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新青年冯维,今年24岁,是一名解放军战士。
我出生在四川省北川县擂鼓镇的一个羌寨里。小时候,我很调皮,经常在放学路上溜到河谷里去抓鱼,玩得满头大汗才回家。那时的我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直到十年前的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2008年5月12日下午2点28分,我正在教室里上课,忽然间,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晃动。老师大喊:“快跑!地震了!”同学们都向外跑去,楼道顿时里挤满了人。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从教室的窗台跳向了窗外的大树,那棵树有十多米高,当我攀着它回到地面时,身后的教学楼已经塌了。
那一瞬间,我的世界里只有哭喊声和漫天的尘土。我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呼吸。头天还在一起玩的小伙伴被压在了废墟下,上午还在给我上课的老师满脸是血。山上不断有落石滚下,我仿佛站在一个不断晃动的簸箕里。年少的我以为,那就是世界末日。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村里的房子大部分都塌了。震后第一夜,晚上余震不断,我们在樱桃树下搭了一个帐篷,妈妈抱着我和妹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不停地安慰我们:“不要怕,国家不会丢下我们,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妈妈说的没错,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解放军来了。
我们村离北川县城有15公里,地震把路都切断了。就在村里快要弹尽粮绝的时候,是解放军徒步把食物和水送了进来。那是我第一次吃到方便面,感觉真是人间美味。还有火腿肠,我一口气吃掉了好多根。
地震摧毁了学校和家园,是解放军把我们救了出来。余震不断的时候,解放军冒着危险,把我家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抢救出来。他们为我们搭起救灾帐篷,自己却只能坐在地上背靠背地休息。妈妈给他们送去热水热饭,他们却说部队有规定,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
地震夺走了我无忧无虑的童年,但也在我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长大要当解放军”是许多男孩心中的梦想,在我14岁那年,这个梦想因为劫后余生变得更加坚定。
2013年7月,我19岁,得知某集团军到北川征兵时,我立刻报了名。经过层层筛选,我终于穿上了梦寐以求的军装。我很幸运,刚进部队就进入了特战旅。小时候觉得特种兵很风光,但是真正开始魔鬼训练后,我才知道,所有的风光都是用汗水和疼痛换来的。
我给自己规定每天5点起床跑步。为了获得更多的训练机会,凌晨3点钟我就跑去10米抓绳的地方占位置。半年里,我磨破了3双胶鞋,用坏了两对护腿板。
在特战旅的日子里,最挑战勇气的还是跳伞。还记得第一次上飞机跳伞,我特别紧张。还没来得及反应,伞开了。我想起了那些离开的老师和同学,他们一定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如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为我感到骄傲。
2015年,部队选拔人员参加“9·3大阅兵”,经过层层筛选,我进入了集训队。为了练习踢正步,脚的高度,我每天对着墙练,一不小心脚趾就会踢到墙,疼得人龇牙咧嘴。
站军姿是最痛苦的事情,每天站4个小时一动不动,我的最高记录保持是保持4分钟不眨眼。但是换来的代价却是泪流满面,眼睛血红。两个月训练下来,我的小腿踢得毛细血管破裂,现在也能明显看见皮下的淤痕。
别人问我为什么能对自己这么狠。我想,正是因为我是从地震灾区走出来的孩子,曾经与死亡擦肩而过,所以更加懂得生命的宝贵,更加渴望让青春在更有意义的地方绽放。
2015年9月3日,我站在“东北抗联”英模部队方队中接受检阅,当我在天安门广场高声喊出“为人民服务”的时候,脑海里又出现了地震时的一幕幕。那一刻,我的眼眶有点发热。我真正体会到,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地震中惊慌失措的男孩,而是可以手握钢枪保卫祖国和人民的战士。
过去的十年,老家的乡亲们早已重拾生活,老家变成了一个有着浓郁羌族风情的旅游景点,我们家也尝到了乡村振兴的发展甜头。
而我选择在离它千里之外的地方,做一个解放军战士,去远远守望它。在这个世界上,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岁月静好,总需要有人负重前行,我愿意做这样的人。
地震在我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烙印,但它没有夺走我坚强的生命,因此,我的余生不惧怕任何困难。
十年前是党和国家救我们于危难之间,如今我将以全部的青春和热血报答这份恩情。
我是新青年冯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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