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利用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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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李建丽
责任编辑:张亦怡
爱 在 柳 州
人生就像一辆公共汽车,每个人的站点都不一样,没有谁会陪你坐到终点站。
被利用的亲情
可能谁也没有想到,赵安邦的回来,会让赵、唐两家发生惊天动地的大震荡,所有人都如同被一个炸雷击中,都要被炸得遍体鳞伤,当然受伤最重的莫过于赵海涛!
自从得知父亲赵安邦要回国的消息,赵海涛和赵海玲就天天盼着,这一天终于等到了赵安邦抵达省城航班的确切时间,兄妹俩早早就驾车到了机场等候。
赵海涛和赵海玲看到赵安邦从到达厅走出来,赵海玲高兴地一边喊着一边向赵安邦跑过去:“爸爸!”
赵海涛迎上前,却看到宋思华推着行李跟了出来,看到宋思华时,赵海涛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往前奔跑的赵海玲,不知如何是好。
赵海玲扑到赵安邦怀里:“爸爸!”
一边的宋思华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赵海涛,也惊呆了,不知所措,赵海涛站着不动。
赵安邦笑眯眯地拉着赵海玲,招呼着宋思华:“来,来,思华,我介绍一下,这是海玲,你国内的姐姐,这是思华,你美国的妹妹!”
赵安邦又指着不远处的赵海涛:“那是你哥哥海涛!”
宋思华惊愕地张大了嘴,手里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赵安邦:“思华,你怎么了?”
宋思华不说话,她捂着嘴背过身去。
不远处的赵海涛转身离开,他上了车,发动汽车急驶而去。
赵海玲:“爸爸,哥哥他怎么了?”
赵安邦:“这么多年了,还恨着我啊,唉!”
赵安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宋思华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哭着跑走了,任由赵海玲在后面怎么叫,她也不回头。
赵安邦满脸迷茫:“你们这些孩子到底怎么了?”
赵海玲只好独自驾车把赵安邦接回了家,赵海玲从车上往下搬沉重的行李箱,赵安邦下车,抬头四处观望,小龙从屋里跑出来:“妈妈!”
赵海玲把小龙拉到赵安邦面前:“小龙,快叫外公!”
小龙看了一眼赵安邦,把头缩到赵海玲的怀里。
赵海玲:“这孩子认生呢,小龙,这是外公,他从美国回来看你。”
赵安邦蹲下来,抚摸底着小龙的脸:“唔,我的外孙都这么大咯!来,外公给你礼物!”
赵安邦给小龙一辆遥控玩具跑车。
小龙高兴地:“车,我最喜欢车了!”
赵安邦:“等小龙长大了,外公给你买辆大大的车,好吗?”
小龙:“谢谢外公!”
小龙拉着赵安邦进了家,赵海玲跟着进去。赵安邦进了屋子,四处打量着,他在一张照片前驻足观看,照片上是赵安邦和赵海涛、赵海玲、唐汉之、唐汉明的合影。
赵海玲打电话:“哥,你在哪里呢,我和爸爸回到家了!”
赵安邦:“快给思华打电话!”想了想,又说:“还是我打吧。”
他打通电话,却没人接,他无奈地合上手机,喃喃地:“思华不接电话,这孩子跑哪去了?”
赵海玲:“我问问汉明,说不定到汉明那儿了呢!”
赵安邦:“思华认识汉明?”
赵海玲:“他们热恋着呢!”
赵安邦若有所思地:“哦。”又自言自语地:“不错,天作之合!”
赵海玲打电话:“汉明,思华在你那吗?她在机场就和我们分手了,哦,那你也打她电话看看。”
赵海玲:“思华不在汉明那里!”
赵安邦:“她会去哪儿呢?”
赵海涛躺在床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他的手机一直在响。
门铃响,赵海涛停了好久才慢慢起身开门,门口外站着的是赵海玲,赵海玲走进来。
赵海玲:“哥,你怎么了?”
