域。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从发达国家的经验看,区域经济发展不均衡,但GDP的密度和人口的密度高度一致,这意味着人均创收和人均收入是差不多的。从这个角度看,这些国家的资源利用效率和回报率是均衡的。
反观我国,因为严格的户籍管理政策,把劳动力资源锁死在了土地上。当人不能自由流动的时候,就只能在区域层面实现均衡。实践证明,这条路是走不通的。此时我们就应该转换思路:为什么不放开户籍政策,让劳动力往人均GDP更高的地方流动呢?这样就能全国一盘棋,“在集聚中走向平衡”了。作者认为,这一思路很有可能会成为中国下一步发展中的制度红利,推动我国经济再上一个新台阶。
二、何必限制人口流动?
接下来,我们一起来看本书的第二个内容:为什么我们国家的劳动力资源被锁死在了土地上,为什么人口流动被限制了呢?
1、两边的抱怨都错了
在一次东部某城市的政府工作会议上,有位领导在汇报当年的工作业绩时,提到了这样一条:本市在过去一年中,通过提高门槛降低外来人口子女本地上学率,有效地减少了2万个入学名额。在新闻中看到这个内容时,作者陆铭感觉自己直冒冷汗,他在问:这到底是创业绩,还是犯大错呢?
自古以来,中国就是个安土重迁的国度,大规模的劳动力流动往往会带来怨言。人口流出区域的人们抱怨,说大城市像吸血鬼一样,把最优质的人才、最能干的青壮年劳动力都给吸走了,导致区域发展后劲不足,也让留下来的老人陷入孤苦无依的窘境,同时还产生了越来越严重的留守儿童问题,所以这些区域的管理者都视人口流失为心腹大患,动足脑筋要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让劳动力流失。
但那些外来人口涌入的大城市一样也不开心,人们也在抱怨,说外地人越来越多,抢占了本地居民的公共资源。工作难找了,是外地人抢了我们的饭碗;交通拥挤了,都是外地人来得太多了;小孩入学难了,也是外地人抢了我们的入学名额;犯罪率上升了,那都是外地人干的……“外地人”几乎成了大城市病的“替罪羊”。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外地人进城,就真的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吗?陆铭认为,大家都只是看到了不好的一面,看到了发展过程中阶段性的问题,而没有站在更长远的角度,看到人口流失对中西部地区的好处,以及外来人口涌入对大城市的好处。一句话,两边的抱怨都错了。下面,就让我们从一朵松茸开始,讲讲其中的道理。
2、越来越内卷的松茸产业
《舌尖上的中国》里讲过一个故事:在香格里拉的一个小山村,凌晨3点,28岁的卓玛和妈妈坐上爸爸开的摩托车,去往30公里外的原始森林。之后母女俩下车,步行进入山林采集松茸,她们要走一公里才能找到一朵松茸。在雨季的每天凌晨,母女两个都要凌晨3点出门,因为如果去晚了,松茸就被别人挖走了。每年两个月的松茸采摘季节,母女两个可以挣 5000元,占她们全年收入的80%。
我们现在经常用一个词“内卷”,来形容竞争过度白热化时,大家不得不做出无谓的付出。卓玛母女采松茸的过程,就是一种内卷。为什么她们要这么辛苦,凌晨三点就上山?难道她们不能和其它农户制定个公约,比如,大家都好好地睡觉,然后统一在5点之后上山呢?答案很简单,采松茸的人太多了。人多了,协调成本就上来了,就很难形成统一的管理机制,就只能在内部竞争。
但是,老天爷给的松茸总量是固定的,大家起得再早也不会让松茸的总量增加。这就是农业生产的特殊性,资源和产出很容易达到极限,蛋糕始终就是那么一小点。在蛋糕做不大的前提下,要想每个人多吃一口,怎么办?只能是降低分母,减少采松茸的农业人口。毕竟和农业相比,工业和现代服务业更容易把蛋糕做大,平均分配到每个人头上的量也会大一些。
所以,农民进城是必然趋势。一旦留在村庄里的人数减少了,协调成本就会大大降低,大家就愿意尝试规模化经营。比如,在有些农村,进城务工的人员会把家里的地转包给他人经管,这些人也开始采用一些新机械、新技术,专业化分工也开始出现。农民们早年进城时,每年农忙季节都要请假回家,帮助收割庄稼。现在不用了,因为有人会开着收割机,提供专业的收割服务。留下来的农民要么成了农场主,要么成为农业工人,人均GDP和人均收入都增加了很多。
因此,对中西部地区的政府领导来说,他们与其担心人员流失,不如想方设法把当地的特色经济搞起来。和东部地区相比,中西部地区,尤其是交通不便利的地方,不应该补工业和现代服务业的短板,而是要大力发展农业、旅游业和矿业等“长板”,把产业链作深做透,为当地居民提供更多更好的就业岗位。如果能在老家赚到钱,大家干嘛还要离开故土呢?
