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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怒生于1979年,2015年毕业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雕塑系,获硕士学位,现工作生活于北京。他喜欢“真相”,喜欢以素朴的材料构建作品自身的语言、观念和气质。无论是装置、影像或是其他类型的作品,都有着很强的个人印记。正在今日美术馆3号馆展出的“生生与共-数字时代的艺术与科技展”中,艺术家李怒带来了他的影像作品《消失计划:孤独图书馆》,以及与建筑师董功合作的装置作品《钢草》。影像作品用消失来提醒存在,用消失来反思消失。消失的、被消失的、自然消失的,意外消失的……每一次“消失”都值得深思。装置思考的起点始于建筑师董功和艺术家李怒之间的一次关于空间知觉的对话。作品以建筑中常见的螺纹钢与观者互动,人在摇晃钢筋的同时,身体的运动与钢筋是同步的。艺术家希望赋予冰冷又敦厚的钢筋一种柔韧的生命感,正如草的根深深地扎在地下,却可以随风摇晃。《钢草》TAM:在今日美术馆的“生生与共”展览中,您与董功合作的作品“钢草”以草本植物的生长方式去塑造钢筋,想法从何而来?李怒:因为这次的合作对象是建筑师,所以我主要还是围绕空间来展开讨论。建筑师通常是从一块空地上起高楼,对空间的理解往往需要借助“墙”作为介质,是一个建立空间的过程;而艺术家又常常是在已有高墙的内部空间中创作,在被动中有一个力求打破空间的想法,两者矛盾又统一。我想借这次跟董功老师合作的机会,对空间有一个更深入的探讨,也希望能带入一些我自己对空间的理解,打破一种对空间的惯性认知、有一个不同角度的思考和呈现,就是我们要去感知和触碰高墙以内的这个所谓的“虚空间”,是对虚空间的建立,这是建立之上的建立,这样才能把空间的概念真正做实。董功老师很认可我这个想法,这是这次我俩合作的基础。《钢草》李怒:展览呈现的作品是我俩反复讨论的结果,经过了多次修改,不断地去调整和优化,作品的很多细节最后都是交由董功老师去深化完成的。我最初提出的想法跟现在的还不太一样,一开始我是要实实在在的填充整个空间的,是一个非常彻底的做法。但因为经费等各方面的原因,这次基本上只做了一个局部,材料上也做了很大的改变。最后选择用螺纹钢,因为螺纹钢是建筑体内非常重要但又是肉眼不可见的“虚拟物”,它符合我想要呈现的“建立之上的建立”,是假借实在之物来触碰我们的盲区。最后在7米高的螺纹钢的顶端增加了一个锥体,也是想给观众一个更直观的体验,尽可能的视觉化去放大对材料韧性的认知,从而具体化的呈现出我们对空间的一个理解。这次是我和董功老师第一次面对面合作,因为两人各自在不同的专业领域,怎么去理解与具体落实出来一个东西,还挺有挑战的,也很有意思。在这之前我跟董功老师还有过一次间接性的对话,就是我在2018年做的“消失计划:孤独图书馆”,孤独图书馆就是董功老师一个很有名的建筑作品。《消失计划:孤独图书馆》TAM:“消失计划”这个项目是如何诞生的?李怒:我带着消失计划的想法去找阿那亚聊,然后一拍即合,很顺利。一个好的想法应该是有社会共鸣的,不仅限于艺术圈,那个时候阿那亚和艺术圈还不像现在这么紧密。消失是为了强化存在本身,在消失计划的现场感受是更饱满的,除了你看到视频记录上铺天盖地的烟雾和听到图书馆室内强刺激的海浪回响外,现场还有嗅觉,我专门调配了一个特殊的气味,是海洋和旧书籍的混合体。TAM:是否可以理解为,您把“孤独的图书馆”作为一种载体、器官或声呐?李怒:从功能上说,图书馆粗粝的水泥墙壁相当于一个回音壁一样的概念,我通过拾音器把海浪引到室内,在图书馆内形成一个混响的声场,相当于声音的一个腹腔。外面是严冬的环境,一个很冷、很安静的状态,与室内的强烈的海浪声形成鲜明的对比。做消失计划是用烟雾将图书馆从馆内到馆外同步消失,当建筑上的图书馆消失后,精神上的图书馆才永垂不朽。