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改朝换代的方式孰优孰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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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们应该已于上个星期看到了阿富汗塔利班因为美军开始从阿富汗撤军而迅速的实现了政权更迭,或是俗称的改朝换代。关于这场政权更迭意味着什么,会给该地区与世界带来怎样的后果这些问题,笔者就不赘述了,毕竟事态刚刚发生,一切都还言之尚早。所以笔者想借此机会跟读者们讲述一下改朝换代的两种方式,以及哪一种对于新生的政权更为可靠、更具好处。
纵观中外历史,政权的更迭无碍乎政变与战争两种方式。政变可以快速的实现改朝换代,而战争则更为缓慢。中国近代史中的两次改朝换代,一次是通过前者,另一次则是通过后者,即从满清更迭为民国为政变,而从民国更迭为新中国则为战争。这两种方式孰优孰劣?哪种方式对于新生的政权更具好处,给新生政权带来更高的政治稳定性?笔者认为过程较为缓慢的战争才是正确答案。
近几十年来,从苏东剧变到世界各地的颜色革命,我们见证了许多一夜间实现政权更迭的事例,如2003年的格鲁吉亚、2014年的乌克兰、2019年的玻利维亚等。这些国家在政权更迭后却遇到各种各样的内部问题。这些问题的根源所在正是以快速政变实现改朝换代所带来的弊端。而如果通过战争实现政权更迭则这些问题很可能并不会出现,执政者掌管国家所要面临的内部问题相对会好很多。这又是为什么呢?笔者认为这主要在于三个主要因素:公权力能否系于一尊?公务员是否能对新政权忠诚?新生政权能否珍惜得来的公权力?
公权力能否系于一尊?快速的政变,也可以理解为速成的革命,往往是通过各方势力相互妥协的结果而实现的。这些势力的共同点可能只有一个,即推翻现有政权。它们都想要在改朝换代后分一杯羹。当政权更迭真的实现了,它们便会为了攫取各自的利益而互相争斗,互相掣肘,给新生的政权带来施政上的诸多麻烦。
推动辛亥革命中的三方势力
以现实为例,辛亥革命从1911年10月10日的武昌起义到1912年2月12日清廷发表皇帝的退位诏书,历时不过4个多月。当时以黎元洪为首的湖北军政府、孙中山为首的南京政府以及袁世凯为首的北洋势力为推动辛亥革命三方主要势力。而清朝廷之所以最终被推翻,并非是因为湖北起义军或其他地方的起义军攻克了清都北京,而是因为袁世凯与革命领导层秘密谈判后达成交易,最终促使北洋势力回到北京实行逼宫,迫使清廷退位所致。而当民国初建后,这三方势力的明争暗斗便由此展开,也造就了民国初期的南北对立的局面。这样公权力则不能系于一尊。
“阿拉伯之春”中的埃及
辛亥革命已过100多年,而比较近的事例则是“阿拉伯之春”中的埃及。在2011年的那场街头革命中,前总统穆罕默德·胡斯尼·穆巴拉克最终屈从于反对他的压力而宣布辞职。此后,埃及的三个主要政治势力,即埃及军方、民主党派与穆斯林兄弟会,开始了明争暗斗。起初穆斯林兄弟会看似脱颖而出,但是2013年埃及军方发动政变,再次夺得公权力。
苏俄内战
如果政权更迭是通过战争实现的,那么战胜方一定是在战场上制服了所有敌对势力后才得以组建新政权的。这就给了它无人能有效与之匹敌的威望。或许还会有些许反对力量被允许存在于新政权内,但是这些反对者根本无法撼动新的执政当局。它们的反对也会收敛许多,根本无法大张旗鼓的反对当局。当然现实中有些政权还是通过快速的政变实现的;它在诞生前并没有在战场上消灭所有敌对的反对者,但是还是可以在建政后再去消灭敌人。例如苏俄在1917年十月革命后建立,但是俄国偏远地域的反革命势力们并没有肃清,所以新生的苏俄在接下来的苏俄内战中消灭与降伏了所有国内武装敌对势力,使得苏共成为了公权力系于一尊的绝对执政者。
公权力系于一尊的好处在于施政时不会遇到其他势均力敌的势力的掣肘,减少了党争与内耗,提高了行政的效率,给政权带来了高度的政治稳定性。
