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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星球大战》

VF 深焦DeepFocus 2019-04-18

MASTER CLASS

Daisy Ridley as Resistance warrior Rey and Mark Hamill as mentor Luke Skywalker, on location in Ire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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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力集结

From Vanity Fair Summer 2017


 译 I Bogo(广州)、Irelyn(武汉)

校 I Stevie(武汉)

编 I 贰叁(杭州)




在《星球大战7:原力觉醒》(Star Wars: The Force Awakens)的山顶结尾中最后一次登场时,黛西·雷德利(Daisy Ridley)饰演的蕾伊与卢克·天行者相互注视。接下来的故事将在即将上映的《星球大战8:最后的绝地武士》(Star Wars: The Last Jedi)中揭晓。在此之前,电影的具体情节是严格保密的。尽管如此,记者大卫·坎普(David Kamp)依然从黛西·雷德利、马克·哈米尔(Mark Hamill)、导演兼编剧莱恩·约翰逊(Rian Johnson)、制片人凯瑟琳·肯尼迪(Kathleen Kennedy)口中,得到了《星球大战》未来走向的独家情报——包括凯丽·费雪(Carrie Fisher)的辞世对众卡司的打击和故事情节的影响。






“我们要回去了?”

Star Wars: The Last Je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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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访斯凯利格·迈克尔岛(Skellig Michael)是充满奇幻的:行船一小时,到达一个爱尔兰凯利郡海岸旁峭壁嶙峋的绿色小岛,之后爬上上百级石阶,来到一个风景优美的悬崖——一千年前,中世纪的基督教修道士曾在这里散步、祈祷。也是在这里,马克·哈米尔在1983年后首度再次出演卢克·天行者的角色。他与黛西·雷德利相对而立。雷德利饰演的角色蕾伊是《原力觉醒》的主角,该片是J·J·艾布拉姆斯(J.J. Abrams)对乔治·卢卡斯(George Lucas)《星球大战》系列的重启之作。影片开头星战系列标志性的“爬行”滚动字幕里写道,“卢克·天行者消失了”。


在影片最后,历经艰辛的蕾伊登上了斯凯利格·迈克尔岛,并在这里迎来了影片的最后一幕:披着斗篷、形单影只、满脸须髯的老卢克摘下袍帽,一言不发、充满神秘感地向战栗的蕾伊致意,后者则递给了他多年前与他的父亲/对手达斯·维达对决丢掉的光剑(同时卢克也失去了右手)。这就是电影的魔力:这一幕尽管于2014年拍摄、2015年上映,却已被镌刻在电影史的殿堂中了。




Star Wars: The Last Je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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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造访斯凯利格·迈克尔岛感觉如何呢?对一个老绝地武士来讲,可能并不是那么激动人心。人们有理由认为,14年J·J·艾布拉姆斯会继续拍一些卢克和蕾伊之间的对话,以便顺利过渡到星战系列的下一部影片。尤其鉴于斯凯利格·迈克尔岛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世界遗产地,只有夏季的几个月才被允许进入,同时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而恰恰相反,哈米尔与雷德利史诗般的对视之后,拍摄就结束了。于是,重新搭建悬崖场景的艰苦重担就落到了J·J·艾布拉姆斯的继任者,星战系列第八部《最后的绝地武士》的导演莱恩·约翰逊的肩上。两位演员也要时隔一年后故地重游。




NEW HOPE

Daisy Ridley’s Rey hones her lightsaber skills—and channels her inner For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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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读到第八集的剧本时,我想,‘天啊,我们要回去了?’因为我说过我再也不会回去了。”我在哈米尔位于马里布的家中采访他时,他如是说。他曾设想过剧组这次可否用直升机带他上去,结果是徒劳的。“我犯傻了,岛上根本没有停机坪,而且那会破坏那里的美感。”他说。65岁的哈米尔虽然充满活力,但怎么说也是花甲老人了。因此剧组健壮的年轻人们有45分钟时间,带着笨重的器材爬上山。那里现在已经是“蕾伊-卢克会师”的地标了。哈米尔则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而我每隔10到15分钟就得停下来喘口气。”


