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九周年祭日来稿① | 木心印象小记

希腊人说：我们最讲享受生命、快乐，战争来时，我们最勇敢！我认为，魏晋风度，就在那些高士艺术与人生的一元论。这一点，世界上其他国家、民族的艺术家似乎都没有做得那么彻底——这也算我的新发现。所以，真想与鲁迅先生谈谈。他在厦门大学的讲演，《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真称得上“言不及义”。

文/文学回忆录   图/木心于鲁迅公墓前

木心印象小记

数来遇见先生、做他的读者也快五年了，那些日子只知道读书、听先生的话，并未觉得做一个读者当然的要述及什么。而这次，眼见鹤先生及木心读者诸友一次次专为先生集会、交谈。虽不能与之共作，但也终觉有写一点东西的必要了。

谈先生，要怎么谈呢，我尚迟疑，脑中却闪过哈代一言，“多记印象，少发主见”。那末便记一点先生印象吧。先生自己亦曾言及前辈印象，说鲁迅先生似乎总是中年的，粗黑的眉，手拿烟斗的昂藏相。

而先生于我却是有两样不同的印象，一则当然是回国归乡，目光炯炯却又微笑着的和蔼老先生了。虽值老年而无老态，更非老顽童似的聊以徒狂，先生自己说的好“当为长者，出言乃惊其童子”。而每到此刻先生的另一番面貌便冒出来：他锋锐，有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峻峭，似乎一言不合便会让他立转身去，他是绝对的青年，不可被讨好的青年。但正是这样的不可轻犯，才能交得真朋友。

每每想到木心和李梦熊在上海的街头，两人并肩两杯一壶，风衣翩翩，走累谈歇便坐在街边长椅上，喝热咖啡。

先生青年的相片所存不少，我印象最深的只有两张，都是很关键的，一则是首次个人画展的出展的合影，张爱玲言：“出名要乘早”，而此时的先生还不知他的下一次画展要等到许多年以后的于大洋彼岸才得以成名。

另一张则是与和上海美专的同学瞻仰鲁迅墓。写到这我不禁一叹，那个目光曜曜，爱鲁夫子若良师的青年木心，如今也被我们这些读者们聚拢一块来纪念了。 

先生曾虔诚而热切的阅读鲁迅，正如我们如今热烈的来捧读木心，这好像是一种韩愈式的道统代继，然却不是。这毋宁是雅典式的传习:求知、讨教、授业、解惑。少年人的志气专一，中年人的明智练达，庶几益友良师。

我开读《文学回忆录》时，亦只作师友谈天，听完一过，竟是毫无问题，惟心下憬然思省，连不以为是获得了什么知识。                      

“天将以夫子为木铎”，大人之法音，顿起六种震动，木心先生即有这样的好，他是音乐性的，但又非音乐，只若击磬一声，并不为有何要说明的，单只这的简素而又清扬的一声，便觉日日是好日了。 

聊记数言印象，意实有未尽——先生的读者，自然知道，这是可以止的意思了。 

木心读者 崔式微

活动征稿&木心逝世九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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