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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特丹,欢迎来电影星球里抓老虎 🐅🐅🐅

2017-02-07 朱马查,翘 深焦DeepFocus

获奖者与IFFR执行与艺术总监Bero Beyer


友情提醒,今天推送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来自深焦编辑部发自鹿特丹电影节完整综述;而第二部分则来自于作者翘的私人鹿特丹日志。




文 | 朱马查(巴黎)

编 | 有毒崽(成都)


最后快要颁出大奖前,颁奖礼大厅中灯光全黑,几位年轻的表演者在观众区不同的位置依次念着荷兰语和英语夹杂的独白,表情沉重,似乎意为号召又似乎提出警醒。他们的黑色T恤背后写着不同的、大大的字母。最后大家走向舞台,台上的舞者结束抽象的舞蹈表演,集体背向观众,为第46届鹿特丹国际电影节(IFFR)留下T恤后一行隐隐约约的夜光字符:FIFR46……


这很鹿特丹。亲近、年轻、国际,将沉重的政治主题夹杂在多种艺术形式当中,不管不顾,时而又显出一些笨拙,又或是漫不经心,但总是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丝怪异或是戏谑。



印度导演Sanal Kumar Sasidharan的《Sexy Durga》最终得到了金虎大奖与四万欧元奖金。这是一个颇为简单的公路片,预告片中大胆地写着“一部没有故事的电影,一趟千个故事的旅程”。影片讲述了一对操持不同语言的情侣沿途搭便车去往车站,没有更多的背景动机阐述,只是通过视听语言烘托沿途的危机感与压迫感,并聚焦于女性角色,以此想要表现印度社会对于女性的普遍态度。电影节组委会的颁奖词中他们嘉奖此片“大胆而聪明地营造一种持续的张力,独特的摄影与表演给予其即时性和动态感,并且为性别、阶级及权威的多层次权力体制提供了一种解读方式”。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对金虎的归宿满意,《综艺》的影评人就认为这是一部令人极其不舒服的电影,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的是一种厌女的残忍。



评委会特别奖由智利和法国的合拍片《Rey》获得。这是智利-美国视觉艺术家兼导演Niles Atallah的第二部长片,由鹿特丹的HBF资助完成,曾经也进入2013年的戛纳电影基金发展项目。这部影片追溯了一位法国男人奥莱利-安托万·德·图朗在南美大陆寻求建立自己的王国的旅程。《Rey》历时七年才完成,从不同的角度讲述奥莱利-安托万从进入南美至被背叛被捕的经历,配以一场极具超现实意味的面具审判,在影片的后半段Niles Atallah似乎完全抛弃了叙事,进入了主人公几近癫狂的内心和漫无边际的影像实验中忘乎所以。评委会认为该影片“是一部梦幻有野心也不乏玩心,像高烧梦境一样紧张强烈的编年史”。


Rey,高烧梦境编年史


两部获得大奖的电影都是在视觉方面非常大胆突出的电影,可以说鹿特丹又一次维护了自己的固执与大胆,take it or leave it,这就是它的选择。


在与一名鹿特丹选片顾问的交谈中,他突然问起我怎么看鹿特丹的选片,我只能老老实实说,在鹿特丹我还没有发现一部喜欢得不行的电影,没有一部完美至此,但不得不说,很多电影,你一边自问,为什么这部分要这样处理,一边又默默告诉自己,但是这里真有意思啊。他说,这就是鹿特丹啊!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由陈哲艺监制,陈敬音导演的《大笨象》刚刚在圣丹斯电影节获得世界剧情片编剧奖,这次也在鹿特丹收获了大屏幕奖(Big Screen Award)。此奖项总价值三万欧元,由五位观众评审选出一部电影获得在荷兰院线的发行机会,并可将版权售与荷兰电视台在VPRO频道上播出,与此同时导演还将收到一定数额奖金。


中国导演荣光荣的纪录片《孩子不惧怕死亡,但是害怕魔鬼》(以下简称《怕鬼》)获得了NETPAC奖,该奖项表彰的是一部在鹿特丹电影节进行世界或国际首映的电影的亚洲电影。《怕鬼》是荣光荣在听闻毕节四个孩子自杀后去到当地拍摄的纪录片,以极低成本完成,带有浓郁的实验成分,试图模糊“建构”与“纪录”的边界。此次获奖,也说明鹿特丹对于实验电影偏爱、鼓励的倾向,表面是关照社会现实,更多则是抒己胸臆。


NETPAC评委会认为“这部电影因其导演对中国社会问题带有强烈情感的真挚表达而受到褒扬。在这部及其个人的电影里展现了大环境,导演聪明地运用多变的方式重溯过去并展望了未来。”



