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南大 | 斯奈德：现代民族意识的觉醒
由历史学家蒂莫西·斯奈德所著的《民族的重建》一书，把问题聚焦于如下三个问题：
现代民族何时产生？
种族清洗为何发生？
民族国家如何和平共存？
书本选取的对象是“波兰”民族，亦即16世纪的波兰-立陶宛王国，而今该王国已然分裂为波兰、乌克兰、立陶宛和白俄罗斯。该对象的选取既是当代民族问题的局部表现，又是其典型表现和集中的起源。
我们不当忘记正是在这片土地上，纳粹屠杀了大批的犹太人；而苏联与波兰的常年不对付，也使得该地区面临过一些难以抹灭的伤痛。在作者笔下，如今“波兰”地区依旧矛盾重重，民族之间的分歧使得它成为世界上火药味最浓郁的地方之一。
本书在研究方法上侧重于语言分析。作者的观点是，语言的同质性比起行政权力的空间布展，更能够形成一种现代民族意识。为此，本书多注重对以不同语言标明相同地名，以反映其历史变迁和文化认同。这项研究要以极强的小语种作为前置条件，在全世界都是十分难得的。
以下摘取部分选段，以飨读者。
片段选读
《民族的重建》
我们应该明白，在现代民族的崛起过程中，历史的影响非常重要——但不是以现代民族主义者所宣称的那种形式。
我们所遭遇的每一种现代民族主义都忽略了近代早期的传统，反而支持想象中的中世纪历史延续。我们也应发现，现代化和民族主义息息相关，尽管现代化理论无法解释民族兴衰的基本事实。
现代社会的特征——包括政治意识形态、民主政体、不断精进的宣传技巧、大众媒体、公立教育、人口增长、城市化、工业化——在这份研究中均有所涉猎。民族主义者和社会科学家同时迷信于所谓集权化的国家：前者试图让国家回到过去；而后者更强调它的创新和潜力，但有时他们也夸大了建国者取得的成功。
留存至今的国家和民族一样多。当人们认为国家的权力是合法的，它就是合法的。而本研究表明，现代集权国家的建立，常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复杂结果。国家被建立、被摧毁、被摧毁的方式往往会决定下一代的民族观念。
当国家被建立时，它的形式经常是含糊不清的，比如：早期苏联加盟共和国的民族政策时有改变，每当民族复兴浪潮涌来，知识阶层就暴露在大规模清洗的危险中；内战中的波兰因此对民族的定义不同而分裂，雄心勃勃的波兰人既不能消除分歧，也无法建立起联邦结构。
战后波兰的国家合法性源自种族同质性，却由共产主义统治这个国家。在处理20世纪第一个十年的历史时，本书将重点关注建立国家的经验如何或阻碍民族观念的诞生。
……
本书从当代东欧历史研究成果中获益良多。但是，我希望本书能在另一种分析框架中呈现这段民族历史。本书要回答的是关于多个民族的问题，而不是创造一种单一民族叙事或对现有叙事做调整；向前迈进而不是退回到历史中，后者往往避免触碰后来的政治如何形塑了历史这一问题。
本书关注的特定的地理空间，我们将审视在这些地方的民族理念、社会运动和政治主张所经历的变化。书中所呈现的近代早期的历史或是那种复杂的民族性，对现代读者来说可能有些难以理解，这其中充满了意外、偶然事件和运气。
本书对成功民族的案例和对失败案例（比如白俄罗斯）的关注一样多，因为后者也让我们了解了现代民族走向政治成功需要具备的因素。在近代早期的背景下，那些民族英雄所思考的、不断适应的以及拒绝服从的民族理念也在本书中有所体现。此外，本书重新解读了那些在民族主义和共产主义之间相反的意识形态。
以上提及的这些目标已经被许多来自东欧或研究东欧历史的历史学家所接受，我对此并未做出任何创新，我只希望能在他们设立的框架内写作这样一本书。
《民族的重建：波兰、乌克兰、立陶宛、白俄罗斯，1569-1999》
The Reconstruction of Nations: Poland, Ukraine, Lithuania, Belarus,1569-1999
【美】蒂莫西·斯奈德（Timothy Snyder）著
潘梦琦 译
南京大学出版社
ISBN 978-7-3052-2164-4
南京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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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勋荣
责编 | 马飞羽
文编 | 叶一落
指导 | 逸一之
南京大学出版社南大悦读项目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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