这些并不是什么抱怨,只是哈米尔的健谈使然。他和他的好友、电影中的孪生妹妹凯丽·费雪一样,都有着讨喜又独特的性格。而费雪在2016年12月份不幸突然辞世。和费雪一样,哈米尔在重回《星球大战》系列后,也开始了节食训练之路。(这对哈里森·福特的压力就小很多,他一直就保持着主角身材,因为他的主角之路从未间断。)吃过了一小盘胡萝卜条和鹰嘴豆沙之后,卢克的扮演者在这个问题上侃侃而谈。


“你要戒掉你爱的一切,”他说,“比如面包、黄油这种平常的东西,我之前每餐前都要吃的。还有糖。糖块不能再吃了,In-N-Out汉堡也不能再吃了。实际就是整体上的意识。像我之前会说,‘我不是很饿,但欸,这有一盒Wheat Thins’,虽然Wheat Thins和乐事薯片不是同类,但我还是会不自觉地边看特纳经典电影频道边吃它,最后就‘哦,整盒都被我吃了!’”




Mark Hamill as Luke Skyw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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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米尔节食并训练了50周后,才终于从艾布拉姆斯那里拿到了剧本,然后发现他在电影最后一幕才会出场,并且没有一句台词。对于此事,他也有很多想法。虽然他承认,卢克姗姗来迟的露面之喜是叙事上的点睛之笔,但如果让他做主的话,他不会这么拍的。比如韩·索罗之死那一幕。为什么不让卢克在那前后登场呢?在成片中,目击韩·索罗死于自己儿子——令人胆寒的黑暗原力皈依者——亚当·德赖弗(Adam Driver)饰演的凯洛·伦之手的,是他多年的副驾驶伍基人楚巴卡和抵抗组织新秀蕾伊与约翰·博耶加(John Boyega)饰演的芬恩。




DRIVER’S SEAT

Daisy Ridley as Rey, at the helm of the Millennium Falcon, with Joonas Suotamo as co-pilot Chewbac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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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别忘了早期电影的设定里,我和我妹妹是有心灵感应的,”哈米尔说,“所以我想,凯丽会感觉到韩有危险,于是她试图联系上我。但她没有成功,失落的她会一个人出发。在之后,我们三个人就会在一起了,这也是我在原版三部曲最喜欢的一点,比如我们一起在死星上的时候。这就形成一种有趣的张力。所以我觉得这样会更好,我到现在还是这么认为的,尽管这只是我一家之言。莉亚会尽可能地独闯龙潭,正当她被抓获时,甚至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嘣!我出现了,打倒对方,然后我们俩来到韩与他儿子对峙的地方,但我们晚了一步。这种设计的重要性在于,我们目睹了他的死,这会给下一幕带来巨大的共鸣。现实是,楚伊在那里,你能从那声‘呃呃呃呃呃!’[模仿楚巴卡哀嚎,模仿得还不错]以及两个刚刚认识韩20分钟的家伙那里得到多少共鸣?”


即便如此,哈米尔承认大众对《原力觉醒》的反响是十分积极的,特别是激动人心的结尾。他的疑虑都消散了。“正如我对J·J·艾布拉姆斯说的那样,”他回忆道,“我从没错得这么开心过。”


