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用典是功夫——试析卜用可《春日读佛联并自嘲》

文\张兴贵

联例：

春日读佛联并自嘲

佛意深难解，也学拈花，强为开悟强为笑；

鸟啼浑不闻，可怜闭户，又负文章又负春。

——江苏扬州 卜用可

    佛学深奥难解，惟静心感悟者始能有所得。苦学者心无旁骛，惟闭户者可成大器。

    卜用可在联界驰名很久，不但获奖联卓尔不凡，练笔联同样令人钦羡，可谓一等的联家，读了此联，可知她志在有一等的学识。

    该联语言通俗易懂，初看联语，似乎很一般，但仔细品读，确见其功夫。主要体现在用典无痕上面。

    上联的第二分句“也学拈花”，源于禅宗以心传心的第一宗典故——拈花一笑。据宋·释普济《五灯会元·七佛·释迦牟尼佛》：“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

    众所周知，禅宗以心传心，以心印心。当年佛祖拈花，惟迦叶微笑，已得禅宗妙示，是为开悟。用可借用这一典故，“学佛”之心可见也。这一分句，一方面，有机地关联了前后两个分句，试想一下：佛意如果不深奥，佛祖会拈花示于诸弟子吗？而迦叶尊者如果未开悟能会心一笑吗？联语之间的逻辑关键实在值得首肯。另一方面，作者的高明还在于，用自谦的态度表达了谐趣的心境。在拈花一笑典故中，拈花的是佛祖，开悟的是迦叶尊者，如果用典不慎，就会被人认为作者是自比佛祖或迦叶。而用可却用“也学”和两个“强为”，告诉读者，她是一边学佛祖、一边学迦叶，既扮演师傅，又扮演弟子，在用心体会以心穿心、以心印心之法，求得对高深佛意的感悟。其庄中求谐的神态与情趣跃然联中。

    下联的第二分句“可怜闭户”，同样用了一个典故——孙敬闭户。五代 李瀚《蒙求》卷上:“匡衡凿壁，孙敬闭户。”据《楚国先贤传》：“ 孙敬字文宝 ，常闭户读书，睡则以绳系头，悬之梁上。尝入市，市人见之皆曰：‘闭户先生来也。’”

    孙敬是古代刻苦学习的代表人物，用可借用这个典故，其意不言自明，这也就是春日的鸟啼不绝，而她却“浑不闻”的原因所在了。而其最后一分的“又负文章又负春”则又是自谦之语了，切合了标题中的“自嘲”题旨。

    用典无痕，是联界的一个常用语，但这能做到无痕用典的联，实在难得。用可的这副联，不愧是用典的成功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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