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话题｜大熊猫保护衍生出的“三个身份”

中国绿色守望者 2023-12-08

我们为什么要保护大熊猫？保护它的意义在哪里？20世纪50—60年代，我国政府就开启了大熊猫保护之路。80年代初，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前身）正式设立，大熊猫保护事业踏上了新征程。自此，三代“熊猫人”秉承着牢记使命、胸怀大局、艰苦奋斗、勇攀高峰的精神，深耕力作、攻坚克难，取得了大熊猫人工繁育技术、野化放归关键技术两大科技创新成果，创造了良好的科学、技术、经济、社会、文化价值，为大熊猫国家公园的设立提供了强大科技支撑，让保护大熊猫就是保护人类家园的理念深入人心，大熊猫的形象和内涵更加立体饱满。

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攻克大熊猫人工繁育与野化放归关键技术，搭建大熊猫合作交流平台，在保护的同时，让大熊猫给世界带来了欢乐、友谊和福祉李传有摄

我国大熊猫保护工作一直以来都是世界瞩目的焦点。2021年10月12日，中国宣布正式设立第一批国家公园，其中大熊猫国家公园是我国首个以单一物种命名的国家公园和以“伞护种”保护生物多样性的生动实践。保护大熊猫，中国一直在行动。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资深首席专家张和民说：“我和中心的所有同志，这一辈子就只做一件事，那就是保护大熊猫。这是党和国家赋予我们的光荣使命。”

他们是“伞护种”，创造生态价值

地球上受威胁的物种有很多，人类没有保护所有物种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因此在生物保护领域，有一个“伞护种”的概念，即选择一个合适的目标物种，这个目标物种的生境需求能涵盖其他物种的生境需求，在保护这个物种的同时，也像伞一样连带保护了整片区域的其他物种。憨态可掬、万众瞩目的国宝大熊猫就是典型的“伞护种”。

野生大熊猫分布在青藏高原东缘的秦岭、岷山、邛崃山、大小相岭和凉山等山系，这里是长江和黄河部分上游水系的发源地，拥有地球上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温带森林，栖息着雪豹、川金丝猴、绿尾虹雉、朱鹮、珙桐、红豆杉等8000多种野生动植物，种类比整个欧洲都要多。野生大熊猫生活的森林，同时也是长江和黄河上游的重要水源涵养林，对调节气候、保持水土、减少自然灾害、促进生态环境的良性循环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我国政府一直以来高度重视大熊猫保护工作，通过实施天然林资源保护、退耕还林还草、野生动植物保护与自然保护区建设等重点生态工程，对大熊猫开展就地保护，并建立大熊猫科研保护机构实施易地保护。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大熊猫栖息地条件明显改善，野外种群逐步恢复。第四次全国大熊猫野外调查结果显示，我国大熊猫野生种群从20世纪70—80年代的1114只增长到1864只。2021年7月，生态环境部宣布，我国大熊猫受威胁程度等级由“濒危”降为“易危”。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表示，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因为野外大熊猫受威胁程度“降级”，是我国生态环境保护“升级”的直观证明。

熊猫中心野化培训大熊猫放归自然李传有摄

生态环境好不好，野生动物是最好的“检验专家”。据相关调查显示，在大熊猫栖息地范围内，大中型草食动物和中型肉食动物的分布区都在扩大。在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从事大熊猫野化培训与放归工作的吴代福团队，长期在海拔1500—3000米的原始森林开展大熊猫野化培训工作，他们表示：“最近几年，我们在野外碰到羚牛、野猪、金丝猴等动物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还发现了新的金丝猴种群，真切感受到动物多了，环境好了。”

正因为大熊猫旗舰物种的“伞护”效应，有着不可估量的生态价值，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熊猫人”团队数十年扎根深山，只为守护这一“黑白精灵”。从卧龙英雄沟简陋狭小的饲养场，从6只野外救助的大熊猫，到如今拥有总占地5000余亩的4个大熊猫饲养基地，圈养大熊猫数量近370只，创造了世界最大、遗传结构良好的人工圈养种群。经统计学估测，大熊猫圈养种群保持90%遗传多样性的时间可达200年，已基本形成健康、有活力、可持续发展的种群。从2003年起，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创造性开展“母兽带崽”研究，成功探索建立了一套大熊猫野化培训、放归、监测技术，已经成功野化放归人工繁育大熊猫11只，存活9只，存活率81.18%，实现了人工繁育大熊猫在自然栖息地生存和复壮野外濒危小种群的重要目标。2017年，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率先开展野外引种研究，将经过培训的雌性大熊猫放归野外，与野生雄性大熊猫配种，先后产下并存活幼崽7只，为圈养和野外大熊猫遗传交流提供了新的途径，丰富了圈养大熊猫遗传多样性。其中，2018年7月野外引种大熊猫“草草”成功诞下龙凤胎，获得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成为全球“首例圈养大熊猫野外引种产下并存活的大熊猫双胞胎”。

