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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因的帐篷办公室— 从日记、工作笔记到《初步》、《沙埋和田》和《古代和田》

艺术史的图书馆 艺术史图书馆 2022-07-10

艺术史图书馆注:所谓艺术史图书馆,其实就是一个学者的想法的实验室,之前更的数字人文这一块,其实是如何利用现代科技来促进研究,尤其是其中的散漫式的阅读。现代人,有人喜欢咖啡馆写作,有人喜欢在浴缸里写论文,但像达芬奇是对着阿诺河写下了大量的笔记。最近我们将更两篇如何将自然作为写作的发生场,从下面两张图就可以看到,无论是纸笔,还是电脑,只要有椅子和小桌子就可以了。这一篇正是讲上面这张照片,即这个世界上最酷的斯坦因的帐篷办公室。





斯坦因的研究是还有较多的空白。除了斯坦因自己的著作外,关于斯坦因至今并未有一部较为完备的传记,目前有关于斯坦因传记性质的著作共三部,即Mirsky, J., Sir Aurel Stein – Archaeological Explorer,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77;Walker, A., Aurel Stein: Pioneer of the Silk Road, London: John Murray, 1995;Whitfield, S., Sir Aurel Stein on the Silk Road, London: British Museum Press, 2004. 其中以第一部材料最为丰富。



目前也没有对斯坦因作为一个探险家的研究。他的大量书信、探险笔记、照片等都依旧存放在各地的图书馆、博物馆中,并未结集出版或作为网络数据库的形式进行发布。兰州大学的王冀青教授长年整理斯坦因的日记和工作笔记,将在未来以中译本的形式出版。而斯坦因的第四次中亚考察也正是由王冀青率先以中文的形式出版的《斯坦因第四次中国考古日记考释》。


斯坦因引起我最大的兴趣则是他每次中亚考察都会出版不同类型的报告和著作:有面向资助方和政府的,也有面向大众的,还有是联合各界专家的专著。而且斯坦因的正式著作都是正文、插图、附录、索引等紧密结合,又有详细制图,其背后一定是有严格的工作流程的。这恰是我对斯坦因的关注。


斯坦因第一次中亚考察的成形,据他在《古代和田》一书的前言中所言,早在1891年他获知鲍尔(Bower)上校从库车获得的桦树皮上的古代经文开始,就把眼光投到了中国的新疆。只是当时忙于《克什米尔编年史》,而无暇进一步工作。等到这部分研究结束在望,他在Bühler 教授的联系下看到了这些古代桦树上的的佉卢文(Kharosthi)的佛教文书,而这部分文书又是由M.Dutreuil de Rhins在和田逗留时所获,因此,斯坦因决定去和田验证其文书的真伪性。因为当时他已经开始怀疑这些由寻宝人从和田绿洲地区找到,并流传到加尔各答的文书可能是伪造,这些东西都缺乏确切的出土地点,在他看来缺乏证据,那史学上的讨论就没有意义。


另外,当时他所阅读的于尔、沙畹、赫定等的著作都促使他采用实地的形式去探索。在他的前言结束的地方,他写道:“我一直想着那位第一个凭真正的批判直觉跟踪上述古人及其他早期中亚旅行者足迹的伟大学者。他的不朽著作随时随地陪伴都会我。不论是长时间艰苦旅行之后的营地,还是伏案工作后兴之所至却愈加令人疲倦的学习中,每当我转而阅读他的著作,我就总是可以获得引导和鼓舞。我将此书呈献,并以此纪念亨利于尔爵士。”


斯坦因在1901年发表了第一次中亚探险的报告Preliminary report of a journey of archaeological and topographical exploration in Chinese Turkestan;


1903年发表了Sand-buried ruins of Khotan: a personal narrative of a journey of archaeological and geographical exploration in Chinese Turkestan;



正式的报告要到1907年发表,题为Ancient Khotan: detailed report of archaeological explorations in Chinese Turkestan。



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当然还有他的工作日记、考察笔记等,通过这些对比可以非常细致地考察出他具体的写作过程。比如这三部书,其前言部分就体现出非常有意思的区别与联系。很可惜,由于这项工作需要较为细致的对比,目前只能搁置在这里,等将来更适合以单独的相互对比来呈现斯坦因在写作这些不同的内容时依据的方式。这里主要是看一下他的写作环境和帐篷办公室。


