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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自我,改变世界——基于新教育的教师生命叙事个案研究

苏静 刘铁芳 守望新教育 2021-10-25

[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
[守望新教育 守望真善美]

一个新教育教师的生命叙事
——基于新教育的教师生命叙事个案研究
作者|苏静|2015
来源| 《中国教育学刊》

新教育实验,简称“新教育”,是一个以教师专业发展为起点,十大行动为途径,帮助新教育共同体成员“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为宗旨的教育实验。新教育的一个重要命题就是“书写教师的生命传奇”,即教师的生命叙事。新教育实验的发起人朱永新先生认为:“生命就是书写一个故事(叙事);教育就是让每个人有省察地书写自己的生命故事;从事教师职业就是把教育作为自己故事的主旨,并用生命最大段的篇幅来展开与书写。”新教育实验强调生命应“保持一种思与诗的状态”,本质上是一种“内在精神的叙事”。


郭明晓——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是新教育的榜样教师。她在职业生涯的最后五年走进新教育,全力开展晨诵、班级共读、童话剧、“农历的天空下”等新教育儿童课程。五年间,她坚持给家长每天发条短信,每周写一封信。仅2013年末出版的著作《各就各位准备飞》中,就收录了写给三四年级家长的78封信,共计二十多万字。五年间她笔耕不辍,为自己和学生留下了近百万字的生命叙事。2013年她“退而不休”,领衔“郭明晓名师工作室”,扶持种子教师。2014年6月,她出版了第二本个人专著《我是大西洋来的飓风:一个新教育教师的生命叙事》,被朱永新先生誉为“新教育的榜样教师,完美教室的缔造者”。解读郭明晓的生命叙事,对教师成长与发展具有直接的借鉴意义。

一、
新教育榜样教师生命叙事的动因审理

面对教师群体中普遍存在的职业倦怠和职业生涯危机,新教育认为:“应对这场危机,最终将取决于每个教育者对自己生命及其意义的体悟,对自己使命(职业之天命)的认识。”对生命意义的追寻,构成教师生命叙事的逻辑起点,对职业天命的省察,则构成贯穿叙事始终的基本姿态。

1、
意义追索下的本领恐慌

2008年11月,郭明晓在成都“邂逅”新教育,新教育榜样教师的卓越表现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与沮丧中:“当全场的听众跟随着常丽华(常丽华是当时的一名新教育榜样教师)的讲述,一起朗诵起那些诗歌时,我犹如白痴一样只能睁大眼睛张望而张不了嘴,我无地自容。”“白痴”“傻子”“自卑”“绝望”这些自我效能感极低的词汇频频出现在她当时的生命叙事中,她甚至想放弃语文教学,觉得自己浅薄得已经没有资格再做教师。而事实上,当时的她早已是远近闻名的语文名师了。一位叱咤教坛30多年的优秀老教师在聆听了一场报告后,为何会陷入极度的焦灼与不安中,这种体验构成此时郭明晓生命叙事的关键节点。

新教育认为,教师职业意义的最高境界为“志业”,即视教师职业为信仰,为自身生命意义之所归,将职业与生命融为一体,视学生的生命成长、卓越发展为己任,在对伟大事物和美好情感的共同穿越与理解中与学生产生深刻共鸣、丰盈生命。所以,郭明晓的自卑与焦灼实际上源自于她对生命意义感的叩问与追索,源自她视教师职业为志业而产生的“本领恐慌”,这成为她“知耻而后勇”的动力。“遭遇”新教育之前,郭明晓的“不痛不慌”并非麻木而是浑然不知,是被日常事务性工作和惯性思维支配下的忙碌与满足。但她内心深处始终有一种声音于幽微处提醒着她,这种声音便是她对教师天命、人生意义的深度渴求和终极关怀。所以,她的生命始终在场、蓄势待发。最好的教育都抵不过内力的觉醒,当教师将思维的触角伸向自我教育生命的更深层面,对自己亲历的教育细节进行反思与关照时,看似平凡的教育生活也将凸显其不同寻常的意义。