他们是“国际顶流”，凝聚社会力量

作为生物多样性的旗舰物种和“伞护种”，大熊猫凭借其憨态可掬、呆萌可爱的外形，深受世界人民的喜爱，大熊猫保护也得到全球公众的关注和支持。

欢送大熊猫“四海”“京京”赴卡塔尔李传有摄

20世纪70—80年代，大熊猫栖息地竹林大面积开花，导致超过200只以箭竹为食的大熊猫因缺少食物而死亡，引起全世界高度关注。随着媒体的大量报道和转载，全社会都踊跃行动起来，帮助大熊猫共渡难关。

“竹子开花啰喂，咪咪躺在妈妈的怀里数星星。星星呀星星真美丽，明天的早餐在哪里……”一首公益歌曲《熊猫咪咪》在那时唱响了大江南北，各界人士和社会组织纷纷为大熊猫献爱心，凝聚起了保护大熊猫的强大社会力量。

日本著名女演员黑柳彻子，曾通过报纸、广告和电视台向公众科普介绍大熊猫，为大熊猫募集捐款，并将募集到的资金用于购买保护大熊猫的设备和器材。1984年3月，她率“爱护熊猫访华团”来华访问，将19辆小卡车捐赠给大熊猫的故乡，作为巡逻和抢救大熊猫专用。

1984年4月27日，美国总统里根的夫人南希把一张1.3万多美元的支票和两辆美国吉普汽车赠送给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以示美国人民特别是儿童对中国抢救大熊猫的关注和支持。

2015年，为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四川省人民政府、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和中国日报社联合向伦敦动物园赠送了大熊猫“明”的雕像，铭记大熊猫“明”在促进中英人文交流方面的贡献。1937年，大熊猫“明”出现在伦敦动物园，中国诗人蒋彝在他的儿童绘本《明的故事》中，描述了当时动物园的盛况，那简直是明星见面会的现场：一排又一排的人，尤其以孩子居多，他们围着“明”的小院子，排队等着和它握手、拥抱。就连当时还是小女孩的伊丽莎白二世女王，也跑去看望它。在二战期间，呆萌可爱、悠然自若的“明”陪伴着伦敦人民度过了那段最苦难的岁月，鼓舞了二战中英国人民的士气，像是黑暗中的一束暖阳，温暖着人们的心。“明”去世时，《泰晤士报》专门发了讣告，其中有这样一句话：“它曾为那么多心灵带来快乐，它若有知，一定也走得快快乐乐。即便战火纷飞，它的离去依然值得我们铭记。”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央视网熊猫频道《国宝与你同行》系列移动直播，让武汉汉阳方舱医院的病友和更多“宅”在家里的网友有机会直观感受到大熊猫的真实生活状态，聆听饲养员介绍熊猫宝宝的成长经历，传递爱与欢乐，鼓舞战胜困难的信心和斗志。《国宝与你同行》系列移动直播在海外播出的时候，不少网友纷纷留言：“在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坏消息不断的时候，很开心看到治愈人心的大熊猫们，让人再次充满力量，希望大家都保持乐观和健康。”“在危急关头最有力的一剂强心针，大熊猫的存在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十分珍贵，它真的给人带来了阳光和微笑。”情感的共通和对美好事物的追求，让人们再次感受到大熊猫给人类带来的是暖心和舒适，是愉悦和力量。

欢送大熊猫“四海”“京京”赴卡塔尔李传有摄

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首席专家李德生表示：“作为一名‘熊猫人’，我为从事大熊猫保护工作而自豪，因为全世界的朋友都喜欢大熊猫，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大熊猫，动力和压力也是相互的，希望我们‘熊猫人’尽自己努力，做好这份平凡的工作，让大熊猫为更多的朋友带去欢乐。”截至目前，中心正与美国、俄罗斯、卡塔尔等15个国家的相关大熊猫保护科研机构开展合作交流，搭建了最大、合作最广泛的大熊猫国际合作交流平台。