赵海涛眼神迷茫:“这个世界真小,小到容不下我!”
赵海玲:“哥,到底怎么了?你和思华怎么回事?”
赵海涛:“海玲,你是我的亲妹妹,可思华竟然也是我的亲妹妹!哈哈,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赵海玲:“哥,你和思华到底怎么了?”
赵海涛看了赵海玲一眼,一字一句地说:“我和思华生了个孩子……”
赵海玲:“什么?你们?”
赵海涛:“八年前我们在北京相识相恋,一年后思华怀孕生下了一个小孩……这个小孩,他、他就是小龙……”
赵海玲惊叫起来:“天哪!”
赵海涛抬起满是泪珠的脸:“海玲,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居然和自己的妹妹生了孩子,我怎么见人啊!”
赵海涛用头撞击着门板,赵海玲抱住他:“哥!”
赵海涛:“这一切怎么跟王小雨解释?我今后怎么生活?天啊,为什么?为什么!”
赵海玲:“哥,你不要太自责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好好面对吧,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办吧,思华死活不接电话,到处找不到她的下落,爸爸都快急疯了!”
赵海涛:“呵呵,我们三兄妹各有各的亲生妈妈,却有一个共同的爸爸!这就是风流的代价!”
赵海玲:“这也不能怪爸爸,只能说这个世界太小了!当初看到你和思华躲躲闪闪的样子,我就猜想你们有什么秘密,没想到谜团解开,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赵海涛:“到底是我欺骗了生活,还是生活欺骗了我?”
赵海玲:“唐汉之知不知道小龙是你和思华的孩子?”
赵海涛摇摇头。
赵海玲:“那怎么跟汉之解释啊!哥,你抖出的这个包袱太大了,大得都要把人压碎了!”
赵海涛望着赵海玲,随后把头低下。
赵海玲:“小龙的亲爹是你,亲娘是宋思华 ,我只能这样告诉他,还能做出什么别的解释吗?你欺骗了我,我认了,没有办法,因为你是我亲哥哥!可你想过没有,汉之认不认?”
赵海涛:“正因为我想过,才不敢告诉你们,汉之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清楚吗,说白了,他不是不接受孩子,而是不接受我!”
赵海玲:“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他能从心里把小龙当成自己的心肝宝贝吗?他能在小龙喊我妈妈时心里不别扭吗?我和他的夫妻感情还能好吗?你早就知道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却装着跟没事人似的,你就不怕出事?就不怕宋思华跑来把孩子带走?就不怕别人在背后笑话我们赵唐两家?你想瞒能瞒的了吗?”
赵海涛悔恨交加地低下了头:“海玲,哥对不起你,哥不是故意的,哥是没办法,真的是没办法!那年我在北京卖汽配的时候认识了宋思华,有了这个孩子,这里头的恩恩怨怨我就不说了,她大学就要毕业,我无论无何不能让这个孩子拖累她。我也曾经想到把孩子送人,可我在育婴室里看到孩子莲藕般白白的小手时,我心里好难受,鼻子一个劲发酸,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是我们赵家的血脉,我要让他幸福,让他健康,让他受最好的教育!对不起,海玲,我想到了你,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只有你才能帮助我,可我又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我是故意的,对不起你,对不起汉之……”
赵海玲哭了:“对不起我有什么关系,再鸡飞蛋打,谁让我是你的妹妹?可下面的事情怎么办?让唐家的人知道了怎么办?爸妈知道了怎么办?让小龙知道了怎么办?我真的不敢往下想……”
赵海涛猛地抬起头:“他们不会知道的,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
赵海玲:“汉之这两天一个劲地发呆,我又不敢多说话,我知道他心里苦,他替你养着孩子,换成你,你心里能好受吗?我对不起汉之,没能给他生自己的孩子。”
赵海涛:“你不能告诉他!”
赵海玲:“我们是两口子,在一个桌上吃饭,在一张床上睡觉,要在一起过日子,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他,我良心上过不去!”