除了《怕鬼》一片,此次参加鹿特丹电影节的华语电影或中国导演影片多为已在其他国际电影节展映过(张大磊《八月》、王学博《清水里的刀子》、臧启武《捐赠者》等),或是已有不少长片经验的导演新作(黄文海《凶年之畔》、张律《春梦》),因此都未能进入竞赛单元。


华人群体在鹿特丹十分重要,甚至电影节主会场步出几步的市中心便是聚集的中餐馆与华人商市。虽然鹿特丹电影节拥有庞大的普通观众基础、又倾向于面向本地,但这些展映的华语电影依然在此得到了不错的回应。别的亚洲电影也同理,我们在工作日的某一天早上九点去观看中国朝鲜族导演张律的《春梦》,影院居然几乎满场,而这样一部黑白的韩语影片能让当地观众从头笑到尾再归于悲伤静默,不得不说鹿特丹的观众素质也是IFFR成为导演们心头好的重要原因之一。


中国导演的表现令人惊喜,《八月》、《清水里的的刀子》、《捐赠者》与《春梦》等艺术电影于过去一年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深焦DeepFocus在他们的电影节之路启程之时就一路跟随做了不少报道,此次在鹿特丹相见自然格外亲切,与一些影片的重逢更是有常看常新的欣喜。在他们的电影节之路接近尾声之后,相信很快也将在国内大银幕与大家见面。


《八月》导演张大磊接受映后观众提问,这部去年华语电影最高荣誉金马奖最佳影片将会在3月24日在大陆院线上映


曾经拍出《我们》、《梦游》、《喧哗的尘土》等独立纪录片的中国导演黄文海和他制片人曾金燕这次带着他讲述中国南方工人运动的纪录片《凶年之畔》来到了鹿特丹。


这部长达170多分钟的纪录片历时六年拍成,导演跟随广东番禺等地的几位维权工人的日常生活与斗争准备,聚焦于工人与帮助他们争取权利的同伴,展现他们的困厄无解与忧愤辛酸。身处于生活最底层,唯一能做的只有相互依靠与取暖,一次次陷入危机,一次次总结经验,偶得一次胜利的狂喜与梦幻等等,如此具象现实的客观影像在这样长时间的积累与相互叠加中,让人深感其荒诞与绝望。


影片中直接的斗争冲突场面非常短暂,一方面是受限于拍摄难度,另一方面也是导演对于影片中具象与抽象关系的处理,最终他没有把矛头直接指向哪一方,归结于谁之过,更注重于通过具体再现工人困苦的生活,从而表现笼罩其上的挥之不去的压迫与阴影,各方纠结的不可名状之力。正如电影海报巧妙化用戈雅的《巨人》,摹画出的是未知而无处不在的恐惧,内心的悲哀与黑暗。


高源绘画作品Artificial beach


此次入围短片竞赛单元的还有高源的动画短片《月晷》,一部精美而超现实的手绘实验动画。在这部长约15分钟的短片中,所有场景和情节都来自高源的架上绘画创作,由她独自完成所有的动画及后期剪辑工作,再辅以潘丽所创作的音乐与声效。《月晷》并没有具体的剧情,而是意象与元素的组合与重复,形成其独有的节奏和催眠般的力量。手绘的细致画工,极简而又余韵的声效给出的是一幅清冷的城市图景,是人们内心的奇想。高源将开始准备自己的长片动画,今年还有中国导演雷磊带着自己的动画项目在鹿特丹电影节时寻求合拍搭档,刘健的《好极了》作为第一部入围三大电影节的华语动画片入围柏林主竞赛,我们不知道在不被名誉和资本关注的暗处,在其他艺术形式与电影交杂的暧昧地带,还有哪些独立动画艺术家在默默耕耘着自己的作品,我们是不是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看到中国动画变成华语电影里越来越有存在感的类型而存在?


高源和潘丽在短片放映后接受观众提问


与选片口味的先锋跳脱、天马行空不同,鹿特丹电影节在直接推动电影工业的市场与基金工作上从来都更脚踏实地,更显出一种老大哥的慷慨与责任感。


今年IFFR的电影市场(CineMart)进入了第36年,最开始它只是一个常规的买卖片市场,但当主办方很快意识到需要用新方法来帮助一些寻找启动资金或是额外资金的项目,于是他们便将CineMart变成了最早的合拍片创投市场之一。今年的CineMart市场共有26个项目入选,虽然针对的是导演的第一、二部长篇,这其中也不乏一些我们可能听过的名字,包括拍出《霓虹牛》(《Neon Bull》)的导演加布里埃尔·马斯卡罗(Gabriel Mascaro)的新片《Centre of the Earth》,《性爱帮派》(《Gang Bang》)导演Eva Husson的新片《Les Filles du Soleil》,以及曾凭借《尼泊尔灿烂阳光》(《White Sun》)进入威尼斯电影节的导演Deepak Rauniya的新片《A king》。


