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本色2018》：血色浪漫中的人情味儿

原文作者/柳莺  朗读者/杨东旭

大远景的航拍镜头，从海面划到对于城市的俯瞰，不由的让人想起《杀手里昂》的第一个镜头，交待了故事背景及人物生活环境，城市与海上。直到阿凯、马柯、阿超三个主要人物全部出场完毕，片名出现在银幕上的一瞬间，经由《当年情》召唤出的对于吴宇森版《英雄本色》的记忆，才恍惚中有些激动又有些感慨，时隔30余年，《英雄本色》以这样的面目，重启了……

文 | Totoro

编 | 十二辰子

人情味

父子情 兄弟情 儿女情

人情味

父子情 兄弟情 儿女情

《英雄本色2018》保留了吴宇森版《英雄本色》的人物关系与故事基本框架，将故事的环境和背景移植到大陆来讲述兄弟情。丁晟版的《英雄本色》不仅深化了兄弟间同生共死的情与义之外，最大的创新之处在于对于情义的多元补充，发散出父子情与儿女情。为三个主角增添了情感线，使得阿凯与马柯更接地气，接近于有七情六欲、有血有肉的凡俗之人。

丁晟对于亲情的刻画着笔不多，但足以点睛。例如《解救吾先生》中因公而没空陪伴儿子的刑警队长邢峰，每次接收短信时都能感受到人物内心的矛盾和两难的选择；绑匪头目华子被捕时所言自己后悔没把亲妈杀了，这样就能无牵无挂了。反观《英雄本色2018》亦是如此，着墨不多，但足见其深化了的“家”和“家人”的概念：阿凯的老年痴呆父亲和阿仓的走私集体掌舵者的哈哥，是大哥也是父亲。这两条亲情线将这些江湖中人整合到了宗法/家族体系之中，他们不再是无父之子，而是来自一个个血亲家庭，即使身处遵循自然法则的江湖，人与人之间也不再是绝对独立的个体。

吴宇森版和丁晟版的父亲关于“一定要原谅哥哥”的遗言，是对血亲家庭的做出最大程度的维护。丁晟的《英雄本色》进一步深化了对父子关系的探讨。分别来自于两个血亲家庭的周氏父子、周氏兄弟与哈哥阿仓父子验证了中国那句和血亲相关的古话：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即使老年痴呆也依旧护犊情深的周父与心狠手辣却虎毒不食子的哈哥，他们所代表的父一代双双倒下。在这两组父子对照关系中，周氏兄弟的敬父与阿仓的弑父，体现出俄狄浦斯式的血亲关系亲近性与疏离性的悖论。

正是由于血亲关系中的这一悖论，为脱离原生家庭的生存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唯独四海为家不知生父的台湾孤儿马柯，是没有原生家庭庇护的水浒式人物，性格如鲁智深般率直忠诚、鲁莽好战的他，是一个上无老、下无小中间无老婆，没有家族势力的同时也没有家族牵挂的快意之人，正是因为脱离血缘牵绊的设定，整个人无牵无挂也无根。马柯是来大陆的台湾人，大陆大哥的台湾兄弟，这一人物背景设定具有一定程度的可解读性，一定程度上指射了大陆和台湾的关系。正如马柯时常吟唱的那首《海海人生》中的歌词那般，“人讲这人生，海海海海路好行，不敢回头望，望着会茫”，没有家也没有家人、孑然一身的他，羡慕有胞兄、有父亲的阿凯，居无定所的他，喜欢在海上漂泊的感觉，因为上了岸停靠陆地之后，城市里的万家灯火并没有一盏灯是为自己而亮，这种无根情绪一如《杀手里昂》中的里昂。也正因如此，马柯才会更加看重与阿凯的兄弟情，一直怀着结盟拜把子的夙愿，试图通过这种仪式感来确认情义。但即使没有这种仪式感，二人依旧是生死之交。