赵海涛闷头抽着烟:“当初我没有告诉你是我的错,可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能料到会发生这些事!思华上次来,该说的话我己经都说了,你当我愿意这样,这里头有多危险我比你更清楚!”
赵海玲:“当初你用谎言骗了我,现在我要和你一起去骗自己的亲人吗?”
赵海涛:“我们没有选择!”
赵海玲抹着泪水:“我原想,能躲一天是一天吧,或许汉明新鲜够了,又和宋思华吹了呢,可越怕鬼越来,汉明打电话说他们打算回柳州结婚,他们一结婚,我这算什么?不伦不类,人不人鬼不鬼的,再说,爸爸妈妈那里怎么办,他们迟早会知道真相的!”
赵海涛不语,思考着。
赵海玲:“我担心的是爸爸和妈妈,他们年纪大了,能经得住这样的打击吗?特别是妈妈病在床上……”
赵海涛果断地:“那就不让他们知道!”
赵海玲“哼”了一声:“可能吗?”
赵海涛:“海玲,他们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赵海玲绝望地:“我也告诉你实话吧,真要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我才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定要保住这个家!”
赵海涛把烟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唐汉明和宋思华结婚!”
习惯了掌控别人的赵海涛以为凭着自己的智慧,可以化解这一场家庭危机,但他的盘算还是落空了,他首先受到了唐汉之的反抗。
他约唐汉之在一个茶馆里见面,他自己却迟到了,先到的唐汉之有点心神不定地坐在那抽烟,一个服务员走过来:“先生,你好,我们这儿是无烟区。”
唐汉之把烟掐灭:“哦,不好意思!”
服务员:“你要喝什么茶?”
唐汉之心不在焉地:“随便吧。”
“不,要熟普!”门口响起赵海涛的声音,赵海涛走了进来,他对服务员挥了挥手,然后在唐汉之对面坐了下来。
赵海涛觉得唐汉之情绪不对:“怎么这神情?好象刚死了娘似的!”
唐汉之看了赵海涛一眼,没有说话,赵海涛习惯掏出烟,叼在嘴上,正要点火,服务员走过来劝说:“先生,不好意思,这里不能抽烟。”
赵海涛眼睛一翻:“谁说的不能抽烟?不能抽烟,我来你这干嘛?哪里没茶喝?”
服务员不敢吱声,退过一边。
赵海涛点燃烟,喷了一口烟雾,说:“我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汉明不能和思华结婚!”
唐汉之看了赵海涛一眼,不做声。
赵海涛:“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不管怎样,汉明是百分之百不能和宋思华结婚!你要阻止他!”
唐汉之拍案而起:“够了!赵海涛!你一向喜欢安排别人的命运!好象你身边的人的命运都撑控在你手中,任你摆布!”
赵海涛不慌不忙地:“你别激动!”
唐汉之:“我能不激动吗?自始至终,我,还有海玲,我们都生活在你的谎言中!这不是汽车也不是配件,这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
赵海涛面对唐汉之的愤怒,不动声色。
服务员走过来:“先生,请你们说话小声一点好吗?”
赵海涛:“好!”说完把手中的茶水泼在服务员的脸上,服务员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唐汉之:“十年了,你让我怎么面对小龙这孩子?我怎么面对我那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赵海涛,我告诉你,我不会再为你背黑锅,你做的事你自己扛!”
唐汉之说完转身走了,赵海涛咬着牙把烟掐灭,一个保安走过来:“先生,你要对你的行为负责!”
赵海涛:“负责什么?你给我滚开!”
赵海涛站起来要走,被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架住,动弹不得。
赵海涛咆哮着:“放开我,妈的,明天我让你们在老子面前下跪!”
唐汉之回到家,看见赵海玲在厨房忙碌,小龙在坐在沙发上做作业。
唐汉之无精打采地进来,正在做作业的小龙,看到唐汉之,丢下手中的作业,跑向唐汉之。
小龙拉着唐汉之的手,高喊:“爸爸,爸爸!”
