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村的近未来策略及其基本形态
一.何谓“近未来”,为何要讨论“近未来”呢?
近未来意即最近这5到10年。
笔者去过国内一些生态农场或者共识社区拜访,发现不同地区跟形态的组织都面临着很多生存与发展的挑战,而其中有部分共性与共同的问题。
在后疫情时代,当更多人意识到当前社会形态的弊病后,随着意识形态的转变,相信将会有更多人参与到不同形态的组织协作中。
那么,如果我们浏览国内外历史上不同的生态村案例,我们可以了解到生态村并不是净地也非乌托邦,我们要面对真实的问题和挑战,在过去的得失当中找到适合当下时代的发展策略。
一般来说,投入到这个领域的朋友一开始都会抱着对未来极大的希望,但是面对真实的环境与挑战却很容易无所适从或者失去信心。以国内为例,由于生态村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践上都难说是成熟的或者非边缘化的。
由于生态村极高的顶层设计,我们又很容易以一个高标准去审视国内的情况。如果此时我们的心态不能放平,要么患得患失,要么失望透顶。
所以,在这个“近未来”中参与到生态村工作,首要策略是摆正心态。
我们这一代,大概率是开荒牛的一代。
但是为什么其他行业或者领域的开荒牛相对更能保有工作的持续性呢?我想也是跟成果呈现周期有关。比如一个团队研究新能源汽车,可能整个5-10年就能出一定成果。
而在生态村领域,可能很多人一开始就设想整个成果的呈现是生态村的完备,但事实是,一个生态村的完备有可能要花一代甚至两代人的时间甚至更多,而在其中的建设者很容易会感到疲惫跟遥遥无期。
而面对这个问题,当时土团之家的发起人波波跟小放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们要把每一天的过程都当成是建设生态村给我们的滋养,而不是说真的哪天建设得很完备了,我们就天天躺在那享受。比如我们栽下一棵树,不是说等到树长很大了,结了果子了,我们就完成任务了。种下那棵树,那棵树每一天的成长变化都是给予我们的反馈与快乐。”
其实就是活在当下,我们是要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而努力,但是不要被那个遥远的美好的压力而忘记和忽略当下的成长与收获。
谈完心理层面的建设,我们来谈谈实质层面的物理建设。实质层面的建设,说白了就是要钱。这也是大部分生态从业者面临的问题,明明自己在做有价值的事,但是为什么经济上就这么的紧迫。
为什么赚不到钱呢?因为生态村的构建方式就是非工业式的,从生产效率来说就不如工业化生产来得高,所以生产成本也会高。当大部人对这种理念不认可的时候,是压根不会购买任何生态村的产品的。退一步说,即使认可这种理念的人购买相关产品,相比于工业生产的同类产品来说,大部分情况都是溢价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在主流经济系统下竞争生存下来呢?
答案是我们要回看生态村的真正价值所在。我们必须要找到生态村的不可替代性或者说核心竞争力,不然单纯从经济角度出发,生产效率及成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胜过工业生产。
有人会说,我们生产的是有机健康的产品啊,大家认可这种健康的产品肯定会愿意付相应的费用。但是前提是要认可,认可的标准是很难界定的,或者说认可的成本也很高,大部分组织是不知道能否活到有足够群体认可的那一天的。
所以以下的阐述,是笔者一点经验之谈,试图给出一个策略让生态村及相关机构组织如何在5-10年这个所谓的“近未来”活下来,从而走得更远,去到真正的未来。
二.远未来?
有“近未来”自然有“远未来”,所谓“远未来”其实是就是愿景啦。
生态村的愿景,也许不同地区都有所出入,但总的来说,还是想找到人与自然的平衡,在一种和谐中实现永续的生活。
而我们要思考的则是,在“近未来”当中,有哪些措施,手段,策略或者是框架,是可被借鉴参考乃至使用的。
三.以“治愈”作为策略
这个词咋听起来有点“恶心”,就现在日常使用“治愈”这个词情况来说,很容易就会演变成“小确幸”或者“心灵鸡汤”这种理解。比如说,听一首歌感觉被治愈了,陌生人帮你捡掉落的物品你被治愈了诸如此类。
不是说发生上述事情不是好事,而是这种范畴的“治愈”并不能转变很多根深蒂固的问题,充其量是止痛剂。
那么我这里要聊的“治愈”是一种什么概念呢?