另外,在第七部中对卢克的有所保留,意味着第八部哈米尔将有更多的表演时间,以及对话。这一次,卢克·天行者终于要发声了。




与托西站天各一方

FREEDOM FIGHTERS

Carrie Fisher, Oscar Isaac, John Boyega, and Kelly Marie Tran as the rebels General Leia Organa, Poe Dameron, Finn, and Rose Tico, with droid BB-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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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约翰逊,一个沙色头发、娃娃脸的43岁加利福尼亚人。在此之前,他在电影界最广为人知的作品,是2012年关于时空扭曲的科幻电影《环形使者》(Looper)。他现在不仅是第八部星战的导演,也是唯一一名编剧(第七部的编剧则包括J·J·艾布拉姆斯、劳伦斯·卡斯丹[Lawrence Kasdan]和迈克尔·阿恩特[Michael Arndt]。)今年春天早些时候,在加州伯班克华特迪斯尼制片厂法兰克·G·威尔斯大楼的一间放映室里,约翰逊向我描述了他如何编写《星球大战8:最后的绝地武士》——“蕾伊三部曲”的第二部。“J·J、劳伦斯和迈克尔在第七部为大家开了个好头,一切都步入正轨。我觉得我在三部曲中间章节的工作就是让所有角色接受挑战,让我们看看他们面临绝境时会发生什么。”他说。


的确,《星球大战7:原力觉醒》里没有一个主要角色能够以一种胜利的姿态全身而退。比如约翰·博耶加饰演的芬恩在与凯洛·伦的光剑对决中身负重伤。在博耶加于中国拍摄《环太平洋2:雷霆再起》(Pacific Rim: Uprising)期间,我对他进行了电话采访。他告诉我,正如《最后的绝地武士》第一支预告片展现的那样,他的角色芬恩,在电影一开始是在一个“巴克塔设备”(bacta suit)中,那是一种帮助身体恢复的浸入式水箱,在星战宇宙设定中用来治愈受伤的组织。亚当·德赖弗在提及芬恩的状态,以及预告片中他脸上的伤疤时说到:“我感觉基本上所有人都处于恢复中的状态。我认为弑父并没有大家说的那么令人崩溃。可能那就是凯洛·伦的源起。他内心的伤疤可能和外在的相差无几。”




Star Wars: The Last Je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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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约翰逊在剧本创作的过程中,决定进一步提高赌注。“我先是列出各个角色的名字,”他说,“然后想,他能面对的最困难的挑战会是什么。”


约翰逊的名单里首当其冲的便是卢克·天行者。他最后一次在卢卡斯的原版三部曲中亮相,是在1983年《绝地归来》(Return of the Jedi)的结尾,他被胜利的喜悦和家庭的温暖包围着,他与莉亚·奥加纳、韩·索罗,以及他们的反抗军战友们在伊沃人的舞会上狂欢。从狂欢中向周围望去,他看见了几位绝地英灵朝他微笑,包括他两位过世的绝地导师:尤达和欧比旺·卡诺比,以及他去世的父亲,阿纳金·天行者。这时阿纳金已经变回了他没有伤疤、变成达斯·维达之前的面貌,因为他为救子牺牲自己,并亲手杀死了邪恶的皇帝帕尔帕廷,完成了自我救赎。


那时你也许会设想,过不了多久,卢克就会找到个好女孩,在一个干净的星球安居乐业:那里会有好学校、会有双日落,而且离奥加纳-索罗夫妇,和他们的孩子本,也就不到几秒差距的距离。然而事实是残酷的。莉亚和韩的爱情故事并没有延续多久,莉亚的孪生哥哥也遇到了严重的问题。结果就是,卢克变成了那个长袍带帽、修道士一样离群索居、身心俱疲的样子,就像莱昂纳德·科恩(Leonard Cohen)在鲍尔迪山时那样。




OFF DUTY

Anthony Daniels as C-3PO, with droids R2-D2 and BB-8 and the Droid Department’s Brian Herring, Dave Chapman, Matthew Denton, Lee Towersey, and Joshua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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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卢克究竟经历了什么呢?我们在《原力觉醒》里了解到的是,他经营了一所绝地学院,而“一个小孩,一名学徒,与他对峙并摧毁了一切”。这是韩·索罗死前告诉蕾伊和芬恩的——我们能够推断出,那个小孩正是韩和莉亚的儿子、卢克的外甥,本,也就是后来的凯洛·伦。“最了解他的人,”韩提到卢克时说,“认为他是去寻找第一座绝地神庙了。”


