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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丨《失落龙域》 第61—65章

JSWDG 京都闻道阁 2021-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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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掉下来   第2章 龙域   第3章 儒生   第4章 神仙掐架   第5章 实在渺小   第6章 京城圈子   第7章 疯子   第8章  言法政   第9章 武兄雅兴  第10章 修士  第11章 欺辱  第12章 构陷  第13章 蝶变  第14章 星辰纹  第15章 真有魔   第16章 真人  第17章 归根返虚  第18章 添个搭头  第19章 一气开天  第20章 孟广宯   第21章 边城  第22章 孙真  第23章 够乱够狠  第24章 赌场  第25章 玉璧  第26章 赌的是运   第27章 惨胜  第28章 霸王条款   第29章 商队  第30-36章  第37-45章  第46-50章 第51-55章  第56-60章

第61章 精神武器 

为期三十天的封闭式训练开始。

开训的第一天上午,唐光还组织了隆重的宣誓仪式,全体参训将士,面向议长的巨幅肖像,按照拟好的《决死军团誓词》,挥起拳头,高举过顶,用力震臂,大声宣誓对正炎国、对议长的绝对效忠。

随后,全员按照唐光制定的作息时间表和阶梯训练方案展开。

每天早晚,各一次十公里全副武装长跑,两百个以上的俯卧撑和仰卧起坐。

前十天,为初级卫士训练。

翰林院学士分别在早晨、下午和晚上,大剂量灌输忠君报国的圣人之言和议长讲话,重要内容,要逐字逐句地大声朗读,之后,分成若干小组,轮流上去大声宣讲自己的学习心得,不打草稿,直抒胸臆,能顺应忠君报国之道的想法就自豪地告诉大家,与之相反的也要毫不客气地面向大家进行检讨,可以扯着嗓门喊,更可以手舞足蹈演示。

在这十天内,上午一个时辰强弩训练,半个时辰抗摔打训练。半个时辰武装泅渡,半个时辰学习特战手语。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茅房,根本没有一刻空闲,全部安排的满满的,而且是连轴转,适应不了,当场淘汰。

第十天下午为阶段考核验收,对逐字逐句大声朗读的内容,达到百分百的理解和记忆,为一级水平;达到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五的理解和百分百的记忆,为二级水平;达到百分百的记忆为三级水平,处于可以淘汰的临界点。

“哥哥,这些人来的时候,那眼神儿,那举止,看着还像个正常人,咋这十天下来,一个个怎么像个疯子一样,你看看,一个个慷慨陈词,甚至声嘶力竭,是真的吗?他们相信自己说的吗?”孙真作为唐光的副手,对唐光交办的事儿,中规中矩,不打折扣完成,但是对于训练出来的这些异象,却是费解。

唐光哈哈一笑:“兄弟,这个阶段,其实就是一个洗脑的过程,要让大脑对于忠君报国处于歇斯底里,哦,也就是癔症,内心的情感爆发不受控制,甚至疯狂。你也可以理解为是对忠君报国的极度激动情绪,也是一种精神力量,用好了可让将士勇冠三军,用差咯,那就一病人!不过,这十天的功夫,即使再有后二十天的强化,也只能顶半年左右,待此次任务结束之后,应该就会恢复不少。”当然,还有一句话唐光没说,那就是:这些人对身为教官的唐光的忠诚度,而且是持久的忠诚度,将会高于其他任何人。这种事儿,心里有数就得了,没必要拿出来炫耀。

中间十天,为决死军团队员意志养成综合训练,训练内容与前十天相连接,战斗技能训练增加熟练多种武器使用,适应夜战和巷战,能脱险逃生,会在复杂环境下搜捕。在前期洗脑的基础上,深深地注入视死如归、严守纪律、荣誉至上、贞守气节、袍泽情深等意志。末了,模拟各种环境进行,实战化考核验收,区分出一级、二级、三级。三级以下,全部淘汰。

后面十天,则为决死军团队员信念铸造训练,训练内容与前二十天连接,增加攀爬、越障,熟练使用绳索等机动工具的机动技能训练,以及潜伏、窃听、捕俘等侦察谍报技能训练。在意志养成的基础上,再进一步,形成为完成命令,悍不畏死的钢铁一般的信念。

其实,在唐光的家底儿里,还有后续至心理战的第四阶段训练方案,但根据这一次的任务及承训时间,基本是用不上了。

封闭式训练的最后一天,春日剔透,微风拂过,寒而不冷。

经过三十天的魔鬼训练,一千五百人的参训队伍,缩水了一半,只剩下七百多人。这也在唐光的意料之中,在今天的综合考核验收中,还将有两百多人会被无情淘汰。

训练开始之时,唐光将一起被选拔过来的二十五名将士,分别编制到一千五百人的队伍里,担任支队长和分队长。值得欣慰的是,近三十天的训练,这二十五名将士,不负唐光的期望,不仅担当好了领头的职责,而且个人素质也是卓然不群,足以胜任今天各个科目的考官。

今天的考核验收,主要有两大部分组成,一个是特战技能水平考核,第二个是信念抗压力测试。

特战技能考核,唐光很放心地交给了孙真。

这孙真,若是在唐光当年的那个特种大队,绝对可以算得上一号人物,能成为特种兵里面的翘楚。

唐光亲自主持信念抗压力测试。

孙真那边的考核结束,第一位合格者刚走进休息室,还没坐下喘息,就被人从后面偷袭,戴上眼罩,五花大绑押走,扔进一个完全漆黑的密闭房间。

眼罩刚被取下,就被飞来的一脚踹到了墙角,一个声音高声喝问:“谁指派你混进正炎国军队?参加此次全封闭训练是不是为了窃取军事机密?”

被询问者,昂这个头,坚不承认。得到的则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鞭打。

又一串的问题,再一番的威逼,还不承认。

“兔崽子,老子今天非放干了你的血,看你还鸭子嘴死硬!”话音刚落,只感到被绑的手臂,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个水盆被踢到手臂之下,只听得“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被询问者只感觉血液正在慢慢地往外流淌,一滴一滴地滴到那个水盆里。他咬紧牙关,毫不退缩。

半个时辰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血已经滴干,死亡正慢慢地侵袭全身,一丝求生的欲望冒了出来,却又被一股强悍的信念之力压了下去。

这时候,又有人走过来,把他一把拽起,解开绑绳,一脚踢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那里,光线昏暗,但是对于在无际的黑暗中走出来的被询问者来说,亮度已经足够,他看到了他的总教官唐光,顾不得浑身散了架子一样,坚强地停止了腰板,用新学会的举手礼,向教官致敬。

“好,祝贺你,兄弟,你以坚强的信念,通过了抗压力考验,成为军团五百士的一员!”唐光回敬了一个潇洒的军礼,满脸严肃地道。

“天呐,这只是测试啊?!”被询问者再看看手臂,完好无损,哪儿有划伤的痕迹,更没有血液滴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如幻象一般,却又那么真实。他疲倦地瘫倒在地上。

唐光微微一笑,挥手让身边的军士,把他抬出去休息。

诸如此类的测试,唐光安排了二十个房间,每一项测试,都是针对性的,有在火海之中接受测试,有在乱箭之中接受测试,还有被五花大绑闷在水里测试的,有几个容易被色诱的,干脆就是幸福滴去经受青楼女子的种种诱惑。

每一名成功经受测试的,都将受到总教官的当面肯定和祝贺。

唐光对自己这一套锻造超级战士的手段信心十足,莫说是在信息相对不发达的这个冷兵器世界,就是在现代社会,面对现代战争,这一套手段,依然能把将士锻造和磨砺成一把把永不生锈的精神武器!

