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文明才是自由主义的始作俑者？

位于河南省鹿邑县的太清宫，据说是道家学说创始人老子诞生的地方。1997年，考古专家在太清宫发掘出一处含龙山文化遗址、西周墓葬、东周夯土基址和大型马坑、唐宋建筑基址、碑刻及明清建筑的大型文物古迹群。该遗址时代早，跨度大，保存完好，文化内涵丰富，具有很高的历史、科学和艺术价值。北京和河南省的多名考古专家一致认定，发现的大量祭祀器具证明历代祭老在太清宫、祭李母在后宫，同历代文献记载完全吻合，而那次考古挖掘，被评为1997年度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从而载入史册，震惊海内外。

河南鹿邑太清宫

出生于春秋时期的周朝皇家图书馆管理员老聃（又称李耳，即老子），被认为是中国道家学说的创始人，但实际上，老子只是根据自己博览群书的心得，将自古以来的道家思想集中阐发，著书立说而集大成者。老子著作《道德经》的问世，标志着道家思想已经正式成型。但老子本人并非道家思想的创立者。

在老子之前，齐国称霸功臣管仲，西周开国功臣吕尚（即姜子牙），商朝开国功臣伊尹，乃至上古时代的舜帝的老师单卷、华夏始祖黄帝、炎帝、伏羲，都是对道家思想体系做出卓越贡献的人物。

向前追溯，道家思想似乎没有源头，伴随华夏文明的诞生而生，是中国人思想之根，文化之魂。

按照犹太政治家基辛格的说法：一个社会或国家常认为自己将亘古永存，并对自己的起源传说倍加珍视。中国文明的特点则是它似乎没有起点。中华文明不是作为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民族国家，而是作为一种永恒的自然现象在历史中出现。

道家思想到底是什么？

原始人类鸿蒙初开，开始思索并试图理解自身以及宇宙万物。原始人类将人类自身的精神活动抽象为“灵魂”，运用类比方法，把人生性的灵魂对象化、客观化，并推及其他一切事物，认为动物、植物、山水石等无生物，雷雨电等自然现象也和自己一样，是有意志、有灵魂的，于是就产生了“万物有灵”观念。

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认为每一个“灵”背后都是一种神灵在支配，这就形成了多神教；而认为一切都是一个全知全能的神在支配，则是一神教。无论多神还是一神，这个神都是人格化的神祗。

人格化的上帝

中国古人却认为，世界万物都是由非人格化的宇宙规律“道”来支配，宇宙万物的创始则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指太极，“二”指两仪，“三”指三才。所谓“三生万物”就是认为天、地、人三才生万物。这就是道家的思想渊源， 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 道法自然。道家修炼的最高境界则是“天人合一”。有关“道”的思想，在《道德经》之前的《易经》、《归藏》中均有体现。道家信仰讲究和谐相处，不说征服与被征服。

此后出现的 法、儒、黄老、兵、墨、农等诸子百家，均可以从道家找到根源，因此道家也被称为”百家之祖“。（参见《引发九州震荡的道家大火并！》）

这些流派似乎离我们现代人很远，但其实一点都不遥远。两千年的战国时代人们争论的关于“人与人”的问题，其实直到今天仍然没有解决，仍然是当代社会的核心问题。

李约瑟说，在轴心时代，古希腊人思考人与自然的问题，中国人执着于人与人的问题，古印度人钻研人与神的问题，最终西方人通过解决“人与自然”的问题胜出。

其实，中国的历史被断章取义得非常厉害，特别是近代世界的话语权被西方人所掌握，并按照对他们有利的方式对世界进行解释，刻意塑造东方不如西方的印象。许多中国的学者也不过是鹦鹉学舌，拾人牙慧而已。在中国，这三个问题都曾经被思想家们深入研究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人与自然和人与神的问题都好解决，人与人的问题才是真正的难题，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其他所有问题都是白搭。