约翰逊证实,这些关于卢克的传说是真的。《原力觉醒》中,蕾伊与卢克相遇的地方是Ahch-To,神庙的母星,与爱尔兰西南海岸十分相像。《最后的绝地武士》剧组在斯凯利格·迈克尔岛逗留的时间不长,他们后来回到那附近,在丁格尔半岛(Dingle Peninsula)完成补拍。丁格尔半岛像一把粗糙的长矛,刺向北大西洋。约翰逊说,在那里场景建筑师们“复刻了住在斯凯利格·迈克尔岛上的修道士们所居住的、像蜂窝一样的棚房,并搭出了一个小的绝地村庄。”据说卢克一直住在这个村庄,与一个看护员一样的土著种族一起生活。约翰逊不愿透露任何细节,只说他们“不是伊沃人”。


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卢克,给了约翰逊充足的叙事空间。《最后的绝地武士》的一大重心是卢克与蕾伊的关系,但约翰逊对于任何“一一对应”的关系都很警惕,比如《帝国反击战》(The Empire Strikes Back)中尤达对青年卢克的指导和本片中老卢克对蕾伊的指导。“这里会有训练的元素,”他说,“但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样。”这在卢卡斯影业(《星球大战》系列的制作公司)的反剧透世界里,已经算是导演在尽可能详细地谈论剧情了。(不,他不会告诉你蕾伊与卢克是否有血缘关系、最高领袖斯努克是什么种族,或者片名中“最后的绝地武士”指的是谁。)




OFF DUTY

Carrie Fisher (General Leia Organa), writer-director Rian Johnson, Mark Hamill (Luke Skywalker), and producer Kathleen Kennedy with Fisher’s dog, Gary, and Hamill’s daughter’s dog, Mil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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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约翰逊很乐意聊哈米尔的表演,他说,“这展现了卢克性格中的非常不同的一面”。在《星球大战》原版三部曲中,卢克就是那个完完全全的正面人物,与福特饰演的坏小子韩和费雪饰演的严苛沉着的莉亚相互衬托,更不用提机器人喜剧二人组C-3PO和R2-D2。哈米尔?他被选中参演就是因为他认真的神态和70年代梦中情人的相貌——像是彼得·赛特拉(Peter Cetera)和奥斯蒙兄弟(Osmond Brother)的结合体。哈米尔说他到现在还为第一部电影中一句用力过猛的台词耿耿于怀。那是卢克的叔叔欧文让他擦一擦新买的机器人,他抱怨道,“但我还要去托西站(Tosche Station)弄些电力转换器呢。”他承认他处理这句台词的方式很刻意——“我清晰地记得当时想,我一定要尽可能地哭哭啼啼,显得幼稚一点”——哈米尔承认,当时他这段缺乏经验的表演,让他“以后再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了”。




Batman: The Animated Series Season 1, 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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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远离聚光灯的日子里,哈米尔成功转型成为一名配音演员,其中最知名的就是蝙蝠侠动画系列电视剧、电影、电子游戏里的小丑。他生动地表现出了小丑的疯狂,并配上了一系列邪恶的笑声,从理查德·韦德马克(Richard Widmark)的疯狂到文森特·普莱斯(Vincent Prince)的宽广之声——他最为人所知的那种来自远方的饱满嚎叫。


38岁的奥斯卡·伊萨克(Oscar Isaac)是新一代年轻核心成员中的老人(德赖弗33岁,雷德利和博耶加都是20多岁)。他年龄大到能记得小时候对卢克·天行者的崇敬之情。“所以能够亲眼见到马克重新演绎卢克这个角色,特别是拍摄接近影片结尾的镜头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怪,让人惊诧不已,”他告诉我,“就好像你见到一个老乐队重聚、巡演,但他们已经唱不上去高音了——当然在这部电影里情况恰恰相反。你会想象卢克要去哪里、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而这就让人有一种幻想成真的满足感。”




