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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读名家 | 万水千山走遍

吴梅影 开明视点 2023-05-25

生命的沟沟坎坎,回望时,皆是那极美的绚烂。 

——题记

小雨渐渐停歇,空中满是清新的香甜,绿树碧草光闪闪。恍惚中,青葱岁月回到眼前。三毛一头长发,微微笑着看向人群。她不算很美,但是特别。因为无法承受平庸,承受生命之痛,承受青春的忧郁和沉重,她离乡背井,来到撒哈拉:“不记得在哪一年以前,我无意间翻到了一本美国的《国家地理杂志》,那期书里,它正好在介绍撒哈拉沙漠。”“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释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

等我再回到西班牙来定居时,因为撒哈拉沙漠还有一片二十八万平方公里的地方,是西国的属地,我怀念渴想往它奔去的欲望就又一度在苦痛着我了。

这种情怀,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几乎被他们视为一个笑话。

我常常说,我要去沙漠走一趟,却没有人当我是在说真的。

也有比较了解我的朋友,他们又将我的向往沙漠,解释成看破红尘,自我放逐,一去不返也——这些都不是很正确的看法。

好在,别人如何分析我,跟我本身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等我给自己排好时间,预备去沙漠住一年时,除了我的父亲鼓励我之外,另外只有一个朋友,他不笑话我,也不阻止我,更不拖累我。他,默默地收拾了行李,先去沙漠的磷矿公司找到了事,安定下来,等我单独去非洲时好照顾我。他知道我是个一意孤行的倔强女子,我不会改变计划的。

在这个人为了爱情去沙漠里受苦时,我心里已经决定要跟他天涯海角一辈子流浪下去了。

那个人,就是我现在的丈夫荷西。

她体验着独特的一切,用脚步丈量,用真挚书写着生命故事。“在这儿,无穷无尽波浪起伏的沙粒,才是大地真正的主人,而人,生存在这儿,只不过是拌在沙里面的小石子罢了。”“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撒哈拉了,也只有对爱它的人,它才向你呈现它的美丽和温柔,将你的爱情,用它亘古不变的大地和天空,默默地回报着你,静静地承诺着对你的保证,但愿你的子子孙孙都诞生在它的怀抱里。”“生命,在这样荒僻落后而贫苦的地方,一样欣欣向荣地滋长着,它,并不是挣扎着在生存,对于沙漠的居民而言,他们在此地的生老病死都好似是如此自然的事。我看着那些上升的烟火,觉得他们安详得近乎优雅起来。” “在文明的社会里,因为太复杂了,我不会觉得其他的人和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在这片狂风终年吹拂着的贫瘠的土地上,不要说是人,能看见一根草,一滴晨曦下的露水,它们都会触动我的心灵,怎么可能在这样寂寞的天空下见到蹒跚独行的老人视若无睹呢?”

她失去了她的荷西了。山河岁月,绵绵地来,匆匆地去:“梦里,由台湾再回岛上来,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座常去的孤坟。梦里,仆跌在大雪山荻伊笛的顶峰,将十指挖出鲜血,而地下翻不出我相依为命的人。”她告别人世,以自己一贯的决绝方式,绝不拖泥带水。她的人生很短,只有48岁;她的人生很长,她一直都在,在我们的青春年华,在我们生命中的一个个不经意的瞬间。“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得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走这么一遭啊!”她的作品,让我们回味、思念、欢喜、吟咏……这就够了,不是么?这,亦正是文学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吧。

回想起小学四年级以后的日子,便有如进入了一层一层安静的重雾,浓密的闷雾里,甚而没有港口传来的船笛声。那是几束黄灯偶尔挣破大气而带来的一种朦胧,照着鬼影般一团团重叠的小孩,孩子们留着后颈被剃青的西瓜皮发型,一群几近半盲的瞎子,伸着手在幽暗中摸索,摸一些并不知名的东西。我们总是在五点半的黑暗中强忍着渴睡起床,冬日清晨的雨地上,一个一个背着大书包穿着黑色外套和裙子的身影微微地驼着背。随身两个便当一只水壶放在另一个大袋子里,一把也是黑色的小伞千难万难地挡着风雨,那双球鞋不可能有时间给它晾干,起早便塞进微湿的步子里走了。

我们清晨六点一刻开始坐进自己的位置里早读,深夜十一时离开学校,回家后喝一杯牛奶,再钉到家中的饭桌前演算一百题算术,做完之后如何躺下便不很明白了,明白的是,才一阖眼就该再起床去学校了。

这是面对初中联考前两年整的日子。

这样的场景,今日是否似曾相识?我们的孩子,童年生活,有着多少疼痛,多少无奈,多少悲怆。而在小山乡长大的笔者,在而今为人诟病的动乱岁月,却有着那么多那么多纯真无邪的快乐呀。

那么,我们的人生,幸与不幸,要如何来界定?

三毛说:“人之所以悲哀,是因为我们留不住岁月,更无法不承认,芳华,有一日是要这么天然的消掉畴昔。”

她,读书、旅行和写作,不为金钱而活。简洁明净的文字,动人的故事,深情的倾吐。“真正的快乐,不是狂喜,亦不是苦痛,在我很主观地来说,它是细水长流。碧海无波,在芸芸众生里做一个普通的人,享受生命一刹间的喜悦,那么我们即使不死,也在天堂里了。”

本名陈懋平(因“懋”字难写,后自作主张改为陈平)的这名女子,生于烽火连天的1943年,为祈求和平,父母以“平”为其命名。长大后,因为爱极了张乐平先生漫画《三毛流浪记》,将“三毛”作为自己笔名。三毛逝于1991年,年仅48岁。短短一生,她或许从没有享过荣华富贵,没有儿女,但她用文字,让我们的人生,增添了几些芬芳,几些韵味。

《撒哈拉的故事》《稻草人手记》《温柔的夜》《哭泣的骆驼》《稻草人手记》《送你一匹马》《我的宝贝》《万水千山走遍》……还有《滚滚红尘》。人生的路各不同,但生命都是一样的:来过,爱过,无悔过。

“路,像一条发光的小河,笔直地流在苍穹下。”她永远活在自己的文字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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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闻涓

责任编辑:九龄

责任校对:闻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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