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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于 2021年5月27日 被检测为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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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历
最近打扫房间清理杂物，发现了多年以前的一个笔记本，仔细翻看，颇为有趣。笔记详细记录了我早年到南方寻找工作的一段往事。
那还是1993年的事情，距离现在已经有27年，我当年39岁。这个笔记完全真实地记录了当时我们的工资收入水平和希望闯荡一下多赚一点钱的心态。
因为笔记是当时的实录，所以看起来更有味道，笔记里面所记的内容，完全是当时所经历过的事情和当时我的期望，以今天的目光看来，有点“穿越”的感觉。
1992年春天，邓小平发表了著名的南巡讲话，在邓小平南巡讲话的推动下，原来安于现状的老百姓开始蠢蠢欲动，生活的期望值在慢慢地发生变化。以往贫穷而平静的生活被打乱，大家都感觉被一种力量推动着，希望更好地发挥自己的能量，赚更多的钱。人们表现得既兴奋又茫然，体制内的很多人，包括事业单位的人和“机关干部”也变得不安分起来，纷纷“停薪留职下海”，卷起了一股南下的浪潮。
那个时候，机关干部（就是现在的公务员）也不似现在这么“高大上”，机关干部和事业单位的人员是可以对调的。在一般人看来，在事业单位搞技术工作和在企业从事技术工作也没有很大差异。这股浪潮从大概从1992年开始，一浪高过一浪。到了1993年的夏天，我终于也按捺不住了，被这股潮流所裹挟，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和心理准备，终于也跳到海水里面去扑腾一下。
当时人们认为有金子可捡的海滩就是广东沿海，为去广东“南寻”，我事先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亲戚朋友给我提供了一些他们在广东熟人的联系方式，希望我到广东去找工作的时候，这些熟人能给我提供一些帮助。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普通老百姓家里座机也是很少的，联系方式无非就是提供一个住址或者工作单位，再就是工作单位的座机电话号码。
我大概是在1993年8月下旬出发的。
第1天，乘火车南下，当然是硬座，当时卧铺票不是随便可以买的到和买得起的。邻座是一个九江人，通过交谈，开始有了对于“下海”的一点初步认识。那个九江人是退伍军人，原来在老家的工厂从事保卫工作，现在已经离开原单位“停薪留职”，自己去办公司。停薪留职期间，需要交给单位每个月20块钱的“保职费”。现在惠州市一个美术装潢公司任经理，他说了一些广东惠州那边的情况。惠州是广东的第二大城市，处于大开发的时期，传言如果广州市成为直辖市，惠州就有可能成为广东省的省会城市，发展前景看好。传说韩国欲投资10亿美元，建立一个汽车城（公司），叫熊猫汽车城，正在谈判中。九江人还说，如果我是搞美术装潢的，他可以给我介绍1000块钱一个月的工作。
第2天上午，到了广州，下火车看到整个火车站广场人头攒动，大家都在做“布朗运动”，出了火车站，公用电话亭找不到，问路，想打探一下广东省计量所在哪里，对方是一脸茫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在火车站附近的街道上逛了约一个小时，才在较偏僻小巷子口找到一个有公用电话的小卖铺，查到广东省计量所的号码，一问，原来计量所就是在火车站附近的地方。
到广东省计量所，是希望找一个叫罗X的老熟人，他是我参加学习班时熟悉的，湖北人，人很好的。我到广东之前，已经和他联系过，他答应尽量给我提供一些方便。但是那天，他下现场工作去了，可能几天后才能回来，我只好在广东省计量所的招待所住下。
招待所条件还是不错的，16元一天（那个时候的住宿费是按铺位计费的，不是按房间计费）的住宿费，当时感觉有点贵，不过当时人也累了不想动，就住下了。同房间的另外住有一个是国家计量院的高工，搞量块的，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也从事过量块检定工作，算是同行了，此人还是国家量块方面的权威人士，人很随和。
