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编续杯咖啡
请摁下打赏二维码吧
山西大学新三届
作者简历
本文作者
盖建忠,1974年高中毕业后任浮山县委通讯员;1982年1月毕业于山西大学历史系。先后任职临汾地委通讯组干事、副组长,地委宣传部助理调研员;临汾市司法局副局长、调研员。2016年退休。
最美的年华
作者:盖建忠
时间真是一剂霸道的良药,悄无声息地带走了我们最想留住的青春年华。当回首以往走过的人生历程,最令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记忆,莫过于大学四年的校园生活,莫过于那些与之相关的人、事和永远割舍不掉的情愫与慨叹。
高中毕业时老师同学
我出生在浮山县城关的一个人口不过百人的小山村,父母务农,1974年元月在浮山中学毕业后,先后在大队和公社的水库工地劳动,每天挖土拉车填坝,干得热火朝天,从没有考虑过这辈子到底能成为什么样的人。同年底,我有幸被招到县委当上了通讯员,担负县委、县革委会(当时没有人大、政协机构)大小会议服务,为领导送水倒茶、整理卫生、分发报刊材料等勤杂劳务。虽然整天起早贪黑干了不少事,但由于此时“文革”尚未结束,领导间的派性依然存在,很难得到公正的评价与待遇。
更叫人可气又好笑的是,在粉碎“四人帮”之后,全国自上而下搞“清查”,我竟被列为“清查”对象,进入县上办的“学习班”,被要求揭发包括县委书记在内的某些领导的所谓罪行和问题。当其时,我冒着被开除团籍、被开除回家的危险,拒不捏造事实乱写揭发材料,最终倒也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可经历过这种事情,我对自己的前途命运真的不抱什么奢望了,甚至想过这辈子能当个司机也就算交代过去了。
得知国家恢复高考制度的消息,我的心思又活动起来了。深知自己在中学阶段学的东西太少了,文化底子薄弱,能不能考上大学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复习期间,我正和县委办公室的同志随同县委书记下乡蹲点,与村民实行“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每天白天在地里干农活,下工后才能骑车跑几公里回到县城中学听辅导课,第二天一大早又得赶到蹲点村参加劳动。当时,就算有时间复习,手头也没有啥复习资料,只能到处托人寻找考文科需要的书籍,实在找不下就和同学朋友几个人凑到一起借资料抄一抄。经过几十天的辛苦奔波,终于熬到了高考的日子。
高考结束后,我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反而陷入到更加忐忑不安的境地。既不知判卷老师会拿什么标准评卷,也不知自己的试卷到底答得怎么样,更不知县内其他参考的数百名考生的成绩又如何。还有一种难言的恐惧像刀子一样时刻扎在心里,担忧万一真的考上了,如果有人使坏政审通不过就彻底完了。
在焦急等待的煎熬中,我根本不知道该上什么学校、报考什么专业。碰巧的是,在即将填报高考志愿前,县委办一位副主任询问了我的考试情况后,建议我报考山大历史系。他解释说,让你报考历史系,一是因为山大历史系位居全国高校同类专业的前列,拥有一批知名教授;二是历史专业比较冷门,竞争不会那么激烈,在成绩不确定的情形下报考会增加录取的几率。懵懂无知的我自然听从了他的指点。
也许是老天爷的眷顾,我很快得到被高考初选选中的喜讯,县教育部门于县城最繁华的地段张榜公布了高考初选考生名单。全县进入大学初选名单的考生一共40名,其中文科8名,理科32名。后来听说8名文科初选考生中,只有2人被正式录取,本人如愿上了山大,另一位考入山西师范学院(今山西师范大学)。临近赴并到山大报到的日子里,我的心情似拨云见日般地豁然开朗起来,仿佛眼前伸展着一条无限光明的大道,激励我用春意盎然的年华,去编织人生新的梦想。
1980年在北京
作为新生报到后,我一下结识了想都没想到如此多的新同学。全班近80个人,几乎是正常班容量的两倍,同学们来源于本省各个地市,从年龄上说,最长者32岁,最少者只有18岁,悬殊之大实属罕见;从性别比例上说,仅有11位女生,男同学竟是女同学的6倍还多;从职业上说,有工人、农民、教师、学生、行政干部等;从个人经历来看,更是丰富多样。以上各点,形成了历史系77级独特的班级特色。