唐汉之脸上抽搐了一下,不理会小龙的亲热。
小龙:“爸爸,你怎么了?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吗?”
看着小龙纯真而无辜的脸,唐汉之心里隐隐作痛,他摸了摸小龙的头:“没有,爸爸累了。”
小龙把唐汉之拉到沙发坐下,用双手帮唐汉之按着肩膀:“爸爸,你辛苦了,我给你按按,以后我长大了,我挣好多的钱给你和妈妈,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唐汉之抚摸着小龙的头:“好孩子,谢谢你!”
端菜走进来的赵海玲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掩嘴哭着跑回厨房,唐汉之见状站起来走进厨房。
唐汉之:“你怎么了?”
赵海玲抬起泪脸:“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唐汉之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赵海玲:“以前,我一直感觉哥哥对思华的事特别上心,我就担心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我心里曾想过无数次种可能,却偏偏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难道你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些事吗?还是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共同来骗我?”
唐汉之:“你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骗你?再说,我怎么可能帮赵海涛背这种黑锅?”
赵海玲:“那也说不定啊!要不就是哥哥替你背黑锅,这小龙是你和思华生的!”
唐汉之:“你想多了!如果是赵海涛替我背黑锅,那王小雨那他怎么交代?他还想不想与王小雨结婚啊!”
赵海玲:“说不定他不想呢,你这边给他的利益大到他可以放弃与王小雨结婚,放弃成为市长家的乘龙快婿,他不就美滋滋地替你背起黑锅了,就像背着稀世珍宝一样背着你送给他的黑锅!”
唐汉之:“你联想真是丰富!别说天天背这种黑锅,就是天天背着一口真的大锅上班下班的,也有损他的柳州首富形象啊。”
赵海玲:“谁知道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呢!”
唐汉之:“我和赵海涛之间没有交易!你不相信我,你可以问赵海涛!”
赵海玲:“你们俩个我谁也不信!一个是我的亲哥,一个是我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丈夫,却用一个谎言骗了我十年!人的一辈子有几个十年?”
唐汉之:“我再次声明,我对此事真的一无所知!我和你一样,也是才知道的真相!赵海涛把我也骗了!”
赵海玲:“难怪有人说,信什么,千万别信男人这张破嘴!”
唐汉之:“为了你那多情的哥哥,你还是考虑考虑如何应对宋思华吧!”
赵海玲:“宋思华并不知道小龙是她的儿!。”
唐汉之苦笑了一下:“你和你那哥哥一样,都喜欢把别人当傻子!”
赵海玲:“不管是赵海涛还是宋思华,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把小龙带走!”
赵海玲自己心里也清楚,单靠她个人的力量,她不可能在这场博弈中获胜,她要想取胜,必须借助父母的力量,这是她的最后法宝,这也是她叫父亲回国的最主要原因,要想让父母形成合力,就必须促成他们的合解,虽然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对爸爸这么抵触和抗拒,但她知道,碍于子女的情感,他们不会不妥协。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刘华英的工作,一大早,赵海玲就带着赵安邦来到医院,她让赵安邦先在病房门外等着,她自己先进了刘华英的病房,一边给刘华英换枕巾,一边说“妈,我爸从美国回来了,他要来看你。”
刘华英愣了一下,然后态度坚决地:“不见!”
赵海玲撒娇地:“妈!”
刘华英:“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背叛婚姻的男人!”
赵海玲劝说道:“妈,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爸爸现在也老了,你就原谅他吧!”
刘华英:“我可以原谅任何缺点和错误,不能原谅爱情和婚姻的叛徒!”
赵海玲:“妈,难道你们就不能为我们做子女的想想吗?难道你们要把这仇恨带到另一个世界去吗?你们知道我们做子女的心有多苦吗?”
刘华英脸上抽搐了几下,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赵海玲看到时机成熟,便向等在门外的赵安邦招了招手。
赵安邦颤抖着走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刘华英,心里痛苦羞愧难过复杂的几种情绪一起涌上了心头。
赵安邦:“你受苦了!”
