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教学2 | 进入瓶颈期的网络教学
Miss_Wednesday
我们学区八周网课教学计划已经完成了四周,行程过半。
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有序进行,网课也逐渐进入了瓶颈期,就像一滩死水在最初被激起一层涟漪后就再也泛不起波浪。
认真且天赋高的学生还是一如既往地按时交作业,但更多的学生直接在这周的课上坦诚已经跟不上进度,甚至有一个学生从第一周开始上网课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知道美国人的思维方式是不喜欢和别人比较,国内普遍的树立一个榜样的方法在这儿行不通,我们当老师的只能让学生自己和自己比较,并且要实施正面管教,多表扬学生做得好的地方——
哪怕那个学生在一节课只写了五个汉字,你也得说,“哇,你这五个汉字都写对了呢!”
但是说实话,真的忍住自己的不满还要违心地夸学生,对于我来说真是太难了!
而且在美国,如果学生有“特殊教育计划”附身,仿佛就像有了一道免死金牌一样,成了不写/少写作业、延长交作业期限,甚至要求老师降低评分标准的借口。
很多时候我都想告诫我的学生,“以后等你进入社会,大家都处于同一起跑线上,在接受教育阶段老师对你降低要求会成为你以后发展的绊脚石”。
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说不定我的那些学生们并没有那么高的追求,可能觉得安安稳稳地从事一份简单机械的工作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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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星期备课的时候,我已经感到进行网络教学时有很多弊端了,怎么调动学生积极性就是一个需要重视和采取措施的问题。
所以在这周进行十二生肖教学时,我就尝试了用Kahoot来做作业,我把“中文百宝箱”里的作业直接化成了多选题来让大家进行竞赛。
“中文百宝箱”里的练习
Kahoot生成的竞赛题
不得不说美国这个社会给予学生们的自由还是很多的,孩子们一边玩Kahoot一边讨论,也贡献出了不少有趣的对话。
被呛第一轮
师:哪个生肖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
生:你怎么知道它不是藏起来不让我们看到?
师:好,下次我会把题目改成“人类看不见哪个生肖?”
被呛第二轮
师:哪个生肖喜欢吃香蕉?
生:这是一种刻板印象!
生:说不定猴子并不喜欢吃香蕉。
被呛第三轮
师:哪个生肖会在天上飞?
生:鸡也会飞啊!
师:鸡不会在天上飞。
生:啊哈,人类毁了鸡。
生:人类毁了很多东西!
这是一些有意思的网课作业。
下面我再给大家看一下,我给班里面水平较高的华裔学生布置的作业。
我是从“主席日报”这个学习网站上寻找阅读材料的,不了解这个网站的朋友请戳 国际汉语教学 | 信息化时代的教学材料收集。
这个星期选择的是HSK-5的文章,内容紧贴时事,说的是意大利男高音波切利在疫情期间在米兰大教堂进行演唱的新闻。
因为这是一篇叙述文且对于我学生来说比较简单,所以除了完成题目,我还要求他们写复述,以下是一位华裔学生的复述:
这是这篇文章的答案:
除了需要自己找教学材料,有时候还要对课本上出现的一些失误甚至错误进行纠正。
反正被课本坑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比如生词表明明只学了“或者”,结果在练习册句子里面翻译部分就需要用“还是”,这时候老师就需要有进一步解释。
我一贯是对学生管得严的,汉字多一笔少一笔都要啰嗦好久,也注重培养好习惯和学习方法,汉字造字法还是很管用的。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教方法比仅仅教课本上有限的生词和语法管用得多。现在到了网课更加证明去年打下的基础很牢固,我很满意这一届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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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星期和八年级的学生开Homeroom唠嗑会的时候,我让他们用一种动物来形容自己的老师,我顺带学了好多新单词——
beaver orangutan hamster ferret toad chick raccoon opossum lovebird…
我好奇地问他们会用什么动物来形容我,他们告诉我是swan/lovebird.
每天睡觉做总结时,我都会让自己想一件当天开心的事儿,那天晚上的我很开心。
今年的Open House活动也转移到了线上,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大家。
我们校长也说,那天早上去学校时,整所学校空无一人,感觉有点奇怪。
这周是美国的教师感激周,去年家长委员会给各位老师准备了贺卡和礼品卡。
对于25美元的礼品卡,牵老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Powell书店,收到电子卡后立马在网站下单买了一本《小王子》和一张画有波特兰樱花的明信片。
《小王子》是我最喜欢的书,家里面有很多个版本。第一次一口气把它看完的时候哭了,去年春假在华盛顿特区看它的音乐剧,也是哭得稀里哗啦。
而今年因为疫情泛滥,无缘得见波特兰的樱花,也是很遗憾。
对于我的学生们,虽然每天被气得要死,但今天还没读完大家发来的贺卡就掉眼泪了,居家隔离真的会让人变脆弱。
希望最后能见他们一面,好好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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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和一位去年刚赴任的老师聊天,她提到对于在美国当汉语老师这份工作,自认为男生是很难坚持长久的。
因为每天都是那些婆婆妈妈的小事,教授的语法点和句型都是最初级最简单的那一种。
我细细回想的确如此,而且在美国教书,感觉之前自己认真记背的那些语法规律、近义词辨析什么的并没有太大用场,更多时候需要面对的是课堂管理和因为两国之间关系的变化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说,我更喜欢教大学生和成年人的原因。其实我在来美国之前就对自己的偏好有很清晰的认识,不过这两年权当是人生中一场独特的经历,也不错。
在我六年级的学生中,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华裔孩子,她的妈妈是访问学者,和我一样拿的是J1签证,前两周刚通过博士论文答辩,顺利毕业。
因为这位访问学者的论文主题是关于我们孔子课堂的,所以在去年我就接受了她的采访,为她的论文的数据支撑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除了论文相关话题,我们还聊过中美教育差异以及孩子的教育问题。
被问到博士毕业之后对于孩子的打算,这位妈妈说道,“会带孩子回国,还是希望她能在我们认同的性别文化环境下成长。”
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对自己性别存疑的学生我遇到好几个了,但真正改名字、“改”性别的学生,只有七年级的那一个。
有一天我接到了学校顾问的邮件,提到七年级有一个学生把自己的名字从Lily改成了Leo,并且以后用he而不是用she来称呼这位学生。
当时我把这件事发到了自己的社交圈里面,没想到的是,我收到了一条反对声音的留言,而那条留言出自我之前的美国学生。
我一直以为美国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国度,自由到甚至都有点反智反科学,就是为了在最大程度上尊重每个人的想法,所以对于来自美国人的反对声音,我是很意外的。
直到我那位学生家长点醒我,“其实美国也有很多保守的人的,尤其是有宗教信仰的那些。”
总之美国就是一个既复杂又简单的社会,好像每天都在盼望能够早点离开,但一想到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走了又会难过。
不过现在航班一直在不断变动,没有真正踏上祖国的土地,谁也不敢保证能回得了家。
祝所有在海外漂泊的公派人员好运。
沈小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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