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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届 | 王学中:我和我老婆的故事

王学中 新三届 2019-08-29


作者档案

王学中,1958年至1964年在中国人民大学职工子弟小学读书。1964年至1968年在北京市西颐中学学习。1968 年12月赴山西祁县插队,几年后抽调到祁县东街菜蔬商店任售货员,27 岁结婚。婚后调入石家庄某部队机关食堂任司务长。回北京后进入海淀农商银行工作至退休。


原题

我和我老婆的故事





作者:王学中

 

 

 

人生中会有很多偶然,有的让你避之不及,有的给你带来好运。


我刚上到初中二年级,就赶上文革和上山下乡。和许多失学的青少年一样,来到到山西祁县插队。


据说,人生年轻时有三个机会可以改变命运。对我来说,第一次机会参军,没抓住:第二次机会上大学,没缘分;第三次机会就业,想躲都没躲开——被分到祁县东街卖菜。


瞧瞧我这履历,既不是国之重器,又不是社会栋梁。我一县里卖菜的,社会底层,事业无成,人生失败,一辈子能干成什么事儿啊!但是,我还跟你说,我这辈子还真就干成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娶了一个好老婆。不曾想只这一件事,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决定了我人生的成败。


说起我老婆,其实我在祁县卖菜那几年都没见过她。直到有一天她从云南建设兵团困退回来。她父亲是北京部队离休干部,母亲是北京一个单位的会计。因为军队战备疏散,她们一家和另外十几家军队老干部被安置在山西祁县。


后来她父亲去世了,她家道中落。她母亲来菜店买菜,我总是帮她挑些好菜,一来二去,就逐渐熟了,换季的时候,她母亲常来帮我拆洗棉衣棉被的,我有时也去她们家送点菜。


那个时候,我所见到的她,沉默寡言,一脸苦相,但眉宇间尚存一丝书卷气息,但是她所做的事又没一样与书卷有关,几乎每次都看见她在不停地劳作,不是在和煤泥,打煤糕,就是掏炉灰,扫院子,洗衣服,剁鸡菜,反正这个家男人的活儿、女人的活儿,全让她干了。我对她的第一印象,这是一只落难的凤凰掉鸡窝里了!


最让我有点感动的是,她有一个从小有病的妹妹,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吃喝拉撒全靠人伺候。她们家那个姥姥,实际上是她们家有钱的时候雇来的保姆,专门伺候这小姑娘的。在她兄弟姐妹中,她最钟爱的就是这个妹妹,她的后背,就是妹妹的摇篮。现在妹妹长高了,她依然每天背着出来嗮太阳,遛弯。那小姑娘长得特别秀气,见到姐姐就撒娇,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总盯着她姐姐,充满着对姐姐的依恋和对生命的托付。


再后来,听她说,她们有两个姑姑,大姑和四姑。大姑是当地方圆几百里的美人。美到什么程度,咱不拿“沉鱼落雁”这些动物比喻,就拿人来说事儿吧。


解放前,乡下没有什么交通工具,但是总有人带着干粮和水,徒步几十里、几百里,到她爷爷家请求一睹大姑芳容。一传十,十传百,来看大姑的人络绎不绝。但是红颜薄命,大姑年纪轻轻的就夭折了。剩下四姑,人很普通,但身体壮实,一直活到很大岁数。她家里人说,上一代的遗传,好像再现到这对姐妹俩身上了,不过是妹妹随了大姑,姐姐随了四姑。


她从云南建设兵团回来,原本是她父亲托好了人,把她弄回来当兵的。托的人就是她父亲的世交齐部长,一位在石家庄部队的一把手。齐部长信上叫她近期前往石家庄住部队招待所等着填表走人,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从插队地点跑回来的部队子女。她母亲说是她把闺女给耽误了,没赶到石家庄,就赶上了林彪坠机事件,部队叫停了内部征兵。那些住在石家庄部队招待所等候的孩子们,一股脑儿的连夜填了表火速奔往部队,单就把她落下了。