2、
关键事件引发的生命抉择

在生命叙事的过程,““关键事件”往往成为引发生命抉择的重要诱因。关键事件是指促使从业者作出关键性决策的事件。它的处理对于个体专业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新教育强调,教师应该以关键事件为基点,作出有利于自身专业发展的关键性决策。在郭明晓的生命叙事里,陈述了一定数量的关键事件,我们仅举一例促使她最终选择新教育的关键事件并试做分析。

一个偶然的机会,郭明晓在医院遇到了她多年前教过的一名学生。该学生的“弃文从医”让她痛苦不已,她固执地认为是自己当年对该学生诗歌才华的漠视造成了一个文学天才的夭折。面对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五年,她认为只有新教育才能使她自我救赎。于是,郭明晓最终作出了选择新教育、践行新教育的重大抉择。2009年郭明晓正式在“教育在线论坛”建立班级主题帖,向自己和班里的52个孩子及其家庭庄严承诺:“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让每一季枝头总有花开”。至此,郭明晓正式走进新教育。

分析这个阶段郭明晓的生命叙事,可以得出如下结论:是偶遇那名“弃文从医”的学生这一关键事件让她作出了关键抉择。如果没有这一事件,她或许仅仅停留在对新教育的艳羡与彷徨中,在实践层面也至多是浅尝辄止。而若没有之前的“本领恐慌”,即便关键事件如期发生,也难以激起她心中的“惊涛骇浪”,充其量是陷于自责而不能自拔,甚至走向沉沦。倘若如此,关键事件也丧失了其在郭明晓整个生命叙事中的意义,甚至不能称其为“关键事件”。可以说,邂逅新教育唤醒了郭明晓对生命意义的追索与叩问,关键事件使其看清了危机所在并最终作出抉择,走上一条自我救赎之路。




二、
新教育榜样教师生命叙事的要素阐析

新教育认为,生命叙事应包含元语言、生命原型、生命遭遇、叙事风格、叙事体裁等要素,这些要素构成了生命叙事的朝向、风格和内在意蕴。新教育基于“共读共写共同生活”的基本理念,提出了“专业阅读+专业写作+专业发展共同体”的教师专业发展“三专模式”,为解读郭明晓的生命叙事赋予了特定的空间和意义。其中,专业阅读被喻为“站在大师的肩膀上前行”,旨在通过阅读优秀书籍与伟大人物和高尚灵魂对话,汲取智慧与力量。专业写作被喻为“站在自己的肩膀上攀升”,旨在真实地记录教育生活,通过自我反思和评价,不断发现问题的本质并着力解决问题,以提升教师的思辨力。“专业发展共同体”被喻为“站在集体的肩膀上飞翔”,旨在打破教师间的隔阂,形成对话传统,以促成教师团队的共同专业发展。所以,在选取郭明晓生命叙事的元语言、生命原型和生命遭遇这三个核心要素进行阐析的过程中,随时可能凸显“三专理论”对其生命叙事的潜在影响。

1、
元语言:生命叙事的价值守护

在语言学研究中,通常把谈论事物的语言称为对象语言,把谈论语言的语言称为元语言。广义的元语言具有鲜明的工具性特征,一方面体现在普通人日常交际中对语言本身进行解释或核对,另一方面体现在语言学家对语言学研究本身进行描述和解释。新教育认为,教师的生命叙事首先应基于对元语言的选择与认同。新教育一直把“以汉语为主体的汉语文字以及以儒家精神为主体的文化”作为中国人应有的元语言,并视之为生命存在与灵魂栖息的家园。而时下中国教育的最大危机,便是对元语言、对传统文化的遗忘和异化。诚如哲学家阿伦特(Hannah Arendt)所说的,“从一种哲学的观点来看,人类所面临的崭新现实中所包含的危险在于:这种建立在技术化的沟通手段和暴力之上的人类的一体化,摧毁了所有的民族传统,埋葬了所有人生存的本真起源”。因此,新教育特别强调,教师应在生命叙事中对元语言加以精心选择和守护,将一直以来体现儒家思想精髓的“仁”“义”“礼”“智”“信”等传统美德化作师生生命叙事共同的元语言。五年间,郭明晓以实际行动对抗着元语言异化的危机,她以自身的专业阅读和师生共读为主要方式,带领孩子们共同穿越在晨诵、共读、童话剧、生日诗、农历天空等儿童课程中。