整个考核测试,持续了几乎一天半的时间。

让唐光颇感欣慰的事,韩斌的侄子韩丛真居然没有被淘汰,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第二天下午,当都虞侯、副都指挥使簇拥着都指挥使来到训练场,三人的眼前为之一亮,这还是一个月前送来的那一千五百人吗?不,现在只剩下了五百名。本来,经过严格的考核测试,淘汰了近一千名,整队之后,唐光左看右看,干脆将那几个处于临界点的,直接也淘汰掉出局,得一个五百整数。

现在这五百名将士,杵在那里,就如同一根根黑色精钢,刺破青天锷未残,浑身上下外放着一种逼人的凌厉之气,那是钢铁才会散发的气质。

即使统兵百万的都指挥使,也睁大了眼睛。他必须承认,他从来没有在过去任何一支军队里,感受过如此的气息。这是一支铁军,一只拳头,五百名将士组成的,挥拳足以砸塌一方天空的拳头。

检阅式还没有开始,有传宣官打马奔来,报:“议长大人要亲自检验决死军团!”

一众高官急忙奔向训练场大门,列队迎接议长的到来。这些,已经没了唐光的戏份儿,只站在军团之首,远远地观望。

稍许的功夫,清道官引领,议长小架在一众人马护卫下,走进训练场。

先皇驾崩之后,那象征帝王出行仪仗的驾头、伞扇,都深藏于宫内,不再使用。历任议长也掂量自己的斤两,出行仪仗,一直都比较简约。议长亲自来到训练场,却是多少年都没有的事儿。也因为这一次训练事关议长本人,否则,真不知道那些文官会编排出什么道理来反对。

五百将士本来已经面对议长巨幅肖像,宣誓了三十天的效忠誓言,现在面对活生生的议长,若说血脉喷张,激动地颤抖,一点也不为过,一股奉若神明的崇敬之情,席卷在场的所有高官,作为这一情感焦点的议长,感受尤为激烈,他已经切身地感受到,这五百人,绝对可以为自己做任何事,只要他一句话,这五百人可以把命给他。这是一种前所未有切身感受,让他长期以来的憋闷为之一振。

根据唐光的计划安排,检阅式开始。

第一个环节是军事技能汇报演练。五百名将士,早已按照规划好的队形,分为五个支队,每个支队又分为五个小队,进行军事对抗。

议长端坐在高高的检阅台上,看着下面的将士,强弩射击活动目标,徒手夺刃格斗,穿越水火障碍……

唐光没有时间去搞什么预演,完全是按照红蓝军对抗,令将士将所学的军事技能,挑几样带劲儿的,真刀真枪地玩了一遍。

且不说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侯这些熟悉军事的人,即使对于议长来说,眼前所见,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这一支军团,无论从机动灵活性、战术技能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强悍,其实战能力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第二个环节,就是分列式检阅。唐光之所以将分列式检阅安排的后面,要的是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力。

刚刚经历过实战厮杀的五百将士,全副武装,按照五个分队,迈着熊熊虎步,大步走过议长端坐的高台。

在唐光高声下达“向右看”的指令,全员高呼“捍卫议长,誓死效忠”口号,震耳欲聋,气冲霄汉。

受阅将士本就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今天能亲眼见到议长,并接受议长的亲自检阅,那心情,从未有过的激动,心潮澎湃,倍感自豪,精气神更胜于往,每一张豪情万丈的面孔上,都写满了忠诚与刚强。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一股浓郁的忠君报国之情,激流涌动,横贯整个训练场。

躬身站在议长身后的殿前司高官们,知道自己捡到宝了,不仅有了完成此次任务的底气,而且感觉手中多了一把杀手锏。

议长想的可就比他们多了。身为文官,他看刚才实兵对抗演练虽然心惊肉跳,但是,看着五百人的热切眼神,以及歇斯底里的口号,气贯长虹的忠君气势,他心里明白,这一支如此竭诚效忠于自己的军团,兴许就是自己度过眼前政治危机的底牌。

 

第62章 五百士

 

唐光远远地看着议长和殿前司高官们的神态,心里只有冷笑。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国家之所以重文轻武,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执政文人们怀有一种顽固的愚蠢理念:军人具有武力威胁,只有军人成为一个个小绵羊,才是最安全的。如今,哪怕稍微的一点刺激,都会惊动文官们脆弱而敏感的神经,只能保持低调再低调,才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或替罪羊。当然,再怎么躲避,恐怕也躲不过事成之后被顾忌。

分列式检阅结束,议长看了一眼副都指挥使,欲言又止,又转头看了一眼都指挥使,起驾回宫。

自始至终,议长没有召见唐光,哪怕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别人也不觉得什么,但是唐光的眼里看得却很清楚,这个小老头,紫红气团若华盖,局部色泽偏灰,有多处缺口,不仅运势在下滑,劫难正向他步步靠近,而且身患重疾,来日无多。看得出,副都指挥使是议长的嫡系,都指挥使却不是。小老头在刚才产生出一阵阵波动的情绪,明显想要与自己沟通,却又强忍住了欲望,那是要从长计议的心机。

唐光是真心不愿意卷入高层的政治斗争,太残酷,也很无聊,他只想谋得更多的修炼资源。训练决死军团的三十天,他争取到了聚灵阵和一批灵石,除了惠及军团内的部分修炼者,他和孙真一边修炼,一边指挥训练,两不耽搁。

议长走后,副都指挥使招呼唐光来见都指挥使。都指挥使上下打量了唐光一番,却没有多言,只讲了三句话:三十天的应急训练还是有成效的,成绩予以肯定;要戒骄戒躁,总结经验,查找不足,圆满完成议长出使长生国的护卫任务;要清楚手中的权力是谁给的,要对国家知恩图报,服从命令,听凭调遣。

因为决死军团的存在还处于保密状态,除了五名支队长可以随同唐光和孙真外出,其他人员,一律原地休整,两天后,将开始执行任务。

根据随身信使传来的消息,唐光带领五名支队长,身着便衣,直奔天水河,名义上是购买所需物品,实则是看看星月楼的进展。

要说这张承恩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经他协调盘下来的店铺就在天都桥的附近,处于京城的繁华地带。即使张承恩雁过拔毛,收取一些中介费,与市面上的出售价格相比,依然省了不少银子。

拓展部部长樊胜见两位副楼主过来,紧忙招呼大家过来拜见,道:“启禀楼主,店铺契约已经拿到手,现在正组织装修,预计最近几日就可开张。初步计划经营客舍和边贸。朱西城那边的货物正往京城这边运输。刘垲文已带人去官道接货。”

“启禀楼主,信息部已经开始工作,招募专职和兼职的人员,建立信息网络。”信息部副手陈东倒是不等不靠,按照唐光教授的方法,来京就展开工作。

“好,各位兄弟辛苦。相信大家在我们事业拓展的过程中,能感受到其中的乐趣,尤其是视野和想法,都会上一个台阶。京城星月楼的发展,只是一个起点。下一步,如果所料不差,我们的星月楼将会拓展到国外。此外,从京城反向发展,在沿途城池建立星月楼,连通朱西城,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还需要各位兄弟勤加勉励,同甘共苦,磨练出精兵强将,更需广纳贤才,让每一座星月楼都要扎得下、坐得稳、经营好、实力强。特别要注意,每一步的发展,以及大家的好想法,都要及时报告楼主,便于楼主总体把握和决策!”

