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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囚灵魂的摆渡人

叶家喜 真水无香公益 2020-02-20

第27期

本文大约6600字,阅读预计9分钟。

前言:

羁押在看守所的死刑犯如何度过生命的最后一刻,然后以怎样的心态走向刑场?

杨旭东在看守所的十几年,主要就做了一件事:每天没完没了地跟死刑犯谈话,救赎他们失控的灵魂,绝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希望他们最后留下的是善意,因而我们称他为死囚灵魂的摆渡人。

“我即将走向刑场,拜托你告诉我妻子,今生今世我不配做他的丈夫,让她另外再找个人过生活吧。”

那天上班的时候,我换好警服来到死刑犯监区,一位年轻男囚犯见到我就痛哭流涕地这样说。

我想起昨天下午跟他谈过的话,谈的是他妻子患了重病的事情,谈话时,这位抢劫杀人犯始终保持沉默,没有任何言语,我以为他铁石心肠,无法感化,没想到一大早他就向我如此告白。

我心里怔了一下,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他,发现他一夜之间似乎老了许多,短短的发根泛出了隐隐的白色。

我从来不觉得死刑犯是可以原谅的,可那一刻,我发现,原来世间任何一个人,作为小小的生命,哪怕是这般凶残的杀人犯,内心也有着同样的脆弱,只是每个人脆弱的位置不一定相同。

年轻时的杨旭东

我在死刑犯监区做过很多年管区民警,和近百位死刑犯有过深入的交谈,他们有的桀骜不驯死不悔改,甚至扬言想要越狱,有的知道自己刑期将至抑郁难忍试图自杀,有的见到父母妻女痛哭流涕充满歉意,有的幡然悔悟放下心结坦然面对终局。

这些人,强行剥夺了他人生命,不仅毁了别人的幸福亲情,也让自己的家园支离破碎。

死刑犯监区是悲剧的终点站,而我,天天都守在这座终点站,安抚他们原本邪恶躁动的心灵,尽可能地让善意回归,救赎灵魂,然后送他们安静地离开这个悲欣交集的世界。 

 1 

与飞车党角逐的激情岁月 

我叫杨旭东,1968年出生于杭州的一个老城区,生性好动,从小爱打抱不平。我家旁边有个派出所,每天看见警察们穿着白色警服进进出出,心里油然生起崇拜,所以我从小就有一个做警察的梦想。

高中毕业我成为了一名武警战士,终于接近了我小时候的梦想。

杨旭东年轻时在武警部队服役

在武警部队里,我始终严格要求自己刻苦训练,在各项业务上都保持名列前茅,终于在退役时得到了一次机会,1992年,我如愿成为了杭州市公安局巡特警支队的一名特警。

刚到特警队,工作跟我想象的大不相同,并没有轰轰烈烈的抓捕行动,我被安排在市公安局门口的值勤岗位上站岗,每天都可以看见机关大院的同事们从我眼皮底下进进出出。虽然我知道那个岗位的职责也很重要,可上班时候的单调无聊却也是事实。

世纪之交的那段时间里,飞车抢夺案件频发,我被抽调去街面行动组缉拿飞车抢夺的嫌疑人。当我骑着警用摩托车在那些人屁股后面追逐的时候,一种久违的热血激情从心底涌起,我终于找到了我想要有的那种特警的感觉。

下班回家,妻子听了我捉拿贼匪的精彩复盘故事,对我的个人安危表示非常担忧,问我是不是不要命了。我看见妻子怀着孕的大肚子,也曾犹豫过,可我无法按捺住自己的激情,继续在特警队干得越来越欢。

