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四月,我去阿姆斯特兰旅行,爱丁堡宿舍认识的荷兰好朋友Emiel正好也在那个时间段回家。我们各自骑一辆自行车,穿梭在运河边的街巷,他带我看他长大的城市,参加他祖父的生日聚会,和他的家人一起看改编自布尔加科夫小说的歌剧《狗心》。我在阿姆斯特丹的最后一天,Emiel和他的爸爸、弟弟一起参加一个反对气候变化的游行,我也加入其中。Emiel当时是爱丁堡大学环境保护的博士生,他专注做柬埔寨的森林保护课题,一年有一多半时间穿梭在热带的东南亚做田野调查。我们在初相识时我便强烈表达我对他所学专业的兴趣,因为那也曾是我梦想的专业。游行中我们谈论到生态保护伦理的话题。他说,作为一个以自然科学世界观为基础的森林学研究者,在还没有去柬埔寨之前,他只是纯粹从理论视角理解森林保护的重要性;但是当他多次深入当地之后,随着所知信息的多维扩张,他愈发明白这不是一个单纯的是非问题,这其中牵涉着复杂的张力,而社会各方力量的行动都基于自身阶层的需求和考量,砍伐树木对于某阶层来说是无可置疑的错误行为,对于另一阶层却是几乎唯一的生存途径。如何在现实层面尽可能平衡好ecological和humanistic的视角,使得这一课题更艰难,也能在更广泛的社会意义上有所助益。
Emiel的祖父是印度尼西亚人,因殖民遗留问题在荷兰生活。我想这样的家族背景让他在深入不了解的地区时,视角格外审慎。我说,在中国也一样,解决环境问题,不是粗暴地关掉重工业工厂就够了,带来污染的工厂也牵涉着千千万万人的生计问题。
那天游行中看到很多支持荷兰Partij voor de Dieren党派的人举着牌子, 这个成立于2002年的左翼党,主要关注动物权利和动物福利问题。除此之外,Emiel告诉我,荷兰还有一个绿党De Groenen (The Greens),也是关注环境问题的党派。
荷兰是高度关注气候变化的国家,因为其国土有一部分处于海平面之下,气候变化导致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荷兰的土地面临被淹没的危险。
游行那天,我和Emiel的爸爸也聊了很多。走到一些地方,他会说:我以前在这里工作。由此我体会到在一座有当地人陪伴的城市旅行的美妙之处:我可以感受这些建筑景观如何与个体的记忆发生关系。路过一个书店,玻璃窗贴着「DONALD TRUMP THE WALL」,用Pink Floyd的专辑影射当年川普的各种禁令。我们说都很喜欢Pink Floyd,但我知道他爸爸那代人听和我们这代人听的感受绝然不同。令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一点是,Emiel爸爸说,他很多年没关心过政治了,没想到自己五十多岁了又燃起参与政治活动的热情,因为世界的变化令他感到忧心,他最关心的问题是民粹主义和气候变化,所以又积极地在自己的范围内行动。
五年过去,当年只是初露端倪的危机在全世界愈演愈烈。去年秋天看到Emiel又回到他的热带王国,如多年前那样分享他在柬埔寨的见闻,积极推行当地有机种植的食物,希望将它们纳入到更广泛的购买体系中。我也从当年充满困惑的学生,经过很多变迁,成为现在的样子。未来也许会愈发艰难,但我相信那些真正关心世界的人,都从未停止行动。
Location: Amsterdam, Netherlands
「CHOOSE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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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息 Nowness Continu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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