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如来——西行散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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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这一次的旅行将是艰苦与幸福相伴，还是在纠结与憧憬中选择了前行。
明知，这一次的旅行将是美景与思念揉杂，还是噙着不舍选择了前行。
他说:你不是要去喜玛拉雅山？我就是你的珠穆朗玛峰啊，你还要走？
我:等你长大，就带你去西藏。
他:等我长大，你们已经老了。
是啊，趁我还未老，趁我激情依在，我想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那一片神秘的土地，让自己的身体虔诚地匍匐于离天堂最近的圣地，磕一路长头，摇动那所有的经筒，为最爱的人祈福……
文｜陌上桑子
出发前，女儿反复叮咛：一定要跟在老爸的身后。老公也嘻嘻：遇事找警察，不要看到帅哥就去凑近乎！ 敢情我就是一弱智动物，一花痴一样，一出门就会遇上骗子似的。恨恨地，很是不服。
可是，在车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当我的背被这硬板硌得左也不是，右亦不适的时候，我真正觉得我遇上骗子了。这铁路局分明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说什么软卧，哪里软了，分明和硬板木床一样的。收费比硬卧贵出三分之一，软在哪里？我晕。迷迷糊糊，咣咣当当，什么时候过了西安？什么时候天又亮了。
从软卧5号车厢走到硬卧13号车厢，中间经过几个硬座车厢。硬座车厢的各种混合着的气味扑鼻而来，每个三人座两人座上都挤满了斜着的歪着的身体。过道上坐着、躺着的人更是让这拥挤变得迈不开步。
差不多有二十年没坐过硬座了。记得曾经有一年，所有的座位下，甚至于座椅靠背上全塞满了。感谢高铁，感谢飞机，感谢中国交通的高速化智能化。从硬座车厢再走回软卧，觉得这软卧贵是贵，人少，安静，硬实舒适很多。那就不说中国铁路是骗子了。
火车越往西走，经过定西，俗称“陇中”，愈发的荒凉。连绵起伏的群山上寸草不生。每一座山上没有石头，更像是沙子。偶见浅浅的半尺高的小草东一簇西一簇的，稀稀疏疏，像癞头姑娘头上新长出的绒毛。这样的地形在咱们湖南会像丹霞地貌一样会成为旅游景点。可惜，是因为物以稀为贵。
度娘说：甘肃省山地丘陵地貌占全省面积78.2%，未利用土地占42.05%，主要是山地、戈壁、沙漠等。有人说甘肃是有水的地方山多，没山的地方也没水。房子一般只有一层，但地种的很整齐，一垄垄一行行。白乎乎的沙地，衬着薄薄的绿。靠近铁路的绿色灌木倒还郁郁葱葱。这里缺水，人少地广。可是地广有什么用？更多的荒芜触目惊心。
那些深深的沟看不出到底是河还是山沟。也许，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们曾经是黄河的支流，只是因为环境日益恶劣，有的河就成了深深的山沟。难怪当年的高富帅王之涣大叔写下千古名句：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铁路旁的白杨泛着白光，初看以为是一种开白花的树。没有看到杨柳。愿种杨柳三万棵，引得春风到陇中。
进入青海民和。隧道一个接一个。刚从隧道出来，想要转身。列车又进入黑暗当中。在绵绵的群山峻岭之中穿行的眼睛终于与黄河相遇。
这就是我们华夏儿女的母亲河？虽然河道宽而且深，但是，那浅若锅底的黄河裏着泥浆那么黄，像一锅黄泥巴水，被打烂了一个缺口，静静流向远方。在列车上，没法感受“黄河远上白云间”的气势，我也无法想像几百前的孤城是什么样？应该就是这群山环抱中间的那些房子、土砖。一定是土砖。
那个生病孩子的消息从广播传来，就有三个医生赶到问询。我也从5号赶到了10号车厢。邻铺的父亲对陌生人述说着儿媳与母亲的隔阂，自己的无奈。他说：今天太晚了。就不告诉母亲，自己和孩子要回家。明天再买东西去看独自生活的母亲了。 刚刚上车的三岁藏族小女孩将一片菜豆递给我：阿妮嘛（阿姨给。藏族人喜欢将动词放在后面。） 明库德拉萨助。（坐上火车去拉萨。藏语）。
其实，旅行就是一种生活，在旅行中到处也流动着温情。我喜欢这样的旅行，不只是拍照。
今晚，可可西里在我的梦中经过。今晚，我在可可西里的梦中经过。
（待续）
作者：陌上桑子，湖南省双峰县青树坪镇教师。土著民经作者授权发表本文。
陌上桑子文集：陌上椿色 妈妈的端午粽 年味 那些有关水的记忆 鸭子到哪儿去了 酝酿的幸福 一个巴掌打出了什么 老龙潭 一颗豆子与一碗芝麻茶的幸福生活 最持久的战争 草一样的童年 回不去的故乡 榕江小记 她不记得了 低到尘埃里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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