中午两点睡下，三点半午休醒来，到街上看看，了解一下去东莞的汽车的情况，经别人的指点，在大沙头找到了有公共交通车可去东莞，晚上六点回招待所，一晚无事。
第3日，赴东莞，十一点钟的时候，汽车到了东莞汽车站，又是乱哄哄的，比广州火车站还乱。打了一个摩的，找到市政府欲找朱XX。朱是南昌的朋友提供的联系人，来广东之前与朱有过电话联系。他来东莞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现在基本上安定下来了，原来在南昌的高校工作，也是经朋友推荐，到东莞市政府工作。朱的妻子在江西老家也是大学老师，现在东莞的大学教书，月薪700元，老婆的工作单位还是东莞市政府联系的，真是很好哦。朱的工资现在为400元/月。问他还有什么其他的收入，他就不肯说了，不过朱认为来了这儿很好。
朱为人很热情，通过朱的介绍，了解了一些东莞的情况。朱说，由于东莞在报纸上发布了一个关于招聘中小学老师的广告，全国约有上万人来到东莞教育局应聘，争夺的也就是300个人左右教师的位置，这无异于百里挑一，也太难了。来应聘的多为江西人和湖南人，也有其他省份的。由于来人太多，抬高了东莞教育局的身价，对求职人员的要求就很苛刻了，非本科或者非中级职称不要。碰到一对南昌夫妻，男的在南昌钢厂搞财务，女的是中学老师，中午在饭店里面吃饭与他们坐在一块，随便聊了一下。这个女的真是有决心，她说如果能够应聘，她准备一个人先来这边工作，然后丈夫再来。大家都是这样瞎碰，好像广东真的有金子可捡。
朱介绍我下午到广东显像管有限公司去看看，这个彩色显像管公司大概位于东莞市城市的边缘。到了该公司的临时办公处，与招聘的工作人员有过交谈，该公司有意招聘我去工作，但是我谈到希望同时解决老婆的工作（中学老师）和在广东安家，他们表示很为难。该厂是广东省投资20亿人民币办的大型企业，号称中外合资。但我问到有关编制等事宜时，他们说可以保持原来的关系，实际上就是编制他们不管，你自己放在口袋里。问到收入，说是现在工厂筹建时期大概有600元/月，以后有可能增加，其它行业要找工作可能比较难。
结束了东莞的探访，得到一个结论就是：单独一个人在广东求个好一点职位，还是有可能的，但是要举家搬迁就有点难了。 第4日，一早出门，准备到大亚湾核电站去找汪X，汪是关系比较要好的原单位同事，我到广东找工作，多多少少是受了汪的影响。他在大亚湾核电站工作多年，把广东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描绘得很好，所以希望找汪去了解一下这边就业的路数。
但是这一天的行程，特别地不顺利，开始听了同旅社一个广东人的话，说是大亚湾在惠东，到汽车站买了一张到惠东的汽车票，结果在路上又听一个四川人说大亚湾不是惠东而是在惠阳，就半途在下车，换个车到了惠阳。到了惠阳又说是大亚湾是在澳头，又有人说，就算坐车到了澳头也是找不到的，是在霞坡，又准备到霞坡去，结果车子不到那儿。下车后再问周围的人，又有人告诉我，广东核电站名字叫大亚湾核电站，其实不在大亚湾，核电站在深圳。由于没有办到深圳的边防手续，深圳是去不了的，这一天算是白跑了，哪里像现在一样，掏出手机，百度地图查询一下什么都知道了。
在惠阳汽车站，又有人告诉我，惠州的熊猫汽车城就在附近，花费3元车钱，打了个摩的到那里一看。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个牌子立在这里：施工现场谢绝来访。晚上六点来到惠州市区，下车一看，惠州还真是很漂亮，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人们悠闲地在市区中的湖边散步。比较一下来过的其他地方，广州像一个青春焕发的大城市，而东莞这是一个刚刚赚到一点钱的暴发户，惠州城市大小适中，新开发区在城市郊外，惠州市区还是比较宁静。
在惠州一路走走，可能是在新市区，结果走了一个多小时，竟然没有发现一个旅社，走到一个人事局招待所问问，有50元的包房，一听这个价钱呢，吓了一跳，感觉是个天价。后来还是回到汽车站附近，找到教育局招待所，教育局招待所叫“园丁楼”开始看了一个八人间，六块钱一个人。一看上下铺脏得很，换了四人间，四人间是10元/铺，比较干净，洁白的床单下面是席梦思，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还是我一个人住在房间里，但愿晚上不要来人，我可以安静地睡一个晚上。一个人在房间安静地坐下来，总结一下这几天的奔波，有几点体会：