然而我们非常清楚,这些极有可能从这里起飞的项目,一旦成为质量上乘的成品,是很难再回到鹿特丹的首映场来的。届时鹿特丹的老虎头像则可能出现在所谓的三大电影节的各个单元影片最末,这大概是慷慨的鹿特丹电影节的困境之一,在致力于电影新鲜血液的自由流动之时,常常有为他人做嫁衣之感。然而当这些电影愿意回到鹿特丹,IFFR通常都会给与他们回家的温暖。例如,此次获得评委会大奖的导演Niles Atallah最早于鹿特丹电影节发表自己的处女作《Lucia》,并在HBF基金的支持下推进了此次的获奖作品《Rey》。


中国导演雷磊的长片动画项目《宁都》也进入了此次CineMart。他将亲人口述史与黏土、拼贴画等结合,形成风格独特的个人家庭历史探索。演示动画已经令很多外国片商颇感兴趣,而最终他的项目也获得了CineMart设立的Wouter Barendrecht奖项,以及5000欧元奖金。


雷磊获得CineMart的Wouter Barendrecht奖


当然还有鹿特丹最著名的HBF基金(Hubert Bals Funds)依旧在力图资助贫困国家的影人完成他们的计划与梦想。在此之外,鹿特丹电影节继续为年轻导演的电影项目寻找着新的道路:今年新创的Boost NL计划与Holland Film Meeting合作开拓本国或合拍电影市场;另外还有Propellor计划,致力于培养年轻的制片人,授予国际合拍制作的经验。

 

今年鹿特丹电影节期间还有欧盟下属的Eurimages基金牵头签订新的欧洲电影合拍协定。我们以前为大家介绍过Eurimages基金对于欧洲合拍片的重要性,而这些合拍片很大程度是基于1992年欧洲各国签署的合拍协定实现的,这次新的合拍协定很重要的一点是,不仅对很多欧洲国家艺术片开放,非欧洲国家的影片也将变得有可能获得资助。

 

另一面突出的则是法国制片方在欧洲的“霸权”地位。近一两年来法国影片在戛纳电影节的地位日益凸显自然不必多讲,2015年新主席上任后,大幅度增加法国影片在各个单元中比重,2016年的戛纳电影节法国影片的数量、质量都令人瞩目,主竞赛影片中法国参与制作的有9部之多,而平行单元的导演双周单元和影评人周也分别有13部(66%)和9部(85%)法国制作的电影。


而从世界最顶尖影响力最突出,成熟电影人聚集的电影节,再到以挖掘不为人知新人导演、追逐先锋风格为己任的,我们依然能从中看到法国制片人不容忽视的影响力。今年法国电影网站Unifrance做了统计,此次鹿特丹电影节庞大的片单中,法国参与制作的长短片约有60部,其中包括主竞赛2部,光明未来单元6部,声音(Voices)与聚光灯(Limelight)单元展映共17部,另有Criss-cross单元全部贡献与法国犯罪类型电影。


主会场


鹿特丹电影节主题帆布袋


低调开放的媒体与产业人员工作区

远处是《临渊而立》导演深田晃司



阿萨亚斯大师班。今年开设大师班的还有《月光男孩》导演Barry Jenkins,以及贝拉·塔尔



鹿特丹的蓝色港湾里有只大老虎



今冬的荷兰又是一个暖冬,而随着鹿特丹国际电影节拉开帷幕,整个鹿特丹都燃烧了起来。





文|翘(发自鹿特丹)

编|Stone drinker (北京)


别看今天鹿特丹国际电影节已经闻名世界,在它初创的1972年却只有17个人参加了首映礼。当年,鹿特丹艺术基金(后来改名为鹿特丹国际电影节)在荷兰新建艺术院线,并放映从发行方购来的独立电影,这就是鹿特丹国际电影节的起源。创始人Hubert Bals为电影节持续地注入独立精神直至他的早逝,他给电影节创造了坚实的基础,令电影节变成一个积极支持独立电影,并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电影人、观众和电影评论家的地方。46年来,它欢迎新锐导演,鼓励业余电影爱好者和前卫媒体艺术的精神从未改变过,影展的最大奖“老虎奖”甚至只颁给导演的第一部或第二部电影作品,可以说鹿特丹国际电影节生来就带着先锋的基因。