关键的新角色

Oscar Isaac, as Poe Dameron and BB-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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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迪士尼园区,我参加了一场后期制作会议,约翰逊在会上讨论了《最后的绝地武士》中的几个片段。来自工业光魔(卢卡斯影业的视觉效果分支)的团队,从伦敦、旧金山和温哥华远程参加了视频会议。大屏幕上,波·达默龙(伊萨克饰演的X翼战斗机英雄驾驶员)归来,在指导一个名叫佩奇的枪手,一名由越南演员吴青芸(Veronica Ngo)饰演的新角色。另一段片段则出现了哈克斯将军,由多姆纳尔·格里森(Domhnall Gleeson)扮演的臭名昭著、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第一秩序指挥官。


约翰逊对这些片段很满意,但注意到了一些“杂质”——边缘上的模糊——就在哈克斯从战舰向外看的窗户上。“我不太清楚啊,第一秩序不注意擦玻璃的吗?”他问道,“你们之前也是这么做的吗?”



Star Wars: The Last Je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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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问的方式很谦恭,没有强烈的批评性(然后本·莫里斯[Ben Morris],伦敦的视效监督,说擦干净舷窗没有问题)。在《最后的绝地武士》之前,约翰逊还没执导过超过三千万美元预算的电影。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被压迫感。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电影制作人。


他之前的电影作品,特别是《追凶》Brick, 他2005年的处女作)和《环形使者》,都在视觉上独具一格、情节上错综复杂。这些都是这位醉心电影的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毕业生备受称赞的作品。他在准备《星球大战8》的过程中,看了很多二战电影,比如亨利·金(Henry King)的《晴空血战史》(Twelve O‘Clock High)以及“酷炫的60年代武士片”,像是冈本喜八(Kihachi Okamoto)的《斩》(Kill!)和五社英雄(Hideo Gosha)的《三匹之侍》(Three Outlaw Samurai)




NIGHT CREATURES

Neal Scanlan (seated), creative supervisor of the Star Wars creature shop, and guests at the Canto Bight casi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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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命约翰逊执掌《星球大战8》,正是凯瑟琳·肯尼迪在2012年成为卢卡斯影业掌门人后,引领的趋势的象征。同年,曾亲自委任肯尼迪做他的接班人的乔治·卢卡斯,将卢卡斯影业卖给了迪士尼。虽然肯尼迪任命成功执导了很多系列大片的艾布拉姆斯(包括《碟中谍》[Mission: Impossible]、《星际迷航》[Star Trek])作为新星战三部曲的开路先锋,但她在这之后选择电影制作人时,更看重的不是简历,而是她是否喜欢他们的作品。


肯尼迪的职业生涯的起点是史蒂芬·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的女门徒——在80年代初,斯皮尔博格信任当时不到20岁的肯尼迪作为《E.T. 外星人》(E.T.)的制片人——而现在的她,也同样乐意给予相对无名的小卒一些大制作的机会。她告诉我说,她已经观察约翰逊很久了,她十分欣赏“他谨慎的叙事和他镜头移动的方法”。三部曲的最后一部,计划于2019年上映,目前还用着很简单的暂定片名《星球大战9》(Star Wars: Episode IX),将由科林·特雷沃罗(Colin Trevorrow)执导。他初入肯尼迪的视线时,简历上还没有《侏罗纪世界》(Jurassic World)这部大制作。他的敲门砖是2012年的处女作,独立喜剧片《安全没有保障》(Safety Not Guaranteed),以及肯尼迪的好友、皮克斯导演布拉德·伯德(Brad Bird)的推荐。




BEST-DRESSED

Costume designer Michael Kaplan (seated), surrounded by some of his cre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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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影业新系统得以运作的关键之一,是肯尼迪为她的电影人们建立了一套让人强大的保障结构。她掌舵后,在卢卡斯影业旧金山总部集结了一个故事部门,由吉里·哈特(Kiri Hart)负责,她是开发部门的高层,也曾是与肯尼迪长期合作的编剧。故事小组有11个人,维护着《星球大战》在各个平台上的叙事连续性和统一性,包括动画、电子游戏、小说、漫画,以及最重要的:电影。“在开发过程中,整个团队逐一阅读剧本的每一版草稿,”哈特向我解释,“我们要尽可能地调和任何连接不上的情节。”