以共读课程为例,新教育始终强调阅读的重要性。朱永新先生说,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就是他的阅读史,一个民族亦然。人类最伟大的智慧不是遗传于父母,而是传承于先哲,是通过书籍与高尚灵魂对话而获得的心灵力量。对于化解不同语言产生的认知隔阂,新教育提出了“共读”的主张,即用师生共读一本书的方式去创造并拥有共同的语言与密码,体验共同的精神生活。几年间,郭明晓带领学生共读了百余本中外优秀童书,并在每学期都编排和表演童话剧。所以,在郭明晓的生命叙事里,充满了她与学生共读后产生的语言密码,如“奥芝国”“夏洛织字”“犟龟”“飞猴”等等,这些语言密码只有参与新教育儿童课程的人才能心领神会。因为它们都是来自新教育“儿童阶梯阅读”项目推荐童书中的人物或意象,分别代表着诸如“理想”“奉献”“信仰”“自助”等人类的美好情感,通过师生间的默契传递产生神奇的教育效果。而这些存在于郭明晓与孩子生命中的神奇语言密码,正是根植于新教育特有的语言系统中,是基于叙事元语言的价值体认下自然创生的语言现象,亦构成了师生生命叙事独特的表达方式。郭明晓的生命叙事,既是对中华民族元语言的守护与传承,也是对人类所有优秀文化用本民族元语言进行的转译与承载。


2、
生命原型:生命叙事的精神朝向

生命原型是指生命叙事中特有的范本或原型,通常以“榜样”的方式,直接或潜在地为叙事者提供生命的朝向及叙事的体裁与风格参照,激励叙事者不断超越自我通达理想彼岸。在郭明晓的生命叙事里,让她对教育产生终身信仰的生命原型是孔子、孟子这样的先师圣哲,让她对生命有深刻体悟的是李白、杜甫以及小说中的英雄人物,让她在现实中不断看到希望并视为范本的是身边的新教育榜样教师。虽然郭明晓在不同的叙事阶段选择了不同的生命原型或兼而有之,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所处时代的英雄和榜样。在他们的身上,都葆有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沉积着一个民族不灭的精魂,蕴含着崇高的精神美和深刻的智性美”。

结合宜宾为“万里长江第一城”的本土特色,郭明晓独立研发了“长江课程”。她结合诗人的人生经历,把“担当天命,惠泽天下”的儒家精神编织进孩子的生命,让儒家精神的代表孔子成为师生共同的生命原型。不仅如此,她还带领着孩子们践行生命原型敢于担当、勇于挑战的精神,在完成本学期农历课程(农历课程是以中国古典诗词为主的综合课程,以农历时间为线索,根据四季变化学习诗歌,同时配合学习国画、民间故事、汉字、书法、考古、对联、民俗等中国传统文化的新教育儿童专业课程。)的同时完成了四百万字的经典阅读和精选童话剧编排展演。可以说,郭明晓设计“长江课程”最深远的意义,是将历史中生命原型存在的痕迹活化为学生的生命想象,借助共同的生命体验载体,如诗文、故事、音乐等,将难以触摸的英雄形象“活生生”展现在孩子们的眼前,以此拓展生命存在的广度和深度,引导学生敞开生命的襟怀,感受与生命原型跨越时空的共在,从而滋养了生命质地,拓宽了生命意识,提升了生命境界。她的课堂也因此体现出新教育理想课堂的生命气象,即“从知识的丰收转换为生活的丰富、生命的丰盈。这种转换是在人拥有知识、习得技能之后,通过回望、反思、顿悟而得以实现的。此时的课堂教学,不仅实现了知识及其背景的复现,而且激活了师生横向的生活与纵向的生命,实现了更高层面上的教育”。教育是顿悟的艺术,这决定了它拥有藏而不露的力量和精神体认的财富。而郭明晓,正是在一次次的反省和顿悟中,完成了于现实世界与精神世界寻找生命原型的自觉。


