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方宇：牡丹亭﹒冥判｜《疫战时刻》影像无限期征集（29）

Original 陈有为凍土層 2021-02-13

冯方宇作品《牡丹亭冥判》

刚刚看了冯方宇在苏州、南京两地拍摄的影像版《牡丹亭》，我被深深吸引，可以说被迷住了，这样的阅读经验实在太稀少。戏曲和园林水乳交融，人物和建筑空间相互塑造，恍惚间进入了牡丹亭亦真亦幻的世界。

伤感的《牡丹亭》故事可以说家喻户晓。《牡丹亭》也是昆曲最最经典的曲目，每一个昆曲人心中都有一座牡丹亭，都有一个杜丽娘。此前我看过由腾腾的《牡丹亭》折子戏，但这一次冯方宇影像牡丹亭又把我搞醉了。

观众为啥会一次次为牡丹亭而沉醉。因为这是一次离生、离死都很近的体验，天堂地狱全在于一个情字。汤显祖超现实的笔法真正打通了生死界限，达到自由的境界，将现实和想象高度融合。整部作品流贯一个思想，那就是情感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最高标准，可以为情死，也可以为情复活。这对苟活于尘世之间的凡人得有多大的吸引力啊。戏剧因此成为中国人的情感寄托，沉醉之所。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但我们都“辜负了春三二月天”，我们都在隔离，都在抗疫。冯方宇独独发来《牡丹亭》冥判这一折，其间有深意。他也提醒我们趁着大好春光，到园林去看看。

谨此纪念历史上的今天——2001年5月18日：昆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人类口述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5.18

《惊，梦。》作品展去年11月在江苏大剧院美术馆完美收官之后，我便去了法国一段时间，最后在饱览了枫丹白露醉人的深秋景色之后，带着幸福感回到国内。本来还有一些其它的展览邀请，没想到疫情就来了，一切都停滞了。其实在回国的飞机上也在一直思考，中式园林的写意与法式园林的齐整，昆曲表演的神似与西方歌剧的形似，其实更直接体现东西方思维的差异。

有人说《惊，梦。》有些甜美、也有些诡异，但我觉得这是充分尊重了昆曲演员和江南园林之后做出的最好的和谐，游走在舞台与园林、虚幻与现实之间。

《牡丹亭》是什么故事？想必很多人都知道。《牡丹亭》是中国古代最著名的梦，女子在梦中遇到一男子，爱而不得竟死去。但爱情的力量，又使她回生，二人终成眷属。是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牡丹亭》的作者汤显祖是明代人，是和莎士比亚同时代的伟大文学家。他的《牡丹亭》让人瞩目的不仅仅是它高超的艺术特色，也不单纯展现才子佳人因情而死，死而复生，最后得以结合的曲折的爱情故事，汤显祖正是通过一个女性对生命和自由的追求，更深刻地揭示了生命的意义。

“冥判”这一折在牡丹亭全戏中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也是杜丽娘回生的重要情节，大红大绿的判官小鬼的场面让原本有些单薄的场面一下生动起来。净行，俗称“大花脸”，表演基调威武沉毅或粗犷豪迈，注重气势、功架，身段动作幅度大且，昆曲业内素有“千生万旦，一净难求”的说法，可见优秀的净行演员之难得。

回想起来，寻找江南园林中适合的场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此我拍遍了苏州的全部古典园林，前后跨度两年多，始终没找到我心目中理想的“冥判”场地。最后直到发现了南京的一处仿古园林“红楼艺文苑”，才使得这张“冥判”尘埃落定。

虽然疫情让生活变得有些艰难，但春天终究是来了，去园林去转转吧，趁着人不多，才能品出园林的味道。

冥判-1

冥判-1-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