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五岁时，医生建议他选择托管

纽约爱乐乐团音乐总监梵志登 Jaap van Zweden

© Roger Neve

现年59岁的指挥家梵志登生于阿姆斯特丹一个普通家庭，自幼学习小提琴，八岁开始登台演出，几年后首次赢得国际大奖，获颁茱莉亚音乐学院全额奖学金。十六岁，他只身负笈纽约，求学时期曾以独奏者身份与荷兰皇家音乐厅乐团合作，后被乐团罗致门下，成为该团史上最年轻的首席。其后将近二十年，梵志登一直以首席身份在乐团任职。

1990年，在德国演出期间，梵志登遇见他指挥生涯的伯乐。著名指挥家伯恩斯坦在一次排练时，意外发掘出他身上的指挥潜质。 “指挥这件事，它紧握着我的咽喉，我无法退缩。” 尽管身居名团首席，三十八岁时，他彻底告别演奏家身份，成为全职指挥。

如今梵志登以擅长训练乐团著称。执掌达拉斯交响乐团的十年，他令这支区域性乐团成功跻身全美知名乐团之列；如今香港管弦乐团在其麾下，正成长为一支具有国际声音的亚洲顶尖乐团。 “真功夫在于时间充足、细节充实的排练。” 梵志登对乐团的掌控堪比庖丁解牛，细节的雕琢贯彻始末，作风精准、透彻且果敢。

本月27、28日，一连两晚，纽约爱乐乐团将在新任音乐总监梵志登带领下，献上广州首演。这次演出亦是纽爱与星海音乐厅 “四年之约” 的首度亮相。在此之前，不妨透过这篇访谈，了解一下这位 “外冷内热” 的指挥家 ——

（以下内容综合自纽约爱乐及 CBS 专访，采访人为 Monica Parks、Lesley Stahl。）

© Roger Neve

据说最初纽约爱乐挑选新一任指挥时，你甚至完全不在考虑之列？

不在。（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来指挥过乐团之后，他们马上将我列入名单。

回顾当初，你是如何开始接触音乐的？

小时候，母亲经营着一家小理发店，我父亲是钢琴教师，每逢周末他会出去演出，赚点外快。我记得大概四五岁时，看到他与一些吉普赛小提琴师排练，自此对这件乐器一见难忘。家中两张齐诺·弗兰切斯卡蒂版的《贝多芬小提琴协奏曲》和《勃拉姆斯小提琴协奏曲》唱片也是我的挚爱，我至今仍记得它们精美的装帧。

于是我向父亲提出，想拥有一把自己的小提琴，他说， “看来你和小提琴有缘，因为你从小就会跟着它唱歌。” 而且他认为拉小提琴能增进社交， “如果你想和别人合奏，小提琴比钢琴更便于随身。” 所以我学小提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或障碍。

去年九月，我与纽约爱乐合作首演当天，正是父亲九十岁生日。他在观众席上看我，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到纽约！即使当年我在茱莉亚音乐学院读书，他也不曾来过。

年轻时的梵志登

刚才谈到你的家人时，你似乎毫不掩饰对他们的爱意。

在家人身上我学到很多，包括我的四个孩子，我的父母，以及太太阿特耶。我们的次子本杰明患有严重自闭症，他五岁的时候，连医生也建议将他托管，因为他没有自理能力，无法与人沟通，包括家人。

我们发现他虽然无法说话，但很喜欢听我们唱歌。每唱到他最喜欢的歌时，我会故意漏掉一个词，同时用手捂着嘴巴。为了听清那个词，他会试着打掉我的手。然后我们告诉他， “要把歌听完，你得告诉我们漏掉了哪个词，试着把它说出来。” 几个月之后，他开口说出了第一个词。这下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漏掉两个词。

如今本杰明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他相处使我学会时刻保持敏锐乐观，即使身处困境仍向往希望，不停发掘生活中的可能性，这甚至改变了我与乐团的相处方式。他是我生命中无可替代的至亲。

据说你和太太是一见钟情？

当年在阿姆斯特丹的舞池，我遇见一个让我目眩神迷的女人。于是我向一位在舞厅工作的朋友打听， “你认识那个女孩吗？” 他说认识，我说， “我要娶她，百分之百。” 她真的只是恰巧路过，我们连招呼都没打。

我约她当晚见面，她表示完全不感兴趣。后来我送了她两张音乐会门票，演出上半场眼看要结束了，她没有看到我，心想我可能不过是个在衣帽间工作的。幸好中场之后她没有离坐，下半场我作为独奏家上台，当晚的协奏曲状态大勇，完全是为她而奏。我当时就觉得事成了，然而好几个月后我们才结婚。

梵志登与伯恩斯坦 Leonard Bernstein（左）

伯恩斯坦指挥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时，你是时任首席，一次排练期间他让你尝试指挥，自此为你打开指挥之门。他是如何影响你的？