3、
生命遭遇:生命叙事的教育延展

生命遭遇是指叙事者在生命叙事的过程中,所经历的各种意外危机与困境。如何面对生命遭遇,将直接关系到生命叙事的走向和风格。“教育乃建构精神,它使生活成为人的艰难作为。”教师对待教育生活中危机与遭遇的态度,以及由此引发的思考和行动,既构成了生命叙事中的波澜曲线,也构成了生命叙事的动力源泉。所以,生命如何化解这种苦难与遭遇,并将其书写为创造意义的叙事,成为教育延展的另一维度,也成为每个理性的叙事者对待生命遭遇的应有姿态。

2012年,父亲的突然病危使郭明晓第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一番纠结后,她选择了“忠孝两全”式的生命极限挑战,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工作。最终,她在父亲的病榻前和医院的走廊里完成了全班54个孩子、74 596字的学期生命叙事,平均每个孩子1380余字,创历年之最。接下来的暑假,父亲的病情好转,她又迅速回到新教育课程的实践中,带领孩子们挑战四百万字的阅读量和农历课程,并完成了十多万字的班级年度教育叙事。

正是经历了身心的折磨与痛楚,郭明晓才拥有了更加透彻的生命意识,并对学生的生命遭遇感同身受。例如,班里有个孩子极具诗人天赋,却因家长强制其考重点中学而放弃爱好、机械应试,最终名落孙山、备受打击,丧失了学习与生活的动力。“两次应试的失败折断了‘白天鹅的翅膀’。考试回来后,她满眼茫然……看到她的迷失,我心痛得想掉泪。”面对学生的生命遭遇,郭明晓表现出了深刻的共情,她痛苦着学生的痛苦并重新思考学生的生命朝向。通过与学生的家长谈话、激励其参加童话剧以及鼓励其假期独自挑战《诗经》背诵等方式,鼓励学生重拾信心,唤醒其潜在的能量和沉睡的激情。最终,在郭明晓的期待和鼓励中,该学生重新绽放诗人的光芒,写下让郭明晓感慨万千的美丽诗歌:我用心地歌唱,每一个音符、一个字,我都倾注了全部精力。当声音从我口中发出时,我也震惊,在耀眼的神明面前,我不跪倒,只全心全意地歌唱,唱出生命……“当读到这首诗的时候,我高兴得流泪了,因为我知道一个折翅的天鹅伤愈开始飞翔了。”


        
在生命叙事的理论中,“叙事主体对待痛苦的态度问题是极为重要的”。奥地利心理学家弗兰克尔(Viktor EmilFrankl)曾经说过,当一个人置身苦难并担当苦难时,他的人格将趋向更为深邃精微的世界。所以,当郭明晓痛苦着学生的痛苦,将其生命遭遇视为自己的生命遭遇时,便有了“一种参与、体验、感同身受的‘在场’”。这种“在场”,不仅仅是亲身经历的在场,还有精神参与、心灵共鸣、置身其中的在场。所以,对学生生命遭遇的深切同情,激发了她一系列的“唤醒行动”,用新教育“说你行你就行”的激励策略,完成了对学生生理和心理层面的双重修复,最终使师生在生命遭遇中寻找到更深层次的生命意义,将生命叙事的风格趋向崇高。从一定意义上说,是生命遭遇激发了郭明晓自身更加巨大的潜力,唤醒了她对教师职业更深层次的崇高感与使命感,继而提升了她作为师者的人格尊严与价值,并能够移情于学生,共同应对生命遭遇下的危机与挑战。

