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戴维·菲茨杰拉德(1902-)澳大利亚著名诗人。早年就读于悉尼大学理科,后弃学从事测量工作,曾任政府测量官员。他1927年发表第一本诗集《大阿波罗神:七首玄学诗》,1938年出版的《月光下的耕地》奠定了他在澳洲诗坛的重要地位。其他诗集有《两股潮水之间》1952)、《今夜的活动范围》(1953)、《最南端的十二个》(1962)、《四十年诗钞》(1965)和《产品:罗伯特·戴·菲茨杰拉德后期诗歌》(1977)。菲茨杰拉德的诗歌不以抒情取胜,而以哲理和思辨见长。他的作品题材广泛。他谈政治,谈日常琐事,但更喜欢探讨人生哲理、探讨艺术美,探讨历史与现实的关系以及此类具有普遍意义和永恒价值的重大主题。
分别
月光竖在黑暗的松尖上,
疾呼着求援,可没有回声。
我戴上了盔甲。
再见,亲爱的恋人,当你还在控制我。
闭上你那让我失魂的眼睛。
我必须回到我自己的世界里,
回到那些孤独的星星
和被遗弃的天空之中。
酒杯
当漫长的黑暗升起,
显现出我的灵魂的底部,
我只是一个倒空的酒杯
把自己倒给了时间而不复存在。
我实话告诉你,
杯子里我充满了冒险般的
青春,洪水般的红葡萄酒,
只是想用吻淹没你。
姑娘,不是我自夸
我已经突然变得聪明,
我要把我的世界倾泻出来
为你的黑睫毛和奇怪的眼睛祝福。
邵 龙 / 译
水面
又一阵脚步匆匆——无数波涛
涌过黑色礁石;又一阵
残酷追逐的狂笑;带来嗡嗡巨响,
像来自竖琴和投射器的弹簧,
澄莹的水面波澜骤起:轻柔的小草
躲闪着游动飘摇:顷刻间
落入狂笑的手掌回到原处……
不成形的形状逃不出
黑暗的折磨,
不存在的思想
在元始和黑暗的阴影里
两面延伸
受着电线桥塔的威胁——
那里是更深的虚无;
其实本无所谓逃遁,
无所谓笑,
无所谓拨响那不是琴弦的琴弦,
那是寂静的核心受到震撼。
深邃的无极也无所谓底
深度如何唯有靠猜测,
猜到深处,肺叶要破裂;
下去十丈便有百丈的失望,
总是一样;仿佛万丈毫厘
压缩成相等的微极,
冰凉的头脑变得僵硬,
展开之后,有限的能量便得以确定。
从静寂的压力中(那拨响的琴弦)
从虚无的痛苦中(那受黑暗折磨的
狂笑),从这一切之中
又开始一次新的迁移,
又一个新世界濒临诞生:
虚无中奔腾起恐怖的步伐,
在虚无的中心:
色彩光明与烈火凛然
生出眼睛和知性,声音变作耳朵……
因为永恒不是空间的
无穷伸展,不是时间的永久绵延,
也不是循环运动的无限,
而是一个没有内容的不定点,
是无法存在的元始的时前凝聚点,
它无所属,甚至不属于虚无——
根本没有永恒:永恒背离了纠缠在一起的
无穷现实性,现实摧毁永恒
又复归永恒,既是永恒又不是永恒。
永恒是你伸手摸一下邻人的手,
是黑暗中茫然奔跑的脚步。
旋转飘浮的世界重新
归于不堪忍受的中心;
慧星尾巴即使再大,
也离不开它;
它是唯一的实在。
尽管自然的力量和法则
以庞大的结构
备下诸端的生死存亡与之抗衡,
但那只是不断树立发展的观念的
一种模式,一个阶段,不是其休止。
这些观念是虚无的非物质表现,
而虚无才是关键。你可以说山有生命,
或者说生命是一种起伏如山的流体的
不完善的一面;就像思想
在头脑中择路曲行。
蛋壳破裂
在永恒瞬间的掌中;
万物如初。
但瞬间的永恒
是骤变为现实的微小的点,
是纷繁的“也许”和“可能”,
是疾奔于海底的脚步。
也是外力
借以制约内部的
瞬息的停顿——
蛋壳破裂在它的面前:
挣扎着叽喳出世追逐起生命的全部喧嚣与欲望,
部分冲破整体;
见到光和明朗的天,发现目标很简单。
杨 国 斌 /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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