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欢：朋友，你们的青春并不遥远

朋友，你们的青春并不遥远

一完小建校三十年之际，写给和它一起成长的伙伴们

文/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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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相机定格了瞬间。笑，你、我、他都在笑！笑登一隆起的肚子超过了边线贴着了你的脊背？笑李木华的脊背微弯挨着了你的夹白的飘飘长发？笑萍萍的长发飘上明明额头的皱纹？还是笑崇子额头的皱纹已连接住嘴角的弧线？或许是，或许都不是。这朗朗的笑声已经回响了许多年，笑声中微微发福的体态和渐渐苍老的容颜却根本记不住时间。你、我、他仿佛还在从前的从前嬉戏、留连。那些青春的记忆好像从未走远。

还记得那条狭窄泥泞的小巷吗？——蔚州镇一街东芍药巷4号。我们每人的身份证上竟记录着这样的住址。这不是一串符号，而是一个并不宽敞的栅栏门，一个书写着“团结、紧张、严格、活泼”教育宗旨的青砖影壁和半月形小花池。临街一排南房，传达室、火房、宿舍、茅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铺着碎石的小院并不宽敞，后面那两个铺着青砖的小院也并不平坦。三排平房就是原一完小的全部空间。出月亮门顺着甬道往后就是你们住着的小院。那小小的蜗居，竟然装载了你们许多的记忆和怀念。多少年后，它依然在你们的梦中时常闪现。

还记得清脆的电铃声响过，那摇晃着浓烈色彩的夕阳吗？一条水蓝悄无声息地迤逦而出，拉长的身影，雀跃着孩子们一天中满满的收获。片刻的寂静后，昏黄的路灯上岗值班。空气中，是那种青春的悸动与活力在弥漫。你们，还是大孩子的你们，骑着二八大链盒的飞鸽自行车，像几股风一样，旋到录相厅、电影院，或放足马力在小城的大街小巷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有许多时候，前院的南方里，鼓乐齐鸣，歌声震天。一张张兴奋的脸，陶醉在“咚咚锵锵”的节奏里面。那是多么任性而狂欢的青春流年！

还记得那熹微的清晨吗？晨光初露，大地微酣，或清纱缈渺，或朝阳红艳。你们已活力勃发，爬上楼顶用嘹亮的号音唤醒了整个世界，和鸡鸣犬吠一起搅动了俗民的盈盈梦幻。那个大娘，挪动着小脚，颤动着白花花的发络，用干枯的手指着，用混浊的眼寻着，用沙哑的嗓子谩骂着，你们的烂漫搅乱了老人家晨梦的安然。你们知趣地悄然趴下，而后便在院子里像蚂蚱一样瞎嘣哒，像马驹儿一样在撒欢。

哦，青春，你们的青春，如火如荼，如酒如茶，如戏如画。你们笑着，闹着，在这小小的校园，时光和纯真在无声中流淌，可是你们却感觉不到，也从未想过，有什么样的人生一直在你们的脚下延展，延展……

“咔嚓，咔嚓”这声音好像有点遥远？时间得退回到二十多年前，那是张雅云老师的退休留念。画面上的你们表情拘谨而青涩，皱巴巴的西服，蓬松的爆炸发型，火红的羊毛衫，当年都是被梁宝桐校长狠狠批评的时尚范儿。而今看起来是那样的滑稽老土，可那却是你们最真诚热情的青葱呈现。

当时在心里称校长为叔吧？其实那时的梁校长才是个三十几岁的翩翩青年。可那个时代却让他拥有一张严肃认真的脸。长方的国字脸上天天写着威严刻板，那严峻的神情骇得你们从来不敢肆无忌惮。其实，你们的青春并不荒诞。充沛的精力，成长的热望，远大的理想让你们在自己的岗位上勤勤垦垦，埋头苦干！