朱永新先生说过,教室与生命联系在一起,是为生命而存在的。对于郭明晓而言,教室就是她教育生命的全部。“我的天命在教室里,我的天命是把我的53个孩子带向卓越,我要去敬儿童课程之事,我要在教室里去立己立人。”作为新教育的榜样教师,这句话既承载了郭明晓对新教育事业的信仰,也承载了她对生命的庄严承诺,更承载了新教育教师成长的期许与追索。对郭明晓生命叙事的研究,其目的在于引发教育者对新教育教师“生命叙事”的朝向探讨和内涵析因,探寻新教育榜样教师身上普遍存在的特质及成因。因此,我们选择了对教师生命叙事本身的分析,而不是传统对教师行为的分析。

(本文来源《中国教育学刊》2015年第九期。作者为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研究生,青岛大学师范学院副教授。


《守望新教育》特别链接——

一颗追梦的心,如何会老?从生活中汲取力量执意前行的新教育人,如何会老?生命可以是一阵风,一阵飓风,可以摧枯拉朽地席卷,扫荡对现实的抱怨、对年岁的叹惋,笔直向前,永不停歇!——《花儿与土地

改变自我,改变世界

——郭明晓老师的自我改变解读 

作者|刘铁芳|2015
湖南师大教科院教授 刘铁芳

当离退休不远的郭明晓第一次接触“新教育”,这个有近40年教龄的骨干语文教师突然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资格当语文老师了”。但正是这一看似偶然的接触刺痛、唤醒、改变了她,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如今,她每年要给班上每个学生写“生命叙事”,代替传统的教师评语。几乎每月,她会给过生日的学生写一封生日信或者送一首诗歌,去赞美每个独一无二的生命体。每封信的落款都是“爱你的郭老师”。她不知道,在学生心理撒下的美好种子,将来会面临着怎样的风雨。她安慰自己,“不管以后会怎样,但至少他们曾经美好过”。就这样一步步走来,在教师职业生涯的后期,从自我平凡的生命之中活出“大西洋来的飓风”的能量。郭明晓老师的教师人生转变,给出了今日教师自我改变的经典案例,让我们思考教师自我改变的内涵、意义及其可能性。


第一,为何改变?

教师的改变当然是要立足于中国教育的改变,为孩子而改变,但首先是为自己改变。为了让我们唯一的人生更有意义,更有价值,哪怕你50岁才开始也不迟,每一刻都是改变的起点。我们是为了自己,我们进入新教育大家庭,寻求自我教育实践方式的转变,其实并不仅仅是让我们变得很累,当然也会增加我们生命的负担,但更重要的是让我们生命更有价值,让我们此时此刻获得更有意义,这是为什么而改变。这样的结果就是,教师的改变带来的是教师生命的勃发,新教育带给我们这样一种年轻人的姿态。我在台下听郭老师讲课,和上台有一点不一样,真的感觉很年轻。是什么让她年轻呢?思考让人年轻,亲近孩子让人年轻,创造让人年轻。跟孩子在一起的过程中每时每刻让我们达到一种生命的充实,一种温暖,这一种感动比吃补药、比气功等都要好。生命的教育就是滋养生命的教育,首先是滋养我们自己的生命。教师的改变乃是教师自我生命的完善,不是渐次燃烧的蜡烛,而是不断充实中的生命。教师的改变不是让人负担更重,而是让生命更充实。我们要在教师生命的创造与不断超越中开启自我生命的解放之路。

第二,因何改变。

我们改变的缘起是什么?当我们每一天的生活庸庸碌碌,我们需要改变的机缘,一个人需要不断有精神的出离,我们要不断找到精神出逃的方式。改变郭明晓老师的就是跟新教育的相遇,一个人的转变需要外在的资源,不断地走出去。有机会一定要出去,出去其实并不是为了学多少知识,而是寻求一种从日常工作与生活习惯中精神逸出的契机,以超越个体平庸的生活状态。每个人都有改变的可能性,我们要善于寻找契机。不断地寻求自我突破,教育实践就有会有另一种可能性。不断地寻求个人教育实践转变的可能性,其实质就是寻求另一种生活方式,寻求个体发展的另一种可能性,就是选择不同的人生样式。