刘华英闭着眼睛。
赵安邦:“我从美国给你带了一点养肝护肝的药,听说蛮管用的,你试试。”
刘华英依旧闭着眼,但可以看看到她的眼角有泪水。
赵安邦:“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你好好养身体。”
赵安邦说完默默地转身出了病房,出门口时,他用手擦了擦眼睛,赵安邦出了病房后,刘华英睁开了眼睛,低声抽泣起来。
赵安邦前脚刚走,唐仁初后脚就到了,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刘华英,唐仁初心里难受得如刀割一般。
唐仁初满脸自责地:“老刘,一听说你住院了,我就想,八成是因为我把你给气的。”
刘华英:“你能把我气成这样,你的本事还真不小。”
唐仁初:“老刘呀,虽然你躺在病床上,我还是要说你两句,风华赶出口订单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不对劲,让你看大夫,你糊弄我,还糊弄汉之,省城你根本没有去,让你去医院就跟我们欠你的债似的,这下好了吧,彻底趴下了,这世上只有身体是自己的。”
刘华英:“你说我两句,我也得说你两句,华驰的商标你不能再用了……”
唐仁初:“打住,千万别提这事,你已经这样了,再因为这事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也要住医院了。”
刘华英:“老唐呀,你怎么就不知这件事的轻重?想起来我都睡不着觉,你倒好,不管三七二十一。”
唐仁初:“生就的操心命,都到这份上了,还操别人的心,我们先不提它好不好,等你出院再说好吗?”他指着窗台上的花:“你呀,没事多看看那花,烦心的事就少了。”
刘华英看着窗台上花盆里的花:“这花真好看,上次去你家我就想把它搬走,没好意思说。”
唐仁初:“明天我再给你搬来两盆。”
刘华英;“我呀,喜欢花,但不会养花,养一盆死一盆,我就羡慕你,大小物件到你手里,旧的能变成新的,丑的能变成美的,有滋有味的。”
唐仁初:“你别夸我,我会的都是一些杂耍,哪能和你比,又有文化又有水平,要不汉之怎么会把你当成个宝贝。”
刘华英感叹:“什么宝贝,成负担了。”
唐仁初:“可别这么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老刘,我有句话在心里堵了好长时间,想说,一直不敢说。”他有点害羞。
刘华英意识到什么,急忙把目光投向窗台:“老唐,你把那花搬下来吧,晒的时间太长也不好。”
唐仁初没有动,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刘华英,正要说什么,病房门被推开,王光明走了进来。
唐仁初慌忙站进来:“王、王市长,你来了?”
王光明:“老刘呀,不是我说你,身体有毛病的时候就应该早治疗,不能硬顶着!”
刘华英:“老王,你工作那么忙,还麻烦你跑来。”
王光明:“几十年的工友了,再忙也必须得来的!”
王光明回头对唐仁初说:“老唐,你告诉唐汉之,要给刘书记最好的治疗!”
唐仁初:“好的。”
刘华英:“老王,你就别操心了,小毛病,躺几天就好了。”
王光明:“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们一直宣传说共产党员是特殊材料做成的,特殊材料也需要保养的嘛,就象那文惠桥上的钢管都要定期刷油漆一样!”
刘华英:“老王,过去我一直想去找你,一直没机会,今天你来了,我就和你说几句吧,那个汽车城项目,市里是什么态度呀?”
王光明:“老刘,我们私下里不谈工作,好吗?”