关于兄弟，那对幼时玩警匪游戏，扮演警察从未赢过哥哥的弟弟成了警察，扮演匪徒从未输过的哥哥参与了走私，兄弟二人职业的矛盾，使得法律和亲情的矛盾呼之欲出。还是那个兄弟道不同而反目的故事，不同的是丁晟选择了让追捕缉拿哥哥这一动作由弟弟亲手完成，将法理和人情的冲突以及人物内心的矛盾又向前推进了一步。港版弟弟记恨哥哥是因为亡父以及哥哥的不正当职业选择，还有个不可忽视的原因是因为哥哥的黑历史而遭到连坐法无晋升机会的抑郁不得志，丁晟对此有意识的做了规避与转变：阿超所供职的刑警队是任人唯贤、高度团结的清明组织，深得组织信任的阿超并无来自单位的施压，唯一一次组织拒绝其执行任务是对伤病在身的阿超予以站在人道主义角度的关怀，在此，阿超的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对于哥哥违法勾当的审判和丧父之痛的合情合理的痛恨，阿超对于哥哥的拒绝，是站在法理高度也是站在亲情高度，并非夹杂个人的情绪化。丁晟做出此改编，是对阿超所代表的警察群体在人设上的一次拔高，也是向主流价值观的靠拢。

关于兄弟情义，丁晟将台湾孤儿马柯重新整合入大陆的胞生兄弟所构成的兄弟系统，以阿凯、阿超马柯三人如同命运共同体的方式进行表述和定义兄弟情。通过家中弟弟的那张兄弟二人照片和哥哥船上的兄弟照片，反复强调的是对血缘关系的清晰指认。此时的马柯介于周氏兄弟之间，调和二人亲情，马柯斥责阿超的那句“也是你哥”，表明了在马柯心中对阿凯的高度认同。阿凯的那句“不论世界再变，认准的兄弟不会变”，实际上已经将马柯同阿超那般整编在兄弟体系内部。行帮内部有不信任彼此的内斗纷争，外部有各种势力的威胁撕咬，阿凯与马柯之间的情义，是不断通过高度稳定的双人中景的镜语方式所确立，也是通过复仇这一戏剧行动所巩固下来的同生共死。胞生兄弟间的和事佬从港版的弟媳变成了马柯，兄弟矛盾经由中间调和者的这一改变，从家事置换成了男人之间的事。马柯和阿凯一同去营救弟弟阿超，在最后一分钟营救来临之前的血拼枪战，不再是吴宇森版用小马哥的牺牲换来的兄弟和解，这个由胞生兄弟与行帮兄弟一同形成稳定的共同体，可以为了彼此可毫无保留的最大程度的让度包括生命在内的个人利益，是兄弟在一致对外后达成的和解与情感认同。手铐连接的兄弟情义，是法理也是人情。三人同生共死的情义，在此刻何尝不甚于经由仪式感确立的桃园三结义？

关于儿女情，是丁晟版为兄弟情添加的一丝烟火气，重情义的表述没变，除了兄弟情之外，这次，他们拥有了正常的世俗欲望。之所以用“一丝”，是女性形象在银幕上的一闪而过，并不足以表意和参与叙事。不过较之港版已是做出长足改变：港版中唯一的感情线来自于警察弟弟和能带给其快乐抚慰心伤的音乐老师女友。丁晟将警察弟弟的女友置换成了护士女友，作为爱人抚慰心伤的同时，也及时的治疗阿超生理上的伤痕，警察阿超和护士女友也是影片中唯一拥有建立家庭可能性的。此处小改编称不上有新意，但也算是有心。风月场中至情至性的美琳，对于阿凯可谓一片真情，三年来即使阿凯入狱也依旧居住在船里静候故人归来。也并非所有女人均是衷心耿耿，美琳与马柯心仪那个梦想着嫁给游轮男的女孩形成鲜明对照。这使得世俗的牵绊除了来自原生家庭之外，还来自于对于建立夫妻家庭的渴望与冲突，人物情感多元化的同时带来的是人物内心矛盾的多元化，营救与复仇不单单拘泥于兄弟之上，还有对于心爱之人的那份补偿与救赎。