哈特说,故事小组不会向电影人强加剧情点的指令。约翰逊告诉我,他很惊讶他被给予了极大的自主权,让他能够“从零到一”地创作《星球大战8》。“剧情预设是第八部星战,基本就是这么简单,”他说道。约翰逊甚至想要从卢卡斯影业那里得到更多彼此交流,因此他在剧本创作阶段,搬去旧金山住了六个星期,在哈特办公室隔壁的隔壁办公,并且每周会同整个小组开两次会。




ROOKIES

Benicio Del Toro, as the shifty “DJ,” a newcomer to the s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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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逊在《最后的绝地武士》中的创新中,有三个新角色很重要:包括一个效力方不明的“阴暗角色”,由本尼西奥·德尔·托罗(Benicio Del Toro)饰演,他在电影中是个无名氏,但被制作团队叫做“DJ”(“你们会发现的,我们叫他DJ是有原因的,”约翰逊说。);抵抗组织的一个重要官员副司令霍尔多(Vice Admiral Holdo),由劳拉·邓恩(Laura Dern)饰演;抵抗组织的一个维修工人罗丝·蒂科(Rose Tico),由青年演员凯莉·玛丽·陈(Kelly Marie Tran)饰演(她是前文提到波·达默龙片段中出现的佩奇的姐妹)。陈的戏份是这里面最多的,她的剧情还与博耶加扮演的、风暴兵投诚的抵抗组织战士芬恩所参与的一个敌后行动有关。




ROOKIES

Laura Dern, as Vice Admiral Amilyn Holdo, a newcomer to the sa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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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丝和芬恩的历险将会将他们带到约翰逊的创新场景之一:一个金碧辉煌的赌城坎托百特(Canto Bight),“一个星球大战版的蒙特卡洛,有一点詹姆斯·邦德的感觉,还有一点像《捉贼记》(To Catch a Thief),”导演如是说,“在这个宇宙中描绘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是一个很有趣的挑战。”大部分的星战美学都根植于漫漫黄沙和破败凋零,因此约翰逊就想到要在这个宇宙里勾勒出完全相反的一隅。他说:“我想,好吧,我们弄一些经天绝人的金碧辉煌。我们弄出了一个娱乐场,基本上就是给有钱的混蛋们专享的。”


在坎托百特,观众们还会看到各种粗糙的外星人和奇形怪状的生物。这种《星球大战》系列电影漫画式的特征,一脉相承自卢克·天行者初识韩·索罗的那个莫斯·艾斯利的酒吧中各种造型溃烂、凸嘴长鼻的居民。《最后的绝地武士》就像其片名一样阴暗,所以约翰逊要向电影中注入一点轻浮。“我不想让这部电影成为一曲沉重的挽歌,”他说,“所以我很努力地在电影中留住幽默,保持住那种在沉重的歌剧式氛围中有趣的感觉。”




Sister Carrie

Carrie Fis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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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西·雷德利关于斯凯利格·迈克尔岛也有她自己的故事。第七部结尾处她看上去真的非常累,她说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刚刚吐了,肾上腺素也已消耗殆尽,我非常非常难受。“


第二次到悬崖边,她还是非常健康的,并很高兴能与哈米尔重聚。但第八部的整体拍摄带给她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压力。“当我拍《星球大战7》的时候,我一直处于激动和惊讶的状态”她说道,“而当我们又要拍下一部的时候,这让人更感到恐慌,因为我知道观众的期待值有多高,我也更加理解星战对于人们意味着什么。这更像是承担一种责任。“


对雷德利来说幸运的是,她已经和对这些事知道一二的一位女士很熟了。在这世上没有比凯丽·费雪更能对她所经历的一切感同身受了,既作为一名系列电影明星,又是一名年轻女孩们的女权偶像。“凯丽活出了她想活出的样子,从不为任何事情道歉,而这正是我还在学习的一点。”雷德利说,“用”尴尬’这个词不太准确,但的确有些时候我感到......畏缩。她告诉我,千万不要在那些本该好好去享受的东西面前退缩。”