唐光和风细雨地讲道,大家不住点头,满眼的钦佩之色。这么快、这么顺利就把势力拓展到了京城,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又没想到的是,刚站在京城这边看不一样的风景,副楼主已经把视野拓展到了国外,大家都有一种跟不上的感觉,更有一种创业的神圣感。

唐光想了想,又道:“京城这边不太平,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我们是外来势力,不能贸然行事,也不能急于找靠山,暂不需要。陈东那里要注意搜集掌握十大家族动向,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人员调整,社会突发事件相关人员的背景,注意分析其中的内在联系。涉及到京城形势和动向的信息,要在星月楼高层共享,便于各部开展工作时趋利避害。”

星月楼已经扎下,正逐步开始运转,樊胜带领的几个人都很敬业,让唐光放心了不少,又嘱咐了几句,取了定制好的一百枚钢针,与孙真一起离去。两名信使依然作为随员,跟随左右。

当晚,副都指挥使带领殿前司一行数人,来到训练场,代表都指挥使,祝贺决死军团训练结束,并为开始执行任务践行。议长专门赏赐了流香酒和鹿头酒,这些可是朝中大臣都垂涎的内中酒,前者一般都是赏赐给大臣,后者则通常在宴会快结束时才启封呈上,是酒中之皇。

大战之前,犒赏三军,鼓舞士气,也是军中常见,舍得如此多的内中酒,显得议长对这五百将士很上心。众将士更是激动,精忠之志溢于言表。副都指挥使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对任务的成功又增加了几分把握。他歪头看了看正与几个支队长碰盏的唐光,问道:“小唐,三十天前,你是不是救过一次火?”

唐光闻听此言,面色依旧,心中却是一愣,道:“大人何出此言呢?”

副都指挥使哈哈一乐,道:“你也别怕,也不是坏事儿。你记得那夜大火里高喊‘让大人先走’的几位吗?哈哈。要说这事儿若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没啥,但身为天都府尹,在自己的地牌,遇到大火,不想着灭火救人,只想着自己跑,还是刀斧手前面砍杀开路,这事儿就大了,京城舆论一片哗然。京官儿就别当了,只能外放。”

说到这里,他又低低的声音道:“知道吗?这个府尹,可是议长大人一手提携扶上来的,没有议长大人的坚持,哪儿有他的亨通!没想到,这家伙上任没几个月,居然倒向了宰相,以为傍上许家就了不起。这下好了,遭报应了不是。呵呵,若是没有这些,顶多也就是处置那五个小官差了事儿。”

这话里不仅透漏出京城官场恶斗的程度,也有敲打唐光的意味。

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神与一双淡淡的眼神,只是轻轻交汇,两厢都明白咋回事儿,啥也没说,上鹿头酒!

副都指挥使被一行人簇拥着告辞,还不忘扭头微微一笑,道:“小唐啊,你那天救出来的那个伶人,可是找你找了很久了,执行任务回来,可以去见见哦!”

出行之日,因为正炎国皇帝出行不禁街,城内商业店铺侵街严重,只能在东门外摆开仪仗。大队人马前呼后拥,门下侍郎、中书侍郎、礼部尚书、殿前都指挥使、兵部侍郎、工部侍郎等官吏将士五千五百人,记里鼓、指南车、白鹭旗车、崇德车等辂、辇、舆、车三十五种五十八乘,白泽旗、朱雀旗、青龙旗、白虎旗、辟邪旗、玄武旗、北斗旗、左右摄提旗、电母旗等旗、旃、纛九十杆,大鼓、长鸣、铙鼓等乐器八百六十件,一个个戎服大袍、绣袍绣衫、大袴银带,威风凛凛。

即使正炎国一直宣称要轻车简行,但此次出行代表的是国家的脸面,必要的仪仗还是不能少。

按正炎国官制,文官四品以上公服为紫色,六品以上为绯色,九品以上为绿色。武官则被严格排斥在外,只能使用紫色、绯色、绿色和黄色以外的青、白、朱、黑等颜色,所以,唐光率五百决死军团,与其他御前近卫一样,身着五色鍪甲,臂套锦臂鞲,脚穿鞵袜,大口袴,束银带,脚蹬一双乌皮靴。外围还有身着五色花袍、白袍银甲的亲卫。

因为都是骑马,行进的速度不慢。

半个多月的功夫,已经进入长生国国界,早有长生国官员迎候。

“哎,长生国派出了‘三公’之一的太傅来迎接议长。估计那边迎接霁月国皇帝的,不是太师,就是太保。这份面子给的还蛮足的。”

“此次会盟,最安全的地方理应是三国交界的霁河城,但是因为不久前河水凌汛,冲毁了半个城池,加上长生国国君指天誓地,担保会盟安全,霁月国皇帝和正炎国议长,才敢深入他国国都。”

身边官员的小声议论,已经清晰地传到唐光的耳朵里。

看那长生国的太傅,头戴衮冕,冕板前后各12旒,玉珠200余粒,身穿玄端,上衣画龙、山、华虫、火等五种文饰,下裳绣藻、粉米等四种纹饰,大带垂绅,革带紧束,腰间挂玉璜、绿松石珠、玛瑙石珠等组玉佩。

再看那迎接的队伍,旗帜飘扬,素锦绸杠,竿首装有青铜戟、羽毛等为饰,旗帜上绘日月、交龙、熊虎、鸟集、龟蛇等图案。

“丂,这不是‘东周九旗’吗?难道长生国与那人见人欺的东周还有什么联系?”唐光心里禁不住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正炎国随行的官员们,都在别有兴致地欣赏异国风情,而唐光则用心去感受周边数里以内的动向,越是靠近长生国的都城太微城,紧张的气氛越浓,这一股紧张情绪,主要来自于议长的车架。

这天晚上,趁着唐光当班值守,议长终于憋不住心中的压力,轻声问道:“卿家一路走来,可有什么发现?”

“回禀议长大人,至今未发现什么危险。”唐光淡淡地照实说道。

“你那五百人忠诚度如何?可否给我交一个实底儿?”议长又道。

“大人可曾听过田横五百士的故事?”唐光问道。

“卿家讲来!”议长倒是很有耐心。

唐光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讲道:“这是一个忠君节义的故事。曾有一个齐国的王爷,名叫田横,其胞兄齐王被杀,田横辅佐幼王,主政齐国,手下贤士云集。恰逢两个大国相争,都想强拉齐国为盟,几经征战,田横依然不从,率余部五百人被逼入海。

不久,一大国胜,为及早清除隐患,遣使传话愿拜田横为国相,想笼络这股力量。田横再次拒绝。大国皇帝穷追不舍,再派使者传话:奉诏而入朝,大者封王,小者封侯,如不应召,出兵征讨!