比如，很少有人知道，道家才是自由主义思想的最初源头，而道家的内涵又远远超出了自由主义的范畴。

晚清学者严复强调说：“夫黄老之道，民主之国之所用也。故能‘长而不宰’，‘无为而无不为’”，“治国宜听民之自由、自化”、“治国宜顺自然，听其自由，不可多所干涉”。严复是第一个从中国传统思想中发掘自由主义传统的人。后来，许多西方古典自由主义者开始推崇道家思想，并把道家思想视为人类共同的自由大传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历史学家、自然法理论家、和奥地利经济学派的知名学者罗斯巴德称，老子与道家为“世界上第一批古典自由主义者”。奥地利学派代表人物哈耶克在1966年9月在东京演讲时，谈到自发秩序理论时，曾引用《老子》“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另外，有些西方学者（如《远东经济评论》总编迈克、英国哲学家JJ·克拉克等）还认为，道家思想是西方自由主义的直接源头。亚当·斯密的自由经济思想，可能来源于司马迁的《货殖列传》中“低流之水”的市场机制。

也就是说，西方资产阶级在近代发展出的核心思想——自由主义，其实是“东学西渐”的产物，是受到中国道家著作启发后才形成的。西方自由主义思想的宗师——约翰·洛克，亚当·斯密等人，从思想源流上看，其实都是老子的徒子徒孙。

约翰·洛克

其实道家学说源流庞杂，包罗万象，一般人根本无法窥其全貌，往往是盲人摸象偶有心得后沾沾自喜，偏执一端施行之后酿成巨祸。

关于天道，老子有两种表述，一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二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其中前一句说的是要劫富济贫，惩强扶弱，也就是消弱豪强，扶持平民，缩小贫富差距，注重平等，《水浒传》的所谓“替天行道”正是来源于此。第二句则是：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它不会因仁慈而有所偏爱，任由万物自然运作而不加干预，也就是要注重自由。

问题是，平等和自由是相互冲突的，甚至可以说是恰好相反。道家强调“天人合一”，就是天道和人道和谐共存，阴阳相济，但很少有人能真正领悟其中的玄机。由道家衍生出来的法家和黄老两大源流，最大的分歧就在这里，导致了持续千年的大纷争，九州震荡，社稷倒悬，历朝历代不得不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通过道德洗脑来规避纷争，但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当今世界的意识形态两大分支：强调平等的社会主义与强调自由的资本主义，表面上是起源于西方，但实际上都是“东学西渐”之后的产物，其实仍然是法家与黄老千年斗争的延续而已。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才是好猫！”这句话可以理解为：无论采用什么方法，采用何种意识形态，推动生产力发展才是王道！偏离了这一目标，无论说得多么天花乱坠，都是垃圾。脱离了物质基础，一切美好的政治理论都是空中楼阁，还不如宗教来得直截了当，直指人心。再配合上毒品，什么“天堂极乐”，都能给你立即实现。欧美如今经济动力不足，毒品却“合法地”泛滥，背后都有深刻的原因。

在上一篇中，讲到英美因为自由主义而走向衰落，因为可能有读者认为本作者对于自由主义持否定态度，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作者反对的是绝对化、教条化的自由主义。自由本是摆脱束缚，谋求发展的前提，然而很多人将自由绝对化，将其理解为放飞自我，这就走到了发展生产力的反面。

从大历史的角度来说，作者是总结中国历史的深刻教训，站在一个过来人的角度，向这些尝试自由主义的后辈，讲述自由主义过度泛滥的危害和教训。

从以千年为单位的历史来看，世界上真正的自由主义者扎堆的地方，不是其他任何地区，而是中国。.

中国文化的源头，百家之祖——道家，是最早的自由主义思想，可能也是全世界自由主义思想的源头。古代中国人的思想是最自由的（同时代横向比较），在世界主要民族中，受到鬼神宗教等思想束缚得最少，才能创造出辉煌灿烂的古代文明。用通俗地话说，就是华夏文明曾经代表了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方向。

古代中国之所以能够不断“汉化”周围民族，说白了也是以华夏民族先进的生产力为根本，以华夏为中心的自由贸易体系为依托，在各民族中间培养自由主义“买办”。在利益的驱使下，这些民族的自由主义者不断倒向华夏，消灭或者驱逐该民族顽固的民族主义分子，实现华夏文明的实力扩张。

