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筑乡计划：去乡下，为沉默山村“发声”

重拾被“遗忘”的乡村

“New Plan of Rural Area · 筑乡计划”

这是一筑一事【筑事研究院】下的全新子栏目。在城市化进程高度运转的当下选择回归农村，聚焦乡村建设，是一种重新审视社会发展的选择，亦是重启田园文明、唤醒文化乡愁的重要方式，其内涵已远远超出建筑学的范畴。

观察“城”与“乡”的变迁，思考乡村经济文化的可持续发展。我们将从建筑出发，持续探访有价值的乡建实践案例，并邀请拥有独到学术见解和丰富实践经验的的学者、建筑师、运营者，以及投身乡建工作的管理者、基层工作者、在地居民等多方人员......

共同探讨乡建的意义、如何乡建、谁在乡建和乡建为谁等话题，希望为城市及乡村的未来规划提供些许参考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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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建筑的视角，

观察和思考当代中国乡村的剧变与未来。

许多中国村落，已陷入情绪化的装扮。

瓦片、砖墙与泥土，是中国乡村最原始的模样。尝试在已有聚落形态和地貌条件上创造乡村“新”价值，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建筑师来到田野之间，探索研究，乃至沉迷，是近年来建筑行业的新议题之一。

毕竟，我们发现推倒传统旧房，建起一座座脱离在地性的欧式小屋，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乡村发展的问题。

那么，在城市化进程浩荡进行的时刻，如何振兴乡村社会发展？运用人类的巧思与设计力，是否可以令乡村重燃生命？

何时做，怎么做，是我们持续关注的重要议题。

乡村建设是试错成本较低的设计实践，

还是一种充满本土化的表达方式？

城市里的建筑日趋饱和，对建筑师而言，乡村未尝不是一个新舞台。回到乡村建设与现代化城市发展并非背道而驰，而是人们期望可以塑造新的生存环境。在越来越紧张的资源配置下，进行一场物质和思想上的“伟大迁徙”。

近年来，中国两岸三地汇聚了海内外的“思想同好”，指导、培训了很多青年志愿者，在中国各地开展了体现社会渐进改良思想、内容广泛的当代乡村建设试验，参与者成千上万，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即是在乡村建设中，致力于用巧思“造房子”的建筑设计师们。

    · 图源Tom Fisk

一成不变的景区和“农家乐”模式让人疲倦，于是越来越多的创意民宿选择生于山清水秀的乡野间。建造“美丽乡村”，如今有了更多可能性：美术馆、幼儿园、书店、艺术展……建筑师们给了我们不止一个答案。

    · 壹基金援建天全县新场乡中心幼儿园实景图，图源大舍建筑事务所

本土化，自然能量，居民生活选择……什么影响着建筑的形态和价值？也许在乡村中，建筑师们能找到并发挥更“任性”的自我意识。

放眼国际，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其他发展中国家，都曾经或正在面临乡村发展的问题。虽然不同国家各有特色，但也呈现出一些共性和规律。

从不同国家的乡村建设举措中，我们除了可以直观看见适合不同国家乡村发展的不同建筑形态，还应该思考其背后对乡村发展的现实意义，这些国际经验对我们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亦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01 因地制宜型：日本造村运动 

高速经济增长结束后，日本乡村一方面经历了人口减少、产业萎缩、文化失传等危机，另一方面也经历了国家为拯救萧条的地方而进行的数次“振兴计划”。

在兴与衰、成与败的博弈过程中，日本乡村建设出现了一些新的理念和做法，超越了原先单纯发展经济的思维模式，改变了单纯依赖政府的地方建设和乡村治理架构，更注重激发民间积极性和乡村活力，使乡村建设更加植根于乡土。

    · 图源网络

日本因地制宜型模式是指在乡村治理中，以挖掘本地资源、尊重地方特色为典型特点，通过因地制宜地利用乡村资源来发展和推动农村建设，最终实现乡村的可持续性繁荣，以日本的造村运动最为典型。