田横无奈,只身前往去见大国皇帝,行至京城外驿馆,告诉随从:为亡国俘虏、他国之臣,是极大耻辱,此距京都不远,提我首级前去,形貌不坏。说罢,拔剑自刎。

大国皇帝见到田横首级,假作悲泣落泪状,厚葬田横,再遣使召田横五百士来京,愿厚礼待之。然,五百人闻田横已死,遂全部自杀以殉,后人乃敬之谓‘田横五百士’。

五百壮士不惧死,忠肝义胆随田横。雄杰傲骨立苍穹,千古留名有其风。

而今,决死军团五百将士,其血性与田横五百士,有过之而无不及,其战力尤胜。”

“这五百人的确值得世人敬佩。无论何人执政,有此忠肝义胆的五百士,可以放心不少!”议长倒也没那么多忌讳,却对决死军团的五百将士,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这一路随行,唐光也搞明白了,议长姓宋,为正炎国十大家族宋家的代表,过去是懒得打听,也不想知道,现在自然而然就了解到了一些内情:这一次会盟,实际上就是一个明知是坑却又不得不跳进来。朝中有人就是想让议长此行灰头土脸,颜面无光。

 

第63章 三国会盟

 

宋怗这一任议长当的非常憋屈。

先皇驾崩之后,曼家作为先皇的从龙之臣,以文臣武将中的资历和地位,纠集一帮老臣,几个回合,将先皇留下的班底,抓的抓,贬的贬,篡夺了执政大权,本想黄袍加身,登基大宝,成就九五之尊,无奈先皇的威望实在太高,就差那一步总也够不着,根本无法取代,只好顺势改变形式,整出一个元老院,分出上院和下院,曼家出任议长,十大家族皆大欢喜,一起分享执政权。

权力如春药,让人陶醉,让人上瘾,为了谋取一己私利,更会让人为之泯灭所有,铤而走险。十大家族,表面上的和谐,不可能掩盖内在的惊涛骇浪,甚至血腥厮杀。

与先皇执政理念截然不同,曼家接过政权,放纵一家贪欲,撷取私利疯狂到几乎都快要公开化。继曼家之后,李家接任议长,与前者更是比着贪墨,比着下手狠,并且开始大肆卖官鬻爵。

待宋家从李家接过权力,十大家族的势力已经遍及国家的各行各业,渗透到官僚体系的每一个衙门,犹如吸血的水蛭,每时每刻都在压榨着这个国家的每一滴血。不幸的是,本想励精图治,整肃吏治,成就一个中兴时代的宋怗,根本无法抗衡曼家、李家留下的政治势力,很快就被架空,近乎已经成为傀儡议长。

宋怗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曼家的势力太庞大,即使他身为议长,也经常会遭遇到发号的施令难出大门的窘境,最近几个月,身边更是风声鹤唳,连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威胁。

长店城一战,本来是一次契机,却又被许家联合曼家、李家等家族,生生扭转了方向。

这一次所谓三国会盟,实际上是霁月国和长生国,看巫咸国通过会盟,从正炎国这边得了不少便宜,串通着也想依葫芦画瓢,要从正炎国切去一些蛋糕。

按照宋怗的想法,完全可以找个理由不予理会,毕竟,三国之间即使有些矛盾,却还没到必须见面磋商的地步,但是,元老院上下,都认为当缩头乌龟,有辱国家脸面,尤其是为了防止武官为邀功而生事,不仅要参加会盟,更要议长以国家大局为重,亲自带领臣工,登门去谈。如此,若要不去,必然下不来台,若是要去,无论谈的结果如何,都将颜面无光。

让宋怗想一想都感到窒息的是,无论国内的对头,还是对方这两个国家,都是如狼似虎之辈,为达目的,杀人不眨眼,可以用匪患、天灾、误会等多种理由,将自己捉为人质,甚至整个人都搞消失掉。若说国内是龙潭,这一趟要去的,他姥姥的就是虎穴。

宋怗的嫡系本就不多,能力强的人才更少,平日里谆谆教导臣工的话,无论多么慷慨陈词,大义凛然,他本人却还没有崇高到,为了国家、为了别人的利益甘于抛头颅洒热血。

唐光是他无意中了解并掌握到的一个人才,但他也担心唐光亦如过去那些人才一样,会被神秘失踪,会莫名犯下重罪,被及早清除掉。

他时常悲哀地觉得自己身为堂堂议长,却连保护自己嫡系的能力都没有,实在是窝囊至极。所以,他这一次秘密起用唐光,一直都很谨慎小心。

进入长生国国境,过一个个封地和城池,唐光并没有看到群雄各霸一方的局面,中央集权的力度蛮大。

一路之上,近卫和亲卫丝毫不敢松懈。

随议长出访的一位官员,习惯性地向沿途负责接待的地方官员索贿,受到长生国官员的嘲笑和讽刺,气氛一度有些紧张和尴尬,但也算没有大的波折。

长生国为了此次会盟,在京都太微城外的高岗之上,专门搭设了一座三个面的会盟台。一则是给来参加会盟的首脑,展示自己的诚意;再则是避免参加会盟的首脑猜忌,毕竟,率领不多的人马,进入他国首都,那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三国首脑带领使团,将分别驻扎在会盟台下的三个侧面,三个侧面分别有台阶,直通会盟台上。

唐光站在高岗之上,远远地眺望太微城,却发现,这个都城倒没有想象的那么大,约九里长的城池,只有一千多公顷大小,虽不能与正炎国的天都城相比,但是,与进入长生国一路所见的方七里大小的城、五里大小的城、三里大小的城相比较,太微城卓然不群,展现着国家首善之区的气势。

城墙四面,各有三门,京城之内,九经九纬,左太庙右社稷,前为朝廷后为市场,中轴线泾渭分明,所有建筑皆坐北朝南,正中为皇宫,筑于高台之上,五脊四坡式庑殿顶,柱有纹饰,柱顶有栱,承托脊檩,廊庑、台榭一应俱全。屋面墙壁,包括地面,敷着一层红色。城内还有诸多严整规范的四合院建筑,二进院落,前堂后室,中轴对称,有东西厢房、门房,大门前有影壁。

这是一个极重礼教,等级森严的国家,而且让唐光生出许多的亲切感。

正炎国使团驻扎下来的当天下午,霁月国皇帝刘亥亲率一行五千多人,六乘传车马相衔,前拥后簇,旌旗招展,威风八面,浩浩荡荡入驻会盟台一侧,与正炎国一样,随行将士,迅速布下了防御军阵。

一夜无话,所有人都担心的劫盟,并没有发生。

翌日一大早,长生国国君周淦钰乘六马之舆,一千虎贲军乘坐戎车簇拥左右,二十多辆四马和三马之车,呈两队,纵向排列国王车驾前后,三千甲士执戈持盾随行护卫,旌旗招展,鼓角齐鸣,赫然出场。

第一天的会盟,主要是畅谈三国的传统友谊,说的都是些没有营养的漂亮话。

刘亥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着日、月、星辰十二章玄色冕服,佩挂四彩黄赤绶,不时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瞄一眼宋怗,又看看宋怗身后的唐光,转头又看看周淦钰身后的卫尉,嘴角泛起一丝牛掰惯了的轻笑。