刘华英:“哦,我明白。”
王光明嘱咐刘华英好好养病,却对汽车城的事闭口不谈,只是说要相信年轻人,他们有能力有智慧解决问题的。
王大川的突然辞职,让唐汉之措手不及。唐仁初利用华驰的商标生产的假冒产品,严重影响了华驰的产品销售和声誉,华驰和龙江机械总厂合并在即,让唐汉之觉得必须马上解决这个问题,然而,唐仁初的态度却让唐汉之觉得单靠情理已经无法让唐仁初收手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诉讼来阻止唐仁初的侵权行为。为这事,他来到医院征求刘华英的意见。
刘华英听了以后,却说:“这一步不要轻易地迈出。”
唐汉之:“已经没有时间了,风华的假冒产品会象洪水一样蔓延,它会吞没和破坏我们整个市场的。”
刘华英:“再想想办法吧,不要急,亲人之间的仇恨比蝎子还危险呀。”
唐汉之:“我是担心您呀。”
刘华英:“看你说的,我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唐汉之:“大川走了,叔叔又出了这种事,我真是觉得……”
刘华英:“汉之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或者说人生就像一辆公共汽车,谁下谁上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就要看你的车票买的是哪一站。大川和你叔叔的车票没有买到终点站,何必勉强他们坐到底。这样挺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用佛教的话来说,要随缘。用我们共产党人的话来说,叫辩证唯物主义。”
唐汉之:“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在我心里我一直把您当成自己的母亲,甚至我还有许多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等汽车城建成了,我在半山腰上买一块地,盖上一片别墅,把您,叔叔,还有对我们华驰做出过贡献的老人全接过去住,我们再盖上食堂,盖上影剧院,游泳馆,健身房,我陪你们一起共度晚年……”
刘华英:“这有什么不切合实际,我相信你能做到!”
刘华英说完这话时,目光一直看着前方,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唐汉之发现情况不对,急忙俯下身叫道:“妈!妈!”一边按响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
医生带着护士进来,医生检查完,对唐汉之说:“刘书记的情况不太好,你们做好准备吧!”
唐汉之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妈!”
医生:“来得太晚了!”说完摇摇头走了出去。
刘华英慢慢睁开眼睛:“海玲……”
赵海玲:“妈!”
刘华英淡然一笑:“傻孩子,哭什么,小时候妈妈怎么跟你说的?”
赵海玲:“妈妈……”
刘华英:“海玲,我不行了,妈有件事,一直没机会和你说,就是这辈子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和汉之离婚,你嫁了他,就要侍候他,帮助他,他需要你的帮助,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你能答应妈的这个要求吗?”
赵海玲哭泣着点点头:“妈,我答应你!”
刘华英:“你们赵家欠着唐家的债啊,我和你爸这辈子是还不了啦,得靠你们来还了!”
赵海玲哭着说:“妈,你别说了,我明白了!”
赵安邦在茶庄的沙发上坐着等待,王光明走了进来。
赵安邦站起来迎上前:“哎呀,老王呀,这么多年不见,你都当上市长了!
王光明:“别提这个,苦差呀,三十年不见,你还是没变呀,还是那么风度翩翩!难怪你总是走桃花运!”
赵安邦不好意思地:“呵呵,见笑了,老了!”
王光明:“怎么样,在国外过得好吧?”
赵安邦:“好是好呀,就是想家,想孩子们,也想老朋友啊!你呢,还是光棍一条?”
王光明:“哎呀,是呀,老了,儿女也大了,不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了!”
赵安邦:“你还年轻着呢,有合适的还是找个伴吧!”
王光明:“难呀,一是没时间,二是没这个闲情,我还是不拖累别人算了!”
赵安邦:“听说我家海涛和你家闺女好上了?”
王光明:“是呀,好了好几年了,现在的年轻人,谈个恋爱花上七八年!不象我们那时见个面看上一两场电影就结婚了!”
赵安邦:“我家海涛臭毛病不少,你可得多担待呀!”
王光明:“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不瞎操这份心了,只要你家海涛本本份份做人,别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就行了!”
赵安邦像被揭了伤疤一样有点不自然:“让你笑话了,年轻时意气用事,背了个骂名,惭愧呀!”
王光明:“还是你好呀,娶了三个老婆,养了三个儿女,在当时也算是一大新闻呀!”