祁县人民医院有个张姓女大夫,张大夫老伴和齐部长是战友,人家闺女早早的住在石家庄招待所等着,出事那天,当晚就参军走了。那时候的军装,正像冯小刚电影《芳华》里演的,女兵的帽子是那种新改的圆帽,被公认是史上最好看的军帽。


张大夫闺女穿着军装回祁县探亲,走在县里唯一一条大街上,军帽是那么时尚那么好看,红帽徽红领章闪闪发光,就像样板戏里唱的“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招来多少羡慕的眼光。恰巧这俩人就在街上撞见了,她扭头跑回家,一言不发的躲在小屋里拼命剁鸡菜。

   

弥足珍贵的参军机会,让亲妈折腾黄了,她能说什么。生命都是妈给的,为这么点儿事儿埋怨妈,那是不孝顺。突然有一天,她父亲犯病了,由于当地医疗条件差,又缺乏正确的抢救常识,本不该走的父亲,撒手人寰,撇下孤儿寡母,走了!她的依靠,她命运的逆转,也都随着父亲去了。


说不清是老天爷看她磨砺的日子不够,还是她自己太愚钝了抓不住机会,总之,炼狱道路漫漫,浴火重生无期,她第一次低头认命了。这一年,她按一铲黄土、两铲煤面的比例打煤糕,足足打出几吨煤糕,够全家越冬取暖了。


其实她原本就不是干活儿的人。她的父辈家境显赫,根基厚重,祖上都是河南达官显贵,家有万顷良田,河南著名旅游胜地宝天曼都是她家祖上买下来的,山区村民都是她家的佃户。其中最著名的是一位叫王俭心的祖先,官达三品,是左宗棠的老师,家里门匾“世代书香”是左宗棠亲笔所提。现在保存最好的河南内乡县衙门墙上还保留着王俭心画像和履历。


她的家族还有为国英勇赴难的光荣传统,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共有十五位革命烈士为国捐躯。她从小生活在优越环境里,品学兼优,多才多艺。她母亲在65军军部工作时,正逢65军文工团招小演员,她一下子就被挑上了。是父亲回来跟母亲说书香门第不能出戏子,硬是让母亲把她领了回来。


1965年中考,北京市出了15名作文100分的考生,被北京市教育局列为保送北京大学中文系的生源。教育局局长在会上宣布这条决定时,她就坐在席间,因为她是15名考生之一。紧接着新华社记者到学校采访了她,成为当时轰动全校的新闻。


她父亲曾对她说,她的伯父叔父解放前都是北大学子,她要上了北大,家族的书香烟火就算接上了。但是高一还没上完,文化大革命就来了,所有的梦想一夜之间都被碾的粉碎。纵观她的前世今生,总是南辕北辙错过风向,真够让人长嘘短叹的。


就在命运把她抛到最低谷时,终于有一缕阳光出现了。1973年高校招第二批工农兵学员,她以优异的成绩被山西大学录取。我再见到她时,她已经学满毕业,在祁县防疫站工作了。说来也巧,我一个女同学毕业后也分在防疫站,她们俩都在检验科,关系还特别好。东街菜店跟防疫站同在一条街上,几乎斜对门儿。我常去防疫站找同学聊天,顺便也就跟她搭上话了,随着接触的多了,说实话我也找机会上杆子地对她好,这为我以后的人生做了特别牛掰的铺垫。


转眼她二十八九,还没谈婚论嫁。县里有头有脸的人托人说媒的不少,她不乐意。她母亲是老北京人,亲姥姥是满族,在旗,讲究多,所以她母亲也不愿意她和当地人结亲。那时在祁县插队的北京知青基本都分在县里工作了,她母亲单位也有北京知青。地缘的亲情,让知青们跟母亲走的很近,隔三差五那些小男生小女生喜欢来家玩,她母亲也倾其所有,把家里珍藏的细粮,鸡蛋拿出来给他们改善伙食。