就拿故事中的卓玛来说,如果当地百姓的主要收入来源还是靠松茸采集,她的最佳出路一定是进城讨生活;但如果当地能把松茸加工产业做起来,把相关的松茸采集旅游项目带起来,卓玛即便留在山里,可能也会有更好的出路吧。
3、应该怎样对待外地人
那么,卓玛为什么没有往高处走,没有进城呢?她如果进城了,是可以在餐馆烤松茸,也可以在工厂打工,甚至可以骑上电动车送外卖、做家政,随便一个月也能有四五千的收入吧。她为什么没有来呢?答案就是大城市严格的户籍管理政策,限制了她的流动。
我们以上海为例,看看户籍政策是怎么限制卓玛进城的。大家知道,上海的户口很值钱,有了这个小本本,就可以享受到高质量的就医、教育等资源。但落户上海的难度也是出了名的高。上海实行落户打分政策,只有本科以上学历才有参与评分的资格,而且分数还向高学历、重点院校以及具有高技能证书的人才倾斜,所以大多数打工者压根就没敢想上户口,只能漂在上海。这样的“沪漂”一族不是少数,2012年人口数据统计,上海市当年常住人口达到了2400万,其中只有1400万取得了上海户籍,“沪漂”的数量达到了1000万。
即便外地人享受不到本地公共资源的福利,但本地人还是不喜欢他们,本地人会说,上海的脏乱差都是外地人造成的,这些人就是上海这座城市的负担。但在陆铭看来,外地人不但不是负担,还是上海的宝贵财富。为什么这么说呢?
有一次陆铭乘出租车回家,在路上遇到堵车,司机发牢骚说,就因为外地人多了,开车才越来越堵,希望政府能把这些人赶出去。陆铭就问他:“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没有外地人进来,以后谁会为你养老啊?”要知道,截至2011年底,上海市户籍的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已经达到了总人口的24.5%,而且上海的人均期望寿命还在不断上升,到2014年末已经达到了82.29岁。我们国家的养老政策是,今天像我们这样努力工作的人,用缴纳的社会保险来养现在的老人,等我们退休后,我们的养老就得靠下一拨工作的人,如此递推。但现在上海市民生孩子的意愿越来越低,这就意味着未来缴纳养老保险的人越来越少,如果没有外地人涌入,上海的养老基金早就入不敷出啦!
除此之外,外地人,包括低端劳动力的涌入,也是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高质量发展的活力源泉。因为大城市既需要教授、企业家、工程师这样的高端人才,也要有清洁工、门卫、服务员、家政人员等低技能劳动者。他们相辅相成、互为补充,如果把那些低技能的体力劳动者给赶出去,像家政这样的劳动供给减少,住家保姆的月薪就会大幅提升,服务质量还不一定有保证。保洁、门卫、餐饮等行业也是这样,当这些行业都不景气后,上海这座城市就没那么大的魅力了,对高端人才的吸引力也会下降,像金融、互联网、高科技产业也就没法持续发展了。
所以说,我们得辩证思考,外地人到底是大城市的负担呢,还是宝贵资源?如果卓玛要来大城市发展,我们是强烈反对,还是要举双手欢迎呢?
三、向城市病宣战
接下来,我们一起来看本书的最后一个内容:引发交通拥堵、环境污染这些城市病的原因是什么?我们该怎么有效解决城市病?
1、人口增加不是城市病的元凶
中国的大城市正在出现交通拥堵、环境污染等“城市病”。很多人认为这是人口数量增长所致,所以得控制人口。事实真的如此吗?让我们看看发达国家的大城市的应对经验吧。
科学家对美国芝加哥、洛杉矶、纽约三个大城市的交通情况进行了分析。
从1980年到2000年,这三个城市的人口一直在增加,但上下班单程通勤时间超过45分钟的人口比例仅上升了 2%—3%。为什么控制得这么好呢?因为增加的人口主要集中在郊区,同时城市很多产业连带着就业岗位也搬迁到了郊区,人们的通勤距离并没有大幅增长。
但我们国家的情况有所不同。前些年我国的大城市竞相扩张,大量的人口从市中心外迁,外来的人口也主要集中在近郊区,出现了一个个近郊“大社区”。但新增的产业资源却仍然集中在市区的写字楼里,另外,很多大型的购物中心、学校、医院等,也都建在了市区。人们要上班,得进城;送孩子上学,得进城;去医院,还得进城。再加上地铁、公交车等规划建设不到位,人们只能选择开车,这就导致交通越来越堵,通勤时间越来越长。
由此可见,并不是人口增加引发了城市病,本质的问题是城市规划不当。近年来,上海等城市开始了副中心建设和新城建设,并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地铁、建学校和医院,就是要解决这些问题。事实上,只要公共交通设施到位,即便把产业集中在市区,交通也不会象现在那么拥堵。就拿香港来说吧,那里大部分老百姓不开车,而是乘地铁或巴士。虽然路面很窄,但主干道路全封闭,行人走空中连廊或地下通道过街,所以车子能跑得起来。香港的公共交通设施为什么这么好?因为人口密度大啊。只有人多了,大城市才有动力投资地铁、地下通道、空中连廊等基础设施,提高城市的宜居性。