从本质上说，汉族就是一群抛弃了其原始民族特性的自由主义者的后代。在汉族形成的年代，其民族特征就是华服美食，诗歌艺术，音乐舞蹈，琼楼玉宇，各种高大上的富裕生活方式，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方向，引发周边民族的疯狂崇拜和归化。

换句话说，西方发达国家如今玩得这些招数，什么用富裕生活吸引高素质移民，什么输出本国意识形态，什么搞自由贸易，什么进行文化洗脑，这些都是中国古人玩剩下的。西方人才玩了几十年，中国玩这套已经玩了数千年了！

当然，中国这么玩，成果是大大的，教训也很深刻，最惨痛的教训就是三次“衣冠南渡”。特别是盛唐时期发生的“安史之乱”，教训尤其惨痛，使得中国思想界进行深刻反思，逐渐抛弃了自由主义走向其反面，在明清时期民族主义思潮尤其兴盛。如今，眼看欧洲由于难民问题的不断发酵，就要掉进相同的大坑中，正所谓：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话题扯远了，我们还是回到英国崛起的年代。

从英国的经验上看，制造业强大了，军事力量也就跟着强大，有了强大的军事力量，就可以保护自己的海外利益，抢夺贸易控制权。而掌握了贸易控制权，又可以促进本国的制造业继续良性发展。在军事力量的支持下，英国除了大力发展制造业变成“世界工厂”之外，还要追求生产原料、贸易路线、销售地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接下来，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发展金融。就这样，英国建立了一个有利于自己的世界新秩序，而它自己就变成了世界霸主。

英国的崛起，开创了一个制造为王的时代。世界的历史，从此告别了过去慢吞吞的发展节奏，进入了竞相工业化、发展经济为主的历史，历史的车轮一下子大大加速了。

从此之后，世界霸权的争夺，归根结底是制造业的较量。

但掌握了最强的制造能力，并不一定代表必然会登上世界霸主的地位。虽然归根结底，物质财富都是制造业创造出来的，但是在经济体系中，制造业处于财富分配的最末端，附着在制造业之上的贸易和金融，拿走了财富中的大头。

在当今社会，人们对于这一现象已经是熟视无睹，然而这里面蕴藏着一个深刻的矛盾：当制造业实力和贸易金融霸权分别掌握在不同国家手中时，潜在的竞争者必然要向旧霸主建立的世界秩序发起挑战。

以英荷战争为开端，这种新兴制造业强国与老牌贸易金融强国之间冲突不仅越来越频繁，而且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战争规模和烈度也不断攀升，直至爆发两次世界大战。

如此看来，想要维持世界和平，恐怕只有一条路：制造业实力和贸易金融控制权始终保持在同一个主权手中。认识到这一点不难，但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困难重重。

对于落后国家来说，眼看着霸主国家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难道不会眼红？因此，只要是有条件的国家都会效仿霸主当年奋斗的路径，奋起直追，努力补上自己的制造业短板。

发展制造业，归根到底是技术的模仿，知识的扩散，只要有足够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劳动人口，并通过种种方式获取到技术知识，无论是学习也好，剽窃抄袭也罢，只要弄到这些技术知识，再通过产业政策、贸易保护政策扶植本国工业的成长，实现制造业的赶超并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于是，技术的封锁与反封锁，山寨产品和原创产品的竞争，日益变得白热化。围绕着知识产权的博弈，逐渐成为大国博弈的重中之重。

对于原霸主来说，保持制造业优势，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甚至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谁都想挣容易挣的钱，比起贸易和金融来说，制造业挣得都是辛苦钱，于是，人员资本纷纷向更容易挣钱的贸易和金融方向流动，制造业不断失血。而且随着整个国家收入水平的提高，制造业成本也在随之水涨船高，保住市场竞争力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尤其是在自由主义经济政策下，制造业资本向国外成本更低的地方流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毕竟，资本是没有祖国的。

在自由贸易的环境下，霸权国家逐渐走向金融立国，而制造业流向其他国家，使其成为最为致命的竞争对手，成为一再发生的历史轮回。

从十九世纪至今，世界局势动荡不安，甚至接连爆发大战，归根结底，就是制造业和金融业争夺话语权的表现。

这一切又是怎么发生的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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