那个年代吃饭是个大事。祁县这个地方大多是盐碱地,种麦子很少,而高粱玉米不择土壤,要求种植条件不高,所以主要的农作物就是高粱、玉米,常年累月的主粮自然也是高粱面玉米面。县城居民粮食供应定量中,白面占比例最低,每人每月三四斤。常年吃高粱面玉米面,外地来的人还真受不了,一是咽不下去,二是不好消化,三是拉不出来。对于吃惯白面大米的北京知青来说,吃上一顿白面馒头那是最稀罕的事了!她母亲蒸的馒头,那叫一个好看,好吃,揉得滋润,雪白细腻,一揭锅盖,满院飘着麦香味儿,再配上自家鸡蛋炒西红柿,实在是能给那帮知青解馋。


她母亲这么做也是有用心的,一方面是对背井离乡知青的同情,另一方面也想在几个男知青里碰上一个有缘的女婿。但是后一种做法遭到她强烈反对,她认为这是变相向人祈求,太丢人。为此,母女俩少不了争吵。


不久,母女俩爆发了更为激烈的冲突,缘由是她妹妹越长越大了,背不动抱不动的,就是每天的大小便都特别栓人。姥姥和母亲年纪大了,感觉自己没有体力和耐心再去伺候,想把妹妹送到农村人家寄养。


两个老太太这想法一亮,做姐姐的犹如万箭穿心。她含泪说了三点,第一,有血缘的都不愿伺候,没血缘的能善待吗?说白了就是花钱把孩子送去等死,这跟遗弃罪有什么两样。第二,军队战备疏散政策给那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老军人造成了悲剧,殃及了他们的家属,但悲剧的恶果不能让一个无辜的残疾孩子来承担。第三,按照1973年总政治部烈士条例,父亲虽然在和平年代去世,但等同于在战场牺牲,所以家里有总政治部颁发的烈士证。妹妹是烈士子女,军队就得养着,国家就得管。我们现在有困难,不是要我们自行解决,自生自灭,相反,要不遗余力的去找父亲部队,要求他们解决,要求他们补偿,把我们一家重新安置回北京部队干休所,提供更好的医疗条件、生活条件和服务条件。


这番话让两个老太太打消了念头,但是由谁出面去找父亲部队呢?她母亲是烈士遗孀,自然是她母亲的身份最硬气。但是她母亲见到权力机关的冷脸,不是认怂就是气病了,难以完成家庭迁徙大业。最后,还是谁提出来的谁去干,她,义无反顾的挑起了这个重担。


上访的路布满了荆棘,家里等的都没盼头了。她萌生了一个念头,不如自己试着成个家,将来把妹妹接过来自己抚养。那找谁呢,原则只有一个,找个好人。这个好人,她想到了我,我就是她说的那种善良厚道心眼好的人。后来通过防疫站我同学牵线,两个人一拍即合。她愿意屈尊,我愿意与她同甘共苦,同舟共济。


这件事很快就被同学们知道了,有人嘲笑,有人鄙视,有人说怪话,反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天在东街上我被几个男生拦住了,其中领头的就是常去她家吃饭的同学。他们说“你干嘛找老刘(大家都称呼她妈为老刘)闺女呀,长那么丑,年龄那么大,人还不好,你是找对象还是找妈呢!”


我一听就心火上攻!是不是被老刘家馒头喂得太饱了,撑得不会说人话啦!人就比我大两岁,就说找妈呀,你妈比你大两岁呀!人白白净净瓜子脸怎么就丑啦?人一弱女子铁肩担家道,怎么就不好了,怎么就声名狼藉了,怎么就猪嫌狗不爱了呢!说句公道话,要说我一不起眼卖菜的配不上人大学生,这符合常理;但要说人大学生配不上我这卖菜的,那不是居心叵测作践人吗!


