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海外特刊-连载5】宽恕别人解放自己--愤怒的各种微妙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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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海外特刊专栏所刊载的文章，均是张维明老先生的辛苦译作，来源于国外教会刊物，希望其他平台转载时，请注明”翻译者与出处“这是对原作者和译者的尊重，谢谢！

第五章 愤怒的各种微妙形式

怨恨：铁证案例

若望的神父派若望来见我。若望是当地教会的一位热心的教友，但他苦于深度的忧郁症。他内心的痛苦从他的眼神中就能一望而知。他有五十多岁，但他那疲惫的精神状态就好像比他年长二十多岁的人那样，看不出他有任何喜悦的心情。为准备这次谈话，我先让若望看一本书。他在我的办公室坐下来，说道：“如果这次还对我无所帮助，我就要自杀。”我祈求主耶稣指导我，该对若望说什么和做什么。我感到我不由自主地拿回了那本书，并用力把它往墙壁上一摔，说道：“这不是心理学；今天是主耶稣与我们相遇。”然后，我们俩开始祈求天主圣神来引导若望。主耶稣使他想起他的父亲，父亲与母亲离了婚，抛弃了这个家。因此，他们的家过上了很穷苦的生活，而且深感羞耻，因为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离婚是很稀有的事情。若望对父亲抛弃家曾非常愤怒。

       若望在二十岁时结了婚。他结婚仅一个月时，他的父亲突然来到若望与新娘的公寓房间，要求在这里住几日。几天后，那个新娘早晨醒来，发现若望的父亲醉醺醺地在他们的长沙发上死去了。若望的新娘不堪忍受这一切，就与若望离了婚，离开了这个‘发疯的家’。说到这里时，若望弯下腰，痛苦地大哭起来。我领他作了一个简短的祈祷，让他宽恕父亲曾拒绝和抛弃他，并毁了她的婚姻。他心中怀着这个积怨已经三十多年了。没有发作出来的久已的、冷漠的怒气被称作怨恨。怨恨不是一种狂暴地发作，而是一个对人心的慢性杀手。若望在宽恕了已故的父亲之后，说道：“啊，三十年后我内心的一个结终于解开了。”后来，若望的神父打电话惊叹地告诉我，若望的变化太大了。

蔑视

在玛窦福音中有很风趣的一段话：“你们一向听过给古人说：‘不可杀人！’谁若杀了人，应受裁判。我却对你们说：凡向自己兄弟发怒的，就要受裁判；谁若向自己的兄弟说‘傻子’，就要受议会的裁判；谁若说‘疯子’，就要受火狱的罚。所以，你若在祭坛前，要献你的礼物时，在那里想起了你的弟兄有什么怨你的事，就把你的礼物留在那里，留在祭坛前，先去与你的弟兄和好，然后再来献你的礼物。当你和你的对头还在路上，赶快与他和解，免得对头把你交与判官，判官交给差役，把你投在狱里。我实在告诉你：非到你还了最后的一文，决不能从哪里出来。”（玛5：21-26）（注：文中黑体字是本书作者加上去的）

       因为耶稣在他的‘山中圣训’中已经说过这些，所以我们必须认为这是很重要的训导。这些话语是什么意思呢？让我们注意一些情况。

首先，这个训导是说，如果我们对我们的兄弟愤怒，我们在法庭前就是有罪的。但我们不知道世界上有任何国家，只因为有愤怒的情绪，但并没有做违法的事或说违法的话，就被投入监狱。所以，耶稣所说的法庭应指的是属灵的法庭。其次，我们再看一看耶稣很在意的那些话语。称别人为‘傻子’或‘raca’（一文不值），我们就会面对最高法庭。管别人叫‘疯子’，这罪过就足以让我们下地狱。在我们的思想中，这种罪过似乎是很轻微的，而惩罚又似乎太过严厉。那么，耶稣说这些究竟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当我们对伤害我们的人心存愤怒的时候，从我们的口中会说出一些蔑视的话语。‘raca’在现代的语言中可以翻译成‘白痴’，是指一个人，这个人也许不知道自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只能做一些伤害人的事情。‘疯子’则指某个人明明知道，却仍然要继续做一些伤害人的事情。我们对上述两种人都很蔑视。我们也许并没有对他们大发雷霆，我们可能以冷漠的方式疏远或排斥他们，但这仍然是蔑视和愤怒的表达。

