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式革命:人类科学史上的一次伟大认知颠覆
范式革命
人类科学史上的一次伟大认知颠覆
美国科学哲学家托马斯·库恩,是科学史研究上无法避开的一位关键人物。他以物理学为对象,从科学史的视角探讨常规科学和科学革命的本质,第一次提出了范式理论以及不可通约性、学术共同体、常态、危机等概念,提出了科学革命是世界观的转变的观点。
它内在地重塑了科学的真理形象,标志着20世纪科学哲学的转折点,开创了科学哲学的新时代,其“范式”、“不可通约”的学说也为一般的哲学研究提供了启发。
▌由社会科学反观自然科学,揭示科学的本质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催生了一系列的理论与技术创新,学科间相互交叉渗透的趋势大大增强,科学技术与社会经济的互动更加频繁。
自然科学的发展表现出了与以往不同的明显的新特点,预示着人类文明史和认识史进入一个重要的时期。
以往的科学更多地表现为个体劳动的特征(小科学);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促使这种劳动方式发生改变,它使科学制度化、专业化和集约化的程度大大提高(大科学)。
自然科学家与社会科学家自觉地开展跨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合作研究。
人文社会科学有其自身的特点,它是以研究人的行为为中心展开的。人本身既高度复杂,又高度统一,集生理、心理、政治、科学、文化、经济、伦理诸要素于一身,呈现出可交叉研究的属性。
由此反观自然科学,更能揭示出科学的本质。库恩正是得益于此。在20世纪50年代末,他在与社会科学家一起工作当中,发现了社会科学家共同体与自然科学家共同体之间的差异,并导致他产生恰当地描述科学“范式”的思想。
▌打破传统科学观的假象
在科学史的研究中,库恩发现,无论是新的,还是旧的力学理论体系,在它们的那些历史时期,都能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
但是,它们对相同的观察事实的解释竟没有相似之处。亚里士多德的力学体系与牛顿的体系的关系是这样,牛顿体系同爱因斯坦的体系的关系也是如此。
传统的关于科学本质的进步性质以及知识的不断积累增长的观点,不管怎样的言之成理,却不能说明历史研究中所呈现出来的实际情况。
但是,这些观点历来都是许多科学问题讨论中的基本原则,因此库恩强烈地感到,有必要彻底揭穿它们貌似有理的假象。
当时哈佛大学的校长,著名科学史家柯特南对库恩的这一发现和研究兴趣给予了热忱的指导和鼓励,使得库恩更加相信自己发现的意义和专业的抉择。
在哈佛的自由学习时期,他甚至还阅读了法国著名科学史家柯依列、美国逻辑学家蒯因、瑞士心理学家让·皮亚杰等人的著作。这种多学科的丰饶的土壤促使他那颗探索科学知识增长规律的种子破土而出。
库恩反对那种把科学知识的增长看成直线似的积累,或者不断推翻的增长的观点,反对把科学和科学思想的历史发展过程看成逻辑或逻辑方法的过程。
他依据科学史材料,提出了科学和科学思想发展的动态结构理论,第一次明确地使用了这个理论的核心概念“范式”。
在他看来,科学的实际发展是种受范式制约的常规科学以及突破旧范式的科学革命的交替过程。
▌重塑科学与历史的真实
库恩认为,旧的历史观只是把历史视为一堆轶事和年表,旧的科学观只是把科学视为一堆现行课本中的事实、理论和方法的总汇,这都是不符合历史与科学形态的真实轮廓的。
因而,他主张应赋予科学的历史以一种规范的含义,创立一种牵涉到社会学和社会心理学的科学哲学。
基于这种观点,库恩提出了一个以“范式”理论为中心的动态科学发展模式:前科学时期——常规科学——反常与危机——科学革命——新的常规科学。
库恩认为,在任何一门科学的早期发展阶段,各种假说和理论相互排斥,各种学派之间也没有任何共同信念,这就是前科学时期。
但随着观察与实验的深入发展,总会出现一些代表性的科学成就,这些成就不仅可以吸引一大批拥护者,而且还为他们留下有待深入解决的问题,这样,这些代表性的成就就成为一种“范式”,科学进入了常规科学发展时期。
常规科学是严格根据一种或多种已有科学成就所进行的科学研究,某一科学共同体承认这些成就就是一定时期内进一步开展活动的基础。