同学的真正动机是希望她落单,还是希望我落单,我说不清,反正最后我俩还是低调地把证领了。


细细琢磨人生,两个人的差异不一定就非得是障碍。说难听话,穷途末路,破罐破摔呗,图的是彼此有个依靠,心里有份踏实;说好听点儿,那是两个人的人性相通。


人性最根本的东西是善良。人性之首,首先表现是否关心比你更弱的人,是否会尽力去帮助他们。人性最深处的情感是看到别人在苦难中你会悲伤。就比如我看到她受苦我会难过,她见到她妹妹受苦她会悲伤。


饱受非议之后的婚姻,居然从领证开始,福星惠顾。岳母一家经历了一个从濒死边缘到逐渐复活的过程,我俩的人生,也随着岳母家庭变迁,实现了扭转命运的二级跳。


首先这一级跳是,经过多次上访,我老婆把岳母一家和我俩的小家迁徙到石家庄北京军区七分部干休所,与部队医院白求恩和平医院近在咫尺。按照岳父级别,安排了一套四室一厅的住房,有暖气,有卫生间,还有浴缸,一家老小生活条件得到极大改善。房子前面有一块菜地,还有一个菜窖,冬天放白菜萝卜,夏天放西瓜。岳母喜欢种菜,种果树,还种了各种各样的月季花,春夏季节,红的、粉的、黄的、紫的月季争奇斗艳,岳母站在自己园子里舒心的扬眉吐气。房子后面有两间放杂物的平房和一个鸡窝,这些都符合岳母的心思。


干休所给岳母、姥姥、妹妹办了部队医院免费医疗证,门诊、住院就都不花钱了。原先只有妹妹、姥姥享受抚恤费,到干休所后,又给岳母增加了一份。还让岳母欣慰的是,岳父安息的华北烈士陵园也离干休所不远,随时可以去祭奠。


石家庄生活比祁县明显好很多,白面大米随便买,副食品极大丰富。小弟弟从部队复员回来,结婚都不愁没房住,一家人又其乐融融生活在一起,好像岳父在世时一样。


至于我,被安排到部队机关食堂当司务长。司务长是主管各种日常生活的军需官,责任重大。部队有句老话说,一个好的司务长,相当于一个好的指导员,收住了战士的胃,也就收住了他们的心。所以我从接手司务长后第一件事就是抓伙食。首先我翻遍菜谱,想出各种南北新菜,改善伙食;其次,坚持亲自到农贸市场买菜,随时了解蔬菜种类价格等行情,为制定食谱、调剂伙食打好基础;再有,就是利用部队有土地的优势开展农副业生产,组织战士养猪、养鱼、种菜,用农副业生产补贴伙食,极大丰富改善了官兵生活,多次受到部队首长嘉奖和官兵一致好评。


我老婆常说“人挪活,树挪死”“活鱼逆流而上,死鱼随波逐流”,我感触太深了!我一卖菜的,能从社会最底层上升到管理层,第一次感受到做人的尊严,第一次有了责任感和成就感,哪能不由衷感谢我老婆的折腾,由衷感谢部队领导对我的信任!想起在祁县东街卖菜,每天跟那些爱计较的、爱占便宜的顾客为了几分钱、几毛钱针锋相对、讨价还价,真是浪费青春、虚度年华啊!


再说我老婆,她被调到河北省档案馆从事档案保护技术工作。作为学生物的理科生,在这个以文科为主的岗位上,她勤于学习新知识,巧妙地应用相关学科的交叉,寻找新的生长点,在解决档案保护工作的技术难题上提出很多新的思路和见解,受到馆领导的高度重视。


同时,命带大运,我老婆刚上班不久,赶上省馆分房子,我老婆就分到一套新房。搬进新居,瞧我老婆这本事,生了个七斤半的大胖小子!这宝贝儿特别会长,把我俩的优点都吸取了,又聪明又漂亮,抱出去那是人见人爱。


我老婆出色的工作,逐渐在她们那个系统出名了,先后被上级机关例如中央档案馆、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国家档案局科研所看中,并和河北省档案馆磋商提出调动。二级跳的机遇就这样不期而遇的来了,我俩又一次面临人生的重大抉择。


