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文速递 | 基于地方实践的旅游发展与乡村振兴：逻辑与案例

编者按

乡村振兴战略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大战略部署，同时也是新时代“三农”工作的总抓手。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农业农村农民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并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同时，中共中央、国务院还印发了《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对乡村振兴战略做出顶层规划安排。乡村振兴已上升为国家战略，并成为新时代脱贫攻坚的重要指针和发展思路。如何在这一战略目标下选择行之有效的发展路径？同时，如何结合不同地区的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等问题，制定切合实际的发展策略？一时间成为业界和学界关注的重点。

乡村旅游是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重要突破点，在解决“三农”问题上得到广泛推崇。多年来，学者们围绕乡村旅游的发展模式、扶贫路径、社区参与等方面进行了诸多探索，为构建乡村振兴视阈下的产业扶贫路径模式做出了积极贡献。但是，少有人将这些实践性的问题探讨上升为理论，同时缺乏一种统合社会、经济、环境等多种要素的分析框架。孙九霞教授等的文章，基于对以往乡村发展逻辑与过程的反思，探讨了旅游作为乡村振兴有效路径的逻辑可能，并结合西南地区五个传统村落的多案例研究，透析了旅游推动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的多样而具体的路径方式。该文清晰地呈现了旅游推动乡村振兴的系统性作用体系，为新时代乡村旅游的发展和“三农”问题的解决提供了学理上的参考。同时，通过该文，也可从中管窥出一些乡村旅游发展实践与学术研究的重要启示：（1）乡村旅游是推动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值得广泛推广；（2）旅游对于乡村的外溢效应不仅局限于经济维度，还包括社会文化、环境等多个方面，尤其是对于乡村精神世界的重构具有重要作用；（3）旅游研究，尤其是乡村旅游研究，需要根植于现实，从田野中汲取营养。好的研究是关照现实的研究，也是发轫于现实的研究。——本期责任编辑：王金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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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孙九霞（1969—），女，山东潍坊人，中山大学旅游学院、旅游休闲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旅游人类学、旅游社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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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凯洁（1991—），女，广东汕头人，广东财经大学文化创意与旅游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旅游与社区发展，旅游地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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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基（1990—），男，山东泰安人，中山大学旅游学院博士后，研究方向为旅游与社会发展、旅游与流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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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缘起与过程

我们的研究团队近二十年来持续追踪旅游与乡村发展的关系。尤其近来在国家社科重大课题的支撑下，在对以往案例持续追踪的基础上，扩展对云南、贵州、四川、重庆、西藏等省份的50多个不同类型乡村的田野调查。通过暑期调查营的形式，借助参与式乡村评估等系统性方法积累了大量一手资料。本文的案例选自于其中的典型村落。在乡村振兴和精准扶贫等多重背景下，乡村发展存在多种可能性路径，而适度的旅游发展以及以旅游为撬动力量的综合发展仍然是极为有效的方式。

天龙屯堡村寨身着传统服饰的村民

在国家的乡村振兴战略提出之前，旅游与乡村发展的关系已经在旅游影响研究中已有诸多讨论，且存在普遍争论甚至对立的观点。争论源自于对旅游实践的直观观察，所呈现出的多主体介入、各类资本逐利、地域文化差异等复杂效果，让人们对旅游的乡村发展驱动力心存疑虑。

诚然，任何一种发展路径在不科学的发展导向下，都可能对乡村带来毁灭性的后果。盲目的、过度的和不恰当的旅游开发也是一样。并非所有乡村都可以发展旅游，也并非所有类型的乡村旅游都能推动乡村可持续发展。“旅游并不能被视为实现乡村振兴的万能解药”，但并不表示旅游的作用需要质疑。尤其是在其他发展资源欠缺的西部地区，可供乡村选择的发展路径是极其有限的，旅游为吸引物资源良好的村落提供的合适道路。研究者（尤其是非旅游学科）需要理性的看待旅游发展之于乡村的积极作用。因此，基于典型案例的成功经验和实施路径成为新时代背景和乡村振兴国家战略之下当务之急。本文试图立足于探索乡村振兴的旅游发展道路，解读乡村振兴的内涵，从旅游发展的地方性和本土化实践透视旅游对乡村振兴的正向作用及其内在逻辑。

对乡村振兴的理解应当始终立足于城乡关系的格局中，彰显乡村自身的乡村性。既要实现发展空间上的“在地化”，又要实现自主、自愿且有能力发展。秉持城乡“平等互哺”理念，避免以往乡村依附于城市被动发展，以此推进乡村转型并塑造新型城乡关系。而乡村旅游可以成为实现城乡有效“嫁接”的媒介。乡村旅游地将乡村内生动力和城市外部驱动力相结合，有效整合了乡村发展、城市消费以及城市拓展等多元需求，引导资金、技术、人才和劳动力等要素在城乡之间流动。并且，旅游作为一种“软”现代性力量，在激发乡村自主性上具有主体协商性。乡村振兴是多维度和系统性的，而旅游因其综合性，对乡村发展的影响也是多元化的。本文根据案例在不同维度对乡村振兴的实现度，以探索旅游推动乡村振兴不同层面的作用与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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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结论与启示

旅游发展将政府、旅游企业、旅游移民、社区居民等众多行动主体重新注入“离土的”乡村社区。作为乡土空间中地方发展的实践主体，他们携带并运作各类经济生产等资本要素，有效缓解甚至逆转乡村的多重危机，对乡村地区经济生产要素的在地重聚、多维文化的自在传承和公共治理的地方嵌入起到重要的驱动作用。作为核心主体的村民的旅游参与强化了其基于集体意识和共同价值纽带的文化身份，继而推动乡土社会自我管理、自我更新能力的成长。由此，社区参与形成乡村地区有效且持续发展的动力，旅游发展构建了地方和外部力量的互动场域，共同推动乡村实现经济、制度、文化等多维度不同程度的“新内生性发展”。与以往一般性的乡村发展路径不同，我国长期以来城对乡的单向扶持与“输血”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乡村发展的自主性和内驱力，出现乡村发展内生性发展乏力的问题，旅游推动下的乡村振兴则能够兼顾强化外部支持力量的同时实现乡村内生发展。旅游导向下的乡村“在地化”发展，使得乡村由边缘和被动的客体变为城乡互动的主体，提供了社会发展矛盾的解决方案。旅游发展破解了二元化困境，为乡村性赋予了进步与发展的意含。旅游要素的介入使得城与乡之间互为目的地和客源地，城市依恋乡村而乡村润泽城市，有助于推动城乡平等“互哺”关系的构建，实现城乡之间的“各美其美”和“美美与共”。与此同时，关注不恰当的旅游开发对乡村带来的负面影响仍是必需的，也需要预防旅游驱动下的大资本下乡等对乡村造成的二次剥夺，并思考如何缓解重大疫情等突发事件对乡村旅游及社区发展所造成的冲击。

引用本文

孙九霞, 黄凯洁, 王学基. 基于地方实践的旅游发展与乡村振兴：逻辑与案例[J]. 旅游学刊,2020, 

35(3): 39-49.

SUN Jiuxia, HUANG Kaijie, WANG Xueji.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rural revitalization based on local experiences: Logic and cases[J]. Tourism Tribune, 2020, 35(3): 39- 49.

原文链接https://book.yunzhan365.com/rztl/cutj/mobile/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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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主播 || 王金伟

责任编辑 || 王金伟

责任校对 || 刘鲁

技术编辑 || 耿悦

图片来源 || 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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