公务员是否能对新政权忠诚?速成的颜色革命与政变带来的一个最大问题就是新的执政者在短时间内实现改朝换代后无法在短时间培养出一个忠于自己的公务员队伍来接管整个国家行政体制的运行。为了维持国家行政体制的运行,新政权在此情形下就只能沿用旧政权的公务员们。然而因为这个队伍不是自己培养出来的,所以他们并不会忠于新的执政者,甚至会有公务员在体制内部搞破坏。这样一来,新生的政权在政治上就不稳定,甚至会有从内部被攻破的危险。新的执政者遇到这样的事情一般都会威逼利诱那些旧的高阶官员,让他们为自己暂时看管好整个公务员队伍,待忠于自己的新公务员队伍培养出来后再慢慢将旧公务员队伍替换掉。有的替换过程则非常的血腥暴力,俗称清洗。相比之下,通过战争实现政权更迭的方式则相对不会有这个问题。
打江山不可能是一蹴而就;不可能一下把整个江山给打下来。打江山自然是一块地盘接着下一块地盘一点点打下来的。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每打下一块地盘就可以在那里培养忠于自己的公务员管理当地的政务。这样一来,当整片江山都打下来后,完全的替换旧政权的公务员队伍也就同时瓜熟蒂落了。
初期的曹魏版图
举例说明:曹魏于220年取代东汉朝之前,以曹操为首的政治势力就已经开始了在打下来的各地安排了自己的人马去掌管。所以当220年曹魏正式成立之时,替换公务员队伍之事已不是什么问题了。
新生政权能否珍惜得来的公权力?正所谓得到的容易,失去的也会容易。得到的困难,失去的也会困难。人往往更为珍惜来之不易的东西;政权亦是如此。近几十年来,有几个通过颜色革命上台的新政权没过几年又反被他人推翻,或是旧政权复辟将其推翻。反观那些通过战争取得公权力的政权,因为新政权是通过无数拥护者的牺牲换来的,所以无比珍惜胜利果实,轻易不会向挑战自己执政地位的势力投降。
苏联解体分出来了15个国家
举例说明:新中国是通过20多年武装革命斗争取得胜利所建立的政权。这期间付出了无数烈士生命的代价。执政者自然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政权。这就是为什么在过去几十年里,境内外敌对势力企图颠覆现政权的几次颜色革命中,当局总会展现出坚定的意志去予以挫败。与之呈现鲜明对比则是一些从前苏联分裂出来的东欧、高加索与中亚国家。因为国家的独立来得可谓是没有付出什么代价,所以其领导人也不会多么珍惜。于是当颜色革命降临的时候,他们便没有多少包袱的将公权力交予篡权者的手中。
阿富汗塔利班重新掌权
现如今阿富汗塔利班也通过战争建立了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这个新政权,或者说是重新建立政权。与1996年第一次建立政权一样,皆是通过战争这一方式,虽然所采用的战略战术有所不同。笔者认为,正是因为第一次建立政权是通过战争的方式,所以即便它于2001年被军事力量更为强大的北约联军所推翻,他们还是会珍惜执政过的,来之不易的前政权。于是他们便会心有不甘,想尽办法坚持斗争,而非放弃斗争与解散队伍。阿塔今天能够重夺公权力的原因或许蕴藏于1994年成立之时便开始的武装斗争,至1996年的建政,再至2001年政权得而复失后的武装斗争。没有这一路走来,也不会有阿塔政权今日的失而复得。
反观伊拉克,复兴党政权并非通过战争,而是1968年通过一场政变取得的。萨达姆·侯赛因也是通过复兴党这一平台最终实现了大权独揽。因为无论是复兴党还是党内的萨达姆集团都不是通过战争取得的政权,所以在2003年被英美联军推翻之后便彻底覆灭了,其政权再无复辟的可能性了,即便是英美联军大规模撤出伊拉克以后也没有。
通过战争实现政权更迭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会造成大规模的灾难,但是却能确保新生的政权在更长的时间里拥有相对更高的稳定性。政变或速成革命看似代价小且耗时短,但是却会带来诸多政治上的后遗症,对新生政权弊大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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