斯坦因的写作习惯,在他的传记中的一段值得记在此处:他有自己的一定之规,总是按时进入“禁闭室”,每天一口气写上10到12 个小时,为他众多的考查编撰报告。他没有正式的家,生活安排全都是临时性的,最重要的是他的书籍和文件:书籍皆经精心挑选来供研究、参考、消遣之用(他很感谢厄恩斯特寄来的那些圣—伯夫的著作)。而大量的文件全装在普通的大箱子里,箱子上都有清楚的标记,如“私人信函”、“校样”(正在印刷中的书籍和文章〉、“日记”、“工作记录”、“地图资料”、“帐目”、“照片”等等。不管去到哪里,只要书籍、文件都在身边,他就好象是到了家。一张床、一个桌子或任何可以写字的地方,一把椅子再加上一盏灯,这些就是他的家具。后来,他一直养着条猎狐犬,名字都叫达什。最后一条是达什七世。探险时,他带着狗长途跋涉,闭门写作时则在晚间散步时带着它。(《考古与探险》,20页)


 


上面这两张照片就体现了斯坦因的写作环境,而这个地方就是Mohand Marg ,位于克会米尔的雪山之中。斯坦因将这样一个帐篷作为自己的“办公室”,桌子上摆满了鲜花,忠受的小狗Dash躺在椅子下,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开始整理他的考古报告。斯坦因非常喜欢这里,甚至称之为他的“坟墓”。他在80岁时还常呆在这里,有一张照片中,他正在向两位女士作别。



目前剑桥大学的HLF中心和Luton的KBC合作了关于克什米尔和斯坦因的一个项目,其中收录了一些关于斯坦因和Mohand Marg的资料http://www.siraurelstein.org.uk/mohandmarg.html。



其中有一封信就提到他1894年就遇到了这个地方。

“Old retainers of all sorts have come to greet me back and I was glad to find so many of my old acquaintances still alive. It is a satisfaction to be able to do something for those who need it like Rustom Pohul, the withered queered shepherd who first met me on Mohand Marg in 1894 and was a hardy old plant then.” - Aurel Stein.

(in a letter dated May 20, 1912, by Aurel Stein to Fred Andrews) Stein Mss 40, Bodleian Library, Oxford.)



他在这个地方工作时,还经常去爬山和探索周边之地,还时常采摘当地的野花夹在书信中,送给远方的朋友。

Please collect seeds of 5-6 varieties of flowers like ones collected by me in earlier years and last year by Pandit Ram Chand through Aliya/ Ismaila or other dak man. You may give Aliya Rupees two for this.” 
- Aurel Stein.

(in a letter dated August 13, 1925, (British Museum) by Aurel Stein to Pandit Nilakantha.) Stein Mss 88, Bodleian library, Oxford.



在我看来,斯坦因把这当成了中心,这并非避世,因为有很多朋友会来拜访他,通过信件相互联系,而他在这细致地安排着这些考古报告,条分缕析。潜移默化中,Mohand Marg改变了斯坦因的内在,处理材料的方法。在帐篷里,他有必要的书籍(library),甚至还有一些历史文物,这都构成了一个独特的研究环境。

“I was truly happy to set foot again on my beautiful alp. Pir Baksh who is with me again for a short time put my tents in order in their accustomed sites and today after unpacking my library it seems as if I had never left my alpine paradise. It also felt good to see the honest joy with which my old acquaintances in the village greeted me.” - Aurel Stein.

(in a letter dated June 5, 1898, by Aurel Stein to his brother Ernst Stein) Stein Mss, Bodleian Library, Oxf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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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0、4000、2万、30万,这是一系列图书数量的数据,10本著作大约可以比较有把握地掌握一个研究主题,100本可以差不多地勾勒出一个研究方向的框架,4000本可以满足一个学者的研究需求和一个私人图书馆的藏书开端,2万本则达到了私人藏书较为完美的状态,30万是一个专门学科的藏书的公共图书馆的量。这个公众号旨在建成一个私人的艺术史图书馆,藏书量在三万左右,主要收集艺术文献(5000)、艺术史学史(15000)以及瓦萨里《大艺术家传》中对各艺术家的注解所需要的基本研究著作(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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