 


荷兰人一直是勇于创新和尊重艺术的国度,如果你来过荷兰,就不会惊讶于世界上最先锋的电影节会诞生在这里。首先,在资金方面,如此大规模的国际电影节,荷兰国家和鹿特丹当地政府都给予了大力资助,许多私人基金也会提供捐助。其次,在艺术层面,电影节主办方同许多文化机构和特殊项目进行合作,大量的艺术活动提供了影展的丰富性。更重要的是,有了以梵高为骄傲的荷兰人对艺术的尊重与包容,令电影节有了庞大的观众基础,加上近千人素养良好的志愿者,才能成就一年一度的国际文娱盛事。

 

 

对于第一次来鹿特丹参加电影节的人来说,电影节的气氛始于火车站。鹿特丹中央火车站内除了电影节标志性的官方虎头横幅外,还设置了方形小隔间,里面24小时播放影像,几乎从站在这座城市的第一秒起,你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电影节活力。电影节的所有活动场所都围绕在市中心,主放映地点在de Doelen和Pathé Schouwburgplein。两地相邻,从鹿特丹火车站出站直走十分钟就到了,基本上这两个点放映了影展百分之七十的片量。鹿特丹,这座二战时被夷为平地,战后重新建起的城市里充满了匪夷所思的建筑,穿梭在各个影院之间,也可以顺便领略这座城市建筑上的先锋气质。  



作为世界影展中观众数量最大、最具有行业推动性的电影节之一,鹿特丹国际电影节以排片量巨大和充满独立、小众的风格而出名。在去年为期十二天的影展中,数以百计的电影制作者和各类艺术家向305000名观众和2538位专业电影人展示了他们的作品。今年,电影节从50多个国家挑选了252部长片和225部短片,包括了大量严格挑选的纪录片、故事长片、短片和新媒体艺术作品。  



今年电影节四大板块之一的深焦(DeepFocus)单元对荷兰多媒体艺术家Joost Rekveld作了回顾展,笔者观看了导演的代表作Light Matters,作品涵盖了Rekveld长期艺术生涯中的几个重要作品,从1993年的#2到最近2017年的#67,一共四个短片。这一系列作品研究的是光与物质之间的联系,包括光自身的物理特性、物质的结构和光在物质上显现的进程。他的灵感来自于水晶、生物学、光线和孔型,作品大多抽象,他着迷于神经细胞的生长过程,并用光呈现出视觉上细胞运动的过程。令笔者印象深刻的#67是一个模拟HD视频,概念是我们认知的改变来自于感觉器官的运动,黑白光影形成漩涡状不断变化,辅以纪实风格的音效搭配起来很独特,一同观看的朋友感慨有种吃了蘑菇的效果。  



Rekveld是一个一直质询我们能从人和机器的对话中学到什么的艺术家,他的作品对包围着我们的科技世界作出了直观的反馈。他常使用模拟还是数字化技术,热爱把科技与艺术相结合,每个短片放映结束后他都会和观众做一个分享,比如他谈到自己的灵感经常来自于科技史中被遗忘的角落,他用PPT分享了一部分他收藏的古董计算机,从二战时期德国纳粹制造的当时最先进的设备到荷兰本土研发的使用近三十年的机器。他自己的工作室就拥有一个小型的老式计算机,令他总能在里面消磨很多时间。



短片竞赛单元是电影节的重头戏之一,迄今持续了12年。作为鹿特丹影展的核心单元,今年一共有23部作品入选,展出了从运动图像到实验作品,形式上从3D到16mm胶片等极为多元的作品类型。笔者观看的短片有来自葡萄牙、美国、英日混血和荷兰本土的艺术家,所有的短片导演都在现场混坐在观众当中,在他们各自的影片放映结束后为观众答疑。葡萄牙导演Ico Costa在莫桑比克待了一年,他通过大量采访当地民众在电影中提出一个思考:当地人到底如何看待欧洲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不过从呈现的素材来看,并没有挖掘到当地人更深的感受。近年来与博物馆合作密切的英日混血导演Simon Fujiwara将自己高中时艺术老师的真实故事搬上荧幕,来探讨人性的真实性,人在私下与公众前的两种模样,导演想要说明电影中的主人公也是现实中我们每个人的倒影。笔者最喜欢的一部短片来自荷兰本土的Metahaven工作室,这部具有实验科幻性质的短片Information Skies其实是从该工作室去年制作的长片中截取的,故事关于在不久的未来,技术带给我们恐惧还是希望,影片运用了真实场景拍摄、动画和数字抽象创造出分离感十足的场景,加上科幻感十足的音效,气氛上既紧张又迷人。在29号结束的短片颁奖典礼上这部短片被评审团提名了欧洲短片大奖。