体会一：广东气候真的很好，前两天中午很热，可晚上一点都不热。蚊子很多，所以睡觉必须要蚊帐。夏天如此舒适，那冬天就更没得说了。冬天肯定很暖和。
体会二：穷地方的人来打工，这里几天碰到很多出来打工的人，来者均是江西、湖南、四川等地的，根本没有浙江、江苏等地的人。体制内跑出来看看的，大部分都是中学教师，有可能恰逢暑假或受东莞招聘启事的诱惑。如果大专学历，这里的单位都不感兴趣。昨日在彩色显像管碰到的几位教师，招聘工作人员连表格都不给发。
体会三：北方人穷（广东人把除广东人以外的人统称北方人），以往认为住工农兵旅社，是最便宜最差的，农民进城才住的。现在看来住过的“园丁楼”，和工农兵旅社也没有多大差别。
晚上写完日记以后来了一位住客，此人是广东省一个山区的人，学会计的。他现在准备到深圳的外贸公司去工作，已经在其他公司干了一年半。他哥现在惠州住，在大亚湾开发房地产。与他谈了一谈我此行的目的，初步的了解了以下信息：
1.在此地工作。一般公司有400元到600元。（那个时候我的工资好像200元都不到）。
2.进入惠州工作，迁户口过来每人要有4000元的调户费，小孩是否要他不清楚。
3.举家搬迁要在一块儿很困难，现在这里比较乐意接收的人要有大学本科毕业，有三到五年的工作经历，未婚，所学专业希望是建筑，计算机电子。
第5日，一早七点半起来就匆匆赶到惠州人事局去看看，到了那儿，有一个小姑娘管接待，在广东第一次听到标准的普通话，中山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问了一下情况，小姑娘说，每天要接待大概40个人，这种盛况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她工作就是帮找工作和企业牵线搭桥，有的经她推荐，很快就找到了工作的，有的只能作为人才储备存档。
她看了我的材料后认为无法推荐，他说类似和我这个情况有几个难点，第一个你搞计量的口子很小，光学仪器专业更是没有办法，教师也不考虑。没办法，勉强填了一张表格，表示如果能熊猫汽车城开工，就要帮我推荐一下，她说可以，但告诉我，汽车城是独资企业，没有医疗、退休等保证的。
在这个之前，我曾去到惠州市的计量仪器服务部，想打探一下计量所的情况，正好该所的所长在服务部，我就与他谈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是华南工学院机械系82届毕业的，与我同届，他仔细看了我的求职书，表示可以考虑，但如果是要房子就不容易了，如果老婆来就更不好办了，不知是否他不好明的拒绝。他说，这里计量所的情况与内地差不多，他们开了几个公司，要自己找饭吃的，员工工资350多，奖金150块，一切都有保障。
我向他询问了合资企业的情况，他说合资企业属于掠夺性的，他认为不怎么样。虽然大约有1000到1200块钱的工资，但每天要满满的工作约十个小时，人很累，人格也受到侮辱，他是情愿要是500块钱也不要拿1200块钱。再说合资企业根本不解决住房，没有医疗保险等。
问到住房。他说，在惠州的现在规定的房价是1800块钱一个平方，每套房子大概60个平方米，60乘1800人民币，要等什么时候才能买到？他的话给我打了很大的退堂鼓，听着他话之后，我决定回南昌了。我当即回到旅社，退了房间，拎上东西就赶12:30的汽车回广州。
晚上八点钟左右回到广州，住在江西办事处，每晚八块钱，便宜点，但住宿条件很差，给罗*打了电话，说好第二天在计量所见面。
第6日，一早六点半起床，直奔白云路市内售票处的购票，买到一张27号返回南昌的火车票，准备休息两天就回南昌了。
中午到了广东省计量所，罗招待吃饭，饭后给他谈了一下来意，他说最近他的家乡湖北洪湖也有几个人来广州找工作，他姐夫已经在广州的省医药公司跑仪器销售，姐夫停薪留职一年每月24元，说是老婆准备跟他跑一年，赚到钱然后再回去。
罗听了我的“南寻”经历，提议说，广州南面的几个城市诸如中山、顺德、江门一带发展得比较不错，可以去看看。
因为南昌过来的时候，还有朋友给了江门五邑大学张老师的联系方式，说是张老师给我推荐了一个工厂，是与照相机有关的工厂，应该去看一看的，不要错过了机会，来了一趟，至少总要把情况搞清楚。即使没有收获，也应该有个结果，所以准备第二天到江门去走一趟。