蔑视女人

      受过母亲伤害的男人们往往都对所有的女人怀有深度的蔑视心理，倾向于把女人看作是软弱的人，是不能被信赖的，因此需要受到男人们的支配。这样的男人对待女人时，就不由地口出贬损之言。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天威尔（Will）和他的妻子，后面还跟着他们的三个小孩子，来到我们的教堂。威尔的工作是做警卫，他特别热衷于武术。他的电脑技艺很高，但他并不去电脑部门谋职，而是选择了做警卫工作。当你和威尔接触时，会发现三件事。一是在他的腰带上总系着一把打猎的带剑套的短刀；另一个是他那邋遢的外貌，外加一种让你闻之却步的从身体散发的臭味；再一个就是他的一只玻璃假眼。从他的妻子和孩子们的摸样和气味，你会感到他们都是昼夜流浪街头的人。

       由于和妻子的争执，威尔来征求我的意见。我们开始祈求天主圣神，因为圣神是治疗者，我们求圣神让威尔找到与妻子不断冲突的原因。圣神让威尔回忆起他七岁时的一件事。他记得他母亲把他叫回家。他进屋后发现平时就爱生气的母亲，此时更是怒不可遏，处于疯狂状态。他现在能回忆的是，他母亲一手抓住他的头，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挖他的一只眼睛，顷刻间，他的眼睛被挖出来了。当他被送进医院急诊室时，他的母亲向医生编造了谎言，并说他的儿子经常说谎，所以，没有人相信威尔说的话。

     威尔对他母亲一直心怀愤怒，他从来不叫她‘妈妈’，只是说：“咳，你……”他甚至不把她称作‘她’，而是称作‘它’，不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称呼她。因此，威尔蔑视一切女人，他把自己的妻子完全控制在手下。他的妻子本是一位很聪明的人，但在威尔身边总垂着头，从不正视别人的眼睛，简直就是个奴仆。威尔顺便告诉我，他的母亲小时候也曾受到她的父亲和哥哥们的严重虐待，有一次曾被他们从二层楼上扔下去。她对男人的仇恨起因于她家中男人们对她的虐待，然后又把仇恨施暴在儿子身上。

       我相信，威尔之所以狂热地练习武术，总的原因是他对人生的不信任和不安全感；这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选择警卫工作，并身边总是携带腰刀。我向他指出，如果他真心愿意宽恕他母亲，天主就会给予他心灵的解放。他拒绝我的建议，现在仍困于他那愤懑和蔑视的囹圄中。

不可让太阳在你们含怒时西落

在前面我们提到厄弗所书的第四章26-27节：“你们纵然动怒，但是不可犯罪；不可让太阳在你们含怒时西落，也不可给魔鬼留有余地。” ‘不可让太阳在你们含怒时西落’是什么意思？你是否注意到在你第一次对某人或某事发怒时，你会感到身体内的压力？你那时可能想要用拳重击某人或某物，想呼喊或尖叫，你感受到身体内的强大压力。如果你睡了一觉，第二天，你也许不再感到那样地愤怒，或者完全没有怒气了。你也许会想，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你并不想和那个人交谈，来试图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但是，你心中已经有了刺，而且在开始溃烂。除非你真心地宽恕那个人，否则你便‘忍受这根刺的伤害’。这就是为什么在婚姻中，一次一块石头地建起一堵墙，教会也能如此慢慢地分裂。所以，你要把受到的伤害谈出来、面对它、解决它，这是非常重要的。

       这正是‘不可让太阳在你们含怒时西落’的含义。希腊文中的‘机会’（topos）一词，我们从中延伸到‘地形学’（topography）这个词。让我们考虑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圣经上说，当我们受伤害和愤怒时，如果我们不能这样和那样地很快地解决问题，我们就是在给魔鬼一种权利，让牠有机会在我们心中占有一个地理位置或田园。有必要指出，这一信息曾是写给那些基督徒的，他们都是已经把自己的心和生命献给了耶稣基督的人。