 

不得不说,鹿特丹电影节的观众素养良好。不仅仅体现在文明观影,在提问环节,许多观众都能从创作的角度向导演提问,有些甚至在放映结束之后与艺术家进行更深度的交流,而导演们也很有耐心,于是就常常见到一副志愿者忙着清理现场,观众与导演最后交谈着离场的画面。


作为纪录片和爵士乐的双重爱好者,笔者早早来到Cairo Jazzman的首映现场,没想到是在剧院内的酒吧里举行,不过多看几次就能明白荷兰人把它们的party文化无处不在地发扬光大。观众可以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电影,另一个不能忽视的荷兰特色在电影节上也随处可见,那就是荷兰DJ,在这种首映场合作为暖场简直不能更赞。这部纪录片属于Voice单元里专门负责音乐纪录片的SCOPITONE子单元,讲述了一个埃及爵士音乐家靠着非常有限的资源和条件年年举办开罗国际爵士音乐节的故事,这部纪录片也是记者出身的德国导演Atef Ben Bouzid的处女作。纪实风格强烈的电影节奏平缓,却蕴含力量, 主角Amr Salah的热情很有感染力,不仅感染了周围的人协助他一同完成他的梦想,也感染着现场的观众。正如他所说,爵士乐不仅仅是一种音乐风格,更是自由。因此,他也不愿意把自己冠之以活动指导的名号,他首先是一个音乐家和乐迷。影片里Salah发现爵士对埃及的青少年很有吸引力,来到音乐节的德国爵士乐家却对此非常惊讶,因为在德国爵士的受众已趋向老龄化了。尽管埃及的社会动荡不安,但年青一代对音乐的热爱令Salah对未来仍充满期待。

 

 

映后观众的反馈尤为热烈,主创全部到场,有的观众甚至详细询问了Salah如何参加这个音乐节,导演讲述了他拍摄这部电影的想法源于他在大学时就来到开罗当交换生,认识了Salah并为他的故事所打动决定把它拍出来。但跟Salah一样,导演也是从自己一人开始经历资金和人员上的各种困难,历经四年才打磨出这部作品。这场首映还带给了现场观众一份特殊的礼物,曾在片中音乐节上出现过的一个音乐家也来到了现场,电影放映活动结束后,这位爵士音乐家和他的乐队奉献了激情演奏,音乐的热情从荧幕之上延续到了荧幕之下,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位观众,直到凌晨,这场电影大餐才真正散场。


电影节除开重头戏——电影之外,还举办了大量艺术展览和交流活动。大大小小的展览地点散落在鹿特丹市中心,距离放映厅都在步行可及的范围内,所以作为电影转场的中场休息也好,抑或一探先锋艺术的好奇心也好,都是很棒的选择。



以de Doelen为起点,到最远的PrintRoom也不过十五分钟脚程,到达PrintRoom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竟然场馆连名字都没有,因此笔者颇有种地下文艺工作者的感觉,这里展览的主题为EXPRMNTL PAPERS。这个展览由电影史学家选出一系列印刷、纪录片和海报等组成电影节最先锋的一部分内容,展现了1967到1974年间那些不为人知的动荡历史。值得一提的是,申请EXPRMNTL项目的电影人无限使用免费胶片进行创作。



Kino剧院的深处,粉色的灯光笼罩着一间老旧车间似的房间,用影像和装置展出了柏林墙倒塌到今天的片段历史。艺术家收集了许多古董道具,例如70年代的电视机、90年代的微型电脑等,80年代的电视上播放着那个年代普通人的生活。一墙之隔灯光转暗,原来这个展览隔壁是剧院内的酒吧,正在举行一场小型电影发布会,展出一个法国艺术片发行公司的首映活动。不大的地盘上挤满了觥筹交错的人,不管是什么颜色,来自什么地方,这里的主题只有电影一个。



市中心许多店家都想方设法给自己增添电影节的标识,简单点的直接张贴官方电影节海报;有的酒吧餐厅则在店门口的菜单小黑板上画上卡通的电影节官方虎头,写上点著名的电影台词;财大气粗的就直接把虎头设计到店铺装修和陈列上,笔者就不小心把一个咖啡馆误会成是哪个放映厅或展馆。商家们不会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来宣传自己,这也正是电影节迷人之处,这不仅仅是全世界的影迷、电影从业者的盛会,是冬季里爱宅在家里的荷兰人出行的绝佳理由,也是各种行业人们以电影之名创造价值和欢乐的契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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