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声:却话巴山夜雨时
江澜声 I 文
前一段时间,观看一个旅游视频,其中一段话很符合我的心里,记忆尤其深刻,“这个世界我们都只来一次,吃想吃的饭,见想见的人,看喜欢的风景……”
自从在园地相识了众多志同道合的文友后,对于我来说,见想见的人一度超过了看喜欢的风景。早在四月上海聚会的时候,我就计划好了五一假期去重庆,那段时间我会去成都看女儿,成都和重庆两个城市之间每日的高铁来往频繁,到了成都去重庆很方便。重庆有长江大姐和风铃,我一定要去的,一个疾恶如仇大姐,一个是笔耕不辍越战越勇的文友妹妹。长江大姐已过七旬,风铃是八零后,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她的儿子是在疫情期间出生的。
重庆被誉为山水之城,迷雾之都,它的名字的由来据说是在南宋时期,皇子赵接踵于正月封恭王,二月受禅登基为帝,自诩“双重喜庆”,遂将恭州升格命名为重庆府,以纪念此事,按理说这么喜庆的名字会让我们的聚会充满惊喜。
然而重庆之行一开始就充满波折,当初我定在五月二号去重庆,三号返回时,并没有仔细看放假日期,以为放假日期还是一号至五号。而且我简单地认为成都到重庆一天往返几十趟车,当天买票都可以,甚至可以随时买票,事实证明我大错特错。
四月二十四号长江大姐发来信息:“妹妹,二号的票订好了?大概几点到?在哪个站下?兰州的邹健一号下午也来重庆。我联系了风铃和一位大群的重庆网友妹妹。二号中餐在我家为你们接风洗尘。抽不了身去接你们。我会把详细地址和乘车路线(我是路盲请教我朋友后)告诉你。如果在重庆西站下车,离我相对近点,等你消息。”
看到大姐的信息,我才想起查询车票。好在二号成都去重庆的高铁还有余票,可是三号重庆回成都的高铁票全部售罄,连无座票都没有了。此时我才意识到往年三号是五一小长假的中间,今年五一小长假从二十九号开始,三号是小长假的最后一天,我们遇到了重庆回成都的高峰时段,没办法我只能购买两张普快车票,这趟车只剩硬卧,硬座同样售罄,因为是普快,行程需要五个小时,高铁行程最多两个小时,有的一个小时多就到,这趟普快车凌晨到达成都,那个时间点地铁已经停运,我们回家会很不方便,于是我一直关注售票信息,希望能捡漏买到合适的退票。
票的事情还没有落实好,女儿的手机卡偏偏又坏了,手机无法使用,不能支付,出行也坐不了公交和地铁,很麻烦,当初办理手机卡使用的是我家先生的身份证,她在成都不能补办,只能让身在河北的我家先生网上办理,我们在成都领取,网上办理的要七十二小时,我焦急等待手机卡同时,不停地查询售票信息,终于在二十五号的早晨,发现两张下午四点半发车的普快车票,只是一张是七车厢卧铺,一张是十五车厢的硬座,我们两个不在一个车厢,原来两张硬卧票我和女儿是挨着的,一个上铺,一个下铺。下午四点半发的这趟车到达成都时间是晚上九点,为了能赶上地铁我果断改签了。不管怎样,票的事情总算落实了。
此时,重庆那边长江大姐紧锣密鼓地为聚餐做准备,擅长厨艺的大姐早早就发来了菜单
五二接风菜单
1 烧 白
2 红烧牛肉
3 宫保鸡丁
4 清蒸鲈鱼
5 水煮肉片
6 蚂蚁上树
7 时令蔬菜
8 酸萝卜鸭汤
看着这么丰盛的菜单,我有点忐忑不安,不想麻烦这位年过七旬的老大姐。其实我只想在咖啡馆或者茶馆和她们见面,我们在欢愉中畅谈,独居生活的大姐,经历了离异和失独,命运多舛,依然积极的面对生活,我很佩服她,我此行只想给孤单的大姐增添一丝节日喜庆。
七十二小时快到时,成都所在手机卡网点打来电话,说办好的手机卡需要本人拿身份证才能领取,我说卡主人在河北,不在成都,对方告知领卡需要人脸识别,必须本人。七十二小时三天时间,就这样白白浪费了,那时只能让我家先生在河北当地营业大厅办理后,把卡加急快递过来,这又要两天时间,两天后,也就是四月二十八号的晚上,我们收到了手机卡,更换以后手机恢复了功能,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没想到,二十九号长江大姐发来信息,告诉我,她阳了,真是一波三折。当时我决定重庆还是要去的,只是见不见面有些犹豫,因为我和女儿节后都要上班,需要注意避免感染。
