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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农支行风云:你忘了自己站在雨中(十九)

橘子先生er 峰儿原创 2022-11-05


六朝烟雨撑不起一朝的纱,董民......他僵冷的手指已握不往生的钞。

“我们最后一次喝酒的时候,你的胃已经不好了。你还是喜欢浓烈的四川菜,一副敢爱敢恨的样子。烧茄子爱油大的,看那茄子软软浸在油里,像飘着一层火辣的爱情,你才醉死一场一样。你从来没有迷恋过一碗清汤或者白开水......”可现在他那里的早晨是否会从鸟鸣声中醒来?是否从窗棂会望到远山?远山的山茶旁是否有低眉的女子,素手素心。

“我们最后一次和客户拉存款,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你只是说感谢给我们存款的人,让我们成熟;感谢让我们存款下滑的人,让我们坚强无比。珍惜我们的每一位客户,因为每拉一次存款,都将是我们往后余生的第一次。你这第一次太多了,可我们都喜欢第一次,第一次永远都是全新的体验。你真正人生意义的第一次还记得吗?可怎么最后都变成了我们的最后一次?这回,你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再不用拉存款了,拉不起存款的男人,终是伤不起啊......”

城市的街道,行人如流,洒水车洒过的路面刚刚被风吹过。小孩子叽叽喳喳,大人凝眉呆闷。当繁灯初上,夜空深邃,只影立魂魄中生寒。

“还记得我们一块儿去收贷款吗?其实每笔不良贷款的背后都有难以置信的偶然事件,这些偶然事件的叠加形成了必然事件。我们的组合拳出击,深挖了要害,真的起到了效果。可最后我的回访却觉得,我们对那些偶然事件的把握还是太肤浅,就像姚军......”

柳杨的碎碎念到姚军的时候,竟然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谁?董民吗?不像啊,可现在这个地方已“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

像个女孩子的抽泣,他心里不由有些期待,莫非......

他一转身,一个女孩子正蹲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背对着他,一身素白的羽绒服在月色下有一丝凄婉,就像她把自己扔到了昔日旧地,在红凋绿残、细草寒霜中好一番苍黄寂寥的走动。

“谁?”柳杨低低地来了一句,又怕惊扰了她。

“别怕,是我。”女孩儿慢慢转向他,是雪凝。

“凝儿,是你吗?你怎么也在这儿?”柳杨站起身来,向她走去。感觉这里的一切包括雪凝都像自己带过来的,风吹雪片花落,月照冰纹镜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踪你,我只是怕,从你那天晕倒,我就开始怕了。”雪凝太软的长发躲过她清瘦的肩,滑落到她的眉前,料想中的一切没有一样一样地来,却还是牵衣牵袖的。

“以前,我以为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昨天、今天、明天都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现在我感到总会有那么一天,在你一放手、一转身或者一刹那,有些人就从此和我们诀别。有时在我们身边,有时,我们都看不到。”她的泪就像夜露印在湖面被新捞出一般,还受了月光的感召。

柳杨怜爱地替她轻轻吻去,他吃到嘴里,含烟带雨的凉:“凝儿,不要这么伤感嘛,我不是好好的吗?那怕我被五指山压了五百年,我也不敢反天呀。”

他把自己的羽绒服解开,拥她入怀,想把自己一襟的暖让她一并全然尝够:“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我收回那天对你说的话,你为我安排的住院治疗,政治正确。现在我才知道活着真是件很冒险的事情。”

雪凝埋到他的前胸,听到他心脏有力的回应,好像在求放过。这痴狂还和当初一样,即使六根除尽、落花从水、青山在野。

“有人说,你在路上随便碰到一个路人,都是别人做梦都想见到的人。没有夕阳漫天,没有什么长亭古道,就在一个很平常的清晨或傍晚,他也许就留在了昨天。”雪凝的伤感好像不曾记得这个世上,有过自己,有过自己未尽的一生,那五颜六色竟无从辨认。

“是啊,对此,我们真没有讨价还价的能力。不过,你可不要太担心我,信心是一种无形的保佑,担心可就是轻度的诅咒。你要对我有信心,对你的爱有信心,爱可以抵挡一切,爱可以创造奇迹的。”曾经硬心硬肺、身穿铁皮地放下,却又傲然自封地心里一横又揣上,青春期没有过完,怎可隐忍千古?少年白衣,不断鸿蒙之初。

看看行将熄灭的烟火,柳杨提议道:“凝儿,烟火灭了,我们还是回车里吧,那里暖和。”

“好吧。”雪凝附和。

两个人坐到车里,因为柳杨开着空调,顿时暖和了不少。车外面的世界,从车窗里望去,像一片幽沉而安静的湖,似暗非暗,似明非明。虽然被夜的黑在一点点稀释,一点点同化,依然朦胧欲醉,就像此时,雪凝如玉般依偎在柳杨荒疏的心怀。季节的罗裙荡漾在去年的今日,今年的今日不问何处,明日何处。

月光淡淡的,却能照出那粉若桃色误开的香。自古柔肠必为情抓伤几道,所谓浪费半生也要春开花赏诗境,夏飘雨看烟云,秋叶落吟离别,白雪飞叹孤芳,无不终为这几道伤所缠绵,所谓疗伤的药引,也只是慰沧桑。

“如果人生就这样一直安安静静地走下去该多好。”柳杨首先打破了沉默:“远山也寂静,即使苍茫的样子,也有人可思。”

“是啊,这样的意境定会想起心中那个久违的人。”雪凝痴痴地望着窗外,想象着白山之后,草木青青,万物生长,忘掉青碧姹紫,只留唇红齿白,然后重新想起那个断了的人。

“久违的人?”柳杨想问终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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