在政府的大力倡导与扶持下，各地区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地培育富有地方特色的农村发展模式，形成了为世人称道和效仿的“一村一品”。

特别在当代社会，日本文化出现了一种“本土化“回归的趋势。在迅速城镇化的进程中，日本城市居民产生了一种故乡丧失的感觉，它的一个重要表现形式是日本的乡村成了日本人民通过旅游的方式寻找和重现乡村传统社会和文化的地方，进而也促进乡村旅游的发展。

日本乡建案例：白川乡

以传统民居带动旅游经济

在1995年12月德国柏林举行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19届世界遗产委员会上决议，110 多栋连成一片的日本白川乡与五箇山的合掌村（茅草的人字形木屋顶）式的民宅，入选为世界遗产。白川乡位于日本中部的岐阜县白山山麓，是个四面环山、水田纵横、河川流经的安静山村。

    · 图源QIUYANGPHOTO

山村的特别之处即是有名的“合掌造”，是日本传统乡村的建筑。“合掌建筑”指的是将两个建材合并成叉手三角形状且用稻草芦苇来铺屋顶，在白川地区又被称为“切妻合掌建筑”，其特征是两边的屋顶像是一本打开的书一样，成一个三角形状，这也是因顺应白川地区雪茫的自然条件而发展出来的。

    · 图源pixapay

他们就地取材，整座房屋不使用一根钉子固定，而是以卡榫、结绳结成。屋顶用茅草覆盖，每三四十年更换一次。屋顶为防积雪而建构成60度的急斜面，形状有如双手合掌，因此得名。

直到现在，村里依然保留着古老的合作方式，谁家翻修房子，大家会一起帮忙，这种百人站在屋顶上劳作的场面壮观而温馨。

白川乡野外博物馆官网：

http://www.shirakawago-minkaen.jp/facilities

日本乡建案例：阿苏农场

发展特色民宿业，打造休闲娱乐项目

阿苏农场位于阿苏九重国立公园内，与阿苏refresh resort相邻，是以“人、自然、元气”为主题的大自然健康体验度假村。在占地约100万㎡的广阔空间内，建有很多旨在促进身心健康的体验设施、餐厅、温泉等。

对阿苏农场来说，形状奇特且连绵成群的“馒头屋”无疑是它的标志性建筑。

    · 图源阿苏农场官网

每个“馒头”像是一个个独栋小别墅，外观看上去各有特色。屋内的设计是没有天花板的，墙壁与屋顶相融，给居住者新奇的感受之余，也赋予他们极大的安全感。“馒头”屋顶上更是贴心地添置了天窗，在夜幕降临之时，在屋内可以舒适地观赏夜景。

阿苏农场官网：

https://asofarmland.co.jp/

 02 自主协同类型：韩国新村运动 

和日本造村运动的背景相似，韩国新村运动也是在国内重点发展工业经济，壮大城市发展，由此导致了城乡两极分化、农村人口大量外流、贫富差距悬殊的情形下开展的。

20世纪70年代，韩国政府为了改善城乡关系、推动农村发展，增加农民收入，决定在全国实行“勤勉、自助、协同”的新村运动。自主协同型的韩国新村运动模式具有科学的发展策略。

    · 图源网络

韩国农村高度组织化，使得农民有力量、农业有生机、农村有盼望。在韩国，恢复村庄的运动以来，很多共同体因此产生，这些共同体组织在“新村运动”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 金英洙博士创建的“蒲公英共同体”教育机构，图源网络

    · 2013年11月，共同体的学生所画的“蒲公英”全貌图，图源网络

 03 循序渐进型：德国村庄更新 

德国和我国一样，经历了城乡二元化的苦涩历程。二战之后，德国城乡差距不断拉大，城乡居民贫富悬殊，农村人口大量涌入城市，城市不堪重负而乡镇凋敝的问题逐渐突出。到如今，德国城市化水平高达90%，却形成了城乡统筹、分布合理、均衡发展的独特模式。