那会儿我发现,嫉恶如仇原来也是一种动力,驱动着像我这样的特警队员在街上与飞车党角逐。

危险当然是有的,骑着摩托车追逐飞车党的时候,我好几次意外翻车,将自己摔得遍体鳞伤,还好性命没有大碍。

青春是有限的,在特警队度过十二年激情岁月之后,2004年的时候,我被调动去了杭州市看守所,这才开始了我与死刑犯的面对面接触,起初我有些不太适应。

 2 

第一次走进高墙之内

我去看守所的时候,那时候还是老看守所,和现在这个有着园林景观的全国一级看守所相比,条件简陋了许多。

像公园一样的公安部一级看守所   摄影/李坚

第一天去报到的时候,我记得刚走进铁丝网围绕的高墙,就感受到那种不一样的气息。

在高墙里面仰望天空,只能看到一片蓝色的顶空,眼睛无法极目远眺,最远也只能看到每个转角处有武警荷枪实弹值守的塔楼。

虽然在特警队历练了十二年,可一下子站在这灰突突高墙里面,我心里还是有点莫名的不安,心想要是往后一直在这儿上班,世界会小很多。

接待我的人后来成了我的同事,他带着我跨过一道道门,一直往深处走去。最深处自然是死刑犯监区,不是说那儿的监室硬件有什么问题,而是当看见监室里一双双带着异样神情的眼睛瞪着我,我忽然感受到有种阴暗的、霉变的、绝望的气息满满地压过来,真的有一种窒息感。

那一整天,我一边在整理我的办公桌,一边思想开了小差。我有点怀念特警队的生活,看守所的压抑不仅没法带来那种激情,而且让我感觉多了种受困的心境。

杭州看守所  摄影/李坚

不光如此,后来我发现每天的工作千篇一律,枯燥得要死。早上上班之后,雷打不动要按照规定开始查监,戒具、内务、监控,由内而外,不能有丝毫差错。查完这些基本程序,然后就是观察在押人员的气色,这个环节跟医生查房很像。

通过察言观色,可以发现他们情绪的蛛丝马迹。发现问题的,马上要将他们单独带到谈话室进行有针对性的谈话谈心,防止发生意想不到的差错。

跟死刑犯谈话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遇上个别难弄的,这是煞费苦心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当然我最担心的就是发生意外,这会影响到审判和执行的程序,而且会让看守所背负不必要的恶名。

想都想得到,犯人与犯人之间,偶尔会发生一些打架斗殴闹事的突发情况。发生这类事件,我只能迅速进行处置,而除此之外,每天八九成的工作都是谈话。

我本来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可是谈着谈着,我发现我居然非常胜任这项工作,感化了许多无法放下邪念的死刑犯,让他们回归了善意,但不是所有。

 3 

一个噩梦,十年轮回

“11.4案件”是我走进死刑犯监区印象最为深刻的案件,这起案件发生于2000年11月4日晚,十年之后得以告破。

当时,19岁男孩和他的19岁女友,在杭州万向公园内被王广斌和武凯因抢劫财物而残忍杀害。

案发的时候,我还在特警队追逐飞车党。当年案发后特警队被要求对全城出城车辆逐辆仔细搜查,可惜没能有任何收获。

“11·4”案件搜查凶器现场

2010年11月2日,我听到了一则令人振奋的消息,十年前的“11.4案件”破获,两名嫌疑人已抓获。

经过侦查人员的南北辗转,将嫌疑人从济南带回杭州。

我一夜没睡,立马开始准备接收嫌疑人。巧的是,在十年后与案发同一天,两名嫌疑人被同时送进看守所。

我不相信轮回,可事情确实这般凑巧,似乎这是命中注定。

时隔十年,王广斌和武凯对犯案时的细节记得非常清楚,他们杀害了年仅十九岁的一对小情侣,在男孩的胸口捅了18刀,女孩的脖子几乎被切断。杀人之后他们开始亡命天涯,遁入茫茫人海中。

为搜寻凶器,警方将护城河抽干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这次凶残的行径给被害人身后的两个家庭带来多大的伤害。