如果说吴宇森版《英雄本色》是集结了江湖兄弟与胞生兄弟纠葛的挫败、复仇、矛盾，这种矛盾是关乎人际关系的，那么丁晟版通过“谨以此片献给亲人和兄弟”所标识的情感是对人际关系做出的具体划分，关乎亲人，爱人，也关乎如手足的朋友。

边缘人的血色与浪漫

吴式暴力美学与丁式风格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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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部影片的相同点之一在于选择将镜头聚焦边缘人，不论是印伪钞的阿豪还是走私的阿凯，吴宇森和丁晟均选取社会上见不得光的边缘人作为主角。丁晟则将更多的关怀给了两难的大哥阿凯，并将阿凯的边缘化处理的更为具象化。跑船出海走私的阿凯并不是城市的主人，不论是阿凯虚晃的跑船职业使之常年漂泊海上鲜少回家住在船上，还是其见不得光的走私行当决定的流窜下水道被捕后入狱，经由海船和下水道、监狱标识的阿凯所处的空间，阿凯都是始终游走于这个城市边缘的人，唯一一次的回家机会是对父亲的遗像磕头，从此被弟弟拒之门外。

如果说，老马吧里那位模仿照片中的小马哥叼着牙签的食客，是在致敬周润发版小马哥，那么此时选择吃棒棒糖的马柯，除了增添人物稚气的一面并且消解了人物的暴力性以外，更多的则是对韩版《英雄本色》——《无籍者》中宋承宪饰演的韩版小马哥李英春的回应，这可视为丁晟有心与港韩《英雄本色》的呼应与互动。本片最为精妙的一处互文则是对经典场景也是吴宇森将暴力美学推向极致的场景——小马哥枫林阁复仇。沿袭了吴氏版本中风格化的慢镜头拍摄小马哥藏枪与正常倍速进行酒宴的仇家之间的平行蒙太奇，不同的是加入了极具丁氏特色的“中断”，伴随着歌声藏枪的马柯，这一慢镜头塑造的被延宕的银幕时刻因两个孩童注视视角而中断，化解危机后的再度重启，这种有意的打断观影在《解救吾先生》中也曾出现：准备开车启动追击罪犯的邢峰被意外撞到自己车灯的路人而中断追捕行为，间断戏剧动作很好的起到了延宕和间离的作用。三年时光斗转星移的表述，依然是通过兄弟二人共同成长的平行蒙太奇，自省的狱中哥哥与磨练成长的警察弟弟。

港版西装墨镜帅气逼人、叼着牙签潇洒的Mark小马哥，成了扎小辫穿着夹克爱唱歌、兜兜里有糖的逗逼马柯。总觉得与其说王大陆饰演的马柯是对周润发版小马哥的致敬，毋宁说经由马柯这个角色唤醒的是大众对张国荣的追忆与情怀。唱歌总走调的马柯，将张国荣作曲的那首《海海人生》中的歌词“人讲这人生，海海海海路好行，不敢回头望，望着会茫”挂在嘴边；老马吧里，马柯播放着张国荣的唱片，《当年情》响起时，可见导演对于作为歌手的张国荣的致敬。当年英武的阿凯出狱后被胞生兄弟阿超拒之门外颓丧失意，寻得行帮兄弟马柯的兄弟情，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沉默是金》在电影中响起时，我不知晓所有观众是否会如我那般瞬时回想起彼时的“谭张争霸”，有种电影文本之外的情怀与倘若隔世之感。