    · 图源网络

德国乡建案例：巴伐利亚州村庄更新 

“城乡等值化理念”

德国巴伐利亚州于上世纪50年代开始了试验。巴伐利亚州率先提出城乡等值化理念，倡导居民无论在城市还是在农村居住，都应当享有同等的生活条件、交通条件、就业机会等。

同时城乡等值并不意味着乡村发展模式和城市发展模式等值，在正确认识城市与乡村差异性的基础上，乡村更新不同于城市建设，需求一种生活、生产、生态统一的模式。

    · 图源网络

建筑设计上，德国村镇的特点是村落建筑与自然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单体建筑富有个性，整体景观也十分协调优美。

同时，政府注重保护古建筑，具有200年以上历史的建筑均须列入保护之列，并拨出专款用于支持古建筑、街道的维修和保护工作。

    · 图源网络

巴伐利亚试验取得了明显成效并引起德国政府的高度重视。此后，德国农村普遍采用了巴伐利亚发展模式。

德国根据乡村建设整体目标，以法律、规划为保证，坚持可持续发展和文化特性保护，以及以“城乡等值化”理念为指导的乡村现代化建设，可以给我们带来许多启示。

 04 生态环境型：瑞士乡村建设 

随着社会化和城市化的发展，瑞士的农村和农民不断减少，但是瑞士政府依旧将乡村发展作为推动国家前进的重要组成部分，努力实现乡村社会的繁荣。从瑞士政府对于乡村建设的主要做法上来看，他们十分重视自然环境的美化和乡村基础设施的完善。

    · 图源网络

通过国家财政拨款和民间自筹资金的方式，政府为乡村建设学校、医院、活动场所以及修建天然气管道、增设乡村交通等基础设施，以此完善农村公共服务体系，缩小城乡之间的差距。在政府对乡村的持续性改造下，村庄环境宜人宜居，乡村基础设施完善，交通也很便利。

    · 图源网络

瑞士的生态环境型乡村建设模式是以绿色、环保理念为依托，强调将乡村社会的生态价值、文化价值、休闲价值、旅游价值以及经济价值相结合，从而改善乡村生活质量，满足地方发展需求。生态环境型模式在工业发达、城市化水平较高以及乡村建设已经达到领先地位的发达国家比较适用，也是农村现代化的样板。

 05 城乡共生型：美国乡村城镇 

美国，一个消除了城乡差别的国家，是世界公认的乡村振兴的典范。

美国政府对于乡村整体布局要求严格，需要高速公路在其中贯穿，并要求整体建设过程中保证“七通一平”（给水通、排水通、电力通、电讯通、热力通、道路通、煤气通和场地平整），环境保护也是规划建设的重要内容，乡村基础设施建设资金由政府和开发商共同承担。

    · 图源网络

1960年，美国推行的“示范城市”试验计划的实质就是通过对大城市的人口分流来推进中小城镇的发展。在小城镇的建设上，美国政府非常强调富有个性化功能的打造，结合区位优势和地区特色，注重生活环境和休闲旅游的多重目标。

    · 图源网络

另外，美国是农村垃圾治理较早和效果较好的国家之一。在美国农村，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带轮子的垃圾箱，居民每天早晨送到公路边，由专车带走分类垃圾。每个家庭的厨房水龙头旁边，都安有一个小粉碎机，用于随时处理一些生活垃圾，然后流到下水道冲走。

· 美国设计公司Bates Masi+Architects设计的乡村住宅。图源筑龙学社

结合发达国家在治理和建设乡村中的成功经验与我国乡村治理过程中所呈现的问题和需求，我们可以寻找到乡村治理方面的一些共通规律，在未来的乡建规划中有迹可循。

  空间、建筑、人物，

解构新时代乡村建设

千村千貌，不同村落应有适合它本身的发展途径。

精准抓住每个乡村的特色，找到符合的生长模式，是乡建过程中的重点和难点。在我国，越来越多的建筑设计竞赛或土地更新项目将视线投于乡村，也代表了乡建话题不止在行业范围内，在社会发展方方面面依然火热。