《星球大战》的新一代演员总是反复在说,是费雪教他们怎么处理问题。博耶加回忆说当他出现在《原力觉醒》2014年11月发布的第一支预告片时,遭到了强烈的反对--一个黑人出现在风暴兵的盔甲里激起了种族主义者和教条的《星球大战》守旧者的怒火--费雪安慰他说不要太在意。“我记得--不好意思,我要说脏话了,但那就是费雪,她说,‘啊,好伤心哦,谁他妈在意啊?你就做好自己。’”他说道,“这样的话语会给予你力量。我也见过她用成千上万种方法来用她的人生智慧点拨黛西。”



SPAWN

Adam Driver, in character as Kylo Ren, Han Solo’s son and slayer, wields a crossguard lightsa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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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雪在《最后的绝地武士》中的角色更为重要--莉亚·奥加纳将军在第八部里的戏份比第七部多了很多。和费雪共同拍摄了一些场景的伊萨克说道,就像哈米尔一样,她展现出了非常丰满的表演,尽了她作为演员的全力,而不是仅仅把莉亚的部分视为一次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的情绪中的实践。“这一幕中凯丽要扇我耳光,”他说,“我想我们总共拍了27次,每次凯丽都在全力打我。她喜欢打我。莱恩找到了和她合作的完美方式,我想她在其中也很是享受。”


对于他的分工,约翰逊很快地以写作拍档的身份与费雪形成了紧密同盟,以及这个奇妙的组合:她与她母亲黛比·雷诺兹(Debbie Reynolds),在比弗利山庄的科德沃峡谷区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写完草稿之后,我会和她坐在一起开始润色。”他说道,“和她一起坐在她的床上,在她疯狂的房间里,周围都是那些疯狂的现代艺术,电视上放着特纳经典电影频道,不停喝着可口可乐,以及在她脚边流口水的那只叫加里的狗。”(为了更好地视觉化在费雪家的这种独特状态,我强烈推荐亚力克西斯·布鲁姆[Alexis Bloom]和费舍·史蒂文斯[Fisher Stevens]的HBO纪录片《明亮之星:主演凯丽·费雪和黛比·雷诺兹》[Bright Lights: Starring Carrie Fisher and Debbie Reynolds])


费雪去年夏末完成了她《星球大战8》中戏份的拍摄工作,当主摄像机被收起来时,“她尖叫了一声,”肯尼迪说道,“她刚一拍完,就抓住我说,‘第九部的中心最好是我!’因为哈里森是第七部的核心人物,马克是第八部的核心人物。她就觉得《星球大战9》应该是属于她的电影。那本来也会是。”


THE DARK SIDE

First Order leaders General Hux, Kylo Ren, and Captain Phasma, played by Domhnall Gleeson, Adam Driver, and Gwendoline Christ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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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进行这段采访时,星战家族还在为费雪的意外去世感到悲伤。她于2016年12月27日去世,在她从伦敦回洛杉矶的航班上突发心脏病四天后,也仅仅在雷诺兹中风致死一天前。(这个星战“家族”也包括真正意义上的家族:费雪的女儿演员比莉·洛德[Billie Lourd]在《原力觉醒》和《最后的绝地武士》中都出演了一名抵抗组织中尉。)而费雪刚刚在两个月前庆祝了她六十岁的生日。


“在所有人里,费雪是那个我真正与其成为朋友的人,也是那个我想要长长久久相处的人。”约翰逊说道。“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11月,在她家举行的生日宴上。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完美的、能概括凯丽这个人的最后形象--在房间里迎接她所有的朋友们,和黛比一起在客厅里招待客人。”


