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英国·诗歌）｜大阅读No.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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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01 威廉·布雷克 优才成长

老虎！老虎！火一样辉煌，

烧穿了黑夜的森林和草莽，

什么样非凡的手和眼睛

能塑造你一身惊人的匀称？

什么样遥远的海底、天边

烧出了做你眼睛的火焰？

跨什么翅膀他胆敢去凌空？

凭什么铁掌抓一把火种？

什么样工夫，什么样胳膊，

拗得成你五脏六腑的筋络？

等到你的心一开始蹦跳，

什么样惊心动魄的手、脚？

什么样铁链？什么样铁锤？

什么样熔炉里炼你的脑髓？

什么样铁砧？什么样猛劲

一下子掐住了骇人的雷霆？

到临了，星星扔下了金枪，

千万滴银泪洒遍了穹苍，

完工了再看看，他可会笑笑？

不就是造羊的把你也造了？

老虎！老虎！火一样辉煌，

烧穿了黑夜的森林和草莽，

什么样非凡的手和眼睛

敢塑造你一身惊人的匀称？

卞之琳译
选自《英国诗选》，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

读而思
duersi

这是一头完全出于想像的老虎，布雷克在这首诗中全力歌颂了创造老虎的惊心动魄的过程，“什么样非凡的手和眼睛／能塑造你一身惊人的匀称”？诗人布雷克有着基督教文化背景，上帝创造世界是他写作这首诗的基本立足点，“不就是造羊的把你也造了”？也许只有上帝才能创造出这只非凡的老虎。在此我们不想讨论此观点的正确与否，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去体会《老虎》这首诗非凡的想像力与精美的诗艺。

“老虎！老虎！火一样的辉煌，／烧穿了黑夜的森林和草莽”，布雷克的诗歌充满着节奏感，首尾呼应，烘托出全诗高昂的情绪，而卞之琳的翻译全然无损于原诗的气势。这头理想之虎有着“一身惊人的匀称”，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有着钢筋铁骨般的筋络，有着强有力的心脏，有着在熔炉中锻炼过的脑髓。那是“什么样的翅膀”、“什么样的工夫，什么样的胳膊”、“什么样的铁链，什么样的铁锤”……制造出了这样的一头“老虎”！全诗落笔，一行行都来得雷霆万钧，到“星星扔下了金枪，／千万滴银泪洒遍了穹苍”，雄壮的调子里开始转含了柔和的色调，使得诗歌更是显得抑扬顿挫，别有风味。而结尾处与开头一小节的呼应，又一次将诗歌剑拔弩张、紧张有力的气势烘托起来，较之开头的亮丽张扬，显得更为深沉稳重。虽然这两节字句完全相同，但开头处以疑问进入，结尾处以称颂为主，诗人很好地掌握了诗歌的这种张力，将《老虎》这首诗写得极为完美，使之成为人们交相传诵的名作。

（本文选自石恢主编《每周阅读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