我们首先来拆解“治愈”这个词,治愈的前提是什么?前提是需要被治愈,俗称有病。有病或者难受才需要被治愈。
用宏观的视角去看“治愈”,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环境被污染,大地在生病。也可以看到我们的文化跟道德等价值判断,也被资本主义的金钱至上与消费主义污染。
战争,饥饿,贫富悬殊,垄断,木及权等等问题无不反映人类包括其创造的生活环境与体系,都生病了。
而生态村,要治愈的,正是这个病。而这才是在这个“近未来”中生态村的真正价值所在。
那么去到具体微观的操作层面,如何发挥生态村这个核心价值去获取经济价值呢?
这个“大病”的微观态作用在现实其实就是人也在生病,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层面的。
现代都市如何扭曲一个作为个体的人,导致其形成病变。看看卓别林的《摩登时代》,马尔库塞的《单向度的人》,包括失眠焦虑抑郁这些超级都市化后急剧攀升的心理疾病,我想不需要再进行过多的论证跟叙述。
而生态村则可以结合当地情况以“治愈”为策略开展相关业务,比如这个地方有比较丰富的药材,可以做药材的开发。这个地方有香草可以结合香薰做疗愈。有好的自然景色比如山与水,可以结合自然与运动做行走自然的工作坊。有心理咨询等相关人才则开启相关工作坊,有中医人才可以做理疗,有音乐人才可以做音乐疗愈等等。
有人会说,这不就是现在常提的康养村吗?
这里其实有本质上的不同,康养村的设计或者说它的目标就是为了服务消费者跟盈利。
换句话说,康养村是希望一直有“病人”的,只有这样,它们才会生意滚滚来,而城市制造“病人”,“病人”赚了钱去康养村花钱,没钱了继续回城市赚钱。从某种角度说好像也是一种可持续生态……当然,这是一套以牺牲人的利益为代价的系统。
而生态村在“治愈”上的目标,不仅仅在恢复人的健康,同时还提供了“治愈”之后的迦南地。要治愈的不只有身体上的健康,还有思想的转变。希冀更多的人在肉体与思想的转变后,能真正思考生活的意义,从而投入到真正有利于人类的生活建设中。
简单地说,生态村应该是要在资源足够的条件下尽可能地欢迎认可其理念的人成为新村民的。与康养村不一样,康养村定义就是一个“暂驻地”,当你钱花光了或者你疗愈舒坦了,就要离开。而生态村则以人的真实需求创造条件,让大家在里面生活。
但由于现有体系的强大影响,我们不可避免地有着许多问题,而生态村的建设对人的要求,不单单是指技能上的,如果身心是不完整的,很难真正地投入到具体的事务中。
举一个例子,在现代分工体系的驯化中,我们可能会惯于“效率”地完成某一个事情,而忽略自身及他人的感受。996就是典型的例子,它的效率是以牺牲健康为代价的,而这种惯性有可能会延伸到生态村中。所以在进入之前,我们先要承认自己身上的“病”。
所以在生态村的“近未来”中,“治愈”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它的目标是让更多的人,从过去体系的束缚中转换过来。而通过“治愈”工作本身,这个社区也可以获得收入以支持其日常运营。
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因素,比如我们强调食品安全的问题,去生产有机食品告诉大家这样会对身体好,但是为什么靠有机食品赚钱还是非常困难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太贵,大家消费不起吗?
其实不完全是的,有机食品再贵,一个三口之家一年也只不过大概增加5万左右的开销。事实是很多中产之家是消费得起的,但人们宁愿花去旅游,看演出也不愿消费在这方面。
原因是吃有机带来的收益是不明显或者过于长期化,又换句话说,不吃有机问题也不大,或者问题不会来得很猛烈迅速。
但是真实而剧烈的病痛就不一样了,我想很多都市人如果每年花个两万能解决他们的失眠焦虑跟抑郁问题,或者是颈椎病肩周炎,他们会非常的乐意。这就是我常跟朋友说的,人就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必须要一些极致的浓烈的要素呈现才能使之转变。
而生态村的建设者们针对这些需求,去开发相关的产品,比如说治疗这个身体亚健康,来这住上一周半个月,包吃包住,食疗+良好的环境,配合以当地优势条件的治愈方案。相当于在度假的过程中,同时解决了身心的问题,相信会非常受欢迎。
但是如果就仅仅到此结束,那只是康养村而非生态村。在关系上,首先弱化服务者与被服务者的关系,把来的人当成社区的弱连接成员且在未来可能发展成在地的成员。
粗俗些说,生态村是要钱,要人的肉体,还要人的心啊。
四.中医作为在地化的医疗方案
正如前文所言,我个人认为在“近未来”中生态村以“治愈”为发展方向的策略是更为有利的。
那么自然就会培育社区内部对这方面的研究学习及了解。而社区内部本身也需要医疗解决方案。
由于生态村有强烈的在地化属性,全球来说,各个地区与民族的传统医疗,是非常符合在地化的方案的。
而中医,至少在国内的土壤来说,其形态与生态村不谋而合。
笔者不是医疗从业者,对中医和现代医学都不甚了解。在中医仍非常有争议性的前提下,为何就断定中医是非常符合生态村的医疗需求呢?