人生真是一个充满连续选择的过程。一念之差,就可以衍生出不同的道路。那会儿,由于我们大家子、小家子都已过上向往的生活,还要不要折腾,我们心里还是挺纠结的。但是,外面再安逸,没有根的感觉。北京,充满了儿时的幸福记忆,那里成长了我们,那里养育了我们,那里是我们的根,是我们永远的归宿。


经过反复比较,我老婆选择调到中央档案馆。后来中央档案馆和国家档案局合并,她工作的实验室逐渐具备了深厚的科研基础和研究氛围,她部门的两位司长都是思路清晰、严谨求实的学术带头人,激励有志向的人向跨学科迈进,寻找新的路径,开拓新的天地。


从馆局合并开始,她就在实验室独挡一面,成为重要的科研骨干和力量,像一只凤凰终于站在梧桐树上,她等来了职业生涯的璀璨的时刻。与此相伴而来的是科研成果颇丰,她所在的课题组囊括了部级科技进步四等、三等、二等、一等乃至特等奖,最高奖项是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她作为主要研究人员,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作用是填补了国内理论空白。她取得了本行业最高技术职称——研究员,获得了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荣誉。她还受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邀请,参加大学教材编写。


在荣誉和成就的背后,我老婆最感谢的人是我。我老婆说,军功章有她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老婆说得没错,自打回了北京,孩子上了最好的幼儿园和小学,我心里那份舒坦就别提多美了!我调到海淀农商银行工作,距离孩子学校不远,接送孩子的事我就全包了。一个家庭离不开家务,只要你为人夫,为人父,就必须和家务事打交道。为了让老婆踏实工作,我主动承担了绝大部分家务。


其实,买菜、做饭、擦地、洗衣也是一种运动,常做家务活儿可以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呢。当然我在工作上也是兢兢业业的,我有两次机会荣升到繁华地带的北京市总行工作,但是由于这些地段离孩子学校远,接送孩子有困难。为了不让老婆分心,我都没跟老婆商量就放弃了。我想,老婆能做大事,她优秀,远比我自己优秀还自豪。我愿意全力以赴辅佐她,成全她。


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特大地震,有的档案馆倒塌了,馆藏档案资料全部被埋,抢救现场急需专家指导。为此,四川省档案局向国家档案局发出求助邀请。国家档案局应邀在全国档案系统挑选三名保护技术专家,火速奔赴抗震救灾一线。我老婆作为资深研究员和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临危受命。


我老婆在地震现场看到,孩子们如花的生命在瞬间消失,颐养天年的老人们从此天人永隔,悲痛的心绪久久不能排解。她面对废墟发誓,虽然无力拯救他们的生命,但是她会用自己的工作,把埋进废墟的档案资料拯救出来,还给当地人民一份完整的民族记忆,让汉、羌两族的灿烂文化和悠久历史得到传承和弘扬。


她在灾区工作了几个月,不仅亲自参与民族记忆的抢救修复,还培训出大批年轻技术力量。十年后,2018年5月12日北京电视台为纪念汶川抗震救灾十周年,播出了这段鲜为人知的故事,向一群档案人致以特殊的致敬。片子里有不少我老婆的特写镜头,我赶紧录下来作为我们家的珍贵资料保存。不少看过电视的亲友纷纷都说,想不到英雄就在我们身边!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我从头到尾都在写我老婆,都在说我娶了个好老婆,那我老婆究竟怎么个好法?我认为,首先,国家有难,挺身而出的家国情怀在她身上最为可贵;其次,对亲人的亲情,对家庭的勇于担当,感人至深;第三,身处逆境,自立自强,用奋斗改变命运,她不是一个懦弱的女人;第四,孜孜不倦的学习,努力拼搏事业,对我孩子的影响特别大;第五,功成名就,对我不离不弃,情深义重。


若是今生没有遇到她,我的福祉在哪里?若是今生她没遇到我,谁人鼎力相助她?我俩人生的一衰一盛,一苦一乐,一忧一喜,一沉一浮,是不是都隐含在天道之中呢?


写于2019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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