他们是“形象大使”，助推城市文明

不久前，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的一对大熊猫为阿坝州代言引起社会广泛关注，这两只大熊猫将为阿坝州经济社会发展注入“国宝力量”。实际上，在此之前，中心的大熊猫们已经分别成为四川雅安、汶川、都江堰的城市形象“代言人”。

大熊猫“雅雅”“安安”三岁生日刘梅摄

四川雅安位于四川盆地和青藏高原的过渡地带，是大熊猫的科学发现地、模式标本产地，也是四川大熊猫栖息地世界自然遗产核心区。2019年10月29日，在纪念大熊猫科学发现150周年活动仪式上，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提供的居住在雅安基地幼儿园的一对熊猫宝宝被命名为“雅雅”“安安”，正式成为雅安城市吉祥物。3年多来，凭借着大熊猫的影响力和传播力，大熊猫“雅雅”“安安”代表雅安出现在众多重要场合，在四川大熊猫国际文化周上、欢送大熊猫“四海”“京京”赴卡塔尔的仪式上、在俄罗斯文化旅游推介会上，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助力擦亮“安逸走四川熊猫看雅安”的城市名片，为雅安高质量发展聚新力、添新彩、赋新能。

汶川是联合国发布的“四川大熊猫栖息地”“世界自然遗产地”重要组成单元。2019年11月，为助力汶川文旅高质量发展，打造城市品牌，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赋予汶川县人民政府一对大熊猫命名权。2019年在卧龙神树坪基地出生的阿灵仔和珍珍仔被正式命名为“汶汶”“川川”，肩负起了推动汶川大熊猫保护事业发展的使命。两只大熊猫在主流社交媒体上拥有自己的“超话”和粉丝群体，该县主办的“汶汶川川成长日记”节目，也让公众通过两只大熊猫的成长更加深入地了解了汶川、认识了汶川。“汶汶”“川川”已经成为汶川县文化旅游对外宣传的重要载体，为传播汶川声音作出了积极贡献。

2018年7月，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和都江堰市人民政府联合发起了都江堰市大熊猫全球征名活动，给4只2017年出生的大熊猫宝宝征名。经过5个多月的征集、筛选、投票后，最终从上万个名字中选出了4个名字：青城、离堆、玉垒和灵岩，来源于都江堰的著名地标，历史厚重，富含深意。目前这4只大熊猫都居住在中心都江堰基地，吸引着不少都江堰市民和外地游客前来探望，成为了都江堰市经济社会发展的独特名片。

据了解，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卧龙神树坪基地所在的卧龙特区耿达镇，当地老百姓依托大熊猫资源发展农家乐，种植羊肚菌等生态农产品，成功实现脱贫摘帽，收入大幅增加；与中心雅安基地相邻的洪雅县，农民因地制宜，在农作物产量不高的土地上种植竹子为大熊猫供应食物，既保护了环境，又增加了收入。而当大熊猫成为各相关城市形象“代言人”，以大熊猫为主题的旅游业、文化产业等第三产业随之兴起，造福了一方百姓。

除了为城市形象代言，大熊猫也成为志愿服务形象的标识。2020年12月，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青年文化发展峰会上，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与共青团四川省委联合为一对大熊猫命名为“志志”和“愿愿”。这也是国内首次，由大熊猫担任志愿者形象大使，为四川青年志愿文化标志品牌“熊猫侠”代言。中心还与共青团四川省委联合打造了“熊猫侠”IP形象，每年“雷锋日”“五四青年节”“国际志愿者日”，大熊猫“志志”“愿愿”都会为全国志愿者、青年送上祝福。此外，大熊猫“志志”“愿愿”形象IP及志愿服务文创品牌会出现在共青团四川省委重大活动现场，进一步推动了新时代熊猫青年志愿服务工作蓬勃发展，让大熊猫志愿服务工作在全社会蔚然成风，“奉献、友爱、互助、进步”的志愿精神得到进一步弘扬。

不少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甚至是质疑：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保护大熊猫，到底值不值得？中国科学院院士魏辅文对大熊猫及其栖息地的生态服务功能进行了价值评估，结果显示，大熊猫及其栖息地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每年可达26亿—69亿美元，是大熊猫保护投入资金的10—27倍，远远高于保护投入。这一研究成果也证实了保护和保护好大熊猫对于加强生物多样性保护、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具有重要作用和非凡意义。

保护大熊猫，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一直在路上。

来源 | 中国绿色时报

作者 | 邱宇王淳王季思黄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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