第7日，一早就出发到江门去了，上午10点钟左右到达。找到张老师，他也是前两年到江门的。湖南人，原来在武汉某大学教书，在江门还是在大学工作。是个交际能力很强的人，这一天他在家中客人不断，都是他自己的湖南老乡和他妻子的湖北老乡，总共大约有六批之多。他给我推荐一个生产彩色照相机的设备的中外合资公司，中午在张家吃饭，下午就到街上去逛了一下。看看江门的城市不大，但是很繁华，环境优美，民风也很显得很淳朴，大家客客气气的。
晚上，张带我到照相机公司的上级公司“江门市商业总会”老总家里去了一下，公司经理姓李，湖南人，原来是国防科技大学的老师，后来到江门五邑大学任教，提前退休，现任公司的副经理。
第8日，上午张的一个朋友带我去江门市计量所看了一下，看来计量所的前途也不乐观，他们自己说计量所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今后怎么样都不知道。然后到人才交流中心看看，那儿正在张贴广告，准备第二天开的人才交流会，看到“江门商业总公司”正在排挂牌招人，说是要招四个光学仪器的，四个机械工艺的，我想很有可能是为立体照相机招的，问问布置广告的人员，他们也不清楚，要我到他们总公司去问问。来到了江门市商业总公司，我进去问了他们一下，他们很热情，有一位女士看了看我的介绍以后，立即打电话约了他们厂长，说好下午两点钟见面。
下午两点钟，厂长准时来了，厂长是82届广西大学物理系光学专业的毕业生，广西人，对我的专业背景和工作经历很感兴趣，介绍了公司和工厂的情况：工厂是纯外资投资的照片洗印设备厂，名称为“雄霸照相器材厂”，提供一种有立体感照片的洗印设备，有国外专利，生产的产品主要销往国外，我的工资约600块钱一个月，试用期三个月。厂区离市中心六公里，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可以到厂区。公司花了300元一个月租房给技术人员住。编制可放在总公司，类似于人才交流中心的单位。我的工作很好安排，在技术科或者质检部门都可以。我说了一下我的期望值，他表示老婆的工作问题比较难解决，但是他提出一个解决方案，老婆可以在总公司从事文员工作，这个还要与总公司商量。
关于是否来雄霸照相器材厂工作，我和厂方当时都没有给出明确和肯定的答复。
我自己思量，江门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的，现在又联系到专业对口的光学仪器厂，就是工资在珠三角算是比较低一点的。我感觉该产品会有前途，厂长说现在厂子里还没有开工，已经有很多订单到了。产品主要是外销大约80%的左右，有香港方面经销的国外，但是国内估计销路也会很好，现在厂房投资了50万元人民币。想想，如果这个工厂都不来，就不要再提在广东下海的事情了。
现在看来，还有几个问题，第一 老婆的工作安排。第二，当时南昌还没有房改，比较下来已经商品化的珠三角房价就显得贵很多，考虑工作一辈子是否能够到一套房子的钱？当时的江门房价是一套房子10万块钱左右，不要辛辛苦苦的钱全部投到房子上去了。
第三，儿子的教育问题，据说江门的教育很好，江门一中也有获得奥林匹克奖的。江门一中全部能上大学，少数无法进入全国大学的学生都有希望进入入五邑大学。第四，事业单位跳到集体企业，心理上是不是能够承受这种落差？第五，远离家乡熟悉的人文环境，是不是心态能够转过来？
本文到此，以上所有内容基本上都是来自“南寻笔记”，只是稍稍作了文字上的修饰，下面的内容是凭记忆补充的。
在广东“寻”了一圈，包括广州、东莞、惠州、江门，匆匆忙忙的。
27日晚上乘火车回南昌，回到南昌后，好像一切又回归了常态，又开始了风平浪静的生活，关于到广东下海的事项就放到一边了。到了9月中旬，参加单位安排省经委组织的疗养团，到陕西临潼的陕西工人疗养院疗养，过上了体制内的悠闲生活，享受一下体制内的优越性。在疗养院大部分时间是到西安附近的景点参观，如果没有出去，就在疗养院里泡泡杨贵妃泡过的温泉，到阅览室看看图书，有点远离尘嚣的感觉，身心非常轻松。