互文不仅仅存在于吴宇森版与大陆版《英雄本色》文本序列之中，更是存在于丁晟自身的导演序列之中。《英雄本色2018》依旧是丁晟集编导剪于一身，主创班底也相对固定。包括王凯、王大陆、林雪、李梦、吴樾在内的一众主演们大多是与丁晟的二度合作，这就在丁晟作品序列内部构成了有趣的互文：穿着豹纹的李梦依旧是大哥的女人（同《解救吾先生》）；余皑磊也还是那个行帮里试图将大哥取而代之的僭越者，甚至未更其名，依然叫阿仓（同《解救吾先生》）。吴樾还是个反派（同《警察故事2013》），只不过这次猥琐了不少；此外，人物性格和设定中也包含一定的内在逻辑：主角中还是那些普通人甚至是边缘人，《解救吾先生》中无视规矩的绑匪华子与本片中高度重视规矩的走私的阿凯形成了鲜明对照。并且借助明星大众所熟知的银幕形象来完成角色的表意功能，林雪、曾志伟所标识的黑帮大哥无需多言，观众会自然的产生代入感。不过这次是黑道大哥的双面人生，隐退江湖、英雄暮年的曾大哥如同少林扫地僧有了佛性的顿悟与现身说法。

传统元素由“年味儿”的饺子变成了西餐厅里《真假美猴王》的京剧，并为叙事辅之以隐晦的脚注（与皮筋设计陷害阿凯，接头人是假的这一剧情相呼应）；幽闭的酒吧依旧是作为电影中的重要场所存在；少不了的公路追击。

创作语境与时代语境的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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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本色》的英文译做“A Better Tomorrow”（直译为“一个更好的明天”）。然而，时隔30年，“明天”所指已大不相同，影片需要处理的时代语境也已截然不同。1986年，陷入创作瓶颈甚至可以说是跌入最低谷的导演吴宇森决定翻拍67版龙刚的同名电影，选用过气明星狄龙、票房毒药周润发、偶像歌手张国荣的演员阵容拍摄《英雄本色》，可见吴宇森背水一战的孤勇。影片蓬勃而出的是这种创作语境之下极力渲染兄弟间的豪情义气，吴宇森版的A Better Tomorrow，“明天会更好”是失意的自己的一种勉励，朱宝意带着孩子们唱的那首《明天会更好》又何尝不是导演的一种对未来的希冀与期待。

《英雄本色》(1986)

再观丁晟的创作之路就要顺利得多，导演作品先后获得王晶和成龙的保驾护航，凭借第二部影片《大兵小将》就成功跻身“亿元导演俱乐部”的他，其导演之路即使算不上一炮成名，也够得上“稳健”二字。翻拍《英雄本色》采用的也是当红小生，兼之业界好友韩寒、宁浩的声援与力挺，热度持续走高，面临的外部压力无非是所有的翻拍都会经历到的：遭受外界对于“经典难以超越”的质疑，将其避之不谈，就导演自身创作道路而言，丁晟的整体创作环境顺风顺水，《英雄本色2018》可以说是创作于丁晟相对平稳顺畅的导演之路中的一部作品，A Better Tomorrow所表意的“明天会更好”，是满怀希望的自信与豪情壮志。