周淦钰即显示出作为东道主的热情,又端着一国之君的威仪,估计也只有唐光能感觉到,他一次次对两国元首的情绪试探,总览会盟导向。

下午是三国的贸易谈判。这项内容本来被安排到会盟的最后,就是在大局已定之后,再行屠宰之法。唐光看宋怗实在可怜,便建议他提议这个议题往前调整,目的,就是打乱两国的部署和节奏。

长生国和霁月国强硬主张,三国贸易通行货币依然为金银和灵石,对正炎国的银票兑换比率进行打压,乃至排斥,强烈质疑正炎国库银存量,蛮横要求正炎国接受本国银票,三方谈不拢,只能搁置,待建立多国统一的银庄之后,再计较三国银票兑换之法。建立多国统一的银庄已经议过多次,谁主导,谁占多大比重,话语权怎么分,也是久悬未决的事儿。

紧接着讨论的是三国之间的贸易税务、人员往来,也是争吵的利害。能跟随宋怗来的,多少还算是他这一系的人马,也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议长掉入圈套。

三国首脑在这些谈判中,至多只是把关定向,签字认可的角色,所以,闲得蛋疼。

唐光始终不离宋怗左右。

看到将士牵马而过,宋怗问:“卿可懂识马之道?”

唐光想到一段典故,遂微笑道:“好马在饮食上要求精、食量大,因此能有足够能量抗御疲劳,有耐力和长劲。劣质马吃不进很多饲料,身体素质就差,跑不远就疲劳。此之谓:下等料难饲上等马。亦如人一般,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处,须以非常之爱,可成其非常之事。”

“卿对贤士选拔任用可有见解?”宋怗随口又问。

唐光又是微微一笑,道:“下官曾闻,有产玉之国,上爱宝玉,置高官专司采选美玉,依次各州县乡选设司官,然,多年不得,间有劣石充玉,上恼而惑。有翁告之曰:根在高官,高官仅识三流之玉,选官亦愚,四五流之才,如此蠢才选蠢才,至乡一系皆蠢才,石玉莫辩,且以官权为乐,玩弄差事,安得宝玉?”

“下官还曾闻,古有‘骥伏盐车’的故事:有一匹一岁大的千里马,拉盐车爬坡,伸蹄曲膝,皮肤溃烂,汗水洒地,爬半坡就难再上。正好被伯乐遇到,下车扶马大悲,脱衣衫盖于马身,千里马遇伯乐,乃仰天而鸣,若金石之声响彻天空。然,被埋没或受折磨之千里马,伯乐空有其识,安能助马脱离苦海?空有伯乐而不用其位,同悲!”

“下官亦曾闻:一只独眼梅花鹿到海边吃草,用好的眼注视陆地以防备猎人攻击,而用瞎了的那只眼对着大海,它认为海那边不会有危险。不料有人乘船从海上经过,看见这头鹿,一箭就把它射倒了。它将要咽气时说:‘真是不幸!我防范着陆地那面,而我所信赖的海这面却给我带来了灾难。’”

唐光倒没有明说其中的道理,算是讲三个小故事,最后一个故事关系正炎国大局,算搭头,随议长自己去理解。

宋怗沉吟片刻,忽然发问道:“长店城一战,斩首行动堪称独到,却也是险棋,何以如此?”

“难道议长对军中装备问题,已有耳闻?看他还算顺眼,倒是可以提醒他一下,避免被人出卖还替人数钱。”唐光想罢,道:“久无战事,虽不说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但亦有松懈,装备即是其一。若非那一阵边境摩擦,能否发现其中问题尚未可知。”

看宋怗听得还算仔细,唐光继续道:“那一战之前有小分队摩擦,因装备粗劣而亡将士,遂临战抽检,竟有三四成皆劣质装备,什么刀枪剑戟,磕碰几下就碎,烧火棍都不如。让将士持此装备上战场,那与送死无疑,故而,临时动议,行走险棋,采取虚张声势的围点打援,重心放在斩首掏心。所幸,度得难关。战后,对装备普检,劣质装备占七成之多,令人后怕。此事,不知监军那边可有上报?”

宋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内幕。近些年,军中装备供应,一直都是宰相一系独揽,即便他身为议长也插不上手。没想到,这些人为了发财,竟然敢在涉及国家安危的装备上下手,真是胆大妄为!西面边防如此,南面、东面、北面边防军装备是不是也是如此?这样的装备,与有国无防有何区别?等于是用一堆豆腐渣堆积城防,等人来攻!想到这些,宋怗禁不住后背直冒冷汗。

“许家、曼家对军中装备情况肯定心知肚明,如此,居然还蹿腾我行险之地,出国来会盟,置我的生死于何处?真是欺人太甚!必须尽快撕开一个缺口,拿下那个急先锋宰相再说。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想到这里,宋怗道:“这些事,我记下了。今日所言,不入六耳,切记!”

唐光正欲换更告退,门下侍郎匆匆走来,叩安之后,道:“启禀大人,现在谈判陷入僵局,无论贸易还是人员往来,皆没有进展。长生国国君意见,三国首脑会商边界安定之事。请大人前往。”

“獠牙终于还是露出来了!”宋怗一阵苦笑,随即前往会盟台,唐光率两员亲兵,紧随其后,贴身保护。

会盟台上,周淦钰和刘亥分别坐在大椅之上,笑眯眯地看着宋怗走来,就好像看着端上来了一盘很开胃的菜。

“宋议长,那些臣工做事,实在拖沓,这都两天了,一件事儿都没谈拢,令人失望。只好由我们亲自出面。难得一次会盟,总不能空手而归吧!”周淦钰道。

刘亥接过话,道:“是啊,国内的事儿还有很多,耽搁不起时间,诸位还是直奔主题,就边防的长治久安,拿出一个章程出来,以造福边民,留下千秋功德!如何?”

 

第64章 金蝉脱壳

 

“我等三国首脑坐于此,正深研细磨之,乃关乎三国三十亿人幸福之大事,我们正亲手铸造一段辉煌历史,一个惠及子孙万代之伟大历史。我们注意到,与我国一样,长生国和霁月国都高度重视国与国之间友好往来,严格遵守双边、多边之边境契约,确保地区之安全稳定,即使出现一些小的摩擦,皆本着对话之原则,保持冷静,消除对抗,此乃为维护世界和平尽了各自之力量。我们一贯主张……”

宋怗面带正炎国招牌式的微笑,从三个国家的友好交往,到维护世界和平,讲了两个多时辰,不带停顿,不带磕巴,连喝口水的空隙都不需要,真正把正炎国文人治国的特色发挥的淋漓尽致,忽悠到东,忽悠到西,吹牛皮不带打草稿,连篇累牍,滔滔不绝,没完没了,叹为观止,只听得周淦钰和刘亥满脑子瞌睡虫,哈气连天,咬牙启齿,却又不得不礼节性地坐在那里听着。

宋怗正讲的起劲儿,忽然猛地一顿,那二人还以为他讲完了,刚要松口气,却见宋怗头一栽,趴在了桌子上。唐光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号脉,大喊“快找御医,快找御医!”