还记得这样一个场景：那天，下着小雨，我一个人撑着雨伞在疗养院小路上散步，四周非常静谧，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由于已近中秋，路旁的树木已经染上了各种彩色，树丛中一些房屋隐约可见，给人一种非常惬意的感受，好像把曾经想下海的冲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等国庆前夕回到家里，一封电报在等着我“陈先生您好，关于您到我厂工作的事情，请早做决断，给个明确的答复，我公司不能长期虚席以待。”落款是江门雄霸厂的厂长。又是一场思想斗争，又是一阵忙乱，最后还是决定再到江门去看看，工作一段时间，如果工作和生活都比较满意，就干一段时间再说。
到了雄霸厂，安排的住宿是三室一厅的套房，3人合住，一人住一间，厅堂和卫生间公用，厂方说，如果全家过来，再安排独立的二居室，有一对河南来的夫妻，已经是这样安排的。雄霸厂暂时只有十多个技术和管理人员，都是这样安排的，我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公司请了一个煮饭阿姨，每天提供免费的中饭和晚饭，早饭在住房的楼下有很多早点的小摊自行解决，广东早餐品种还是很丰富的。到公司的第二天，雄霸厂一顿大餐招待，老鼠和蛇都上了，应该是比较隆重的接风，心里感觉很好。
由于公司的产品是购买的海外华人的专利技术在国内生产。现在技术人员的工作就是熟悉产品的性能，安排产品的生产流程，待成熟后招工人进行生产。所以我们的工作主要是熟悉生产图纸。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当时是请了公休假出来的，在单位上是处于保密状态，天天工作结束回到宿舍，就是在思考：是留下来还是打道回府，真的很难做决断。把老婆安排在公司做文员，她不同意，其实我也不乐意。作为书香门第出生的我们，骨子里还是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想法的，总是认为教书是一个体面的工作。老婆不能有合适的工作，就要两地分居，为了一点点经济利益，一家人不能生活在一起，感觉有点不上算似的。当时孩子还小，方方面面可能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
就我自己来说，在单位也混到了工程师和专业室主任，在南昌日子也是过得去的。想想自己年龄快40岁了，一个人外面打拼是不是会很累，顾不到家，家里也会很累。回想起在临潼疗养院的轻松感觉，如果下海了，是不是再也不能享受那种轻松的生活了。
左思右想，想过来，想过去，一拍大腿，还是回去吧！
现在，多少年过去了，已经退休的我们，看到当年的“南寻笔记”，与老婆谈到当年的下海，讨论一下如果当年在广东留下来会怎么样，结论是：不会比现在好，因为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我有好几个在南昌的大学校友当年都有到广东下海的经历，都在一两年之后回来了。
过着安静的退休生活，回想一下年轻时代的往事，其实人生不过是一个经历，经历了就是了。 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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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0月临潼
陈敏，1954年生，江西南昌人。1978年秋（78级）入浙江大学光仪系上学，大学毕业后一直从事技术工作，现已退休，退休前为江西省质量技术监督局所属技术机构的教授级高级工程师。
原题
南寻记
作者：陈敏
我大概是在1993年8月下旬出发的。
到了雄霸厂，安排的住宿是三室一厅的套房，3人合住，一人住一间，厅堂和卫生间公用，厂方说，如果全家过来，再安排独立的二居室，有一对河南来的夫妻，已经是这样安排的。雄霸厂暂时只有十多个技术和管理人员，都是这样安排的，我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公司请了一个煮饭阿姨，每天提供免费的中饭和晚饭，早饭在住房的楼下有很多早点的小摊自行解决，广东早餐品种还是很丰富的。到公司的第二天，雄霸厂一顿大餐招待，老鼠和蛇都上了，应该是比较隆重的接风，心里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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