答案是根据中医本身的形态而非单纯的医疗效果决定的。
从文化与传统上,中医就非常适合国内的情况。
而从药材获取方面,中草药可以在地化种植,制炼。而非现代制药复杂的制造产业供给。
从医疗手段与设备也同样如此。注射剂,CT,X光等等其他现代的医疗及检验设备动辄十万百万,且还不考虑其生产研发所需的产业链。
而中医的针灸,艾灸,刮痧,火罐,拍打,食疗等等医疗方案,都无需高昂的费用及复杂的物资供给系统,通通可以在地化解决。
无意介入中西医之争,我们不是否定现代医学的贡献或者完全排斥使用现代医疗的手段。但从解决方案来说,中医最适合国内的生态村。(或者换句话说,现代医疗体系的属性本身决定了它无法覆盖到村的层面。)
而且夸张的说句,我们相信摆脱掉原有的剥削体系与生活习惯,进入到生态村中,很多心理层面的疾病及亚健康状态可以得到明显改善。
我想用扁鹊的故事为此做个柱脚:
根据典记,魏文王曾求教于名医扁鹊:“你们家兄弟三人,都精于医术,谁是医术最好的呢?”扁鹊:“大哥最好,二哥差些,我是三人中最差的一个。
大哥治病,是在病情发作之前,那时候病人自己还不觉得有病,但大哥就下药铲除了病根,使他的医术难以被人认可,所以没有名气,只是在我们家中被推崇备至。
“我的二哥治病,是在病初起之时,症状尚不十分明显,病人也没有觉得痛苦,二哥就能药到病除,使乡里人都认为二哥只是治小病很灵。
”我治病,都是在病情十分严重之时,病人痛苦万分,病人家属心急如焚。此时,他们看到我在经脉上穿刺,用针放血,或在患处敷以毒药以毒攻毒,或动大手术直指病灶,使重病人病情得到缓解或很快治愈,所以我名闻天下。”
所以生态村真正的治愈,其实就是让人在健康的环境与人际关系之中生活,不药而愈。
图为:共识社区定义提出者唐冠华2014年设计的中国300人社区规划概念模型
五.生态村的其他基本形态
1.组织架构与人际关系
很多生态村里,大家都在学习跟研究以青色组织的理念为管理架构去开展工作和生活。这里不详述其具体理念,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想通过一种新的方式,去摆脱过去集权式,等级森严以及带有面具的痛苦控制与被控制的管理模式,以全人的面貌生活在互相之间。
在生态村中,人们既是工作的伙伴也是生活的伙伴,如何处理当中的关系,是生态村里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也有不少人带入了“非暴力沟通”的概念去为社区中的沟通与管理带来一些改变。
但其实上述的这些概念都是参考也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是我们只需明确一点,我们的目标是找到一种合适的方式,让大家舒服地在工作与生活的场域中全然地展现自我。
如果能实现这个目标,任何方式都是可以的。
2.饮食
从环保的角度来说,相信大部分生态村都会选择素食的这么一个倾向,但也有部分人认为这种观念的阐述也是西方白左的一种道德绑架,但事实上全球化的肉类养殖跟加工,是非常集中式跟垄断式的,这个形态本身就违反生态村的理念。
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说,主流的肉类养殖是典型的被资本异化后的呈现,简单来说是把动物当成生产工具,讲究快速的出栏周期,从而违反正常的生长逻辑,产生出非常多的食品安全问题。
有人会说,你什么圣母玻璃心,你都吃肉了,那还不就是生产工具嘛,你如果是养殖老板肯定也会那么做。问题最可怕的是当我们默许这种逻辑之时,发现资本也在异化人本身,如果我们接受认可这种逻辑,那么人也自然会在这种逻辑中成为一种工具(现在正是如此),我们正是要摆脱这种生产逻辑才选择进入到生态村的建设中去,这本身就是一种对抗异化的手段。
所以,重点不在于是否吃肉,而是说我们食品的生产及消费能否摆脱资本的异化。我看过一个纪录片讲述苏格兰的生态村,他们由于地理跟气候拥有很好的牧草区域,所以选择养羊,除了肉类生产还能出产羊毛。像这种基于在地化的生产与消费的肉类,其实比跨国进口大豆油料来得环保。