随着专业学习的进程,我们又幸运地认识了一批可亲可敬的师长。其中记忆深刻的有:教授世界现代史的全国知名东欧史专家、后来担任过山大校长的程人乾老师,教授中国古代史的隋唐史专家罗元贞老师,教授中国近代史的任茂棠老师,教授清代官制的捻军史专家江地老师,教授地方志的郝树侯老师,教授古汉语的崔凡芝老师,还有教授哲学的梁鸿飞老师等,因年代较为久远,有的授课老师已记不准确,就不一一列举。到了此时,我才真切地感到,原来报考志愿前那位县委办副主任的话一点儿不假。
时代注定我的班是一个不甘寂寞、不同凡响的班。编写高考历史复习题解,既缓解了当时社会上复习资料奇缺的状况,又为班级活动(参观太原附近的旅游景点,赴北京参观旅游等)筹集了经费。以本班同学为主力的男子篮球、女子排球项目,连续4年夺得全校系际(体育系除外)竞赛的冠军。我为我的班所创造的辉煌而骄傲,为能够成为她的一员而自豪。
大学毕业时山大同乡
由生活条件稍好一点的晋南来到省城太原,我和同学们不得不每天享用咸菜窝头玉茭面糊糊的饭菜,细粮少得可怜。加上副食也差,在实行议价粮、食堂制之前的三四个学期里,老实讲每天都会饿着肚子,学校灶上的饭根本吃不饱。记得有的同学不得不在早餐时从食堂带些咸菜和窝头回到宿舍,聊以补充饥饿之需。如果说从周一到周六算习惯了,那么星期天是最难熬的。早上一起床7点多就饿了,但食堂到9点才开饭;中午12点左右又饿了,下午4点才能到饭点;晚上7点以后饿得实在不行,就只能启用自创的“消饿法”来解决。此法就是不停地喝水,喝得嘴里没味得不行了,就去吃咸菜,吃咸菜多了,再去喝水,如此循环往复,一直熬到上床睡觉。
好在我们这代人特别能受苦遭罪,还不愿意把自己的艰难告诉别人,因此过去多少年了,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真实情况。其实说到底,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关键还在于那个年代仍处在国穷民困、物资匮乏的阶段。现在的青少年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每个学期临上学时,口袋里只装50块钱,怎么生活下去呀?我当时因工作年限不够5年,不能带工资上学,每月享受18元的国家助学金,除了每月15元的伙食费外还能有3块钱的零花钱,也就是说我每个学期满打满算只有68块钱,可用来支付上学的火车费、汽车费和上书店的电车费,以及购买书籍、看电影的开销。
大学校园生活的不易,不仅没有难倒我们,反而激发起我们如饥似渴的求知欲望和热情。在班里同学的热心关心和真诚帮助下,自己无论是思想认识水平、还是专业文化知识,各方面都取得了从未有过的进步与提高。我深切地感到,这辈子大学4年是我最怀念的青春岁月,我的班是我最牵挂的精神家园,我的同窗是我最亲近的家人团队。
毕业40多年来,不管是从事新闻报道工作,还是履职司法行政部门,我都兢兢业业踏实干事,力求无愧于母校的培养,无愧于同窗们的期望。在喜迎山大双甲子华诞纪念之时,我更加怀念母校、老师和同学们,我由衷地祝愿山大青春永驻、再创辉煌!祝愿所有的老师和同学保重身体、幸福安康!
壶口瀑布前
本文于今年3月18日完稿后,发给山大历史系七七级微信群。4月2日,张世满同学在微信群里将文章推送出来,得到诸多同学的评点,使我深受激励和鼓舞。当看到自3月份班级征文活动以来,同学们在微信群里发表的一篇篇饱含深情厚谊的回忆文章,我更感到我的班级是一个了不起的特殊群体,先前自己所写的东西完全难以表达班级的特点,同时也无法尽情抒发对班级的情感。于是,不揣才疏学浅,斗胆尝试写了《班之赋》。
班之赋
——献给山大历史系七七级
2022年4月18日于临汾
退休时办公室留影
文图由作者提供本号分享
给老编续杯咖啡
请摁下打赏二维码吧
山西大学新三届
不想与您失联
请关注备用号
☟点击分享赞在看,是对我们最大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