城市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一个方面变好了,就能带动其它方面提升。就拿环境污染来说吧,因为人们愿意乘坐公共设施出行,路上跑的私家车变少了,城市的空气也会相应变干净。北京从2004年开始,集中整治大气环境,仅用6年时间就将PM2.5年均浓度降低至42微克/立方米,下降幅度超过50%。而环境的改善又吸引人口进一步增长,让城市的发展进入了良性循环。所以说,人口增加并不会导致大城市病,反而是缓解城市病的良药呢。
2、向大城市病宣战
从城市诞生的第一天开始起,大城市病就是一个如影随形的存在,它考校着人们的城市经营管理智慧。比如说在唐朝武则天时代,大都市洛阳就因为小小的一担柴,差点引发了一场重大的经济危机。
公元690年,武则天建立了大周王朝,还把首都从长安迁到了洛阳,更名为“神都”。新朝建立,万象更新,洛阳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市政建设,国库就有些紧张。为了开源,洛阳的官员想了个办法,在几道城门设立了关卡,对进出的商品征税。税额不高,但对卖家来说这也是成本,所以洛阳的物价开始微涨。
如果说像珠宝啊、字画啊这些东西涨价还没什么,问题是薪柴也要征税,这引发的矛盾就大了。我们经常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甚至摆在了米的前面,可谓是生活中的第一必需品。而且薪柴生意还有两个特点;第一是大宗物品,本身利润很低,只能靠走量来赚钱,所以成本一旦增加,卖家只能涨价;第二体积太大,物流成本高,受交通条件影响也大。所以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里说“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意思是说,贩卖米面,物理半径别超过一千里;薪柴的要求则更高,物流半径不能超过百里。
武则天当政期间,洛阳是当时世界级的特大型城市,整个城市的面积达到了50平方公里,人口在80万到120万之间,薪柴的市场需求量极大。在平时,洛阳薪柴的价格差不多是城外乡村价格的10倍以上,一旦遇上冬天或雨雪天气,供需矛盾加重,那价格只会上涨得更多。所以说,薪柴价格是直接关系百姓生活质量的大事情。
城门关卡对薪柴加税的信息一出,一些嗅觉灵敏的市民立刻跑到各个薪柴店,把里面的存货扫荡一空。那些后知后觉的人没买到,气得聚在大街小巷高声叫骂,一时间整个洛阳城人心浮动。当时的官员们虽然不懂现代经济学,但也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跟关卡收税有关。他们立刻取消了新增的关卡,城里的薪柴价格这才慢慢回落,让新生的大周王朝平稳地度过了这场经济危机。
由此可见,城市的规模大了,人口多了,对城市治理的要求就会非常高。一旦有一点失误,整座城市就会爆发可怕的“城市病”,造成巨大的影响。但只要能抓住病根,采用合适的技术手段和管理思路,“城市病”也能有效地缓解。同样,当我们面临拥挤不堪的地铁、人满为患的医院和排队登记的学校时,也要考虑问题的根源在哪里,是外地人跑来抢了我们的资源,还是因为当初规划没到位,导致地铁、医院、学校的资源供给能力不足呢?
上海在三十多年前曾做过一份规划,规划设计者当时预测,上海到2020年人口总量会达到1800万,所以后来上海的地铁、医院、学校建设都是按照1800万人口来设计的。但如今上海的实际常住人口早就远远突破了这个数字,因为当初的预测出了偏差,所以产生了供给不足的问题,如果我们现行的政策是坚持按当初的预测往下“砍人”以适应不足的供给,这显然是典型的削足适履,本末倒置。
结语
讲到这里,《大国大城》这本书就讲完了。
我们先讲到中国下一步发展的关键,就是要通过空间的“集聚”实现人均效率的“均衡”;其中最大的阻碍就是人口资源不能自由流动,导致各地区的生产效率仍有极大的提升空间,这也是我国下一阶段发展的制度红利。要想充分释放这种红利,我们就要尊重城市发展的规律,加强城市治理,通过增加供给来解决交通拥堵、环境污染、医疗教育资源不足等“城市病”难题。
苏格拉底曾经赞美城市(也有人说他是在讽刺城市)说:“田野与树木没有给我一点好处,而城市的人们却赐给我颇多的教益。”苏格拉底的话说得有点绝对,但也能让我们感受到城市在集聚智慧、推动进步方面的魅力。从近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可以发现,大国大城仍是我国下一阶段发展的重心,爱德华·格莱泽在《城市的胜利》中说:“城市的未来和人类的未来息息相关,如果我们深信人类的未来是光明的,那么城市的未来发展就是乐观的,因为城市绵延不绝的生命力正是建立在人类的社会属性之上的。”
恭喜你和“今今乐道”读书会一起读完了你生命中的第6849本书,希望今天的内容能给你有益的启发。
【编辑:北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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