会盟台上一阵混乱。

御医检查的结果,气血攻心,需要静养。

作为东道主,周淦钰也派出了精干的医官,凡有所需,尽力满足。

当夜,长生国和霁月国不约而同地派出探子,密切关注正炎国大营里面的动静。只看到,议长宋怗的营帐,紧紧张张,来来往往,都是送医送药的,这也不奇怪,急症嘛,任谁遇到,都这样。

即便包括正炎国随行的大臣在内,都没有注意到,躺在床榻之上的议长,已经换了人。

早在昨天傍晚,已经有一百名决死军团队员,悄悄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在百里以外静候。按照早前与唐光商议好的程序,宋怗先前服下一剂药丸,在慷慨陈词中,一头栽倒,果然被御医诊断为急症,连周淦钰派过来打探真伪的医官,都毫不怀疑这个结论。

天刚擦黑,宋怗便在孙真的贴身护卫下,身着军士服装,快速与百里外的决死军团会合,骑上快马,向边境狂奔,不跑不行啊,已经有情报传来,长生国为了给宋怗施压,不仅开始在会盟台外增兵,而且,以打促谈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部队正在向边境地带集结。

早在训练决死军团的时候,唐光就已经为议长准备了三个替身,无论从相貌到身材,都能做到酷似,稍稍易容化妆,足以混淆真假,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当天夜晚,正炎国随行的大臣,大都守候在议长的营帐之外,焦急地期盼议长病情好转。唐光则带领六名军士,一身轻装,以进城购买急需物品为由,大摇大摆地走进太微城。

太微城远没有天都城的夜市繁华,却还是有一些酒肆,能招揽夜晚的客人。

唐光与军士在一家酒肆坐下,神念感应身后远远吊着的长生国眼线,微微一笑,对店家少女大声喊道:“小妹,怎么回事儿,坐这儿半天,就没人过来招呼?还做不做生意了?”

“先生,你需要什么?”

“酒肉捡好的上,稻饭一人一碗。”

酒肉上桌,唐光借故上茅房,躲开后面的眼线,翻身出墙,迈开风云步,几步就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店铺,按照三长一段,轻叩窗棂。

“哗啦”一声,窗棂翻动,唐光钻入房内。

这里是正炎国派驻到长生国的情报机构,有探子常年值守,唐光手持议长亲手交与他的令牌,亮明身份,下达两项指令,旋即消失在夜幕里。

再次回到酒肆,六名军士依然还在那里抱卮牛饮。唐光加入战团,又拼得两卮酒下肚,满面醉意,与酒肆的少女插科打诨,调笑一会儿,又离拉歪斜地到旁边的一家药店,买了几个熬药用的金罐和一堆药草,晃晃悠悠出城回营。

会盟台下,正炎国的营帐依然显得紧张忙碌。唐光到议长营帐内,象征性地转了一圈,就返回自己营帐,优哉游哉地开始修炼。

第二天,日上杆头。

太微城内,一个足以震惊所有国人的消息,正在成倍数地向外迅速扩散。

“知道吗?长生国为什么每百年就要内乱一次?现在大王周淦钰已经开始召集兵马,准备迎击新一轮内乱了!连边境那边都增兵了,防止邻国趁虚而入。”

“家有阿母、大父,可以回去问问百年前的那场内乱,本朝不认前朝账。国家的所有土地,全部收缴国有,重新进行一次分封,各城池内的土地,也重新拍卖销售,空手套白狼,大发横财!”

“大王会允许有人这么作乱?”

“噫,这你就不懂了。长生国历代天子,甭管姓吴、鲁、卫、郑、周,实则都是一家人,一个老祖宗。他们每百年一次轮流坐庄,至今已历十几代,每一代天子家里都是富可敌国,什么都不用干,也足以享用数千年。”

“这不是明抢吗?”

“你,说对了,就是明抢!”

一波谣言席天卷地,顿时把长生国国君周淦钰砸得晕头转向,愤怒地拍案大喊:“给我查,是什么人在造谣!枭首示众,不,要施以车裂之刑!”

长生国迅速派兵抓捕传播谣言者,另一方面,派出大臣,走上街市,放大音量,大声痛斥造谣者卑鄙可耻,如此谣诼国家,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谣言这种东西,谣起来一句话,澄清起来要跑死马。这一波谣言很快在京城被压制了下来,但是,周边的几个城池和封地,已经开始了接力传播,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甚至演绎出几十个版本,关系到每一名国民手里的银两。

长生国陷入了近百年来,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混乱。

周淦钰试图制造与正炎国的紧张局势,以转移国内矛盾。但是,当准备挑事儿的十几名甲士,故意晃荡到正炎国大营附近,面对的却是一群足以震慑灵魂的死士人盾。

远远藏身于甲士后面一颗大树旁边的千夫长,忽然双手捂眼,惨烈地大叫起来,不一会儿便蹬腿,死于当场。

这么远距离,还隔着一棵大树,也赖不着别人。看不到创面,莫名其妙的死因,更让人恐慌。

挑事儿的甲士迅速后撤,此计作罢。

用意念控制钢针,从眼耳喉鼻等薄弱处钻入,在人脑子里横冲直撞,把脑浆搅碎成渣渣,无声无息中杀敌于百千米之外,是唐光自己琢磨出来的秘密武器。虽然阴狠了点,但是,自从上次遭遇到神念攻击,他就一直揣摩提升异能战斗力的办法,以求多一分自保之力。这一次小试牛刀,效果很强大。

本来,唐光提醒过宋怗,有把握无声地击杀刘亥,然后嫁祸于长生国,正炎国可得渔翁之利。宋怗胆小,官场上嫁祸于人的事儿见的多了,干的也不少,但在现在这个局势下,万一失败,会引火烧身,属于下下策,非万不得已,不采用。

现在看,谣言制造的混乱,更甚于武力,谣言足以谣翻一国。

趁着混乱,唐光又一次大摇大摆地走进太微城。因为谣言带来的市场恐慌,已经转化为实际的行动,市面上开始出现店铺抛售。

正炎国安插在太微城的情报人员,办事效率很高,帮唐光以不算高的价格,趁机在太微城购得一处店铺和四合院,留下一名信使,黑市里制造出合法的身份,从头到脚装扮成长生国土著,开始着手重新装修门面,不久之后,星月楼将派遣精兵强将过来接过产业。星月楼的触手,正式开始伸向国外。