多年来，伯恩斯坦就像一位慈父和导师。当时他毫不客气地说我指挥得很糟，一点不假，不过他接着说， “我看到了你的潜质，抓紧它，尝试一下指挥，看它如何造化。” 指挥这件事，它紧握着我的咽喉，我无法退缩。

这次机会驱使我作出了人生中一次，或许算得上是冒险的决定。他告诉我，人生中最冒险的事情是不敢去冒险，其后我为站上指挥台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受他鼓舞。我们生于世上，不是为了拿退休金。他一生攀登求索，直至到达心灵与精神的彼岸，这种至高无上的愉悦感令我无比振奋。

曾经有与你合作过的音乐家指你善于立威、过分挑剔、咄咄逼人。

有人和我说过， “你是没错，但是我怕你。” 我说： “不，你不是怕我，你是怕你自己。你没有准备好，现在却来怪我。” 我当然知道，大家都是人，都喜欢有温度的东西。（你其实挺有温度的。）那是因为你不在我的乐团里。

© Roger Neve

你觉得乐团未来有可能与流行音乐人合作吗？

在一些特别场合，这未尝不是个好主意，我自己就很喜欢 Pharrell Williams 和 Lady Gaga。（你的幺子亚历山大是个 DJ，你私底下能接受这种音乐吗？）那种排山倒海的节奏，不像一般的音乐，你们管这叫 techno？我尝试去搞清楚它是什么，不过我可能真的有点老了。

未来几年你将与纽约爱乐并肩合作，你对这支乐团是否也一见钟情？

当然！2012年，我首次和乐团彩排《马勒第一交响曲》，全曲完整演奏过一次后，有乐手直截了当问我， “你为何袖手旁观？” 指挥纽约爱乐这种级别的乐团不能急进，首先你需要和他们一起通览整部作品，然后让他们知道你已准备充分，接下来才是开始挥棒的时候。他们追求极致的意愿与热望呼之欲出，这种感觉光芒万丈，到如今依旧是。

作为这支乐团历任指挥的继任人，我只能保持谦逊。因为他们百里挑一，并最终证明自己是不二人选；现在轮到我要证明，乐团选我是对的。   ■

© Roger Neve

翻译 整理 ／ 梁韵琪

部分图片源于网络，有任何疑问，请与我们联系。

■   星访谈艺术家：

星海音乐厅2019年度音乐大赏

美国顶级古典天团

梵志登与纽约爱乐乐团音乐会

时 间

2019 年 6 月 27 - 28 日
（星期四／五）  20:00

地 点

星海音乐厅 · 交响乐演奏大厅

指 挥

梵志登
（Jaap van Zweden）

演 奏

纽约爱乐乐团
（New York Philharmonic Orchestra）

单场票价

VIP 2280 / 1880 / 1380 / 980 / 780

限量惠民票

880 / 680 / 480 / 380

曲 目

第 一 场

肖斯塔科维奇
《c小调室内交响曲》，Op.110a

贝多芬
《第三交响曲 “英雄” 》

Pre-concert talk 

* 演前讲将于当晚6:30在星海音乐厅大堂举行，由纽约爱乐乐团两位副总裁 Adam 和 Isaac 主讲，介绍乐团历史。

第 二 场

莫扎特
《第四十一号交响曲 “朱庇特” 》

勃拉姆斯
《第一交响曲》

Pre-concert talk 

* 演前讲将于当晚6:30在星海音乐厅大堂举行，由纽约爱乐乐团资深团员主讲，介绍当晚曲目。

* 具体曲目以演出现场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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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海会会员折扣：蓝卡9.5折；银卡9折；金卡8.8折

* 惠民票仅限星海音乐厅大堂票务中心出售，观众凭身份证购票，一证一票，任选一场。每人最多可持两个身份证购票。

* 特别优惠：同时购买6月27-28日两场纽爱音乐会，享受8折优惠；凭2018年维也纳爱乐乐团及2019年德累斯顿国家管弦乐团任意一场门票（或票根）购票，享受8折优惠。每张门票限一张优惠。

* 优惠仅限星海音乐厅票务中心：持有工银白金信用卡、工银星海联名卡的客户可享受单笔订单满 300 减 100、满 600 减 200 优惠

* 普通票不设折扣，优惠不可叠加使用

专栏 · 星访谈

当1500个人坐在音乐厅，欣赏100分钟的音乐，就产生了1500个甚至更多的可能性。大家对各自的过去和未来一无所知，只有音乐联结了一切。音乐的能量，超越了我们的想象，她让热爱音乐的人，成为一家人。

星访谈，将在未来继续与音乐家探讨音乐的意义，为爱乐的人们带来更多音乐知识、研究探讨和不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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