赵安邦更加不自在了:“见笑,见笑了!”
王光明:“当时秦老厂长处理你时也算做到了手下留情了,没有他的网开一面,你可能就没有现在的幸福时光了!”
赵安邦:“是啊,是啊,秦厂长他现在还好吗?”
王光明:“他后来调到省里当省长了,也退休了好多年了,上次回柳州闲聊时还提起你呢!”
赵安邦沉浸在回忆中:“老厂长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王光明:“是啊,没有他网开一面,你哪能顺利离开龙江机械总厂,出来还办了风华汽车配件厂,还能风光地移民美国?”
赵安邦:“这次回来,我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去看看老厂长!”
和王光明见过面后,赵安邦心里翻开了锅,他知道,是时候向孩子们交代了,但真正要说的时候,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烦燥地在客厅走来走去。
赵海玲:“爸,你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好不好?我眼晕!”
赵安邦:“眼晕就把眼睛闭上好了。”
赵海玲:“眼晕还不够,都要头晕了,妈妈都这样了,你还不肯说实话,你们到底要把这个秘密保守到什么时候?”
赵安邦:“我没有什么秘密!”
赵海玲:“可是,妈妈一直说我们赵家欠唐家的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安邦欲言又止:“这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赵海玲:“难道你要让我们做儿女的也跟着痛,一代一代痛下去?”
赵安邦终于下了决心似的:“好吧,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和汉之的爸爸妈妈一起在车间加班,汉之的妈妈身体不舒服,当时,汉之的爸爸在抢修设备走不开,就让我送汉之的妈妈回家,我就骑着自行车送汉之的妈妈回家,汉之的妈妈很漂亮,我一直很喜欢她,我知道她也喜欢我,那时我才二十多岁,血气方刚……”
赵安邦低下了头不说了,看得出,他心里的痛苦和自责。许久,赵安邦才说:“如果当时我理智一点,如果当时我能控制自己的感情,那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赵海玲:“后来怎么了?”
赵安邦:“我们就暗地间地里保持着这种关系,后来被你妈妈发现了,当时哪个年代,婚姻之外的男女之情被看作是道德败坏,我们在全厂职工大会上做检讨,还落了处分,汉之的妈妈是知识分子,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后来就精神失常了,常常一个人在喃喃自语,她反复说的一句话就是‘安邦救救我!’”
赵安邦:“有一天她趁没人注意,跳下了柳江,汉之的爸爸为了救她,也跟着跳进了柳江,结果双双……唉,都是我害的呀!后来,我受到了处分,被开除出厂,你妈妈也和我离了婚。为了生存,我创办了风华汽车配件厂,虽说生意很好,我成了当时先富起来的人,可是我一直处于痛苦的自责中,我也一直生活在人们议论的旋涡中,所以我选择了出国定居,我对不起你们呀!”
赵海玲:“爸,还有一件事,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
赵安邦:“什么事?”
赵海玲:“我哥……和思华八年前在北京生了一个孩子……”
赵安邦惊愕地:“什么?你说什么?”
赵海玲:“我哥和思华八年前在北京生了个孩子……”
赵安邦:“不可能!”
赵海玲:“这是真的!这个孩子就是小龙!”
赵安邦:“怎么可能,他们是亲兄妹啊!”
赵海玲:“当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是亲兄妹。”
赵安邦:“天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报应啊!”
这时,赵海玲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唐汉之从医院打来的,说刘华英又昏迷了过去,赵海玲开车带上赵安邦赶往医院。
医院急救室外的走廊 ,唐仁初、唐汉之、赵海涛、赵海玲、赵安邦、胡春生、王小雨都在焦急等待着。
医生走出急救室,看着唐汉之摇了摇头,赵海玲哭喊:“妈妈!”冲进了急救室。
已进入弥留之际的刘华英戴着吸氧面罩,赵海玲、赵海涛、唐汉之、赵安邦、胡春生、王小雨围在她的病床前,赵海玲双手紧紧握着刘华英的手,泪流满面。
刘华英的心电图终于变成了一条直线。
赵海玲凄怆哭喊起来:“妈妈!妈妈!”