男孩和女孩遇害后,他们的父母亲都搬离了原先的住处。他们不忍心在那个熟悉的环境里回忆起儿女曾经的身影,哪怕是看到他们以前使用过的物品,心情都无法释怀。

男孩母亲失去儿子后,精神差点崩溃,终日数百次呼唤儿子的小名。而女孩母亲直接病倒,最后耗尽家资才将疾病治愈。

跟嫌疑人武凯接触之后,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在逃亡的日子里娶妻生子,组建了他自己的家庭。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时语塞,看看武凯的神情,显然看得出他内心顾虑重重。

我当然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只是如果要他自己说出来,他对于罪恶的悔过会更强烈。

武凯说,他有一个爱他的妻子,还有一个刚刚三岁的儿子,他不愿意死去,不愿意看到妻儿在世上没人照料。

在羁押的过程中,武凯的妻子也来了信,看得出,他妻子是爱她的,信中写着“等着你回来”之类的话语,也给他寄了衣服。

我把信给了武凯。武凯看后嚎啕大哭,后悔莫及。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我觉得,承认一切罪行只是最底限的忏悔,如果连悔意都没有,那简直不能称之为人。

武凯犯下的罪行是深重的,可也许是这些年最不需要我去安抚的死刑犯,他跟我诉说了他在这十年里的内心挣扎,言语当中充满了悔意。

“11·4案件”嫌疑人武凯

但我知道,被害的男孩和女孩不可能复生。

我也知道,武凯被执行死刑后,再也见不到他的妻子和孩子。

 4 

死亡的恐惧 

那是位在看守所呆了六年的毒贩王凯(化名),由于他所涉嫌的案件审理特别复杂,在这六年时间里,我见证了一位死刑犯从抓获到逮捕,从逮捕到审判,审判之后又上诉重审的全过程。

我初次见到王凯的时候,见他大大的方脸上露出一副凶样,就知道是个不安当的角色。

王凯虽然初来看守所,可是气焰相当嚣张,虽然缉毒警已经掌握了许多证据,可他死活不承认罪行,狂妄地说是遭到了冤枉。

我见王凯很不安分,非常担心他搞点什么事情出来,这家伙要是不改变,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安全隐患,毕竟每个监室里羁押着二十多人,要是被他带动,一起胡闹,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为了灭王凯的气焰,当天我就找他谈了话,告诉他看守所里的三个基本问题:

“你是什么身份?”

“这是什么地方?”

“你来这儿干什么?”

一开始,王凯并不以为然,对我也是态度傲慢,怒目相视。可是日复一日,我始终坚持让他明白,逃避现实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机会,只要静下心来,等待法院的判决才是正道。

图源于网络

慢慢地,随着我每日的说服,时间磨平了他的棱角,我感觉到一种满足感,我发现我的谈话对他起了作用,使得他适应了监区生活,对整个环境没有了太多的敌意。

可是一审开庭之后王凯被判了死刑,他又开始变得烦躁不安起来,情绪极度不稳,甚至对我还有一些威胁的言语,开始挑战我的权威,这影响到了同监室其它的羁押人员,整个监室变得气氛诡异。

我没有放弃说服王凯,希望他能在最后的时间里让内心平息,接受现实。

我知道他是北方人,偶尔在节日的时候,专门给他买个馒头。他吃了之后,似乎有些触动,又安静了下来。

一转眼,王凯居然在看守所度过了漫长的六年。当他几乎要忘了还有最后一件事等着他的时候,有一天早上,我刚刚上班,突然接到了法院那边的紧急通知,说王凯将于一小时后执行死刑。

我挂了电话,急忙去监室最后看了一眼王凯。王凯刚刚吃过早餐,像往常一样坐立在他的床头,见到我过去,抬眼朝我看了看,那眼神跟往日无异。可我却猛然发现,这眼神背后有一种对死亡的恐惧隐藏在那儿,原来王凯每天都在担心终日的到来。

让王凯想不到的是,临刑送别时,他期望见到的孩子没有来,只有他妻子来看了他最后一眼。

 5 

如果没有爱的襁褓

记得那年,看守所送进一位抢劫杀人犯李强(化名),李强年方21岁,满脸稚气,瘦高个,脸色惨白。

要不是身上戴着手铐和走动时叮当作响的脚镣,谁能将李强和一位凶残的抢劫杀人犯联系在一起呢?