看，那低矮的教室里，破旧的三尺讲台后，是你也是他，或慷慨激昂地讲解文段，或蹙眉沉思习题怎样运算。有时候是在这蹩脚的小院，与孩子们一起跳绳、踢毽，赛跑、掰手腕；也有时候你们涨怒的脸，样子异常凶悍，那几个闯了祸的调皮蛋，乖乖地立正在你们面前。哦，这一幅幅画面，哪张不是你们辛勤地为人师表的再现？还用再说那灯下备课时深沉的面颜，家访时与家长的促膝长谈？还记得你的面前是一个流着鼻涕的男孩，一场车祸夺走了他的母亲，你便用慈母的胸怀为他洗衣、买饭，你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便是他一生中最有热度的温暖。更记得考试前你为孩子们辅导功课到深夜，你带着三岁的儿子，骑着破旧的自行车，行走在积雪的马路上，寒风凄彻，路灯都冻得瑟缩。车坐后你睡着的孩子不知何时滚落路边，疲惫的你却浑然不觉。当你回头，望见远处路边雪堆里那团反射着冷月的蓝色，你泪如泉涌，内心充斥着多少无奈的自责。是啊，你们曾用火热而年轻的心，诠释着无私与无畏，你们曾用那个时代特有的真诚与纯粹把幼苗浇灌，付出的是心血和汗水，收获的是桃李满园。

听，哪里传来嘹亮的歌声？那是学校组织的歌咏比赛。素质教育悄悄在这小小的校园扎实而有序地开展。孩子们统一的校服，红色的领巾。歌声时而激昂，时而婉转，那摇动的身姿，转换着镜头，或密密青纱帐，或巍巍五指山。学生们美妙的和声，生动的画面，整肃的队形，还有一张张自信而光彩的脸庞，浸入了你们多少汗水。仿佛看见你们清晨和夜晚挥汗如雨的加班训练；仿佛看见你们像孩子一样雀跃喜欢，为了给孩子们美的体验，你们或鼓励或严厉其实还很稚气的脸上，满是必胜的倔强和勇往直前。

看吧，狭小的操场上，篮球队的孩子们正在加紧训练。你们混在高你们一头的孩子中也并不明显。每天和太阳一同起床，和晨雾相伴，即使是酷暑严寒也从不间断。那开怀的大笑，是胜利后的尽情狂欢。

听吧，大街上，铿锵的鼓点，清脆的号音，整齐的口号，这是什么浩大的仪式？原来是六一儿童节的盛典。为了孩子们的节日，你们早早就在准备，训练，深夜的灯下，还有你们做道具，画牌扁的专心致志的身影。那迎风招展的彩旗，飘舞的绸带，整齐的步伐，也拂动着你们的童心。你们把一份真情与率性，一同融入了这欢乐的海洋。

哦，青春，你们的青春，如春风，如夏雨，如秋露，如冬阳，随风潜入教育事业的血脉，浸润着多少孩子的心田。这小小的校园曾经因为你们的热血沸腾而生机盎然！你们追求着，奉献着，你们年轻的心却时刻铭记着身上的责任任重而道远，可你们却无悔无怨，因为，有一种激情在鞭策着你们一直向前，向前……

“咔嚓，咔嚓”这声音好像就在前几天？份佛是梦幻，这一张照片是欢送梁校长退休时的留念。老校长严肃的神情已变得慈祥，温婉。他坐在正中间，笑容可掬，可从他笃定的目光中，并感受不到多少时光的留念。是的，你们也都进入不惑之年，可你们还在教育的过山车上飞旋。许多人还是中流砥柱，那小小的三尺讲台，还是你们心中最深长的挂念。已变得沉着淡定的你们，笑盈盈地分散在众多的青年教师中间，你们如艳阳的笑靥融入了更多智慧的沉稳与积淀，似块块基石奠定了这艘教书育人的航船。

哦，对这所学校，你们没有思念，因为从未离开；没有眷恋，因为从未走远。轻轻的，静静的，你们手拉手，肩并肩，同这校园相濡以沫一起走过了三十年。三十年呵，一百二十个季节铺展后可以将地球装裱的五彩斑阑，如梦似幻。可你们并没有感知到它的心跳，甚至是脉搏的微颤。你们总像左手拉右手，用一种习惯与慵懒徜徉在它的怀抱却从未认真仰视过它的容颜，甚至是时空变换后的彻头彻尾的改变。那是因为在那拉长的时间里，你们对它的热爱从未改变；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有辛勤，有甘甜，有包容，有奉献，更有你们半生的苦辣酸甜；在你们的心目中，你们的青春已与它水乳交融，那轻快的脚步从未走远！

三十年，同呼吸共命运的三十年，朋友，这段时间好像只是眨眼之间。你、我、他，还有这熟悉的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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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徐欢，蔚县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小学语文教师，成绩突出。多篇教育文章发表国家级刊物。人生信条是：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工作之余，爱好写作，从零起步，追求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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