唐汉之扶起赵海玲,医生摘下了刘华英的氧气面罩,刘华英安详地躺着,在一旁的赵安邦脸色惨淡。
唐仁初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哭出了声:“老刘呀,是我害了你呀……”
赵海涛和唐汉之把扑在刘华英身上哭泣的赵海玲拉开,当护士将白床单蒙上刘华英的遗体时,唐汉之走上前一把将白床单拉开,他强忍着泪水,将刘华英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叫了一声:“妈妈!”
刘华英被安葬在市郊的西园公墓,在堆满鲜花的刘华英墓前,唐汉之看着墓碑上刘华英的照片,轻轻地说道:“只有当一个人能够不再考虑自己的时候,他才能获得人们的尊重,刘书记,您是一个彻底唯物主义者,您可以安息了!”
赵海玲默默地在给刘华英上香。
赵海玲:“妈妈,你走了我才明白,什么是亲人,什么是心灵相近的人……”
唐汉之:“心灵相近的人是不会离我们远去的!”
唐汉之上前与赵海玲一起烧纸。
唐汉之:“叔叔,我们先走了,您和刘书记说说话吧。”
唐汉之、赵海玲走了,只剩下唐仁初独自一人还坐在遗像前。赵海涛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和赵安邦从远处走来,把手里的鲜花放在遗像前。
赵安邦关心地:“老唐,别累坏了,回去吧。”
唐仁初翻了赵安邦一眼。
赵安邦:“你好象对我有意见。”
唐仁初:“这么好的女人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她过日子?”
赵安邦:“好人和好人不见得能和睦相处呀。”
唐仁初:“屁话!”
赵安邦:“你怎么这样说话?”
唐仁初:“你让我怎么说话?老刘走了,她活着的时候我可能还会怕你,她现在不在了,我也无所谓了!今天在她的墓前,我要和你论论理,不管怎么样,你们做过夫妻,有儿有女,离婚以后你关心过她多少?想到过她多少?她住的什么房子?你住的什么房子?她吃的什么药?你吃的什么药?她每天抱着两条腿上班下班,你每天坐着小轿车!”
赵安邦:“唐汉之派给她车她不要,我有什么办法。”
唐仁初:“汉之是汉之,你是你,她给你生了个孩子,你关心过她多少?”
赵安邦不语。
唐仁初:“我真后悔呀,年轻的时候我就喜欢她,可我知道我配不上她,老了老了,希望来了,她又走了……”
赵安邦看着刘华英的遗像思考着什么。
唐仁初:“你们家的事,我也知道一点,就算我多管闲事吧,海涛就不说了,海玲怎么办?”
赵安邦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唐仁初站起身来:“夫妻一场不容易,等到我们也到了那个世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听了唐仁初的话,赵安邦显得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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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为什么说“从小一观,到老一半”?教育专家给你科学解答!2、3、4、5、6、7、8、文/黄锦秋
广西柳州人,壮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作家,柳州市电视艺术家协会副主席。先后在《广西文学》《青年作家》《小说界》《中国作家》《人民日报》《剧本》等报刊发表小说、剧本等作品三十多部,出版有小说集《蝴蝶谷》、长篇小说《爱情与梦想》。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说《赤绳》《蝴蝶谷》《城里的月光》《山花烂漫时》,长篇小说《离天堂最近的地方》,电视剧《打工妹》《广州教父》《反贪风暴》《人狐》《别无选择》《红蜻蜓》《逐梦》以及电影《珠江恩仇记》《红苹果》等。曾获第20届全国电视剧金鹰奖、第22届全国电视剧飞天奖二等奖,中南六省区电视剧金帆奖一等奖,广西优秀文艺作品电视剧一等奖,中共柳州市委、柳州市人民政府颁发的优秀文学艺术作品奖特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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