可见,范式就是在一定时期内规定着科学发展的范围与方向的重大科学成就,它提供给专业科学家以一种思路,形成某一特定时代的特定科学共同体所支持的共同信念。这种范式包括符号概括、模型、范例在内,具有比一般的抽象规则的优先地位。
因而,在常规科学时期,科学的发展是受范式限制的,科学的活动就是在范式的指导下解难题或消除疑点的活动。
正是这些因信仰范式而产生的限制,对科学的发展都成为不可缺少的。由于集中注意狭小范围中比较深奥的问题,范式会迫使科学家仔细而深入地研究自然界的某一部分,否则就不能想象。
这样,范式对科学的限制反而可以积极促使科学在一定范围内取得成就。
但同时,这种限制使科学局限于狭小的范围内,在某种程度上又不利于科学的发展。
而且,解难题活动所追求的目标是科学知识的稳步扩大和精确化,即使有所成就,也毫无新颖之处。
所以,随着观察与实验的深入,科学研究必须不断地揭示意料之外的新现象,逐渐发现原有范式解决不了的难题。
这些难题就构成旧范式的反常。随着反常的日益增多,旧的科学范式越来越应付不了,从而陷入危机之中。
由于科学家总是趋向于保留旧的范式,因而,危机的标志就是旧的科学范式在科学家的改造之下发生各种变形,出现各种各样相互冲突的解释。这时,科学革命的时机就到来了。
科学革命在这里被当作是那些非积累的发展事例,在其中一套较陈旧的规范全部或局部被一套新的不相容的规范所代替。科学革命就是一种新范式取代另一种范式的变革。
在库恩看来,这种变革是困难的,因为它是科学家的世界观的根本改变,是特定的科学共同体的信念的转变。
在一次革命以后,科学家将在一个不同的世界里工作;同时,科学教科书也开始重写,但它只把科学革命的结果写进去,革命本身却被掩饰起来,科学又一次波归结为似乎主要是积累起来的,因而,“革命是无形的”。
然而,在库恩看来,无论如何,科学在这种革命中还是进步了。他说:革命的解决就是科学思想的进化过程,它是由科学团体内部冲突所选择的实现未来科学的最适方式。
一连串这样的革命选择的最后结果,由正常研究的各个时期分开,是一套我们称之谓现代科学知识的适应得很好的工具。
范式革命,是科学思想得以进化、科学共同体得以成长、进步的根本所在。以往,我们对科学的误解往往在于只相信科学知识的真理性、正确性,并不加质疑的信服,尽管这属于常规科学研究所带来的结果,然而不容忽视的是,这一信念也会随着大量的反常事件的出现而被颠覆。
科学不是权威、不是迷信,它也有自身的不确定性,有意外。而正是这种意外,塑造并更新了一代代科学共同体的认知,同时也极大扩展了公众的知识边界,刷新认知高度。
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库恩所阐述的范式理论的动态发展模式是科学哲学研究中的一个极大进步,该书不仅引导了对科学界的一场认识论的大变革,更成为科学哲学史上一道重要的分水岭,从某种意义上说,库恩谋杀了逻辑经验论。
如果说,由牛顿、笛卡尔、莱布尼茨等开拓的自然科学领域的革命深深塑造了现代社会,那么,可以说,库恩对自然科学的重新审视以及认识论突破则极大重塑了20世纪以来的科学观、认知观乃至文化观。
由他开拓的“范式”科学不断出圈:其影响不仅仅限于科学史、科学哲学等相关领域,而且延伸到社会学、文化人类学、文学史、艺术史、政治史、宗教史等人文和社会科学诸领域,甚至在社会公众领域也产生了深刻影响。
库恩在书中的重要贡献之一就在于把以往貌似堆积无序的科学进展历史“建构”出一个结构、一个关于“范式”的结构,从而发现了“科学革命的结构”。
本书是从事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研究的学者们不可不读的基本文献,“科学革命”也已成为欧美大学相关科系的必修课程,它甚至长期高居社会科学著作引用率排行榜的第一名,远超我们所熟知的韦伯、马克思等经典社科名著。其作品的分量、声誉、认可度可想而知。
《斯坦福哲学百科全书》评论道,“有史以来被引用至多的学术类著作之一。”
◎全新版本:本版是芝加哥大学出版社为庆祝该书问世五十周年而作,新增加拿大哲学家伊恩·哈金教授所写的导读。
此版为精装本,装帧精美,质感十足,融典藏感与科技感于一体。
◎全新译本:清华大学科学与人文经典研究中心主任、青年翻译家张卜天教授精审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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