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斯坦文选丨回忆我与古尔德的合作（下）
伯恩斯坦文选丨回忆我与古尔德的合作（下）
编者按：在昨天的内容里，伯恩斯坦讲述了他与古尔德合作的内部故事，今天，是合作后的媒体反映以及后来的故事：伯恩斯坦文选丨回忆我与古尔德的合作（上）
随后在报纸上出现的结果是——特别是《纽约时报》——说我背叛了我的同事（编者按：应该是指古尔德）。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尽管我真的对观众说过——我是在格伦的鼓励下才这样做的，但他们却臆想是我先出来否认了他的诠释，而使他成为了“众矢之的。正相反，这只是一种像周四晚间音乐会那样对观众进行导赏的方式。所有的一切不但被误解，还被各个报纸媒体无限成倍地放大。”
Harold Schonberg《不朽的钢琴家》（有中译本）
声名狼藉的时任《纽约时报》（the Times）的前首席评论家哈罗德·勋伯格（Harold Schonberg）为周日的事以一封给“亲爱的奥西普”的信的形式写了一篇文章，“亲爱的奥西普，你永远也想象不到昨天晚上在卡耐基音乐厅里发生了什么。”里面都是诸如此类的言语。这篇文章是以背叛一词为基础的。他用这个词大做文章，因为的意味是如此丰富有趣，博人眼球，它在世界上快速地传播开来。但遗憾的是，这个“有趣”根本是无中生有的事。（对我来说，这个有趣指的是发生的事）当然，这个事件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有点像激进、时髦的黑豹传奇（Radical Chic Black Panther legend，便泽涵：黑豹，美国漫威漫画旗下超级英雄，1966年上线），是我永远无法扭转的事情。现在，说明这个故事的真相也无法改变它存在，剩下的只是不真实的流言。
格伦对这件事感到很好笑，他有一种、一种……（我不想用那些陈旧的词语来形容他）——格伦总是有种强大的自嘲和豁达的精神，“他对刺激感和新鲜感追求的勇气以及他敏锐的感知能力使他瞬间领悟到勋伯格和李斯特是同一类音乐家，或波赛尔和勃拉姆斯、奥伦多吉本斯和佩图拉克拉克。他还能惊为天人地在瞬间对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音乐家进行对比分析。
早些时候，他和我合作贝多芬《c小调协奏曲》——我们在我的公寓里做一些准备工作，一开始我会请他共进晚餐。众所周知，他是个“冷的复杂体”，他有一顶长期戴着的皮帽、几副手套、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的围巾，还有一件件大衣。他到了以后开始把他们都脱下来，或者说是脱下一部分，菲丽西亚见到他后立即喜欢上了他。“噢”，她说，“你不打算把你的帽子摘掉吗？”他戴着一顶羊皮帽子然后回答说：“是的。”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把帽子摘掉，天知道他多久没有洗过那满是汗水、毫无光泽的有腐烂味道的头发了，这样不健康的状态导致他的头发正在减少。没想到的是，菲西莉亚——在我们准备喝一杯之前——带他到浴室把头发洗干净并修剪它，当他从浴室出来时，那一头干净漂亮的金发让他看起来简直像天使一样。
格伦和菲丽西亚之间妙不可言的友好关系持续了好几年，我还记得在1955年的夏天——我认识格伦的前几年——菲丽西亚正处于我们儿子亚历山大的预产期。但由于医生推算的错误，我们还需要再等一个月。那是六月份；在纽约已经是热浪滚滚；她已经怀有九个月的身孕而且容易感到疲倦和不满。在那段时间，最幸福的事就是听格伦发行的第一版《哥德堡变奏曲》，它成为了抚慰我们的歌。
当然，菲丽西亚给格伦剪发并没有改变格伦的生活方式。我记得那一周，在晚饭后我们会有个录音会议，那时他戴着皮帽和手套，背靠着其他的那些东西。录音时他摘下手套演奏，结束后又戴上，或者有时他会在演奏中突然停下来然后跑到楼下的男浴室里把手浸泡在热水中。当他回来后，又一次地戴上手套，重新开始。他很平易近人，却又总是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坚决武断和幽默风趣总是相互分离的，但是据我所知，他一直都是很幽默的。
我也曾去过他的“领地”，那是我和纽约爱乐乐团巡演到多伦多的时候。我自然应该去拜访他，他的家荒如“废墟”一般——好几个月的信件和报纸、测试唱片堆积在一起。你只能在这些混乱中自己找一条路来走，他被那些东西包围着，坐在特别的属于他的查科林（Chickering）钢琴旁，他总是想地把它弹出羽管键琴的感觉。我想看看他的卧室所以我说：“噢，这是卧室吧。”但是他不允许我进去——显然是因为里面更加杂乱。没有关系，他说：“我们去做我最喜欢的事吧。”于是我们下了楼，坐上他的车，他依然用毛皮大衣、手套、帽子全副武装着，车窗紧闭，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他打开收音机调到一个音乐频道，把音量也调到最高。我们在听音乐和出汗的状态中，绕着多伦多环城一圈。我不停地出汗，但他却喜欢这个感觉。我问：“你经常这样做吗？”他说：“每天如此。”
他是一个对北极和北极圈着迷的男人，那时他在北极拍摄了一个非常棒的纪录片。他去过那里两次，第二次去纯属是因为对那里的喜爱。他是个害怕寒冷却又被冷深深吸引的矛盾体，恐怕只有弗洛伊德能解释得清楚吧。
这就是那个充满魅力的男人。我们曾是非常亲密的朋友，但是在他停止公开演出后我很少再见到他了。我为我们建立在相互欣赏和理解基础上的真挚友情感到遗憾。他有着源源不断却又相互抗衡的灵感和天才。他比我年轻15岁，但我从未把他当做我的后辈，而是我的同龄人。我甚至久久不能接受他已经离开的事实。
音乐之光&伯恩斯坦《年轻人的音乐会》
上线时间：2018年4月16日开始
课程将持续三个月，共60次
每日课程推送时间：17：00
每日助教导赏时间：20：30
音乐之光微信号：muselit
（购课用户凭截图申请加入微信群）
往期伯恩斯坦主题推送：1、听伯恩斯坦讲解古典音乐丨《年轻人的音乐会》来中国啦；2、伯恩斯坦告诉你：音乐到底是什么？3、伯恩斯坦的贡献是什么？4、“音乐到底能够表达什么”丨伯恩斯坦关门弟子盛宗亮《年轻人的音乐会》导赏；5、天生师表丨女儿眼中的伯恩斯坦；6、伯恩斯坦《年轻人的音乐会》课程大纲；7、他的内心为美好的音乐而敞开丨伯恩斯坦的理想主义；8、全球十一场伯恩斯坦百年庆典，最后一场不容错过！9、音乐之光致敬伯恩斯坦丨《年轻人的音乐会》课程上线说明；10、伯恩斯坦告诉年轻人：“不要试图成为别人，而要成为最好的自己。” 11、这是你需要的伯恩斯坦小百科；12、像读书一样看视频，跟伯恩斯坦学音乐；13、伯恩斯坦文选丨回忆我与古尔德的合作（上）；14、伯恩斯坦与古尔德的传奇合作丨勃拉姆斯《d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