此外，面临不同的时代语境，丁晟版影片所输出的价值观上做出了一定革新，以充分调动观影者的认同感。丁晟版的《英雄本色》注入了一种以当下社会现实为参照的真实感。这种真实感来自于时代语境之下的社会现实。并未给出具体时代作为参照、完全抽离时空的吴宇森版《英雄本色》并非对于香港江湖黑帮的揭露，也绝非是社会现实的反映，其燃情之处在于通过重塑英雄神话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兄弟间重义轻利的侠胆柔肠。时至今日，丁晟重新讲述这个“英雄”故事时，则有意识的选取了如同《战狼2》那般调动与召唤国族意识的策略，完成了对拍摄地的置换：由吴宇森版的哥哥的走私范围香港到台湾，丁晟置换为青岛与东京的走私航线（通过船只上的“东瀛”以及通过字幕对于日本的直接标识，观众可指认日本，影片虽未对青岛作具体表述，而采用匿名处理，化名为“琴岛”，即使不通过谐音，、观众依然可由车牌“鲁”以及其他地标，对青岛进行明确指认）。面对岗村和哈哥，两次餐叙中阿凯展现的是对于违背规矩的拒绝，态度强硬且决绝，使得阿凯这一人物形象除了盗亦有道、坚守原则，还多了一份民族正义感。当然，选择在青岛拍摄，与导演本身是青岛人不无关系，选择在自己熟悉的家乡拍摄也是情理之中，但青岛的历史、青岛与日本的历史渊源所裹挟的民族情绪，由五四时期的“誓死力争，还我青岛”顺延至本片中不论反派皮筋还是阿凯、马柯的台词“小鬼子”、“小鬼子就爱装孙子”，经由那段历史所唤醒的除了观众对于角色的认同感之外，还有观众对于国族的高度认同。

丁晟的这种真实，不仅仅是来自于地缘政治的真实，还来自于对社会现实的关照。阿凯决绝拒绝日本人和哈哥的理由是坚守自己的规矩：不沾毒，不运洋垃圾。这两点规矩，是对阿凯这一人物的洗白，尽可能的弱化人物的非法性，与此同时也来自于对当下的指认。近年来，关于“洋垃圾”走私案件频频见诸报端，2017年7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禁止洋垃圾入境推进固体废物进口管理制度改革实施方案》明确全面禁止洋垃圾入境。由此可见阿凯的定的规矩，既有对当下社会现实的呼应，又有人物正义性的体现。在境外的日本交涉团体内外势力摩拳擦掌并发生械斗，也点出了目前国内外走私所呈现的国际化、集团化、暴力化特点。

时过境迁，世界变了，这个世界似乎已不再是阿凯与马柯所熟悉的那个世界。常去的那家酒吧“老马吧”也面临着拆迁，这次的酒吧依旧是作为丁晟电影里常有的幽闭空间，更是阿凯与马柯兄弟上陆后歇脚的驿站。阿超寻兄至此，阿超身后“因修建地铁拆迁”的公告牌道出了老马吧拆迁所依托的现实依据，也让本片的市井味儿更足了些，自然而然的为影片注入了社会的真实感。

值得一提的是回到城市/陆地上的阿凯，每次选用的逃生路线：下水道。下水道作为西方现代文明的产物，是城市的标志，起到了促进城市公共卫生，维护城市清洁的作用，但因运输污秽时污染了自身，而不得不以被掩盖/遮蔽的城市地下面貌存在，故而下水道也是现代化的死角，阿凯一行人穿梭其中的下水道，是其见不得光的边缘人的社会身份的具体表征。作为海滨城市的青岛不可忽略的历史事实是其有过被德、日殖民的历史，使得青岛雨污分流的德式下水道的殖民想象为人称道，姑且搁置青岛德式下水道这一可能存在的历史渊源不论，结合雨果在《悲惨世界》中那句“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所标识的下水道的功能：为流浪者与无家可归者、潜逃者等边缘人群提供暂时安全的庇护所，那么观众则不难感知到阿凯、马柯与冉阿让共享着的那份下水道承载的漂泊与苦楚。下水道的对阿凯、马柯职业不堪的另类表述，也与二人的情义形成强烈反衬。

从吴宇森版《英雄本色》到丁晟版《英雄本色2018》，一脉相承的是暴力美学的书写，这依旧是那部人情味很重的电影。丁晟结合时代语境对价值观做出微调，使得人物前史、人物命运方面的铺陈做得更为饱满细致，把人物坐得更为扎实，以此完成港式人文主义和内地主流价值观的对接，并保持自己作品序列中鲜明统一的个人风格：真实感。《英雄本色2018》算不算得上创新我不知道，但是我着实看到了丁晟的用心。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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