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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三中“学工、学农、学军”的岁月

高龙蛟 城市记忆CityMemory
2024-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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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照


五十年代,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幼儿园,百分之七八十的小朋友,是直接进小学。只有大机关或大的厂矿企业,才有幼儿园,但基本上只考虑本单位的职工子女。四岁、五岁、六岁的,分别分成小班、中班、大班。


托我婶娘的福,我进了粮一库幼儿园。我们大多是七岁发蒙,也有年长岁把子的。


我的印象中,真真正正的学文化知识,就是“文革停课闹革命”的前三年。


随着“红小兵”取代“少先队”,“红卫兵”取代“学生会”。一道年龄上的红杠划分,上半年满16周岁的就作为知青“上山下乡”,红杠外的继续升读高中,个别有门路的就进厂当学徒了。


红小兵画报  图/冰心玉树


这是共和国特殊历史时期的特殊群体,除了少数有读书天分的外,初中二年其实都在“革命大批判”、“教育要革命”,“三清三反”、“反修防修”的学工、学农、学军活动中度过。

1

学工和学农


初中我读的是三中(今明德中学)。我们三中的校办工厂,在金线街的一处几进几出的旧住宅。这里有制模车间、翻沙车间、钳工车间。什么车间不车间的,讲白了就是几间作坊。


每道工序有一位“老师”带着同学们干活。首先学做电铃。用锅化腊,倒入能拆开的模具中,冷却后取出,再将腊模放进成形的沙箱中,灌入烧化的铁水,再完全冷却,挫毛刺、攻丝,电铃座做好后,装上线圈和锤铃,最后安装上套盒,一只电铃就完成了。女同学基本上是做腊模,男生做后面的工序。


红小兵学工


还有土法上马的胱氨酸制造。用硫酸罐+酸液+毛发,经过加热、分离、提取、烘干,生产出的是白里透红的胱氨酸粉末,再经过压制,就变成了片剂。


记得有一次送成品到河西的矿冶学院,张建民、熊建国,好像还有何建伟,我们四个人,踩着辆三轮车,在麓山路下坡时,刹车不住,导致迎面驶来的公共汽车紧急刹车,车上一位女乘客,耳朵被刮得鲜血直流,在医院缝了几针,幸运的是我们无一人受伤。


当时我们几个人被扣留了,后经校方出面,我们才被放走。此后,校办工厂再也没让我们送货。


学农的地点是长沙县的新康公社熊家湾生产队。在那里我们知道了什么是韭菜,什么是禾。知道了稻谷育苗、插秧、中耕、扮禾的全过程,知道了粮食生产的来之不易。


青年学农  图/曹征路


春华山茶叶公社是三中的学农基地。我们在这里给茶园除草、采摘茶叶,看师傅们操作的机械制茶,熟悉了茶叶的采摘、杀青、揉擦的全过程。

2

学军


虽然是学军,是不与部队亲密接触的,也没有军人现场示范。学生按照连、排、班编队,每个连4个排,每个排4个班,每个班15人左右。我是15连56排的排长。


每个排都有一名高年级的师兄或师姐负责指导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们的军训。我就是在这时学会的了“三横两竖”打被包。负责指导我们排的这位姐姐,姓龙,家住化龙池,朴实能干。


印象最深的就是在“三清三反”运动中,父亲被隔离审查,我因为发了几句牢骚话,被撤去了排长一职,成为了被批斗的对象。


野营拉练  图/照片中国


第二年上学期,15连开展了一次“野营拉练”的训练,整个训练分成三段:


第一段,从长沙到五美(乡,属长沙县),将近50公里,中途夜宿在一家禾镰厂的工棚。


第二段,再从五美到春华山,30公里左右。


第三段,从春华山返回长沙40多公里。全程用一周时间,步行120公里,在五美和春华山基地各休整两天。


一身草绿色的军装、一个草绿色的背袋、加上一把水壶,是当时学军拉练的标配。系上一根皮带,背着被包,左臂佩戴上棱形的红卫兵臂章,还真是蛮神气的。


天不亮,同学们各自带上干粮和水壶,集合在学校的操场。连指导员徐克钦老师进行了简短动员讲话,授旗并宣布了纪律和注意事项后,连队从学校出发。


野营拉练  图/网络


两百多人的队伍,没有叽叽喳喳的说话,听到的是步子声声。我们56排,旗手是东北转学过来的赵江和夏中和,他俩是高个子。在行进的过程中,王莉莉、巢建武、丰利君等同学,走着走着就要睡,同学们想了个办法,两边的人牵着“睡着”的同学,一边走一边睡,倒是还真解决问题。


走出长沙城,天渐变亮,连队在路旁休息,同学们吃掉自己带来的早餐。重新列队上路,一路上红旗飘飘,歌声嘹亮。歌声,口号声,此起彼伏,哪个排都不愿意当“哑巴”。起歌的杨光亮同学,平时就喜欢唱,而且每次唱歌都很投入,唱得脖子上都现出了“豆角筋”。


中午在榔黎镇吃完了所带的干粮,继续往第一段的终点五美进发,只到傍晚才疲惫地到达了中途的目的地。有很多同学的脚打起了水泡,卫生员的医疗箱旁满满是挑水泡,擦紫药水的同学。


徐特立故居  图/txrw003


在五美,我们怀着崇敬之心,参观了毛主席的老师--徐特立故居和陈列馆。在这里,连里还组织了一次攻占山头的演练。活动之前,连里把各排的排长召集在一起,进行了布署并观看了现场。


凌晨,我们被集合号声唤醒,56排在新任排长曾乐的引领下,急匆匆地奔赴阵地。结果因为天黑走错了路,被一条水沟挡住了上山的小路,如果返回绕道,夺取阵地无望。


我看到新排长和排委员们一脸无奈,于是我跳进一人深的水沟,喊了一声“从肩膀上过”,同学们就这样踩踏着我的肩膀,过了这条沟,为夺取阵地的红旗赢得了时间。


文革学生军训   图/网络


指导员徐克钦老师,在演练总结时,对我这个刚刚受过批判的学生,予以了客观的评价。乃至在40多年后的一次聚会中,有同学还提及此事。


两年的初中就在这样特殊的“关照”中结束了。年满16岁的我们,告别了“轰轰烈烈”的学生时代,作为知识青年又投入到“上山下乡”的洪流中去了。


我们这一代人被深深地打上了时代的烙印。我们尽管没有很好地掌握文化知识,但是在共和国发展历史过程中,都成为了各个领域的中流砥柱。


2014年3月,同学相约到作者家中,看望本文作者(左下席地而坐者)

2015年11月,同学生日聚会

2016年同学聚会-湘赣自驾游


2016年同学聚会-湘赣自驾游

2016年同学聚会-青藏自驾游

2016年同学聚会-青藏自驾游(8月22日返回)


END

  • 本文作者 | 高龙蛟,汉族,1956出生于湖南长沙。1972年“上山下乡”到岳阳君山农场,1975年招工进长岭炼油厂(中石化长岭炼化分公司)。1994年“下海”,经营园林、规划、设计施工。2008年“上岸”,从事管理工作。2016年退休至今。

  • 本文编辑 | 城小忆(微信号:chengshijiyiwh),文中未注明出处的图片均为作者提供,其余部分图片为编者所加,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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