第三,改变什么。

很显然,教师改变着眼点就是学生,所以一切的改变都是学生的改变,改变学生什么,改变学生生命的状态,生命的欲求。改变的中心,或者说灵魂是什么?以美点亮学生的内心,就是要激励学生欲求美好事物。我们所有的行动,阅读也好,日记也好,戏剧也好,创造也好,都是让孩子们从小获得一种内心对美好事物的体验,只不过我们要尽可能地让他体验更深,更持久,更悠长,更深远的进入到个人长久的生命历程之中,成为个体人生的基础,真正地引导个体立于美之中,以美为基础,这就是改变学生。改变的路径是什么,或者说行动的路径是什么?根本路径就是交往,让我们师生在任何时候都是在一起,不是居高临下。作为教师,我们就是要时刻想着学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考虑到学生会怎么看,他会怎么接受,我投下这个石子,在学生的心目中会有什么样的涟漪。教师真诚地朝向学生,开启自我向着学生的意向姿态,同时激励学生向着教师以及教师所代表的精神价值的开放性,也即形成学生朝向教师以及教育事物的意向性。要让学生追求美好,教师要成为美好事物的代表。在这个意义上,作为教师,你就是你所教的事物,教师自身就是教育实践的根本依据,你自己就是教育的方法与路径。

第四,改变的意义

郭明晓老师的自我改变,其意义首先就是自己过的很充实,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但却依然保持着积极的教育热情与实践状态。其次受益的是学生,她曾经并且还在继续改变着周遭一拨一拨的孩子,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孩子的父母,换言之就是改变了周围的世界。她还通过各种讲课、交流,让她的改变影响更多的教师。她就是以自己的改变,改变着周遭的人们,一点点改变着中国的教育实践。世界是由我们一个个的个体构成,每一个人都是世界无数的微中心,世界的改变就是从我们每个人的自我改变开始,每个人的自我改变都是社会变革的一部分。郭明晓老师给我们提供了一种典型的范例,就是改变自我,改变学生,改变世界。


第五,进一步改变的方向。

教师改变进一步深化的基本方向首先是人的自觉,人性的自觉。从郭老师的实践可以看到,教育的高度,或者说个人教育实践的高度,就是一个人对人性自觉的高度。郭明晓老师们已经走出了可贵的一步,并且走的比较深入,但还可以走得更远,继续深化我们人性的自觉,践行人性自觉的教育理念。目前我们对人性之柔美这一方面的理解比较多,但是对人性之粗糙、幽暗的一面还基本缺乏,这方面可以进一步深化,以扩展孩子们的人性体验,以尽可能地提升他们生命发展所能达的境界。教师改变的另一个向度就是文化精神的开启,也即如何切实地立足本土,拓展视野,提升文化的襟怀。郭明晓老师自诩为“来自大西洋的飓风”,这个隐喻很有意思,所谓“大西洋的飓风”,体现了一种自然,一种力量,一种野性,我们中国人的力量发挥的不充分,要有一点野性。但是我更希望听到的是来自成都的风暴,就是卷起我们平静生活之中的一种风暴,一种野性力量,这种力量植根于中华大地,植根于我们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渊源。提升教育实践的民族意识与文化襟怀,无疑是教师发展的深度意蕴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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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教育实验,是一个以教师专业发展为起点,以通过“营造书香校园、师生共写随笔、聆听窗外声音、培养卓越口才、构建理想课堂、建设数码社区、推进每月一事、缔造完美教室、研发卓越课程、家校合作共建”十大行动为途径,以帮助新教育共同体成员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为目的的教育实验。

新教育新在何处?对于我来说,当一些理念渐被遗忘,复又提起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只被人说,今被人做的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模糊走向清晰,由贫乏走向丰富的时候,它就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旧时的背景运用到现在的背景去续承,去发扬,去创新的时候,它就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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