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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野狐蛋”和“阿诈里”

老周望野眼 老周望野眼 2021-02-09

日语对现代汉语的影响怎么说都不为过,甚至有人说,如果把现代汉语中那些源于日语的词语都去掉,不要说文章没办法写,恐怕说话都成问题。比如我们常用的一些基本词汇,如:主义、干部、政策、服务、组织、纪律、理论、原则……等,都是从日语中来的。还有科学、经济、商业、文学、美术、健康……也是。这些词都是汉字,在古代汉语中有自己的意思。但在西学东渐的过程中,我们曾经有徐光启、利玛窦等翻译过一些词,如“几何”等。但到了近代,日本后来居上,冲到了我们的前面。在日语大量进入汉语之前,严复等留学西方的学者也曾以古代汉语为基础翻译过一些词语,但很快就被日语词“覆盖”了。一方面这些词确实翻译得很好,言简意赅很容易理解,另一方面中国取消科举之后,大量中国学生留学日本,把这些词带了进来。中国现代文学几位文豪,鲁迅、郭沫若、郁达夫等,都是留学日本的。周恩来1917年第一次出国留学,写下“大江歌罢掉头东”的诗句,也是往东走,去日本。


相比之下,日语对上海话的影响就很有限。虽然旧时上海曾有很多日本工厂,甚至在虹口,四川北路、吴淞路等地被称为“日本街”。但上海话中的日语词并不多,比较常用的,无非一个“那摩温”,纱厂里做工的领班(Number One)算一个。还有就是“巴格雅路”(日语写作“马鹿野郎”,笨蛋之意)、“开路”、“死啦死啦的”等革命历史电影里看到的所谓“日语”。那么,日语在上海话常用的口语中,究竟有没有呢?当然是有的,比如这个词:野狐蛋。



野狐蛋,上海话发音“Yawudei”,胡搞、不靠谱的意思。关于这个词的来源有很多说法。有人认为其来源于古词“野狐禅”,如将“野狐禅”三字用上海话念得快一点,确实类似“野狐蛋”。也有人认为和老上海人晚上撒尿用的夜壶有关,夜壶蛋、夜壶袋……这种写法都是有的。当然我在这里写作“野狐蛋”,也不过是谐音而已。在我看来,“野狐蛋”一词很大可能来自日语中的“役に立たない”(yakunikudanai),没有用、帮不上忙的意思。至于其起源,我猜测可能和当年日本的工厂有关,小日本来一句“役に立たない”,那就是事情没有办好,翻译翻下去,就成了“野狐蛋”,“侬野狐蛋”,就是你没用的意思,进而发展出胡搞、不靠谱的“引申义”。


如果说“野狐蛋”的来源还比较老,“阿诈里”这个词就比较新了,基本上属于改革开放以后出现的新词。很多人认为“阿诈里”是个本土词,是对“诈”这个字用方言进行的修饰。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上海话中,一般不常用“诈”来形容骗子,又怎么会加上“阿”和“里”这样的修饰词加以强调呢?事实上,“阿诈里”一词很有可能来自日语“あざとぃ”(Azatoyi),小聪明、厉害的意思。出门在外,要小心这些耍心机的人,当心“阿诈里”。如果说“野乌蛋”可能来源于老上海,那么“阿诈里”就是新上海外来语了,应该是改革开放后到日本留学的人带回来的词。


关于“阿诈里”,还有一种说法也很有意思,佛教中有个词“阿阇梨”(acariya),导师的意思。从发音上,“阿阇梨”和“阿诈里”颇为相像,牵强地认为其有点关系,也是说得过去。古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那是谦虚好学。偏偏有很多人“好为人师”,把客气话当了真,动不动给人上课,把自己当成了导师、阿阇梨,以至于成为上海人说的“阿诈里”,这算是方言土语的另一个变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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