很多批判者看到类似的论述只看到吃肉不吃肉的表象,但其实这不是一个吃不吃肉的问题,而是我们是否接受被异化的问题。
3.能源
在这方面我不太清楚,但是据我所了解而言,目前所谓可再生能源都有各种瓶颈,就太阳能来说,生产太阳能板的耗能远比其发电的能量高。所以能源的可持续暂时来说还是个空话吗?我们可以换种角度看,如果可再生能源不太行,那我们可以选择低能耗的生活方式去维持可持续的生活。而且目前体系中真正耗能大的其实是一个集中式的,远距离的物资生产供应体系本身,若果我们可以做到大部分物资在地化或者附近化解决,其实能节省很多生产与运输环节的耗能。
4.教育
强调回归生活与家庭的生态村自然是非常重视对下一代的教育的。与现在的教育体系不一样,我们不需要比拼学历在一个稀缺的权力系统中寻求一个安全的位置。所以生态村的教育理念,应该是针对孩子的发展本身,以及是否能为未来的生态村的发展作贡献为标准的。
这其实才是学界天天吹牛皮说的回归教育本身。
那我们会问?哪里来的教师。
为什么不能从社区中找到合适的人选成为孩子们的教师呢?这才是真正的家校一体。教育者本身也是孩子们的长辈,跟社区有非常紧密的联系,互相的信任跟理解度会更加深厚。
现代教育体系一个非常讽刺的表现,我们竟然把自己的孩子随随便便的交给了他者教育,然后还整天怪孩子不听自己的话。我就不信了,你说高中大学有些东西你不太懂,或者知识不全面,你小学初中的东西也教不了吗?哦,原来是要上班赚钱养家供书教学,没时间教。
在这种体系当中,父母跟子女的教育大部分是依赖于一个金钱的供给关系,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与空间去做教育跟陪伴。这种成长的缺失在现代社会居然是一种可被普遍接受的现象。
并不是说在生态村中,每一个孩子的父母都要成为孩子的专职教师,而是父母在其中起到的作用,社区与教育者的联系,孩子与教育者,几者之间的关系要来得更为的紧密。
由于是基于孩子们的发展与社区的需求,在教学内容及评判标准上也与现在的教育标准截然不同。在一定年龄之前,通识课程是必备的,但是当去到一定年龄后,根据不同孩子的爱好与特性就会区分开来,比如这个孩子学木匠,那个孩子学电气工程或者农业(具体的课程在实践中教学,因为社区本身就有从事相关工作的与孩子们关系紧密的长辈),他们都可以在未来的社区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及价值感,而不用内卷卷出一个优劣来,因为所谓的现代教育就是一个争相成为人上人的饥饿游戏。
5.养老
在生态村中就不存在留守老人跟儿童这个问题,一切都会尽可能的在地化解决,而且社区内部都是熟人关系,即使部分人没有子女也可以基于紧密的社群关系进行抚养。而且孩子们是真心实意的,因为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是会一直看到这个老人过去在社区的贡献(这是与社区内部教育一体的,老人们大概率都曾经担任过孩子们某一项内容的老师),他们才能享受这样成长的条件,而非只是因金钱或者血缘驱动去勉为其难地抚养老人。
实际上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过去中国宗族制,也会集中抚养族中孤寡老幼,但是与宗族基于血缘关系不一样,生态村是基于地缘与人缘。
6.文体
文体活动也会是更多地在地化的呈现,我们会有更多的时间玩耍。
我们不需要消费外部系统制作的文体产品。
我们可以自己组织社区内部的文化演出活动及运动会,乃至在日常的相互中碰撞出各种火花,既促进社区内部关系,也分享交流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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