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茂权 | 老父，你一切都好吗

【往期回读】

老父，你一切都好吗

——心香一瓣祭老父

宝应  顾茂权

作者顾茂权先生，宝应人，税务工作者，喜写作，在本号发表若干作品。

戊戌初冬，元旦前一月半的今日，距老父离逝整整一年。

一年前的早晨六时许，突然接到老母打来的电话说老父“快不行了”，本以为回家带父亲到医院挂水治疗的，竟没想到这一回去就是与老父永别。清清楚楚记得，我来到老父床塌前，原本闭着眼睛的老父一下子睁开双眼，向我微微一笑，并喊了我一句：“权啦，你回来了？”随后，永远闭上了眼睛，尽管我千呼万唤，声嘶力竭，可他在我面前还是无声地离开人世，去了另一个世界。四天后，亲眼见证一个血肉之躯在熊熊烈火中化作一堆白骨。

亲睹骨肉间的生死离别的痛苦时刻，突然觉得太过残忍。一个生我、养我、育我的老父，一个慈祥的老父就这样没了，真的一下子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一年来，我朝思暮想，想着我苦命可怜的老父，想起他的点点滴滴，心中的伤疤至今难以平复。 记得鲁迅先生曾说过：“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父亲去世后，我只写过一篇文章《老爸，苍天也在为你垂泪》，自觉情真意切，真挚感人，也曾的确感动了许多网友。本想再写些文章追忆老父，可一年来一想起老父，心口就隐隐作痛，许是太过悲伤，太过复杂，却难以下笔用文字真实表达。倒是老父一周年忌日，此时此刻突然涌出的泪水，让我意识到，有些情结，有些伤痛，有些思念，不是你不去想它它就不存在的。

记得那天接到母亲急电，来不及洗漱，顾不上腹中饥饿，迅速驾车急驶。一边驾车，一边还指挥堂弟，让他用车将老父运到夏集抢救。可老妈一句“他不行了！等你回家再说”，使我心如坠冰窟，我这七尺男儿瞬间涌出热泪，真切地感受到死别是一种怎样钻心的痛。

不记得我那守灵四天跪了多少次，烧了多少纸，只知道我的脸每天都被熏得通红，只记得老妈多次说：“茂权，你爸在世最疼你了，天天念叨你，一天念十多次，他是等你见面后才走的。你有空就烧点钱给他。”那几天，我昏昏沉沉，痛不欲生，人也瘦了一大圈。

后来，一年之中回家多次，每次都到田间地头转转，坐坐，看看。在那熟悉的田的边边角角，我仿佛看见了我那老黄牛式的父亲在插秧，在除草，在挖沟，在施肥，在收割……他不停地劳作，挣工分养活着我们兄妹三人。几十年如一日，长年累月，风吹日晒，黝黑的皮肤、开裂布满老茧的双手见证他的辛劳。

开车走在大运河堤上，我仿佛看见老父挑着一担一百多斤的泥土，艰难从沟底翻到几十米高的河堤上，这一挑就是一个冬天三四个月。

看着十年翻建的祖屋，我仿佛看见老父亲领着十多个乡亲们，喊着号子抬着夯，用手和着烂泥脱着土皂，顶风冒雨艰难翻建房屋，这一干就是半年多，前前后后翻了三四次。

人事无常，生老病死乃自然法则，任何人不能置身事外，只是我老爸走得太快，太突然了！

老实厚道的老父修了一辈子地球，吃了许多常人难以承受的苦。晚年总算苦尽甘来，好心有好报，长寿幸福，去得安详无痛苦。父慈子孝，而今家庭和睦，家风淳朴，父亲在天堂一定会欣慰！ 

窗外晨曦渐露，风还在刮着。

此时，老父在天堂，一切都好吗？我不知道，我唯愿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网络能够通天，将我的思念与祝福传递到天堂。

谨以此文祭奠我的老父。

11月17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