五月一号,先行一步的邹健大姐去了长江大姐的家,看到她们相聚的照片,隔着屏幕就能感受到邹健大姐重庆我来了的兴奋之情,我很受鼓舞,邹健大姐这么大岁数,冒着被感染的风险去看长江大姐,很勇敢,令人敬佩,我很想和她们见面,想在保持安全距离的情况下拍一些照片,问候和看望她们。
五月二号我和女儿如约而至,快到重庆时长江大姐发信息说,不在小区见面,在二号轻轨杨家坪站见面更方便,我们出了站后,看着纵横交错的重庆地铁图有点懵,原本可以转二号线的谢家湾被涂成灰色,向工作人员询问,才知道,西站路过的地铁转不了二号线,从西站到杨家坪要倒两次轻轨,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只好打了出租车。
坐在出租车里,我感觉重庆好热,重庆好堵,这是我第三次来重庆,第一次是九七年旅游结婚时,第二次是带着上小学的女儿游三峡,在重庆上的船,重庆的路很迷,像迷宫,上下交错,头上的急驶而过的轻轨,拾级而上的石阶,隐蔽的地下通道,无处不在的桥,到了杨家坪,我对着这邹健大姐发来的地点照片,明明一模一样,就是找不见她们两个,等我走下桥,才看到马路对面的两位大姐。
我们很兴奋,又都很克制,保持着那尴尬的一米距离。不同于一枚、呼斯楞、江老师三个人的经典拥抱。我们处在一米距离的遗憾无奈之间。我们隔着那段尴尬的距离,隔空对话,大声诉说着,招来身边的行人好奇的眼神,我和邹健大姐,一个西北地区,一个河北地区居然在重庆相会,这是一种怎样的巧合!
不到半个小时的见面时间真得太短了, 看着邹健大姐和长江大姐蹒跚地走上台阶,渐渐消失在人群中,我心里五味杂陈。我在想为什么别人相聚是欢笑,我们却是流泪,是遗憾还是短暂相聚后的离别,终究我给长江大姐带来了怎样不一样的节日呢?
晚上我和女儿游览人山人海的洪崖洞,置身在众多的陌生人中,我不仅想起了形单影只的邹健大姐,和独居家中的长江大姐,不知此时此刻她们怎样了?重庆真是迷宫一样的城市,我们从洪崖洞下来,怎么也找不到回到解放碑的路,重庆那些上下交错、多维度的路让导航失灵,于是我们求助一位保安,结果他一指我们身后的一座高楼,说上到二十二层出去就到了解放碑,他的回答让我们很吃惊。心里想着这是什么结构设计!
我们匆匆打卡洪崖洞和解放碑,没有时间去磁器口,其实重庆还有很多景点,比如夜雨寺,因李商隐那首《夜雨寄北》而来,一首独具意境广为流传的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因这么美的诗而来的寺,以后有时间我想去看看,这次重庆之行有喜悦也有遗憾,我们因疫情相识,又因疫情阻隔,近在咫尺,却不能相拥,我们创造了别样的见面场景,合影照片展示出了那段遥远的一米距离,这种戏剧性的结局令人无语。邹健大姐考虑到风铃有两个孩子,我和她都和长江大姐接触了,为了安全就不和风铃见面了。我们文友之间大多数人都是初见,可是我们又很难再见,前几天得知荞麦一家要远去泰国时,我不仅非常感慨,幸亏北京聚会时和荞麦一家匆匆相见。
结束了既短暂又周折,悲喜交加的重庆之旅后,有时我会想,重庆吸引我的究竟是什么?是从头上驶过的轻轨,还是错落有致不在一个平面上的街道?是随处可见的火锅店,还是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火锅味?其实都不是,因为那里有我熟知的孤勇者。每一个拥有孤勇者的城市,都会给我不一样的感觉,路过郑州时我不仅会想起安然,提到贵阳我会想起呼斯楞,有了这些人这些城市不在是生硬的字符 而是有活力有精神的地方。
不管怎样,能让导航失灵,街道既错落有致又像迷宫一样的重庆,炎热的重庆,是值得再次去旅行的城市,希望我和长江大姐和风铃后会有期。
【作者简介】江澜声,七零后,坐标河北,医务工作者,经历了四月的封城,在四月里成为一名“大白”。一枚园地耕耘者。
聆听良知,坦鸣心声。我手写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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