      请让我强调这一非常重要的原则：基督徒能够把他们心中的一个机会、一座田园或地方，让予 魔鬼。也就是说，若非很快地宽恕他人，基督徒们就会给予魔鬼一种合法的权利，让牠进入我们的心中。

       在玛窦福音中，有一节很有趣的话。故事是这样的： “那时，伯多禄前来对耶稣说：‘主啊，若我的弟兄得罪了我，，我该宽恕他多少次？直到七次吗？’耶稣对他说：‘我不对你说：直到七次，而是到七十个七次。为此天国好比一个君王，要向他的仆人算账。他开始算账的时候，给他送来了一个欠他一万‘塔冷通’的，因他没有可还的，主人就下令，要他把自己和妻子儿女，以及他所有的一切，都变卖来还债。那仆人就俯伏在地叩拜他说：主啊！容忍我吧！一切我都要还给你。那仆人的主人就动心把他释放了，并且也赦免了他的债。那仆人正出去时，遇见一个欠他一百‘德纳’的同伴，他就抓住他，扼住他的喉咙说：还你欠的债！他的同伴就俯伏在地哀求他说：容忍我吧！我必还给你。可是他不愿意，且把他下在监里，直到他还清了欠债。他的同伴见到所发生的事，非常悲愤，遂去把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主人。于是主人把那仆人叫来，对他说：恶仆！因为你哀求了我，我赦免了你那一切的债；难道你不该怜悯你的同伴，如同我怜悯了你一样吗？他的主人大怒，遂把他交给刑役，直到他还清所欠的一切。如果你们不各自从心里宽恕自己的兄弟，我的天父也要这样对待你们。”（玛18：21-35）

       耶稣是在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不‘从心里’宽恕我们的兄弟，天父就会把我们投入某种监狱，使我们‘受折磨’。这是很苦的事。但是，我本人就在某种监狱中挣扎了两年，所以我可以证明，那种痛苦是真实的。那是一种肉体、情感、心理和财政上的监狱，各种折磨在蹂躏着我。它们一会儿来，一会儿走，总喜欢把我美好的一天毁掉。

       例如，在我‘受到伤害’的一年后，我带全家去度假，在加州圣地亚哥的海滩上露营。日落时，当我在海滩上散步时，我七岁的小女儿也与我同行。她很高兴地跳啊，唱啊，而我却陷于忧郁之中，我心中回想起那个‘事件’。这时，我女儿突然问我：“爸爸，你在想什么呀？”我不想对她撒谎，因为她已看出我心不在焉。我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诚实地告诉她，“我在回忆一个伤害过我的人。”她说道：“你为什么总想那种事？为什么不想这些鸟儿、沙滩和这美丽的一天呢？”

这时，在我的心中，圣神，护慰者，对我说：“是的，你为何不想那些美妙的事物呢？”我猜想，我正甘心困在我怨恨和愤怒的监狱中 --- 正处在不能自拔的自艾自怜的境地。

       数年前，当我正在为我们的教会寻找和购买一块土地的时候，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有趣的广告，它是这样写的：“一块土地，为教堂使用是再好不过。”于是，我便打电话与土地的主人预约见面。这位主任就住在这块地界的隔壁。我敲门后，一位护士用轮椅推着一位老先生出来见我。这位老人身材高大，满头白发，他的面容反映出他处在极度的痛苦中，但性情很友善。在我们的谈话中，他告诉我他是基督徒，而且给我讲述了他年青时怎样来到加利福尼亚州，他还夸口他在全国各地都有房地产。过了一会儿，我问到他的健康情况，他告诉我他患有带状疱疹已有两年之久。我问他在疱疹开始发作的那段时间，是否遭受过任何创伤。他告诉我，确实发生过一件事，便开始把他的儿子和孙子如何共谋偷窃他的一处地产，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他表示非常憎恨，并说他永不原谅他们。他讲述这些时，眼睛中迸发着怒火，并在此时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因为疱疹又发作了，他感到刀割般的疼痛。关于这个话题，他最后一句话是：“我绝不宽恕他们，我至死也不会瞑目！”