    · 图源网络

一筑一事除了对城市空间进行持续性的探访，也将目光聚焦至乡村。事实上，在正式开启“筑乡计划”之前，我们对乡建话题下的建筑形态已经作过丰富的报道。

例如，我们对入选了威尼斯双年展、代表“乡建2.0时代”、800余平米的中国乡村建筑——成都崇州道明·竹里，从建筑背景、乡村形态、设计师故事等方面进行了追踪调查和探访。

    · 道明竹里（点击图片了解详情）

去到明月村，查探了扎染品牌“远远的阳光房”的诞生始末。越来越多的品牌选择入驻明月村，这个差点被人们遗忘的小村落，“在短短几年间，明月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蜕变。”

    · “远远的阳光房”改造前

    · “远远的阳光房”主理人宁远手绘的设想图

    · “远远的阳光房”改造后（点击图片了解详情）

亲访过位于浙江省桐乡市洲泉镇周家浜的华腾猪舍里系列建筑：由单纯的养猪基地变为包含了华腾总部办公楼、田中央图书馆、猪舍里展厅、猪舍里烤肉店、华腾竹廊、小猪快跑等建筑的观光农庄。

    · 华腾总部外观。摄影：章勇

    · 鸟瞰华腾猪舍里。摄影：章勇

    · 田间图书馆。摄影：章勇（点击图片了解详情）

去年，还实地探访并报道了位于重庆市沙坪坝区曾家镇虎峰山村的乡建建筑群：由普通民居改建的茶舍，用猪圈改建的书屋，由旧窑厂改造成的公共空间，诞生在山里的“界外”美术馆，以及由破败民房改建的精品民宿“寺下山隐”。

    · 由猪圈改造的书屋

    · 由旧土窑改成的公共空间：远山有窑（点击图片了解详情）

    · 由破败民居改造的民宿：寺下山隐（点击图片了解详情）

    · 界外美术馆民宿（点击图片了解详情）

在关于乡村振兴和乡建转型等多角度的研究上，我们携手多位行业内的专家、顾问以及建筑师，发起并举办了多场主题沙龙，将乡建课题以更直接的方式分享给更多人群。

例如，我们曾邀请無名营造社创始人、乡村在地实践者陈国栋，带来过有关“设计创新与可持续社会”的主题分享会，他和团队無名营造社，试着让城市人更了解乡村，也让乡村人更了解城市。

    · 手绘日本渔村。图源©無名营造社（点击图片了解详情）

还有带着儿童在乡野间造房子的建筑师，例如先进工作室的创始人穆威，作品“个个世界”里小房屋像玩具般被“摆”在绿色环境之间，由镜面不锈钢做的屋顶倒映出天空，形成一个童话般的原始部落。

· 个个世界。苏维哲©存在建筑-建筑摄影（点击图片了解详情）

接下来，我们将从建筑、院坝、道路、山林、水系等要素出发，甄选设计案例，重新梳理关于一座乡村建筑物的设计思路与空间格局。

在乡村环境下，谁设计了什么样的建筑？

相关学术专家如何看待该建筑的合理性和在地性？

面对资本流入，地方如何权衡及分配资源？

还有谁是乡建过程中不可忽视的串联者？

……

 · 未韬建筑作品：江小白“天性的回归·江记农庄”手绘图（点击图片了解详情）

    · 粮库艺术中心的回廊， 建筑设计：场域建筑 梁井宇

一座建筑物背后，是无数个与人相关的故事。我们将从建筑、运营和人文等多角度，继续进行实地探访，引发关于新乡建的思考和热议。

乡村建设绝不只是一小部分人的“自娱自乐”，让更多人了解并关注乡建，对一筑一事来说，也是一项具有使命感的责任。

2020，和我们一起探索乡建路上的现实与未来。

    · 图源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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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  |  牧之、鹤鹤

编辑  |  涩々

撰稿  |  涩々

校对  |  希希

设计  |  三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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