不过,我没有这般感性,来看守所的各式人员,并不能用长相和气质跟他们所犯的罪行作等比划分,要是这样,他们在被捕前就早已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图源于网络

李强从小就喜欢打架,他打架绝不饶人,歇斯底里直接往死里打,人人都怕他,这也助长了他的邪恶念头,到了后来,开始抢劫,开始杀人。

李强来了之后,对同监室的人非常有敌意。我最担心的是他把不良习惯带进来,在我这儿,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

为了研究明白李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去读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籍,然后试着去找李强谈话,先是问他家里人的情况,但李强总是一言不发。

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我就自己单聊,聊自己的家人,聊老婆孩子,没反应,聊老爸老妈,不理会。

直到有一天,我讲到了自己小时候在外婆家的事,忽然听到李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湿了。原来李强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而且不知去向,他一直和姥爷姥姥生活。

慢慢地,我发现李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斗,他把人往死里打的时候,大多时候是因为有人骂了他的亲人。

从小缺少关爱的李强,他内心永远不能触碰的痛便是亲人。

我原以为可以帮助李强找到亲人,然后在他临刑前可以见上一面,可后来我发现我想多了。

我想尽了各种办法终于将李强的妈妈找到了,但她一听到是看守所的电话,立刻挂断,她不愿意见到犯了死罪的李强。

而李强的姥姥和姥爷,在他出事后的三年里,先后去世。

李强临刑前,我成了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倾诉者和倾听者。

年轻时的特警杨旭东

一个冬日的早晨,寒风凌凌,李强被带离监室,送往刑场。

正当法警将李强送上刑车的时候,李强突然扭过头来要对我说话,手铐和脚镣的碰撞声音冰冷而清脆。

李强眼眶明显红了,一开口就哽咽,他大声地叫喊着,生怕我听不到。

“杨队,谢谢这些年你对我的关心,只能来生再报答你了。如果我以后能有个坟的话,希望杨队有空来看看我。”

看着眼前这个涕泪纵横一脸悔意的大男孩,我真的很难把三年前那个桀骜不驯、似乎用眼神就可以杀人的抢劫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送走了李强,回头我又收押了一位少年犯,我刚问第一句,心里便翻江倒海起来,我发现这少年犯居然和我儿子正好同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立马冲出监室,给儿子打了个电话,用急切的语气不合时宜地问儿子道:“你在哪儿?现在干嘛?

儿子听了我的话,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青春期刚刚变声的他用低哑的声音对我说:“爸爸,我在家里做作业呀,没有出去玩……爸爸你怎么了?你以前上班的时候从来不跟我打电话的。

听到儿子在家做作业,我不禁泪流满面。

如果没有爱的襁褓,人生可能会完全不同。

身为人父,我希望全天下的父母亲,将自己的孩子都视为掌上珍宝,孩子们需要陪伴,需要关怀,需要爱。

 6 

良心安于何处

如果一定要我总结出什么规律,那大概便是这样,每当我送走一个死刑犯,监室里就会新增一个,他们不断地到来,不断地填补监室的空缺,不断地刷新我对人性的理解。

/李坚

有一回,监室收了一个杀害父母双亲的中年男子凶手张恒(化名),他为了清偿赌债,要将父母名下唯一的房产出售,遭到拒绝之后,掐死年迈的双亲,然后伪造现场,企图逃脱法网,不料在刑侦人员的细心勘查下锁定证据,揭开真相。

张恒来了监室之后,还找各种理由搪塞自己的罪行,叫嚣自己有冤情。本来介于他的丧尽天良,我都不想同他说话,可为了监室的安全着想,硬着头皮也要跟他聊。

我发现,张恒就算杀害了父母双亲,仍然顽固不化,简直就是石头一块,跟他谈话,几乎没什么作用。

后来我生气了,我说:“我实话跟你说,我父亲现在上海住院,因为工作忙,我都没有时间去看望一下,心里愧疚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你,杀害自己父母亲,还想着各种办法狡辩,你的良心能安下来?也能睡得着?”