       人啊，你不必把自己关在监狱中；但打开牢房的一把钥匙就是你要从内心愿意宽恕他人。

要把魔鬼盘踞的领地夺回来

下面说的是我的一位教士朋友的见证。他的婚姻和他的传教工作都曾处在危机之中，因为他执迷于色情文化。虽然他极力想从这陷阱中爬出来，但他不曾理解，他童年时的创伤与当今的色癖有什么相互关联。下面是他的陈述，取名为“两个父亲的创伤”，是他直接写给我的。

   “我是在四岁时第一次受伤。在那一年的万圣节前夕（Halloween），我父亲执意要我打扮成一个女孩（戴假发、抹上胭脂，穿连衣裙）。我记得很清楚，我不愿意那样，就极力反对，并不停地哭泣，但我父亲根本不理睬我的反对。他就按他的主意硬给我穿上女孩的衣服，带我挨家串户去‘不给糖，就捣蛋’（Trick or Treating），更可怕的是，他最后又领我到我的幼儿园老师那里，让我羞愧得无地自容；当我回想起这次创伤，我相信，我少年期到成年期的挣扎和屈从的表现就与四岁时的那次事件有关。我相信在那天‘我被剥夺了发言权’，放弃了抗辩的权利，自己没有‘自由地站立起来’，而相信‘我真正想要的，或我真正的感觉’都不是重要的。我相信，那次屈辱的事件也对我的自信心造成巨大的损害，心中注入了对被欺侮的恐惧心理（我的思想中有了一个被扭曲的父亲形象）；

      我第二个记忆的事情（我七、八岁大时）是，在我的脑海中总在重复地出现大约五秒钟的精神紧张（mental clip）。有一天，我坐在长椅的一头，看见我的一个姐姐来到厅内，当她走过父亲的座椅时，我父亲伸出双手把她放在自己的膝上搂着她。我十分清楚地记着我那时的想法：“我多么希望父亲搂抱的是我呀！”其实我还没真正地意识到，直到2000年（我三十九岁），我根本不记得曾有任何人拥抱、亲吻我，或从父亲那里得到过任何身体上的爱抚。我非常渴望得到健康的爱和肯定，但这种事从未在我身上发生过；作为一个男孩，我相信我曾被撒旦欺骗，让我想到‘我是不可爱的人’，虽然我父亲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语，但我（感情上）真正体验到了这一点，尽管我（在理智上）想否认这一点。这在我的思想和行为中，是一种‘操作性的谎言’（operational lie）。我记得，在我十多岁的青少年时期，我每天都要到卫生间去照镜子（有时一天去很多次）。我照着镜子问道：“为什么人们都不爱我？”我结婚之后，那种情感的需要大为降低，但在我极度愤怒和深感压力时，那种情感会偶尔再爆发，导致我秘密地作性遐想，随之进行手淫。我相信，爱我和肯定我，现在是我妻子的责任，但由于我的自信心太低（唯恐被拒绝），一种很强烈的消极倾向阻碍着我，使我不能表达出这些情感。事实是，我甚至不能清清楚楚地表达出这些情感；

       数年之后，当我移居海外，并处在不同文化的撞击中，我便被吸引到一个秘密的氛围中，那就是进入了‘安全的’（不被拒绝的）互联网的色情文化，导致性遐想和手淫。直到我从圣经中读到纳堂（Nathan）的故事，才从祈祷生活中始得自由。这个故使我原谅了我的父亲，宽免了他欠我的债。我自己在那一天也从‘折磨者’解放出来，我竟能祈求天主降福我和我父亲的生活。我能够在自由中行走，这与我对我的思想以及所导致的行为作了多时地反省和剖析有关，终能把我的思想管制起来。我用天主圣言的真理（如：我确是被无条件地爱、接受和拣选），重新编制我的思绪，因此我的思想和行为已焕然一新。” 这是他五年后向我作的汇报：“虽然仍有诱惑存在，但我已能本能地反击，那种驾驭我昔日生活的强制得诱惑力，已经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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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翻译  by  张  维  明

本文编辑  by  德兰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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