图书馆作为我们知识和文化的一个载体,同时也是我们文化传播的一个窗口,图书馆的意义是多重性的。消失的对面就是存在,是我们的现实也是我们去认知现实的一种手段,它既诗意又暴力。TAM:这个项目在12月启动,海浪是完全凝固的状态吗?李怒:2018年12月的最后一天做的,当时的海岸线都凝固了,这也是不常见的景象,是自然的力量。我第一次见到海浪推着冰渣子缓慢涌动的样子,像看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迈入衰老。但是海的凝固不是我们看到的表面的那样,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它下面是另外一番景象。这一点我在2019年做“铁幕”的时候也见过,一米厚的冰河下面,依然水流湍急。TAM:钢铁、钢筋是您特别喜欢用的介质,这是您的创作符号吗?李怒:对做雕塑的人来说,这些金属材料就是一个常规的、通用的材料,就像画画的都会用颜料一样。只不过你在用材料的时候,你如何去认知它、理解它和掌握它,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就像董功老师做建筑的时候也经常接触到这些金属材料,但理解和感受一定是不同的。在创作中我用到的材料是多种多样的,我是把材料当语言在用,我也把艺术形式当作语言来用,所以才会有影像、行为、观念等不同方式。TAM:本次“生生与共”展览旨在讨论数字化时代的艺术与设计,数字化的渗透对于生活有何种影响?李怒:“生生与共”是个很宽泛的主题,涉及的方面很多。而这次主题更具体的指向了数字化。数字化已经渗透到我们今天生活的方方面面了,从这个角度上讲,数字化与我们生生与共。在这次的作品里面,钢筋韧性和粗细决定了它的力度和高度,包括要考虑到有人去晃动它,我们就要保证它的安全性,保证它不弯不折,这需要一个精确的计算和考量在里面,需要数字化、理论化的基础支撑在里面。包括我做“消失计划”项目时,孤独图书馆的烟雾,在海边的风量、风向,烟雾怎么能起来?怎么能瞬间迷盖?需要多大的烟雾量?这都是需要通过计算来实现的。我理解的数字化是收集、提炼和归纳,是一套逻辑体系,它不是显性的,是隐性的。TAM:您如何看待3D打印技术在雕塑领域的应用?李怒:3D打印是基于数字模型文件的一种成型技术,它服务于各个领域,其便捷性是显而易见的。当社会越来越数字化后,很多模式都发生了改变,它带来便捷的同时也带来隐患,比如人脸识别。在技术提高了效率的同时,也打破了传统技艺,我们应该分别对待。如果3D打印在雕塑上广泛应用,必然会带来很多传统雕塑手艺的丧失,当外卖便捷的时候,我家的厨房就变成为一种装配。3D打印只是技术不是艺术,其区别就好比克隆人和人类自然繁衍的区别。技术需要情感和温度,所以社会才需要艺术家。TAM:您接下来有什么展览或创作计划?李怒:我一直都没有太具体的一个所谓的展览或者创作计划,都是跟着感觉走,跟着事情来,不用一直想着下一步要做什么。每天都会有一些新的事情发生,有一些新的感受,这里面自然会有一个最想要做的实实在在的有力量的东西。孤独图书馆图赏正在展出“"生生与共"截取了当代艺术中的7个个案,呈现出艺术家们在数字发展时代背景下一种充满共性的思考方式——利用跨学科的知识进行思维发散,建立自身的艺术语言和充满原创性的价值观。由每个个体建构起的艺术世界,正逐步改观人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面对科技与人文共融的时代基调,艺术家们拥抱发展亦回望经典。用各自的艺术表达,向观众提出一个永恒的疑问——如何更好地选择我们的生活?”生生与共:数字时代的艺术与设计策展人:晏燕展览总监:刘树慧参展艺术家:董功&李怒,邓悦君,李涛,马可,隋建国,郑达,张周捷正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