因为这一波谣言闹得实在太凶,也无意间击中了长生国的软肋,国内矛盾迅速激化,不仅老百姓群情激奋,怒不可遏,连一些异姓诸侯,也开始谴责王室的卑鄙可耻。

周淦钰已经无心再去想占正炎国的便宜。

刘亥虽然有心看笑话,但也得装作关心和分担忧愁的样子,亲自探望了依然躺在床榻上的“宋怗”,亲自安慰周淦钰几句暖心的话,打道回国。

散伙!会盟的事儿,不了了之。

正炎国使团,也拆了营帐。一向讲究礼仪的长生国,即使在混乱的局势下,至少没有忘记送客之道,太傅代表天子,护送着一病不起的“议长”,向边境快速进发。

正炎国与长生国的边境线上,正处于剑拔弩张的局面。

准备以打促谈的长生国军队,已经拉开架势,展开局部侵袭,只是因为国内局势突然而来的混乱,造成了新指令的迟滞。

太傅的出现,让紧张得边境局势,迅速缓解下来。

正炎国使臣辞别太傅,双脚踏上本国国土,心中才常常地松了一口气。毕竟大多数都是文人,真刀真枪之下,免不了惊慌失措。

行了百里,议长车驾忽然传下一道命令,就地安营,休整两日再启程。

当夜,宋怗在孙真率领的决死团队员严密护卫下,返回营帐。

唐光将他走之后发生的事情,向议长进行了简要报告。

“看来,本官当机立断提前离开是正确的。长生国这一次软硬兼施,势在必得,若非制造谣言引起内乱,恐怕此次难以善了。”宋怗心有余悸地道。

“大人,我们护送议长大人返回的路上,在边境遭遇到长生国的军队,有三十一名队员,在冲突中伤亡。”孙真一脸正色地向唐光报告。

“决死军团此次表现非常突出,回京之后,正式纳编为御前近卫。每人记一大功,晋升官衔。凡阵亡将士,予以厚葬,其祖父母、父母无妻、子、孙依倚者,人日给米二升,以终其身。经战伤残者,给衣粮之米,留军中终其身。不愿在军者,给钱五十千,听自便。所有伤亡将士的家属免租税丁役,耕田种植之家,官府配送耕牛。”宋怗当即列出了抚恤优待办法。他心里话:这些人是给自己卖命的,更将是自己今后保命的底牌,必须予以特殊的对待,奖赏到位,才会心甘情愿效命。

他想了想,又道:“那一位以身替我挡箭的是叫韩丛真吧!如此忠勇之士,不可埋没,可由队将直接提拔为指挥,为御前带刀侍卫!”

两天后,大队人马再次整装出发,随行的官吏惊奇地发现,议长大人踏入本国土地之后,那如山倒了一般的病情居然神奇般地好了。

“兴许是水土不服吧!”大家在心中胡乱猜测道。

回到天都城,唐光与孙真一起,来到星月楼,见到盟兄孟广宯。

“兄弟,现在的星月楼,不仅在京城扎下了根,而且在三州两府十二个县,二十一个大小城池,建立起了星月楼,从朱西城到京城沿路所有城池已经都有我们的星月楼。”孟广宯一脸的成就感,哈哈大笑道。

“小弟这里也有一件喜事儿。此次长生国之行,弟已在长生国都城太微城,购得一处店铺和宅院,这里是地契。大哥可着人尽快过去接手。弟的意见:核心骨干和经济命脉掌握在我们手里,外围人员还是以当地土著为主。今后,若有看的好的当地土著,也可吸收为核心骨干。我们的目标是以经商为平台,形成跨国势力,所以,大量吸收各国能人贤士,也是我们的一个原则。大哥意下如何?”唐光笑道。

唐光的这个消息,让在场的星月楼高层,都显得非常兴奋。这才多长时间,星月楼辐射面已经这么大,而且拓展到了邻国都城。

大家一起讨论,很快拿出一个意见:着拓展部部长樊胜,再次率信息部副手陈东、商务部副手刘垲文,携清洁部三名炼气一层的高手,以行商身份,即日赶赴太微城,接收星月楼。根据这一阶段的工作成绩及实际需要,任命陈东为太微城星月楼全权主事。

 

第65章 韦十一娘

 

房间里只剩下兄弟三人的时候,孟广宯满脸忧虑地道:“两位兄弟,星月楼发展的速度够快,但是现在也面临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哥哥但说无妨。”唐光道。

“我们的底子薄,骨干的培养选拔,跟不上势力拓展的速度。这还不算什么,关键的问题,咱们现在是站在大街上玩杂耍,没有后台啊!眼前的好形势,实际上也是抠着屁眼上房,自家抬举自家!甭说两位兄弟身有军职,即使亮明身份,咱也磕不过人家。京城这里的水深着哩!不少势力直通元老院,吹口气儿都能把咱们灭咯。相信太微城的形势应该与此相似。”孟广宯说的很直白。

“当初那个‘神秘势力’应该还是可以用用。”孙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具体说呢,譬如……”唐光道。

“我觉得,对于外界,我们依然可以对那个‘神秘势力’讳莫如深,让人感觉星月楼与修真界有着密切的关系,这样,即使对方的后台是世俗世界的皇帝,也该对我们忌惮几分。”孙真道。

“三弟的意见是对的。一方面,咱们依然保持‘神秘势力’的神秘感,另一方面,还要从经营上,给他们这方面的暗示,譬如,我们在经营的项目里,增加一些吸引修炼者的物资;在客房里,增加聚灵阵,吸引修炼者入住;广泛搜集修炼用的法、丹、器、符等宝物,举办大型拍卖会。如此,即便没有关系,也有了关系。”唐光把孙真的想法,做了进一步的延伸和补充。

“店员在商业介绍时,可以大胆告诉顾客,我们实力雄厚,是跨国商家,与世俗界和修真界都有密切的往来。虽说有点拉大旗作虎皮之嫌,但大致也是如此,毕竟,我与三弟现在都已经接近炼气三层圆满境界,虽不知在世俗界能不能排得上号,但应该能算得上一方强手了。这点自信可以有。”唐光笑道。

“这个主意好。只要没有修真者来死磕,这杆大旗还是蛮有说服力的。我看可以。我咋感觉我们现在是在打造一个庞大的商业王国呢!”孟广宯心中大定,哈哈大笑道。

唐光又特意提醒了银票的事情。

孟广宯觉得应该未雨绸缪,从长计议,星月楼的财务运转,黄金白银和灵石作为储存资金,银票不作为储存资产,只限于流通,并且持有量不能过大,可以作为兑换周边各国货币的资金使用。

兄弟三人又小酌几碗,说些近期的见闻,唐光与孙真便告别孟广宯,返回殿前司。

从长生国回到京城,兄弟二人分别被明确为殿前司云骑尉和武骑尉,只有虚衔,没有实职,手下一个兵都没有。决死军团已被议长打包收走,连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无权调用。

“哥哥,决死军团放咱哥俩手里,他们会做噩梦吧?如此决绝,难道忘了谁帮他们度得难关?”孙真调侃道。

“呵呵,这个世界,的确有那么一种人:战争的时候,他们躲得远远的,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和平来临,坐天下了,他们就会纷纷钻出来,指导你如何坐天下或者干脆指责你的战争、羞辱你的流血。这种人很常见,用他们经常谴责别人说的话,叫做骨子里的劣根性!不过,没收兵权,将我们扔在一边,这一次倒是可以往好处想,兴许是议长故意为之。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刚走到殿前司大门前,远远地看到两位女子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看唐光二人过来,赶忙往后一撤身,要低头的瞬间,看清楚了唐光和孙真的模样,那表情激动得不行不行的。

“二位想必就是唐大人和孙大人吧?”其中一位身着紫衣绫罗的女子弱弱地问。

“你们二位是?”唐光恍然一愣,也大致猜出了来人身份。

“奴家韦十一娘,这是阿乔。特来寻找恩公,当面感谢救命之恩!”另一位红衣襦裙女子莺声说道。

站在门口说话也不大方便,唐光便招呼她们到路边的茶坊小坐。

坐下介绍,果然是一个多月前,兄弟俩在瓦市勾栏里救下来的两位女子,韦十一娘是躲进水桶里的那位,阿乔自然是当时倒在门口的那位。

兄弟二人丝毫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孙真微微一笑,道:“好好的看戏,却为何会着火呢?小娘子可知道?”

