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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恢复高考的科教座谈会地点到底在哪?(77、78级大学生毕业40周年纪念之6)

刘海峰 科举学与考试研究 2023-12-16


决定恢复高考的科教座谈会

地点到底在哪?

(77、78级大学生毕业40周年纪念之6)


刘海峰

浙江大学文科资深教授



邓小平主持召开“科学与教育工作座谈会”(1977年8月)。这是有关恢复高考的最重要的照片之一。



恢复高考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是改变中国走向的一件大事,与77、78级大学生的命运直接相关。关于恢复高考的决策过程,很值得我们加以复原和探究。虽然恢复高考这一重大历史事件去今不远,但是关于恢复高考的具体过程和一些细节,不同的人回忆有多种说法,有的还互为矛盾。例如,查全性在向邓小平建言前一晚到底是否受到刘道玉的提示?温元凯是否建议恢复高考者?当年是否真的动用印制《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的纸张来印制高考试卷?……都需要加以辨析。还有1977年8月4-8日邓小平主持召开的那次决定恢复高考的“科学与教育工作座谈会”的会场,也有各种说法,有说是在人民大会堂台湾厅召开的,有说在江西厅的,有说在四川厅的,还有说在北京饭店召开的。开会地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是在人民大会堂江西厅,还是四川厅、台湾厅,抑或是在北京饭店?因为参与者回忆多种多样,曾经让人们莫衷一是,需要加以辨明。过去我也曾以为“科学与教育工作座谈会”开会地点是在人民大会堂江西厅,后来我在《中国科学报》2017年8月29日“海峰随笔”专栏发表《恢复高考的史实复原》一文中作了更正和简略的复原。陈侃章同年2020年4月在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的《冬季里的春闱》一书,具体列举了关于“科学与教育工作座谈会”开会地点的各种说法。当年参加座谈会的人,有的在2007年回忆说是在北京饭店召开会议,沈克琦说是在台湾厅,温元凯说刘道玉在机场接机时告诉他会议是在人民大会堂台湾厅召开。刘道玉自己在2005年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一个大学校长的自白》书中说是在四川厅举行,查全性则说是在江西厅……

这是记者拍摄的1977年8月邓小平主持召开“科学与教育工作座谈会”的又一张照片,与前一张照片前后几乎同时拍摄,拍摄角度略有不同。从两张照片上大家都在鼓掌的情形看,应该是邓小平拍板决定77年当年就恢复高考后大家热烈鼓掌的场景。


在恢复高考40周年的2017年,全国媒体和许多人,尤其是77、78级大学生都出现了“集体性怀旧”,写了许多文章,举办了各种各样的活动。2017年我也发表了系列相关文章,参加了许多相关活动。特别是在2017年6月7日全国举行高考的第一天,我也在北京从早忙到晚。上午9:00和全国参加高考的考生同时,在教育部考试中心,与温儒敏教授等几位专家及高考命题教师一起,打开2017年语文高考全国卷,一起翻阅试卷,回顾恢复高考40周年并交流讨论,之后参加教育部考试中心姜钢主任组织的各中央媒体的集体采访。中午在中国网演播厅出席“中国访谈-恢复高考40周年”的半个多小时的直播专门访谈,紧接着接受北京电视台关于高考的采访。忙累了一天,准备去机场离开北京的时候,因为“中青在线”陈志文总编的推荐,新华社的重点栏目《国家相册》负责人临时电话找我,说我是最合适的采访对象,非常希望我能去录制“高考四十年”专题,作有关恢复高考40年的访谈。盛情难却,于是我推迟航班,接近傍晚又赶到新华社《国家相册》录像室接受采访。


新华社《国家相册》第四十一集“高考四十年”首页


录制访谈节目之后,《国家相册》领衔记者陈小波问我,1977年8月“科学与教育工作座谈会”的开会地点到底是在人民大会堂哪个厅?因为他们要到当年座谈会现场去复原拍摄。我说各种说法都是当年参与座谈会的专家或组织者的回忆,这个细节我也不能确定,或许四川厅比较有可能,因为有回忆者说邓小平跟四川老家有感情,所以安排在四川厅。

后来陈小波记者与《国家相册》摄制组去人民大会堂四川厅查看拍摄,发现跟那张珍贵的照片场景不符。又到台湾厅,打开一看,果真与当年照片的场景一样,于是才最后确定邓小平主持召开的那个重要座谈会的开会地点是在台湾厅。而台湾厅的名称不仅与邓小平没有什么特别的关联,本来与恢复高考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但现场认定后肯定开会地点就是台湾厅。


《国家相册》领衔记者陈小波到人民大会堂台湾厅门前回顾1977年8月科教工作座谈会并还原开会地点(2017年6月)


  为什么当时座谈会安排在台湾厅?我认为应该是台湾厅面积不很大,对召开一个三四十人(加上与会领导和工作人员也就是50多人)的座谈会比较合适。如果是人民大会堂四川厅、江西厅,或者其他省市厅,空间就太大,相对三五十人的座谈会来说,就太空旷了。


1977年8月邓小平与科教工作座谈会全体参会人员合影


不过,那张邓小平与出席科教工作座谈会的全体代表和相关人员合影的地点,就不是在台湾厅。合影中的人员有63名,一面排开,需要比较大的空间,台湾厅就容不下了。这张照片应该是在四川厅或江西厅拍摄,所以有参加座谈会的科学家才会说开会地点是在四川厅或江西厅。当然,要最后确定的话,还是再去人民大会堂比对一下,或许是在当年另外一个专门放置有合影站架的什么厅拍摄也有可能。

至于有的参会者回忆说科教工作座谈会地点是在北京饭店,那是因为外地来京的代表都住在北京饭店,导致记忆错误。

本文所谈好像是一件小事,但由此可见当事人的过后回忆不一定准确,口述史不完全可靠,历史事实需要科学复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才是千真万确的真理。





编辑、排版:韦骅峰

审核:李木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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