除了让它更令人感伤外,费雪的死没有改变《最后的绝地武士》什么:演员和角色共同的电影告别。但它的的确确改变了《星球大战9》,因为正如费雪所希望的那样,这部电影本计划以莉亚为核心。肯尼迪、特雷沃罗,以及卢卡斯影业团队被迫从悲伤转为务实模式,商讨如何重构原计划一月开机的下一部续集。


一个未被考虑的选择就是用C.G.I技术使费雪的莉亚复活,正如在《侠盗一号》(Rogue One)中短暂实现过的那样。《侠盗一号》是去年的一部独立外传,是三部曲外的《星球大战》电影,制作时费雪还在世。不仅如此,由已故演员彼得·库欣(Peter Cushing)在第一部《星球大战》电影中扮演的塔金总督在《侠盗一号》中也采用了C.G.I技术、一些小把戏,以及对一名与库欣体型相似的演员进行动作捕捉,使其复活。当然,卢卡斯影业已取得了库欣家人的同意。然而,肯尼迪说:“我们不想开启一个重造那些已逝演员的潮流。




原力干扰

MEMORIES

Fisher, who died in December, with daughter Billie Lourd (Lieutenant Kaydel Conn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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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哈米尔,在我谈到费雪的死时,一直很健谈的他也畏缩了。


“我无法提及那个你刚刚说的那个短语,凯丽的名字后面接着那个d开头的词,”他说道,“因为我一直用现在时想念她。也许这是一种拒绝承认,但她在我的脑海中是如此的鲜活,是家庭中如此重要的一员,以致于我无法想象没有她会是什么样。这来的真是太早了,我太难过了。”


他们四十年的关系真的就如同兄妹一般,哈米尔说道,充满爱意,却也打打闹闹。而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的早期关系也映射出电影里卢克和莉亚早期一些并不明确的互动。在《帝国反击战》中,他们尚未发觉他们的兄妹关系,莉亚在卢克的唇上深深一吻--这离这对年轻的明星拍档之间的现实并不远,哈米尔如是说。拍摄第一部《星球大战》时,“我们被彼此深深吸引。我们到了上床的阶段,然后又退了回来。”哈米尔说。“给任何狂热的感情降温的一个好方法就是笑,而凯丽如欢乐梅姑(Auntie Mame)一般可以从事事中找出幽默来。我们同样也意识到,如果我们这样做了,一切都会从根本上改变。这就是《当哈利遇见莎莉》(When Harry Met Sally)的情节了--我们能否在亲密关系后依然是朋友呢?我们明智地避开了。”(哈米尔与妻子玛丽露1978年结婚至今。)




Star Wars, 1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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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三部曲中的合作给了哈米尔和费雪一个重燃他们欢喜冤家的兄妹互动的机会。他们都住在伦敦,距离拍摄了《星球大战》大多数非实景场景的松林制片厂只有通勤距离。他们还比赛看看谁能先在推特上拥有百万粉丝。(哈米尔获胜;“我对凯丽说,‘你的问题一部分是你总在写那些令人费解的emoji。’她的推文看起来就像字谜。”)


而且,到他们这个年纪了,他们会讨论死亡。“我们谈到《汤姆·索亚历险记》中我们都很喜欢的一个场景,当汤姆和哈克去到他们自己的葬礼,他们站在阳台上,听着自己的悼词,“哈米尔说道,“所以我就说,‘听着,如果我先走,答应我你会在我的葬礼上起哄。’然后她说,‘那当然,如果你也会为我这样做的话。’”




MEMORIES

Fisher and Hamill, with whom she first worked four decade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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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球大战》卡司的真实生活与其角色之间的一贯重合并非对哈米尔没有影响。去年他无意在牛津辩论社引起了争端,他说黛西·雷德利“和我女儿差不多年纪,而我也就是这么看她的。”从他的经历中可以看出,有时候这种重合根深蒂固。失去费雪就如同失去了妹妹一样。


而这恰恰证明了从星战系列一开始,就起着重要作用的这种情感共鸣。“你看这些故事本身,都是关于个人悲剧、失去和胜利的,”哈米尔说道,“它们最终都殊途同归。”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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