两位女子相互看了一眼,韦十一娘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为了那天观戏的大人。本来这个季节,诸般宫调,曲子轮递歌唱,没那么多花儿。前却有官差拿来了一身衣装,传话说要招待上差,点名要我唱《愿成双》,说唱的时候,还必须穿着那身衣裳,还须‘金莲漫步、翠袖半笼、湘裙微露、风情月意’云云。官差先付了定钱,又有东家之令,奴家焉能不从。只是那衣装是盛夏穿的,春寒料峭的季节,穿上去冷啊!只好多生个炉火御寒,不意燃起大火。操持鼓、板、笛的跑的快,只剩下奴家二人身陷火海,幸得恩公搭救,才得活命!”

“丂,敢情天都府尹那天是陪人找刺激,寻找初恋去了!”唐光心中骂道。

二女奉上百两白银,以表救命大恩!虽说那天晚上救出来几百人,但也只有二女专程来致谢。兄弟二人自然是坚决不受,推说只是机缘巧合,随手而为,大可不必记在心上。

看兄弟二人仁义,二女也不再坚持,东拉西扯,聊起京城逸闻。唐光也从侧面晓得了,此二女也都是苦命之人。

韦十一娘为犯官之女,其祖父乃从龙之臣,曾追随先皇几十年,曼家掌权,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她的祖父、父、兄尽皆斩首,其余人等,男丁充军发配到偏远州县,妇人则被卖于青楼勾栏,桃李年华,深陷泥潭,苟且偷生。

阿乔的身世更为凄惨。她家原本还算殷实,遭逢县太爷圈地,一夜之间,七间房屋被官差推倒,她的父母拼了命的阻拦,非但无济于事,还被打了个半死,活活闷死在倒塌的房屋之内。一些亲戚朋友,最初还仗义执言,为她家打抱不平,但是被官家封了些银子,便都闭嘴不言。阿乔及笄之年,孤身无助,本意前往京城告状,又遭恶人诱骗,被破了身不说,还几经转卖,卖到京城的瓦市。

这年头,正炎国光鲜的浮光之下,官吏肆意妄为,草菅人命,商贾黑心至极,敲骨抽髓,苦命人忒多,非唐光之力所能解。不过,看那经历了灾难和风霜的韦十一娘,柳眉之下,一汪秋水,暗含机宜,玉雪肌肤,芙蓉颜面,却透着几分英气,唐光心中一动。可怜之人自当抱团取暖。星月楼势力虽弱,却可为这些苦命人的依仗。

想到此,唐光便将星月楼介绍给两位女子,正处于人生艰难的二女,如同流浪儿找到了家,失联的人找到了组织,欣喜万分。

唐光也没有料到,这一次的随意之举,竟使星月楼增加了一支横扫官场,连高官都忌惮三分的娘子军团。

翌日一早,刚盘腿坐下,准备修炼的唐光,却被一名军士的声音打断,随之,伴随着一阵轻笑,一人推门而入,唐光定睛观瞧,不是别人,正是同科好友武松凌。

唐光上去一个熊抱,这在正炎国可是从没见过的礼节,闹得本就有点腼腆的武松凌,脸色红得就像蒙了一块红布。

“武兄一向可好?这都快小半年没见了。”唐光哈哈一笑道。

“听张承恩说你来了京城为官,却联系不上,说是执行任务去了。就一直等着,估计也该回来了,这才来见。唐兄果然不同凡响,文举失意,武举得意。这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武松凌想起一起秋试的情景,不胜唏嘘。

“武兄现在还跟着程奉德吗?”唐光关心地问道。

“哎,一言难尽。吾算是愈陷愈深。前不久,又替那厮参加了礼部试,礼部试及第,那厮以‘特奏名’之法,得了一个正八品的承奉郎官职,但却嫌弃官儿太小,坚不到职,一天到晚跟着宰相的孙子许从仙厮混。吾暂无其他去处,他也不放吾离去,只能继续充当他的僚属。”说到这里,武松凌一脸的黯然。

静默了一会儿,武松凌又道:“吾此次找你,实在也是有紧急的事,需提醒唐兄多家小心!”

“哦……此处比较隐秘,武兄请直言!”

“程衙内这个圈子,只有你不敢想的,没有他们不敢干的。真不知道他与你到底结了什么样的仇恨,他居然想要置你于死地!”

“愿闻其详!”

“几个月前,枢密院派一位文官去边防勘察战场,你是不是与巫咸国边防军发生冲突,被围困多时?”

“确有此事。有问题吗?”

“想要找你的事儿,当然就会有问题。程衙内与那边的一位副将粮草官密谋,认为你不可能会在几倍于我的兵力围困中脱险,唯一的解释就是曾经被俘兵通敌。现在只差另一位当事人那个什么统领的证词了。”

闻听此言,唐光再怎么冷静,也忍不住站了起来,一脸怒火,心道:“又是一个‘莫须有’!这程衙内还没完没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难不成真想找死不成!还有那粮草官,不是柳恩卯又是何人?这样一个垃圾,真你么也想蹬鼻子上脸!”

武松凌满眼的担忧之色。虽然他与唐光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但已把唐光视为知己。现在有危及到好友生命的事儿,他也是豁出去了。

“那份证词何时能到?”唐光问。

“大概也就这几日。好像那个粮草官也将作为重要证人,会根据情况需要,随时来京。唐兄一定要引起重视啊,京城之内的斗争,比真正的战场还要残酷冷血,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据吾所知,‘莫须有’之下,已不知有多少冤魂!”武松凌几乎是颤声在说。

“正炎国官场的确是有太多的冤魂,咱也不是那种愚忠之人,焉能听凭刀驾到脖子上!武兄的这份恩德,唐某记下了,来日必报!咱不惹事儿,但也不怕事儿,既然事儿来了,那就有应对的办法!”唐光朗声说道。

武松凌将消息传到,便匆匆告辞,唐光起身送他到殿前司大门之外,刚要转身返回,却远远地看到三五个差人急匆匆地向这边赶来。

唐光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连忙藏身在大门一侧的石狮子之后。

但听得那几个差人来到殿前司门前,高声呵斥道:“提刑司办案,让开!”

殿前司再怎么说也是中央一级的衙门,岂容州府一级的提点刑狱司嚣张,同样呵斥道:“这里是殿前司,岂容你等放肆!”

“我等奉命缉拿唐光,若是耽误了公差,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提刑司衙役依然蛮横。

“既然是奉命拿人,文书何在?”殿前司守门军士应该是参加过决死军团的训练,认得唐光,一心维护,毫不含糊!

提刑司衙役装模作样翻找,却迟迟拿不出缉拿文书,守门军士更加不让。

门口的动静不小,自然惊动了殿前司内的武官,孙真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唐光用意念牵动一片枯枝,照着孙真耳边轻击了一下,待孙真看过来,唐光脚踏风云步,瞬间消失。孙真假意出门,看身后人都在看热闹,并无人注意,便飞身追赶唐光。

此正是:朋党营私欺社稷,帷幄无人遭奸臣。千秋冤案莫须有,三字成狱恨古今。

天边风云乍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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