其时,我的父亲得了一种奇怪的心血管疾病,因为我工作抽不开身,拖着拖着后来也只能嘱托妻子带着他去上海的一家医院看病。后来因为治疗不及时不彻底,父亲一直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为此我一直感到深深的内疚。

担任死刑犯监区监区长时期的杨旭东

面对张恒这样的人,我也只能把父亲搬出来动之以情了。本来我没有将之感化的预期,可后来我发现,在我设身处地地将自己的处境说给他听的时候,顽固的张恒居然开始变得安静,终于伏法。

 7 

生命的尽头并非都有善意

2017年6月22日凌晨,女保姆莫焕晶在蓝色钱江小区一公寓楼内纵火,造成女主人及其三个孩子死亡。

莫焕晶被执行死刑时35周岁

女性嫌疑人不羁押在我的监区,但因为这起案子的性质极其恶劣,我也非常关注莫焕晶交代犯罪事实后,被送到了看守所,我听说了一些事实,情形让我咋舌。

莫焕晶虽然认罪了,但没有任何悔意,如果不是及时阻止,她在看守所里甚至想要采取一些自伤自残行为,以此表示死意已决。

犯下严重罪行在临刑之前又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愿,这是彻彻底底的恶意。像莫焕晶这样的人我不是没有遇到过,只是数量在少数,大多死刑犯到了最后,在我努力的感化之下都会有所转变。

获得“浙江省劳动模范”称号的杨旭东参加

“2018杭州公安主题文艺汇演”

回头想想,在看守所的这十几年时间里,我与死刑犯进行了累计数千次的谈话,感化数人,阅尽人性之恶,目睹无数受害者家庭的悲欢离合。

这一切时常让我辗转反侧彻夜沉思,在这浩瀚的宙宇之下,我就处在那高墙围拢的立体空间里,那儿有一群需要忏悔的灵魂,等着我去安抚、引领,我希望他们能用悔意去祭奠那些遭遇谋杀的亡灵,我也希望他们最终留下的是一份善心,哪怕渺小得像是一滴甘露。

编辑:黄蓉

编后:

杨旭东,男,从警27年,现任杭州市看守所重刑犯监区的监区长,负责一审判处死刑在押人员的管理工作。所在大队先后关押死刑犯300余人,杨旭东累计开展谈心谈话7000多人次以上,消除各类严重危害监所安全隐患10多起,教育感化对抗管教的重点人员30多人,从未发生任何责任事故。因成绩突出,杨旭东被评为浙江省劳动模范、杭州市劳动模范、浙江省公安厅创人民满意优秀民警、杭州市公安局优秀共产党员,四次荣获“三等功”,2次荣获全市优秀监管民警,多次被评为优秀公务员及被杭州市公安局嘉奖。

杨旭东怀揣至善之心从墙外走进墙内,用自己的智慧和良知去感化那些羁押在看守所的死刑犯,让他们剩余不多的生命安宁静息,留下最后的善意。

-完-

【往期内容】

·抓小偷的人

·漫长的告别

·我是一条警犬,我的名字叫马六

·善良的力量所向披靡

·我愿生命里仍然有春暖有花开

·一份没有“底限”的保险

·女法医的苦有谁懂

·警嫂杨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我只记得爸爸是个警察,好希望他还活着

·对着警察老公,她每天说上百次“对不起”

·面对双亲遇害的三姐弟,我们做了一个决定…

·解剖2000多具尸体!新中国第一代女法医

·警犬传说:最亲密的战友是怎样炼成的?

·当不成警察,也要当一名最好的协警

·红色连衣裙女尸和风干的断手

·女法医成长日记:高腐尸体、成堆尸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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