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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读名家 | 冯友兰:三史释今古  六书纪贞元

吴梅影 开明视点 2023-05-25

北京万安公墓冯友兰先生墓碑碑阴以古篆刻有“三史释今古 六书纪贞元”,算是对冯友兰先生一生学术成就的总结集成。

“三史”是指冯友兰先生创作于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哲学史》两卷,40年代的《中国哲学简史》,80年代的《中国哲学史新编》;“六书”指先生在抗战时期所著的《新理学》《新知言》《新原道》《新原人》《新世训》《新事论》。

大学的时候,曾经翻看过《中国哲学简史》,不是很感兴趣,看过就放下了。

很多年过去,有了些阅历,对很多事的看法感受不一样了。

不管别人怎么评说冯友兰,个人觉得这位经历清末帝制、民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老人,算得上是一位阅历丰富、见闻广博、学贯中西的知识分子。买这本《冯友兰自述》,想要了解这位世纪老人经历学问。而今,认真重读,并简略笔记。

全书叙述平和晓畅,无夸饰,不做作,比较客观。

“本书所及之时代,起自19世纪90年代,迄于20世纪80年代,为中国历史急剧发展之时代,其波澜之壮阔,变化之奇诡,为前史所未有。书于其间,忆往思,述旧闻,怀古人,望来者。都凡四部分:曰‘社会’,志环境也;曰‘哲学’,明专业也;曰‘大学’,论教育也;曰‘展望’申信心也……世之知人论世、知我罪我者,以观览焉。”(《冯友兰自述·自序》)

分四个部分,介绍先生经历环境、学术贡献、倾力教育以及对未来的展望——一位热爱中国的知识分子的一生。

冯友兰开始读书时,正值清末维新变法时期,社会发生着急剧变化,学习的内容也有所不同,从前的八股、试帖诗不再学习了,改学策论。无论学什么,他深厚的学养显现了优势。

考取了“上海公学”。

求学期间,教师都以英文上课,对于讲解的内容,却是一知半解,中国的教育愈加殖民地化。

接触逻辑的结果,使冯友兰决心学习西方哲学。

报考北京大学时,因为要学哲学,报名处人大为吃惊,让冯友兰改报法科,出路好。(好像类似今天学会计啥的?)后冯友兰虽报考了法科,上学后还是毫不犹豫转为哲学。他,选择了自己的理想,终生矢志不渝——哲学系同班十三个人,只有他一个未转行。

考入北京大学后,西方哲学既无教师,也缺教材,冯友兰刻苦学习钻研,由中国哲学入手,逐渐上路,眼界开阔的过程,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学问。

“东西文化的不同,因为其根本思想不同。它们的根本思想,就是它们的哲学。”带着这样的问题、中国的实际,冯友兰一九一九年考取公费留学哥伦比亚大学。

“从此开始以后,直到现在,六十年来,我的哲学活动,可以分为四个时期。第一时期是从一九一九年到一九二六年,其代表作是《人生哲学》。第二时期是从一九二六年到一九三五年,其代表作是《中国哲学史》。第三时期是从一九三六年到一九四八年,其代表作就是抗战中写的那六本书,日本已有书店把它们合印为一部书,题为《贞元六书》。第四时期是从一九四九年到现在,其代表作是尚未完成的《中国哲学史新编》。时期虽异,研究的对象也有不同,但都贯穿着上面所说的那个问题,都是想对于那个问题作一种广泛的解答,特别是对中国传统文化作一种广泛的解释和评论,虽然随着时期的变化。解释和评论也有差异。”

 思考关于西方富强和中国贫弱的根本。

普遍观点认为中国没有自然科学,归结到是由于中国哲学认为,人应该求幸福于内心,不应该向外界求幸福。因而认为东方文明是“精神文明”,西方文明是“物质文明”,东方人甚至很阿Q地说,虽然落后了,被压倒了,“精神文明”仍优于“物质文明”。

冯友兰认为:“向内和向外两派的对立,并不是东方和西方的对立。人的思想都是一样的,不分东方和西方。上边所说的那两种对立,是东方哲学和西方哲学之中都有的。”着手把中国哲学史和西方哲学史联合起来,做中西哲学史的比较研究。此是《人生哲学》一书的由来。

《人生哲学》以西方哲学研究方法,灌注于中国哲学,以史为刚,巡检中国哲学史上的各门派,归纳为“天、人、损、益”十派,又受罗素新实在论和杜威实用主义启发,主张人生守“中道”——极高明而道中庸,换句今天时髦话说,既入世,又出世。

冯友兰说:“真正的哲学总是对宇宙人生的道理有一点了解,有一点体会。”“哲学的真理,只有从自然、社会、人生直接观察体会出来。”——哲学,正是“爱智慧”,绝对不是八股说教空泛无味。

一路走来,先生的探索、追求与学术贡献,如同车辙,深深印入中国哲学研究的长径。

方法新,研究系统条理,受西方教育思维的训练,所思所为,可以说开了中国现代哲学研究的新路。著作两卷本《中国哲学史》,与胡适先生《中国哲学史大纲》相辉映相补充,陈寅恪先生和金岳霖先生评价甚高。

先生也客观自述其短:一讲佛学失于肤浅,二是讲明清失于简略。

冯友兰先生一生居住过不少地方,北京大学燕南园五十七号是他最后居住,也是住得时间最长(33年)的一座寓所。因庭院中有三棵松树,他在晚年时把这座寓所命名为“三松堂”。

2019年12月4日,恰逢冯友兰先生诞辰一百二十四周年,北京大学燕南园五十七号作为“冯友兰故居”正式挂牌,对外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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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闻涓

责任编辑:九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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